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美意英,疫情肆虐下我的生活在這樣繼續

能量正 發佈 2020-05-23T07:36:34+00:00

上個月,我們播出了一期《我們和世界各地的朋友,聊了聊他們那裡的疫情》。我記得,3 月 7 日 那天,紐約還沒有宣布進入緊急狀態。



上個月,我們播出了一期《我們和世界各地的朋友,聊了聊他們那裡的疫情》。在節目中,我們採訪了幾位身在東京、羅馬、新加坡、德黑蘭等地的朋友,聊了聊他們身邊的疫情。


如今,一個月的時間過去了,這場疫情滲透進了越來越多的國家。本期節目中,我們將採訪幾位居住在美國、英國和義大利的朋友,聽聽他們所在的城市境況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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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Z,紐約,設計師


我在紐約生活十年了。春節前,我丈夫回中國探親,沒想到,卻在返程前被疫情擋在了國內。很快,疫情也蔓延到了紐約。


我記得,3 月 7 日 那天,紐約還沒有宣布進入緊急狀態。那天,我丈夫勸我向老闆提議在家工作。除了健康問題的考量,他還擔心,疫情上升後,有可能帶來種族歧視,出門在外有風險。


第二天,我照常上班。那天剛好是美國這邊冬令時換夏令時,提早一小時下班。我下班前剛收到了丈夫的簡訊,看到四面八方的壞消息,憂心忡忡。走出寫字樓,竟然發現外面春光明媚,路邊的咖啡館坐滿了閒散的紐約人。


我一時竟有些恍惚,仿佛整個世界分裂成了兩半——為什麼他們都不像我一樣緊張?


■ 家中的防疫物資


但沒過幾天,紐約市宣布進入緊急狀態,並開始逐步推行防疫舉措。我能感覺到,這個城市裡的本地人總算開始警覺了,連馬路上戴口罩的都多了一些。


從進入緊急狀態開始,紐約逐步關閉了大學、餐飲場所、娛樂場所。後來,在家長們的強烈要求下,中小學也破例停課了。除此以外,紐約市還加強了地鐵消毒。但限於人力成本和一些特殊原因,紐約地鐵站目前每周僅消毒三次。


上周五,紐約再次頒布新規,非必要工作全部中止,基本處於半封城狀態。


■ 紐約證券交易所對面的「無畏的女孩」雕塑,有人給她戴了個口罩


總的來說,紐約目前依然運轉良好,市民的日常生活都沒有受到過多困擾。而與此同時,紐約州長遠遠不敢鬆懈。他在推特上稱,按照專業人士的預測,按照目前的趨勢發展下去,未來一個月到 45 天內,紐約的醫療系統將會崩潰。


基於這一預測,紐約州長一直在不遺餘力地向聯邦政府請求支援,但始終遭拒。因此,最近這些天,紐約州州長和紐約市長一直在各種平台上向普通市民求援,希望能獲得足夠的醫療物資,度過難關。


而對於我這樣生活在紐約的亞洲臉來說,我們需要對抗的除了肺炎,還有被川普總統惡意激化的種族歧視。據我所知,僅僅兩周,紐約已經爆發了多起針對亞洲人的惡性事件,我丈夫當初的擔憂並非毫無來由。


■ 3 月 11 日紐約州長就一起種族性質的襲擊事件的 Twitter 截圖


我還記得,川普先生第一次使用「中國肺炎」這個詞時,我的朋友圈都炸了。在憤怒中,我收到了一些群里傳來的聲討川普言論的請願書,只要簽名人數到達十萬,這封請願書就能提交到政府內部,但是否能換來川普先生的道歉,我們不得而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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Zeo,洛杉磯,翻譯/脫口秀演員


坦白說,在我的印象中,直到周五宣布封城之前,我身邊的美國人對這場疫情根本就沒有真正意義上的重視。


我主業是翻譯,業餘講脫口秀。稍微了解一點的朋友可能知道,美國的脫口秀表演場所是最適合傳播病毒的——封閉、擁擠、不通風。在我的印象中,二月份我參加的幾場演出,俱樂部里都是人滿為患。


■ 洛杉磯某喜劇俱樂部


大約一個月前,當美國開始陸陸續續出現輸入型病例時,我就停止脫口秀了,幾乎不怎麼出門。而與此同時,我那些喜劇圈的朋友並沒有拿疫情當回事,還在繼續演出。從他們發上網的圖片來看,在這期間,脫口秀俱樂部依然熱鬧。


