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沒有收您的退票費。」直到我拉著箱子走出客車站，耳畔還在響著這句話。
——寫在前面
今天周一，天空微雨。一大早，我便趕去了客車站，準備到省城濟南參加一個短暫的業務觀摩學習。最近入秋，天氣反覆，領導同事建議還是別駕車前往了。
因為要衝月底和季度業績考核，自己已經連續加班兩天，總算將手頭工作任務完成了——終於可以一身輕鬆地趕路啦！對即將見面的業務大咖、參與的學習討論等，我滿懷期待。
剛到客車站，就聽見一位大姐在喊：「去省城的，抓緊上車啦。快點啦……」經過防疫檢驗區，我看到乘客不多，但司機、售票員沒少。
「我去省城。」話音剛落，我手中的行李箱就被剛才那位大姐「搶」了過去。她一邊幫忙推著箱子，一邊告訴我：「我幫你拿行李，你快去買票。」
「您好，省城，一張票。」我一邊遞上身份證，一邊對售票員說。幾個售票窗口人都少，我沒用排隊等候。
「68元。」售票員迅速列印出了車票。
「滴！」7點34分，微信支付成功，我接過一張63元客車票、一張5元人身意外傷害險保險單。這是他們的老規矩了，如果乘客不明示，他們就默認你購買保險和保險類別。不過看在他們是善意地維護我的旅程安全，我欣然自願接受了這份禮物。
發車時間是7點50分，過安檢，上車，我在前排的靠窗座位坐下，一切都剛剛好。司機還沒來，車上只有一位男生在看手機。
疫情之下，交通運輸行業受影響不小啊，我心想。去年開始，我就沒坐過大巴車了。而往常這個點去省城的大巴車都人滿為患，特別是周一早晨，因病需要往各大醫院跑的人絡繹不絕，許多是為了能預約到好的醫生專家。
到發車時間了，司機和檢票的兩個人才上車。
「就倆人啊？」「就倆人！」「咋整啊？」「……」
一陣沉默後，司機說：「這活兒不能幹啊，得賠多狠。……要不還是給旁邊這個車吧。」
「那我們需要下車？」玩手機的男生抬頭問。得到司機肯定答覆後，他們把我的行李箱卸下來放在旁邊那輛剛剛停下來、同樣發往省城的大巴車上。玩手機男生也上了這輛車。
我猛然想起時間，問司機：「請問這輛車幾點發車啊？」「那得8點50分了。」司機說。「8點50分能確定發車嗎？」玩手機男生問。「應該能。」司機回答。
若8點50準時出發，4個小時左右到省城汽車站，然後我再打車去學習地點，時間長；若8點50不出發，現在車上人少，再加上中途上、下客，也折騰——我心想。突然想起同事推薦的私家車發省城的信息，我就決定聯繫一下，希望退票後改坐私家車。
還真找到了發往省城的小汽車，主要是立刻走、能直接送達目的地。
我想拿全行李，直接去退票。不料箱子被鎖在了客車右側車廂，只得自己拿了手提包先去。
一眼望去，車站大廳沒有退票口，我只能來到剛才的售票窗口：「您好，我買的7點50分的客票，結果人少，司機把我們轉到8點50分發車的客車上。考慮到時間，我希望退票。」我對售票員說。
這時，8點50分的客車工作人員著急走上來：「你退票，得先給7點50分的客車司機說，他轉給俺們了。」我同意解釋。電話接通，對方倒是很理解，沒有難為我。我說自己的行李箱還被鎖在車廂，第二輛車的工作人員答應為我去取。
經過工作人員一頓好找，過檢票加上我的票根、保險單，最後一併放在了售票員面前。結果，售票員卻說：「現在給你退票，但是要收20%的退票手續費。」
我迅速在腦子裡算了下，哦，車票加保險68元，20%，才10多塊錢。不對，不是錢的問題。客運合同我沒違約，為啥還要我擔責？這是什麼邏輯？
「這個退票不是我的原因所致啊。要是我的原因，30%退票手續費我也認。是你們的客車到點沒有發車對吧？」我覺得好氣又好笑。
「沒辦法，這是我們的退票規定。」售票員再次強調。
「規定也是有前提的吧？這不是我作為乘客的失誤呀，你們不能這樣辦……」
在和售票員堅持了兩三個「回合」後，我的情緒些許激動，聲音分貝略起——這是從零散的乘客的目光中察覺到的。
終於，售票員說了一句：「那你找站長簽字吧，簽字我才能不收退票費。」「哪裡可以找到站長？」我問。朝著這個售票員手指的方向，我轉身找到站長，解釋了退票原因，並說「得找您簽字，要不窗口收我退票費」。結果站長生氣的說：「誰說的收你退票費？」我指了剛才辦理退票的窗口。站長迅速簽了字。
接著，一位車站女性工作人員走到我身邊，看樣子像個中層領導，說：「乘客，我得給您說一下，我們沒有收您的退票費。這個咱們得說清楚。」我說：「我也沒說你們已經收了我的退票費啊？如果收了，我還找站長簽字（以不用收退票費）幹啥？」我感覺被他們這一波操作給整得快無語了。
「請問我的箱子還沒到嗎？」我問。「剛才有人去開車廂了，你自己去拿吧。」一位車站工作人員說。「剛才客車工作人員答應幫我拿的呀。如果我去拿，還要花時間再過一遍安檢的呀。」我盡力控制著情緒，哭笑不得。
收取簽字的客票，售票員退給我68元紙幣。
售票大廳的人漸漸多起來，隨處有加進來的目光。還在疫情期間，此地不宜久留——接過工作人員送來的行李箱，我轉身迅速離開，坐上了來接的車。只聽見背後一句：「我們沒有收您的退票費…」
後記：
已安全、順利、如期到達目的地。經此一遇，頓覺有些事值得思考。
1.疫情之下，交通運輸行業也面臨巨大衝擊。一班車僅有2個乘客，到點迫於經濟效益不發車。行業應該有國家支持，也得靠自救。
2.客運站規章制度、設施需要完善，服務行業便民、人性化需要改進。規定是有前提的，例外也要考慮。退票窗口的創建是必須的，退票便捷、科學化程度有待提升。
3.面對一些不合理、不公正情形時，怎樣發聲，以維護合法、正當權益值得思考。很多時候，我們都會因「錢少、事小、不值當的」等，選擇性噤聲。但若沒有一個個微弱之聲，怎能匯成磅礴之勢？
4.從始至終，我沒有得到一句道歉，這還不是最重要的。假使一個人非常趕時間，因為不發車導致的時間成本、造成的損失怎麼計算？又或者因趕時間，不計較錢財，支付了20%退票手續費，（她）他的權益就該這樣被侵害嗎？什麼情況下簽字可以不用支付退票手續費，是否有明確規定並予以公示？
5.我最後選擇的交通工具是私家車，這是最後的辦法，一般不推薦。關於安全，一、這是同事推薦的，應該靠譜；二、我拍下了車牌號發給朋友，隨時通報行程。關於報銷，雖然沒有車票，高速公路費票據可以作為報銷單據。
……
國慶來臨，希望大家乘車順利，安全到達！
2021年9月27日草書於濟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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