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一根菸頭》流雲

北上廣快報 發佈 2020-05-18T09:34:03+00:00

一根菸頭「咻」的一下被男人彈到二樓拐角的台階上。  「唉喲!什麼人呀!剛才打麻將時還貪婪地親我,現在這麼隨便就把我扔了。都半夜十二點多了,我可不想躺在這冰冷的台階上,我要到垃圾桶里睡覺!我要到垃圾桶里睡覺!」菸頭可憐巴巴地躺在台階上卻動彈不得。

  一根菸頭「咻」的一下被男人彈到二樓拐角的台階上。

  「唉喲!什麼人呀!剛才打麻將時還貪婪地親我,現在這麼隨便就把我扔了。都半夜十二點多了,我可不想躺在這冰冷的台階上,我要到垃圾桶里睡覺!我要到垃圾桶里睡覺!」菸頭可憐巴巴地躺在台階上卻動彈不得。

  「看看這個懶女人到底多久才會打掃一次衛生。跟我斗!我偏不先理你!」男人憤憤地嘟噥著,在二樓樓梯口站了很久才開門進去。留下菸頭孤零零的躺在黑暗中。

  第二天一大早,菸頭還沒醒,就被一陣稀稀落落的聲音吵醒,它揉揉眼,懶洋洋地睜開,發現一個女人穿著拖鞋,戴著手套,正朝它這邊走來。女人看起來很疲憊,眼腈里全是迷茫。女人越走越近,三個台階、兩個台階、一個台階。

  「哎呀!千萬別踩到我!」菸頭嚇得渾身發抖。

  女人忽然停下來,盯著菸頭看了一會兒,罵道:

  「臭男人!有本事把菸頭扔到天上去!」


  女人和男人吵架三天了,誰也不理誰,這種感覺讓她感到窒息。本來男人打麻將她就很反感,最近又天天出去,晚上十二點多才回來。那天她一覺醒來已是半夜三點了,再看看男人的被筒是空的。強忍著憤怒打電話過去,那頭傳來嘩嘩啦啦的麻將聲,男人當時態度還好,說馬上回,可四點了還沒回來。女人又想到這段時間男人啥事不干,整天打麻將,眼看捉襟見肘,越想越氣,恨到極點。她忍不住又撥通了男人的電話。

  「啥事?!」男人接了電話不耐煩的吼叫。

  「你不用回來了,門反鎖了,永遠不要回來啦!」女人本來就窩著火兒,聽到男人吼,氣不打一處來,說完狠狠地把電話掛上,咚咚咚跑下樓把門反鎖了。這次,男人很快回來了,打電話讓女人開門,女人狠狠地按下掛斷。過了一會兒男人在樓下喊,女人一骨碌從床上爬起來,站在窗囗讓男人保證以後沒特殊情況11點半前回家。男人卻氣憤地說:「你算什麼東西?我憑什麼給你保證?我想啥時候回來就啥時候回來!」最後,半夜三更,兩人樓上樓下你一句我一句大吵一架。最後還是女人臉皮薄,怕鄰居笑話就去開了門,進來又是一陣惡言惡語。女人終於明白狗改不了吃屎,這個男人靠不住,她對這個男人已經絕望。窮並不可怕,可怕的是又窮又懶。細想想十幾年來為什麼不能翻身?就因為這個「賭」!每次都是稍微好過一點兒就開始這樣。

  女人想著想著,不知不覺流下眼淚,她彎腰去撿那菸頭,忽然又直起腰來。可憐的菸頭看見女人從它頭上跨過朝樓上走去,過了一會兒又看見女人扛著風扇下來。

  可憐的菸頭就這樣在台階上呆了三天。它看到每天一大早女人下樓前都要走上來冷冷地看它一眼,嚇得菸頭不敢看女人的眼睛。打掃衛生時女人也故意繞過菸頭把它留著。而男人每天晚上十二點多回來。一連好幾天,菸頭都沒聽到他們說過一句話。

  到了第五天晚上十二點多,菸頭睡得正沉,「啪」地一聲樓梯亮了,一陣刺眼。它聽到男人沉重的腳步聲正朝樓上走,腳步聲越來越近,菸頭以為男人要開二樓的門,誰知男人走到它身邊,眉頭一皺。

  「懶女人!」邊說邊撿起菸頭,「咻」地一下從窗口扔了出去。可憐的菸頭暈頭轉向,黑乎乎的啥也看不見,它只感覺自己好像掉到一片葉子上,又落到地上,一陣幽香撲面而來。「唉!隨遇而安吧!」說著又呼呼大睡起來,菸頭感覺那香味一直圍繞著它,真舒服!