不只是俱樂部,健身房、酒吧、餐廳都是一如既往地熱鬧。


就在上個禮拜,我有個約會地點定在了一家酒吧。去之前,我以為現在這光景,酒吧應該沒幾個人,可是,就在我踏入酒吧的那一刻,我就後悔了,甚至有點恐懼——一個坐滿了人的密閉空間,實在太適合傳播病毒了。


我坐立難安,在酒吧聊了半小時便走了。可沒想到,第二天,我的約會對象便告訴我,他病了。但目前來看,只是普通感冒而已。


說完自己的病,他問我,「你有症狀嗎?」


「…我沒有症狀」。


好在,那場約會已經是 7 天前的事了。再熬 7 天,我就不用再為這個問題提心弔膽了。


疑神疑鬼不是我們的錯。加州州長在新聞發布會上告訴我們,根據他和專家組的探討,未來八周內,加州有 58% 的人有可能感染新冠。這個數字果然引起了網際網路上的恐慌。我認識的朋友或是出於恐慌,或是因為疫情無錢可賺,都老老實實地待在了家裡。


但無論如何恐慌,加州人民早就搶不到口罩了。出於一些我無法理解的邏輯,他們熱衷於搶衛生紙。這是真的,我有個朋友跑了三家超市,都沒買到衛生紙,只能托其他州的親戚遠程支援。


對了,這裡畢竟是好萊塢,而好萊塢從來沒有這麼安靜過。順便,本來就沒什麼錢可賺的喜劇行業也完蛋了,想想都發愁。


■ 網絡惡搞圖片,據稱川普政府可能會針對疫情,給美國公民發放最低生活保障金


封城這幾天,我適應良好,但很多美國朋友都坐不住了。但好在,加州政府還算寬容,允許市民在保持距離的前提下出門遛彎。因此,我的一些朋友發明了一種絕對免疫的遛彎方法——開車出門,找個空曠的地方,停下車,呆在車裡聽音樂、發獃。這總比被悶死在家裡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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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頂,佛羅倫斯,學生


義大利是歐洲爆發疫情最早的國家。上個月中旬,疫情剛出現不久,我剛好因為工作關係去了本地一家很大的公立醫院。醫院裡,除了我以外,沒有一個人戴口罩。不僅於此,前後有兩撥醫生專門來問我,是否需要幫助。


後來,我和幫我做檢查的醫生簡單聊了幾句。她告訴我,他們之所以不戴口罩,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為他們醫院的口罩庫存已經不多了,再加上,他們確實沒有日常戴口罩的先例。


她還告訴我,她認為義大利官方給到民眾的疫情信息是不準確的,會給民眾帶來誤導。在我的印象中,在義大利宣布封國之前,她是我見到的唯一一個真正對疫情表達擔憂的本地人。


封國之後,街上終於有人戴口罩了。但由於大多數人沒有買到口罩,用圍巾徒勞地裹臉的也很常見。


封城之後,我們日常出行確實受到了一定的限制。除了必要的工作原因、健康原因,或者去超市買菜,遛狗的人也有機會每天出門。


除此以外,我們出門之前還需要自行列印一份出行表格,填上出行原因、目的地,以及聲明不在隔離期,便可以出門。有警察檢查的話,出示表格即可。


我們這個小地方已經有三四百人感染了,但總的來看,我身邊的義大利人都還保持了天性里的樂觀,就連街上執勤的警察都能笑嘻嘻地開玩笑。


最後,給大家展示一段我們居民樓里的「陽台音樂會」。祝大家在任何境遇下,都能像義大利人一樣保持樂觀。


■ 陽台音樂會視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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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小新,倫敦,學生


我是武漢人。疫情剛爆發時,我們留學生都在關注國內的疫情。可沒想到,在短短的時間內,疫情就在英國發展到了這麼誇張的地步。


最近這些日子以來,我們也能看到倫敦在施行一些防疫措施,但我始終覺得,這個城市還是有些掉以輕心了。儘管官方一直在強調,讓市民少出門,多洗手,保持距離,在家辦公。但目前為止,這些防疫措施能否推行到位,全靠市民自覺。


