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越,男,筆名句芒。1986年10月生於甘肅永昌,2012年畢業於武漢大學,甘肅省作家協會會員。作品散見於《詩刊》《星星》《飛天》等十餘種報刊,出版有詩集《蘇三的夜》《雨天櫻園》。現居甘肅蘭州。
靈車開往深秋
靈車開往深秋,結局聚集於此
他以死總結一生,將自己綰成
一個蝴蝶結。(木葉在飄落!)
而秋天,四季的繩子,此時已
控制形勢,濃霧口袋正在傾倒,
牛奶酒杯緩慢澆灌沉睡的遠山。
靈車駛入深秋而結局開往何處?
白色扶靈人哀傷卻毫無感染力
他們將送他往雲霧所來的地方
但何處是另一世界的入口?
他。他在。他以身死遮蔽真相。
結局關閉處,濃霧口袋正在傾吐。
我們說「他」。我們說——他。
世界深處,誰在用語詞迎來送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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歸途
燈光轉身之際
黑夜終於找到方向。
黑暗中心在繼續跋涉
何處有涯?苦於旅途的人
正憑反光凝望刻於車窗的肖像——
一座明暗漸進的浮雕。車燈將
村莊緩緩拉近,光芒在敲打牆壁。
而他將手機關閉,如輕輕旋轉按鈕
將自己輪廓破缺的燈火雕像緩慢擦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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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風少年的秋日
秋天,衰草連天,風景在消退?
——看萬山紅遍,層林盡染
印象派畫家的色彩演繹。雲舒捲,
葉翻飛,楓林里穿梭追風少年。
風掃落葉,大地正脫去棕黃蛇蛻
星移間,誰在言說一個新新世界?
月光已披滿屋脊,而白霜正在渡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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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之中
我們終將被夜色所塗抹
騎車呼嘯過秋林,聲調
如星辰咆哮,墜入黑暗。
穿行於終日旋轉的城市
我們騎車飛馳,那快正
饑渴,而槐葉派遣蝴蝶
不緊不慢,在傍晚散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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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黑戈壁
這裡是暗黑戈壁,唯一明亮的鉛山負雪
七彩蜥蜴將頭埋進土裡,供人觀瞻。
薄幕,它們最後一次回望荒蕪,黯然神傷。
這一姿態,在傍晚荒原有一種古意
與落日一道,以反覆的修辭手法無視歷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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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原與詞
冬日,雪原是一張白紙
除去荒涼沒有語詞
沒有語詞而長於鋪陳。
空白之頁向四面展開
話語斷裂于山麓之處。
雪山是揉皺的紙團,
遍布筆跡而空無一詞。
空無一詞卻喋喋不休
——它在言說歷史。
冬日,雪原是一張白紙
除去荒涼沒有語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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