鞏俐和她的評委會,認為它是最好的那一部

快樂的兔子2020 發佈 2021-10-05T18:23:13+00:00

這場精心安排的電影人大聚會上有太多令人感動的笑點和淚點,尤其是「老照片回憶殺」的環節,台下眾多明星看著自己曾經風華正茂的青春歲月,真是齊齊感慨萬千。


歡聲笑語中,北京國際電影節的閉幕典禮落下帷幕。這場精心安排的電影人大聚會上有太多令人感動的笑點和淚點,尤其是「老照片回憶殺」的環節,台下眾多明星看著自己曾經風華正茂的青春歲月,真是齊齊感慨萬千。


姜文鞏俐在台下看著台上三十多年前的自己


今年電影節讓每個人參與其中的人,都有比往年更深的感慨,因為它的醞釀、過程都與往年有非常多的不同。頒獎禮上的最大焦點,肯定還是競賽單元天壇獎的公布。


因為去年天壇獎未設評獎,它的恢復格外引入矚目。又因為鞏俐領銜的評委會,包含陳坤、陳正道、烏爾善、張頌文這幾位國內當紅一線導演和演員,還囊括了遠程雲上評選的雷尼·哈林和娜丁·拉巴基,不論是陣容還是評獎流程,都讓人對今年的北影節競賽單元,產生了強烈的好奇心。


結果果然非同一般。



看得出,獲得最高獎的《雲霄之上》,從導演執導水平到演員表演,都得到了評委會的一致認可,儘管他們都並非大眾意義上的明星。影片導演劉智海是中國美術學院教授,主要演員像陳偉鑫、吳嘉輝、聶勁權、應林堅等不僅不是明星,很多人是第一次演電影。


《雲霄之上》


而影片的故事題材,表面上看應該歸入主旋律戰爭電影的範疇,說的是1935年一群年輕的紅軍戰士如何在48小時內炸毀敵人的彈藥庫,將殘酷的死亡轉化為詩意,探討了信仰和犧牲的重量。


不過這部電影又遠非一般意義上的主旋律電影,有人把它比作上世紀五、六十年代那撥經典的蘇聯戰爭電影,如《雁南飛》《第四十一》《一個人的遭遇》《伊萬的童年》《士兵之歌》等等,當然並非說它的水準和經典性能夠匹敵,只是風格上可以藉此建立某種參照。


此外,和很多人的印象並不一致,北影節天壇獎並不是經常將最佳影片獎授予中國電影。迄今也只有最早的一次天壇獎把大獎給了《一九四二》,之後加拿大、墨西哥、阿根廷、喬治亞、愛沙尼亞、丹麥等國影片依次登頂。所以如果以為天壇獎傾向於中國電影,這個事實並不存在。


《一九四二》


這次天壇獎的評委會主席是眾望所歸的鞏俐,其他成員陳坤、陳正道、烏爾善、張頌文、雷尼·哈林和娜丁·拉巴基,每一位都在類型片和藝術電影有過很高建樹,所以在這裡無需介紹他們每一位。比較有意思的是,在評委會的媒體見面會上,他們分別闡述了自己的電影評獎觀。


鞏俐說,她首先會帶著完整和嚴謹的理性進入一部電影,暫時屏蔽主觀情緒的產生,從細節上觀察電影的每個環節。但隨著故事的深入,她的理性會慢慢轉變成感性,開始投入自己的情感,俗話說,感動了,這就是一部好電影的認定。



陳坤從演員角度談到,一部電影首先要創造一個獨一無二的世界,每個演員要真實地存活在那個世界中。如果演員在銀幕上的存在是真實的,且能和它產生情感共鳴,那這就是好的表演。