至於倫敦的醫療體系,我還算是有親身體會。來倫敦讀書的第一年,我因為過敏掛了急診,竟排隊等候了 3 小時。我身邊一個手受傷出血的,也等了一個多小時。


其實,我很懷疑英國的醫療系統能不能扛住這次的疫情。看新聞里說,昨晚已經有兩家倫敦的醫院宣布告急了。


說實話,我現在的心理感受仿佛又回到了武漢疫情的高峰期,每多看一眼新聞,焦慮便多一分。


昨晚,我在看 BBC 網站的疫情新聞時,發現下面有個連結,打開後是一個用郵編搜索周邊疫情的網站。我抱著試一試的心情輸入了自己的郵編,發現我所在的區竟然有 46 例死亡!


不了解英國疫情的可能無法感受我的驚訝。這麼說吧,全英國因新冠肺炎致死的人數在當時是一百八十多例,而我周邊竟然就有 46 例。


我似乎覺得,周圍的世界變得更加危險了。但願接下來的假期,我能調整好心態,找回自己的生活。


下面給大家分享一段今天出門拍的街景:


■ 街景視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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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小錢,愛丁堡-上海,學生


其實,我原本沒打算回國的。早在二月底,我媽就催我回國,當我當時不以為然。幸好,她有先見之明,買了所剩無幾的機票。


直到我在新聞上看見英國政府「群體免疫」的策略,這才慌了——「輕症居家隔離七天」這種昏招,真是想想就慌。


鮑里斯還提到,這場瘟疫可能要持續三四個月,甚至到明年。我很難想像,能不能在英國撐到那個時候,接下來的生活又會發生什麼。



我媽媽搶到的機票是 3 月 18 日的,從法國戴高樂機場轉機。凌晨三點,我抵達機場,看到好多全副武裝的中國人。有個中國女生大約是沒買到防疫手套,竟然在兩隻手上各套了一個塑料袋。


到巴黎後,我發現戴口罩的人明顯變多了,但很多法國人戴口罩的方法都不規範,連鼻子都是露在外面的,很奇怪。


上飛機後,我依然全副武裝,縮在位子裡睡覺,動也不敢動。我後面坐了個外國人,上飛機便摘下了口罩,還找空姐要了杯咖啡。我似乎還聽見他打了噴嚏。


3 月 19 日早上五點半,我們的飛機抵達了上海。下降前,每位乘客填了一份表格,聲明身體狀況良好。


下飛機後,我們交了這份表格,通過邊檢,護照上便被貼了一個黃色的標籤,表示來自疫區國。


因為我還要轉機回三亞,便跟著機場工作人員去了專門為從疫區回來的人改造的轉機休息室。等了三個小時,我被帶到了一個值班的地方,被告知:由於三亞在 3 月 17 日出了針對疫區國的新規定,我不能直接轉機三亞。所以,我需要先在上海隔離 14 天。


離開機場後,我和另外一個需要被隔離的女生一起被送到了隔離的酒店。測完體溫,做好登記,我就正式開始隔離生活了。



我被要求不能離開房間,每天匯報兩次體溫。費用方面,每天 200 元,此外,餐費每天 50 元,送餐至門口。


隔離的頭兩天,我始終處於倒時差的錯亂感中。直到昨天下午,我突然接到一個電話,問我是不是 XXX 航班的 XX 座位。身份核實後,對方告訴我,我斜後方座位的乘客被確診了新冠肺炎,我作為密切接觸者,需要上報酒店。


天哪!這麼倒霉的事情竟然讓我撞上了!


但轉念一想,我在飛機上包得嚴嚴實實,應該不會有什麼風險。至於上報,只是固定流程而已。上報以後,我的隔離生活並沒有發生什麼轉變。


有朋友問我,遇到這麼倒霉的事情,有沒有後悔回國?自然是不後悔的。畢竟,眼看英國這些天來的疫情發展,要是我還留在愛丁堡,家人肯定要擔心壞了。


我明白,由於一些社會新聞的出現,網際網路上有些朋友對回國的留學生群體有一些偏見,認為我們是回國來「投毒」的。在此分享我的經歷,也是希望能撇清一些誤會,希望大家不要以偏概全。


最後,希望不得不留在英國的同學們能平安順遂,希望其他國家的人民都能找到對抗疫情的有效方法,也希望我們國家能快點好起來,大家一起加油。


祝平安,祝健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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