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有多一張船票，你會不會跟我一起走？"這句話在《花樣年華》里出現了兩次，可惜的是，電影和現實一樣，都只是一場無疾而終的曖昧。

如今，這部電影將推出4K修復版本，並會在第73屆坎城國際電影節進行全球首映，以此來紀念上映20周年。

當初這部電影上映之初便獲得了廣泛的讚譽，並在各大電影節上滿載而歸，梁朝偉也憑藉這部電影一戰封神，成功拿下了坎城影帝和金像獎影帝，而張曼玉也是將影后拿了個遍。

2009年，這部電影又被美國CNN評選為"最佳亞洲電影"第一位，去年又成功擠進"21世紀最佳影片100部"的前五名"。

不過外表風光，實際上這部電影在拍攝時也是幾經波折，甚至留下了不少遺憾。

從來沒有完整劇本

這部電影來源於一部名叫《對倒》得小說，不過與改編不同，王家衛導演並沒有直接採用原劇情，只是用了"對倒"的概念來構思故事，甚至到電影殺青時王家衛也沒有拿出一個完整的劇本。

他在接受採訪時表示"我編寫劇本的方式跟其他人不同，我是從導演的角度出發而不是從編劇的角度，因此，我是以影像為本的。"

所以在張曼玉剛剛進組的時候，十分不適應王家衛的工作方式，為了了解整個故事走向她不斷地向王家衛提問，還因此被笑稱為"問題女孩"。

那時候，已經與王家衛合作多次的梁朝偉，拿出過來人的姿態，每天開解她"你別知道啦，知道都沒用，他不會讓你知道這個故事是怎麼樣的"。

嘗試一段時間未果之後，張曼玉只好放棄與王家衛溝通的念頭，轉而安心拍戲，"花了很長的時間才能'原諒'他"。

在王家衛的構思里，這是一部不能靠語言承接事件轉變的電影，只能靠肢體動作來展示人物內心的想法與變化，所以他沒有劇本，只能靠不斷重複地拍攝一個鏡頭來找到最符合自己地那一條。

有一次梁朝偉因為一場戲NG太多次，實在忍不可忍的情況下提出抗議，他認為"我也算一個有經驗的演員了"，這樣的重拍已經讓他陷入了自我懷疑。

王家衛卻只是回答道"一次次重演是因為你演的太多了，我希望你是丟開所有的演技"。

有人評價王家衛，認為對他來說，他才是電影的控制者與創作者，而演員只是作為一個形象為表演而服務。

除此以外，王家衛還因為太過完美主義而不停地延長拍攝周期，這也讓很多人難以接受。畢竟《花樣年華》成片時長僅有98分鐘，但實際拍攝卻用了15個月。

張曼玉在接受採訪時表示，因為拍這部電影讓她長時間沒有辦法跟老公相聚，最後無奈走上離婚這條路。

除了不停地重拍，王家衛對場景也有極高的要求，為了找到想像里那條完美的樓梯，他走遍了香港。

對王家衛來說，他不希望自己的場景是在影棚搭建而成，他想要找到真實的、具有煙火氣息的實景，這樣才能符合電影的調性。

而梁朝偉為了滿足王家衛的角色設定，不得不為了貼合人物角色梳著油頭，甚至有一次洗了三天時間都沒有洗乾淨，最後只能靠洗潔精解決。

當然王家衛永遠不會止步於沒有劇本、拍攝時間長，他經常會在拍攝時想到一些奇思妙想，然後不斷地更改戲份和場景。

當初原定角色除了兩個主角外，還有他們各自的原配、房東等等，但是沒過多久王家衛便自作主張放棄了這些角色。

女主角原本只需要幾件旗袍，結果王家衛卻臨時加了不少戲，導致服裝只能再重做，最後電影里出現的旗袍超過了20件。

正是知道自己要求太多，所以王家衛沒有為拍攝周期限定時長，他永遠都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是最後一個鏡頭呢？"

當他真得拍到最後一個鏡頭的時候，卻沒有意識到這將是最後一場拍攝，他以為未來還能有幾天拍攝時間。

最後電影以張曼玉的默默流淚結束，而這其實是張曼玉的額外要求，並不是王家衛的前期設定。

因戲生情卻無疾而終

這部電影充滿了遺憾，梁朝偉和張曼玉飾演的角色沒能走到一起，就連故事的結局也是戛然而止。

於是在現實中，不少網友希望他們能夠在一起，彌補劇中的遺憾。

當時他們在戲外的身份正和劇情一樣，一個是新婚不久的少婦，一個是有女友的待婚男士。

其實在這部電影之前，梁朝偉和張曼玉就合作過不少作品，一部《新紮師兄》更是讓兩人獻上了自己的銀幕初吻。

在兩人拍攝吻戲的時候，梁朝偉還嘲笑她"被吻到到全身發抖"。

後來在《阿飛正傳》里，兩人也有一些對手戲，只是因為與王家衛的構思有偏差，只好被無情剪掉，導致梁朝偉後來遺憾地表示"你知道張曼玉陪我NG了27次"。

不過那時候的他們並沒有擦出愛情的火花，人生經歷的差距讓他們相距甚遠，梁朝偉有時還會吐槽張曼玉演技不行。

再加上他們相遇的時候，彼此總是有著另一半，就這樣錯過了很多年。

可是到了拍攝《花樣年華》時，他們已經成長為了勢均力敵的對手，思想也越來越契合，望向對方的眼神也從清澈變成了深情。

有段時間王家衛因為臨時改劇本，為了防止梁朝偉和她逃跑，便叫兩個保安看著他們，兩人也開始了三個月朝夕相處的時間。

當兩人沒有拍戲的時"會一起出去逛街，也會一起喝酒，還會一起出去瘋跑"。

於是為了保持拍攝的狀態，整整15個月裡，他們都保持著入戲的感覺，避免突然的拍攝讓兩人不知所措。

直到拍完戲很久之後，兩人都沒有從戲裡走出來，"出戲確實比入戲難很多"。

有時候張曼玉因為拍戲而糾結難受的時候，是梁朝偉不停地開解她，"我覺得他可以讓我非常放鬆"。

反之張曼玉也在盡己所能給予梁朝偉力量，兩人相互扶持著完成了這部高難度的電影。

後來在他們因為《花樣年華》踏上坎城紅毯時，梁朝偉右手牽著女友劉嘉玲，左手卻與張曼玉十指緊扣，直到今日，這張照片還被網友視為經典瞬間。

不過這樣的出格並沒有引起觀眾的不滿，反而因為《花樣年華》的形象太過深入人心，大家都希望他們能夠排除萬難在一起。

可惜的是，兩人最終沒能走到一起，梁朝偉選擇了與自己相戀多年的女友，而張曼玉則單身至今。

後來，梁朝偉在接受採訪的時候被問到最想停留在那個時間段，他本不想回答，結果被主持人一再追問，他才說出希望回到38歲，那一年正是他"拍《花樣年華》的那個時候"。

而張曼玉在被問及最合拍的男演員時，雖然遲疑了一會，卻也是肯定地說"我選擇梁朝偉"。

只可惜，這場曖昧最終只能化為觀眾們心裡的意難平，從始至終，都沒有那張多出來的船票。

結語

有人評價《花樣年華》"我還沒有看過哪部電影，可以把'曖昧'二字，拍得這麼有味道，這麼驚心動魄"。

這場曖昧也不僅限於電影，更成為了觀眾心裡無言的遺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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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徐敏

責編：曾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