陳正道在觀眾的印象中是一個商業片導演,但他說小時候其實是在影展長大的,他非常看重電影節的競賽片應該有完全個性化的藝術表達,無需服務觀眾。


張頌文這兩年憑演技迅速走紅,在很多人看來,張頌文身上最迷人的其實是他的閱歷和理論體系。他在發布會說,人類擁有很多共同的情感,但不同民族、不同個人也有自己的獨特的情感,以及基於這種獨特情感所發展出的藝術。那麼在評價電影的過程中,我們需要把握什麼是代表大多數人的共通情感,什麼是每個人的獨特情感。



烏爾善強調的是一種平衡,電影在藝術性和商業性兩方面,導演在個人表達和觀眾接受兩方面,好的創作者應該有辦法兼顧協調。


的確每個電影工作者都有他自己的藝術觀,也因為自身崗位的經驗,會從特定角度去觀察一部電影。這就是電影節評選最有意思的地方,它絕非客觀中立,沒有數據和規律可言,甚至於它就是主觀的、個性化的。這也正是坎城、威尼斯和奧斯卡不一樣的地方。


但這種主觀個性的審美評判機制,能在全世界電影節上通行並延續,其實正是因為它是符合電影藝術特性的。也許每一屆電影節因為評委組成不一樣,它的具體審美傾向也會出現變化,電影節需要在這種搖擺和摸索中,確立自己的定位和未來方向。


那麼北影節天壇獎的定位和特色又究竟是什麼呢?雖然創辦至今只有八年(天壇獎從第三屆電影節開始設立),但我們從歷年的入圍和獲獎名單,仍然能看出一些東西來。


閉幕式


如果把它和上海國際電影節來比較,因為後者的國際A類屬性,其選片的國際視野和深度,和對藝術性的強調,是其立身之本。北影節當然不會是另一個上影節,因為它也具備若干獨一無二的優勢。


北京作為中國影視行業唯一核心的區位優勢是別處不具備的,因此北影節會更加明確地服務於中國電影產業,每年的競賽片選片從數量上向國產片傾斜也是合理的。也因為對產業意義的看重,它的影片選擇並不全是小成本藝術電影,經常具備較強的商業屬性,在往年的天壇獎,不乏已經上映過的票房大片,它們存在的意義,主要還是起到一種面向國際來賓展示的作用。


但電影節也必須具備鮮明的國際屬性,由於北京是中國的政治中心,外交機構雲集,在國際交流方面頗具得天獨厚的優勢。因此我們歷數天壇獎歷年入圍影片,會發現很多我們平時難以接觸到的非電影傳統強國的冷僻國家電影,比如本次就有象牙海岸、愛沙尼亞作品入圍,讓中國觀眾認識這些較為陌生國家的文化,也讓那些國家的電影人有機會到中國來展開交流,這種功能其實也是北京這座城市必須承擔的文化使命,它的意義因此就延伸到了電影之外。


《驚慌媽媽》(喬治亞 / 愛沙尼亞)


今年不論是北影節整體籌備,還是天壇獎這部分的工作,都受到國際國內影壇形勢變化的影響。疫情時代,所有傳統的電影大國票房都在下降甚至被腰斬,帶來上游的投資乏力,因此許多頂尖電影節,都把展映、市場甚至競賽的環節轉到了線上,或是讓線上線下結合起來,如本屆天壇獎的評審工作一樣。那麼,天壇獎是否可以在這種局面下,實現一些突破呢?其實是有機會的。


一個明顯的趨勢是,因為整個行業的流水和預算收縮,許多國產電影更加希望依賴於電影節平台來作為宣傳的第一站,商業大片會有這種考量,如《長津湖》,藝術電影如《蘭心大劇院》也做了同樣選擇。對一些更加小眾,很難出現在普通觀眾視野內的電影來說,參加北影節的競賽單元,也是一個宣傳曝光的機會。很有可能在未來幾年,天壇獎的報名或許會更加競爭激烈。


現在正是電影行業極度需要電影節及其評獎的時候,電影節——不止北京一家——也不能辜負行業的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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