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耀輝，讓我們重投開始"，這是《春光乍泄》的開頭，卻也預示著故事的悲劇結局，就連戲外的梁朝偉和張國榮，都逃不開"遺憾"兩字。
這部電影秉承著王家衛一貫的導演風格，沒有劇本、沒有故事，拍到哪算哪，最後所有的素材加起來足以剪出10部影片。
唯一不同的是，這次王家衛將主角放在了兩個男人身上，這樣的故事即使放在如今的影壇，也是頗受爭議的。
實際上，當初張國榮和梁朝偉是被王家衛騙去阿根廷，他們事先並不知道自己會有同性親密的戲份，為了防止演員逃走，王家衛還故意扣下了他們的護照。
梁朝偉後來回憶第一次拍親熱戲，他嚇到崩潰了三天，完全過不了自己的心理關卡，只好將張國榮當作劉嘉玲看待，才能勉強拍完這些戲份。
而張國榮在拍攝中不幸感染了阿米巴菌，一度絕望到要寫遺書，結果最後卻被香港金像獎評委內涵為"本色出演"，無奈與最佳男主角失之交臂。
所以很多人都說，這部戲是王家衛和梁朝偉的得意之作，卻是張國榮最心酸的一部電影。
遺憾沒有脫褲子
當年拍攝這部電影的之前，梁朝偉就已經與王家衛合作過多次，一部《重慶森林》讓他同時獲得了第14屆金像獎和第31屆金馬獎最佳男主角。
所以，當王家衛邀請他出演《春光乍泄》時，他毫不猶豫地就答應了。
再加上他深知王家衛在拍戲之前不會有劇本和故事概要，所以開拍前他沒有細問這部電影究竟是一個什麼樣的故事，直到他去了阿根廷，才知道自己被騙了。
此前他演過不少電影，卻從未想過有一天自己也會出演男同性戀。
最令他絕望的是，他進入劇組拍攝的第一場戲就是與張國榮的親熱戲。
當時他很抗拒，不願意出演這樣一個角色，為此整整三天，他的心理都處在崩潰的邊緣，他害怕這樣一部戲會不會對他的事業造成什麼影響。
而且自己作為一個異性戀者，卻要與同性扮演恩愛，這是他心裡難以跨越的心理障礙。
還是張國榮緩和氣氛，安慰他"你不是我的菜"，隨後又時不時帶他出去喝紅酒聊天，才讓他稍稍放下了心防。
當張國榮生病，每天腹瀉到虛脫時，他便主動每天熬粥餵給張國榮喝，只為了報答張國榮對他的幫助。
也正是這樣的經歷，讓原本並不熟悉的兩個人逐漸成為了朋友，對男男戲份的排斥心理慢慢減弱。
後來劉嘉玲在接受採訪時透露，梁朝偉拍《春光乍泄》時會跟自己打電話訴苦，表示還是有很大的心理壓力。
還是某一天他靈光一閃"我將他當作你不就行了"，這才有了後來他和張國榮兩人親密無間的戲份。
正是這部戲，讓大家再次看到了他的演技，即使面對他難以接受的戲份，也能夠收放自如得拿捏準確，最後他憑藉這部電影第17屆香港金像獎最佳男主角。
不過多年後，當他拍攝完《色戒》，他才意識到遺憾，他認為自己"太不專業"，當初應該更自信一點拍攝床戲，而不是連"褲子都沒有脫"。
即使導演從來沒有因此怪過他，他依舊十分自責。
被質疑"本色出演"
這部電影里，最受打擊的可能不是遺憾沒有脫褲子的梁朝偉，反而是脫乾淨了的張國榮，只因自己的性取向被評委質疑"本色出演"，最終只能看著梁朝偉走上頒獎台。
劉德華在採訪時透露，當初張國榮的角色其實是由他出演，雙方合同都快簽訂了，結果到開拍"我才知道不是我"。
後來不少網友感慨，或許是張國榮本身的經歷讓導演認為他與角色更貼合，才最終選定了他來演何寶榮。
不過那一年正好是張國榮歌壇復出之年，他必須準時出現在自己的演唱會現場，所以他在電影拍攝之初，就與導演約定好只拍6周。
但怎知到了片場卻並不是如此，王家衛依然慢吞吞地構思自己的故事，他們永遠不知道自己第二天要拍攝什麼，自己需要怎麼做準備。
後來因為水土不服，他感染了阿米巴菌，剛開始還不是十分嚴重，一天只腹瀉3、4次。
結果沒幾天就發展到即使吃了止痛藥也不能完全緩解，這讓他一度絕望到寫遺書。
還好梁朝偉為他找來了醫生，並親自照顧才讓他慢慢恢復，他事後接受採訪時表示"全靠他，不然可能我不能回來"。
不過就算是生病，他也堅持每天在片場拍戲，還要想辦法幫梁朝偉解決心理問題。
為了讓故事更真實，他放棄替身，主動全裸拍攝，彌補了因為梁朝偉拒絕脫褲子而缺少的鏡頭。
只是很快約定的6周拍攝時間過去了，電影才拍了一半不到。
為了兌現自己對粉絲的承諾，他與王家衛大鬧一場才得以回到了香港，此後的劇情也不得不換成與他側臉神似的張震來演。
這部電影之後，他再也沒有與王家衛合作，畢竟不是所有人都能受得了王家衛的拖延性格。
雖然他只拍攝了一半的劇情，卻認為這是自己最好的表演，已經"去了盡處"，反而獲獎無數的《霸王別姬》都只能讓他說一句"重新再來我可以拍的更好些"。
可惜的是，這部戲讓梁朝偉得了影帝，讓王家衛獲得了坎城最佳導演，他卻只得到評委的一句"本色出演"。
結語
電影落幕，一切歸於曲終人散，梁朝偉和張國榮正如黎耀輝和何寶榮，一個充滿了遺憾，一個活在了過去。
王家衛後來回憶，將故事選擇在阿根廷，就是因為它"是能夠去的離香港最遠的地方，充滿放逐的感覺與懷舊的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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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徐敏
責編：zeri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