  菸頭睡得正香,被一陣悅耳的鳥叫聲吵醒。它睜開眼一看樂了,自己正躺在一個小院裡,頭頂上方一片綠,開著白色黃色的花,它感覺那香就是從那花飄來的,淡淡的,感覺很遙遠,又覺得就在身邊。菸頭四下張望一番,它看到院子不大,一半種的花草,各種各樣的花草說不上名字,錯落有致的擺著。另一半是水泥地,水泥地的一個牆角堆了很多石頭,奇形怪狀,別有一番滋味。靠著牆邊兒擺著兩個廢品箱,一箱裝著舊紙皮,一箱裝著礦泉水。再看過去是玻璃窗,玻璃窗的上邊兒有一個凸出來的煙囪。一扇門,緊閉著。

  過了一會兒,門「吱呀」一聲開了,雖然是早晨,女人卻看起來很憔悴,她手裡拿著掃把,菸頭看看那水泥地也沒什麼垃圾,但女人拿著掃把從牆邊兒一點一點掃過來,一直掃到菸頭呆的到地方。

  「哎呀!不要迷到我的眼睛啊!」菸頭閉上眼睛大聲地對著女人說,可是女人一點兒反應也沒有。掃完地進屋了,接著傳出鍋碗瓢盆兒的聲音。

  不一會兒,女人端著一碗麵坐在院子裡吃起來。她的孩子在門口站了一下又進去了。女人吃的很機械,眼睛死死的盯著那一叢綠。吃完進去關門後就沒見女人出來了。十點多的時候門又「吱呀」一聲開了,出來的是男人,眼睛布滿血絲,繃著臉,手裡拿著一個礦泉水瓶,站在門口順手一扔,礦泉水瓶被扔到那堆石頭上。男人又進屋把飯熱了一下,盛了一大碗,也坐在女人早上坐的那椅子上,吃完朝地上一放,大腿翹二腿抽起煙來,菸灰掉了一地。

  「叮鈴鈴……」

  「喂!三缺一呀!好!馬上來。」男人把碗往水池子一放就出門了。

  中午只有女人和孩子在後院吃飯。那孩子吃完進屋,出來時邊走邊仰著脖子喝礦泉水,一口氣喝完,然後把蓋子擰開,在腳下一踩丟到有礦泉水瓶的廢品箱裡。接著女人進屋洗刷,出來時拿了掃把又從牆角齊齊掃了一遍,她皺著眉頭把男人扔的礦泉水瓶撿起來,擰開蓋子踩扁,放廢品箱裡。半夜十二點多的時候,菸頭聽到男人猛烈的咳嗽聲,男人回來了。


  第二天女人照舊起來掃院子、做飯、在後院吃完關門進屋。中午十一點半的時候男人還沒起來,女人把鍋里留的飯盛起來,開始準備午飯。飯做好,男人竟然還沒起來。女人讓孩子去喊男人下來吃飯。磨蹭了半天也沒見人,女人想想不值得等,便和孩子先吃了。洗過碗過了一會兒男人才下來。和之前一樣,開了門隨意的扔礦泉水瓶。熱了飯菜端到餐桌上吃起來。這麼久了兩個人一天到晚沒一句話,睡一張床上誰也不理誰,女人快要窒息,她拿了一本書到後院,看到那隨意丟的礦泉水瓶,她感覺男人就像隨意丟她一樣。女人深深嘆了一口氣,撿起礦泉水瓶,擰蓋、踩平放好。男人吃完飯又出去了。女人拿來一個小鏟子,在菸頭躺的地方挖了一個小坑,把男人吃剩下的菜和菸頭全都埋在了土裡。

  菸頭在黑暗中什麼也看不見,不知道女人和男人以後會怎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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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創作家簡介: 劉建運,筆名流雲,湖北襄陽人,從事幼教行業。從小喜歡詩歌、書法,尤其愛寫打油詩,喜歡下象棋、打桌球、撿石頭……興趣廣泛,熱愛生活。簡單做人,用心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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