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柚一行三人,從京都出發後便一直朝著東夏國的北方前進。
北方草原是奶源的最大產地,那裡的遊牧民族對牛乳的食用方法該是更多的。
把牛乳精鍊成奶油和黃油她是能做到的,但是她相信那些牧民對牛乳有更好的理解,應該能助她做出更多風味的乳製品。
而且聽說那裡的人對造窯子也有獨到的建法,故而這一趟勢在必行,因為這關乎著她的西點店能否開得起來的關鍵。
這一路上他們走走停停。
為了能找到一些沒有食用過的食材,蘇柚經常隨當地的百姓上山,這一處了解夠了就接著前往下一處。
才半年下來,蘇柚做的筆記已經足足有三本,記錄的內容非常詳細。
天氣漸涼,冬日轉眼就到。
他們來到擁州的眠城,這是去往北方必經之地,也是各地貨運周轉的一個樞紐城,故而有許多本國鄰國的、南來北往的商人聚集在此。
蘇柚對照地圖,找到了秦家的一間玉器商鋪,憑著玉牌要了五兩銀子,借了筆墨要給秦夙傳信。
掌柜卻告知她秦夙已經在來的路上。
他們本該兩個月前就匯合的,只是秦夙手頭事情太多便耽擱了,眼下總算是能碰頭。
於是三人在眠城落腳,等候秦夙。
這日,他們去到城外一山上探索一番,直至傍晚才下山,在一小溪邊清洗著採摘到的野生小青棗、山楂和楊桃。
蘇柚把喜好的楊桃放在大樹葉上,扭過頭沒看到蘇文朗,她便問方延。
方延正挽著褲腳踩在溪中淺水處,弓著背盯著水裡的動靜,聞言他抬起頭往岸上一望,確實沒看到蘇文朗,於是他上岸套上靴子,叮囑兩聲後他尋去。
蘇柚繼續洗青棗,遠遠聽到方延的聲音,沒多久蘇文朗的聲音也傳來,她這才放下心來。
通訊靠吼的年代,蘇柚尤其小心,生怕一不留神走失了。
她把樹葉圍成的容器小心端到大樹下,背靠著樹吃著水果歇息,忽然隱約聽到呼救聲,她一個激靈挑起來,尋聲看去。
方延和蘇文朗雙雙狂奔,衝著她大喊:「快跑!」
蘇柚也來不及多想,拔腿就跑,身後跟著傳來了犬吠聲。
她慢下步伐繼而停了下來,撈起地上的樹枝,想著越跑狗越追,然而她才轉身就蒙圈了,那根本不是一隻狗,定睛一看,足足有五隻啊。
五隻狗兇狠非常地狂吠,對他們緊追不放。
「我去!」蘇柚忍不住罵一聲,心都開始發慌,再也不顧得欲與狗如何鬥智的想法了,這會兒鬥勇也更加要不得。
跑為上策!
兩人很快追上來,一左一右護著蘇柚往前跑。
「我們過對面去。」蘇柚大聲道。她挖盡生平智慧也不知道該如何對付這幾隻狗,想著淌過小溪,狗可能會停下來,就算不停至少也能減慢它們的速度。
於是三人拼了命地往小溪中沖,淌到了對岸,果然拉開了一段距離。
但是狗又很快追上來,蘇柚覺得自己滿腦子的知識這會真的都是餵了狗了,毫無辦法。她氣喘吁吁,一個不小心被石子絆倒在地。
犬吠聲喧天,此起彼伏一聲比一聲凶,
方延撈起石頭使勁砸,「你們快走!」
蘇柚在蘇文朗的攙扶下站起來:「一起走!」
這狗明顯是訓練有素,不是普通的狗,不然不可能一直緊追不放。
方延一個人落單可能就會被撕碎。
就在他們踉蹌奔跑要被追上的時候,一把劍斜插入地,鏗鏘的一聲讓幾隻狗倏地停住。
蘇柚尚未回神,只感覺身子一輕,人已經騰空被抱起來,隨著奔跑的步伐上下起伏。
「懷北,殺了!」
沉冷的聲音在頭頂想起,蘇柚猛然一顫,抓著他臂膀衣衫的手下意識地揪得更緊。
她看到了熟悉的下頜,熟悉的眉眼。
楚懷曜!
他抱著她一路狂奔。
忽然之間,天地沉靜,她只聽到自己狂亂的心跳聲。
他的每一次出現,都那麼及時,及時到她剛剛忘卻又被拾起。
一聲慘叫將她拉回現實。
蘇柚目光躍過他的肩膀,看到一隻狗已經倒在血泊中,急切阻止:「別殺!別殺狗!」
楚懷曜終於停下腳步,側首看向她。
蘇柚恰好神色焦急轉過頭,對上他莫測的眼神後迅速轉移,「你快讓他們停下來,別殺那些狗,它們應該是有主人的。」
除了懷北,楚懷曜還帶了其他人,個個看著高大威猛,幾人正和大狗周旋,已經成功阻止了它們的追擊,下一刻有可能就一招擊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