長城網特約評論員 趙志疆
8月3日，南方醫科大學研究生院官網置頂了一則通告。根據有關規定，該校擬對16名研究生作退學處理。從附件中的名單可以看到，其中共有11名博士和5名碩士。
十年寒窗，一朝清退。不知道這些研究生心裡是一種什麼樣的滋味，不過，嚴格管理對於南方醫科大學來說已成為「慣例」——在2019年8月，南方醫科大學曾一次性對28名研究生作自動退學處理，其中明確指出，這些學生在學校規定的最長學習年限內未完成學業。
其實，不僅僅是南方醫科大學，今年以來，不少高校都對部分研究生作出了退學處理。近日，四川大學化學學院、法學院、電氣工程學院、生命科學學院、經濟學院等多個學院，相繼要求超過最長學習年限未畢業的研究生限期辦理離校手續。在此之前，北京交通大學經濟管理學院7月10日發布《關於處理超過最長學習年限博士生學籍的通知》，59名博士生因超過最長學習年限，學籍管理被分類處理。再往前看，6月28日，上海師範大學發布公告，對125名超過學校規定學習期限不能畢業的研究生作出退學處理……
如果不是篇幅所限，這樣的清單還可以羅列很長，由此釋放出的強烈信號是，文憑越來越不好「混」了。高校紛紛對「混文憑」痛下殺手，與教育部2019年初印發的《關於進一步規範和加強研究生培養管理的通知》有很大關係：其中強調「狠抓學位論文和學位授予管理」，明確要求「對不適合繼續攻讀學位的研究生要落實及早分流，加大分流力度」。
提起中國的大學教育，很多人首先想到的都是「嚴進寬出」，隨著研究生教育的普及，「嚴進寬出」更多地體現在研究生身上——因為面臨考研的壓力，本科階段難言輕鬆，邁入研究生的行列，在很大程度上也就意味著無「考」一身輕，不免因此放鬆對自己的要求和管理。近年來，感嘆「研究生質量下降」的聲音時有耳聞，「博士一禮堂，碩士一操場」也每每成為公眾調侃的對象，無論是從提高學生個人能力，還是從完善高校人才培養的角度來看，都有必要加大分流力度，實現「嚴進嚴出」。
值得一提的是，《關於進一步規範和加強研究生培養管理的通知》並不只是對研究生提出了更高要求，同時也為「加強導師隊伍建設」「健全預防和處置學術不端的機制」作出了明確的規定。華中科技大學教授周光禮曾調查了1000多位博士、博導和博士培養單位負責人，其中60%的學生認為，他們承擔了導師課題一半以上的任務，同時還兼顧一些雜活。毋庸諱言，不少導師與研究生之間不再是簡單的師生關係，而是一種不平衡的僱傭關係，研究生不僅要完成正常學業，還要隨時聽候導師差遣打零工、干私活。學術界的官僚習氣與利益侵蝕，未嘗不是部分研究生不能如期畢業的一個原因。
對於研究生教育而言，導師毫無疑問是第一責任人。導師既是學生的專業帶頭人，更是學生的人生領路人，他們的一言一行都會對學生產生深遠的實際影響。相比起研究生「嚴進嚴出」，師德師風更應該從嚴管理，如果導師的行為得不到有效約束，「嚴出」不僅不足以保障研究生質量，甚至還足以成為他們難以掙脫的枷鎖。
從這種角度來看，需要「加大分流力度」的顯然不只是研究生。只有對學術不端實現「零容忍」，才能督促導師「學高為師，身正為范」，確保教育質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