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淡淡,池子裡的荷葉隨風搖擺,亭子周圍不知何時已經掌了燈。
沉默間,一侍衛在亭外鏗鏘道:「殿下,一切準備就緒。」
蘇柚認出他,他是那個在眠城護送過她的高冷暗衛。
「去吧。」楚懷曜發話,抬手把食盒放到石凳上。
懷青走了,懷北緊接而來,手上端著棋盤,上面鋪著黑白棋子,是當年在雅安樓未下完的棋局。
「陪我下完這盤棋,孩子會安然無恙被帶回來。」
蘇柚感覺自己有時候真的很不懂這個男人,冷的時候像寒潭深淵,耍起無賴的時候也一點不含糊,偶爾又溫柔得讓人迷惘。
下就下吧,始終都是她欠他的。
一陣疾風吹來,蘇柚鼻子一癢,忍不住打了個噴嚏。
滿月趕緊把臂彎上的披風給她披上。
楚懷曜手一揚,懷北便把亭子周圍的帘子全放下。
「可還冷?」
蘇柚搖頭:「不冷。」
「你以前身子可沒這麼差。」楚懷曜道,想起她追馬車的場景。
「老了唄。」蘇柚順口就答,驀然聽到一聲輕笑,她抿嘴垂下了頭,難掩嬌羞。
懷北經得同意,正要嘗嘗食盒裡的點心,他才拿起滿月就搶了過去,兩人就此爭執起來。
滿月怎麼都不讓步。
「殿下又不愛吃甜點,他賞給我了我就能吃,你鬆手。」
「嘗都沒嘗怎知是甜是咸,這是……」
蘇柚輕喝一聲,滿月不高興地閉上嘴,但仍是抱著食盒不放。
懷北無奈,只好作罷。
兩人一來一回地下著棋,轉眼夜已深,仍不見懷青回來。
蘇柚下著下著就昏昏欲睡,不知不覺地在裊裊香菸中閉上了眼。
她單手撐腮,把小臉都給托變形了,小嘴微微張著。
一個不穩,她差點側倒,楚懷曜箭步一邁,她穩穩落入他懷裡。
滿月要出聲,被懷北給拉住。
楚懷曜長臂抄過她膝彎,輕鬆把人橫抱起來,比想像中的還輕。他忍不住皺了皺眉頭,提步往自己院子走去,懷北提燈照路。
滿月生怕他對自家姑娘不軌似的,亦步亦趨跟著。從花園到他院子有很長的一段路,他抱著她一路穩穩走著,氣都不帶喘。
他把她小心放在床上,蓋上被子,她一點沒有醒來的跡象,睡得很沉,呼吸輕淺均勻。
深深看了她一眼,他步出臥房,前廳里懷北和滿月又因為糕點爭執不休。
「總之拿去餵狗你都不能吃。」滿月明顯地生氣了。
懷北一臉無語,「我都說了我們家殿下不吃甜食,就算是宮中送來的也都是我們吃掉。」
「我說過這個不是甜的。」
「甜點不是甜的難道還是鹹的不成?」
「它就是鹹的,鹹的!」滿月猛地拔高了聲音,一想到姑娘耗時半日做出來的東西就那樣被人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