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型關戰役與平型關大捷故地圖話(上)

鴻儒隨筆 發佈 2020-01-04T19:43:48+00:00

,主戰場喬溝平型關大捷設伏地幾年前。當我不得不關掉經營了7年的公司以後,就開始了時而自駕「流浪」的生活,一年中總有那麼段時間在路上。但主要是跑秦國故地的時候居多。


幾年前。當我不得不關掉經營了7年的公司以後,就開始了時而自駕「流浪」的生活,一年中總有那麼段時間在路上。但主要是跑秦國故地的時候居多。經過這麼多年的反思以後,我發現自己不適合經商,同樣的行業,只要有成功者,就不能把失敗歸責於他人與社會,只能從自己的能力上反思。也許這麼說會有人反感,但作為一個塵埃般存在的普通人,唯有如此思考方可解脫。

當年如果不是購買了廠房,可能我關閉公司後會負債纍纍,還好,當廠房出賣後還清所有的債務之後略有盈餘。才不至於使我生活無著,艱難度日。

但今天的話題並非這,而是關於2015年自駕平型關戰役地時的一些見聞補記,因為翻找照片時,看到不少當年的照片,並沒有寫出來,只是利用微博每天發篇日記般的微博,當時還不知道《今日頭條》的神存在。

最近,看到《今日頭條》上關於抗日戰爭的話題比較多,才想著仔細的寫寫那年的紀行。

如果持續的跟蹤此話題,就會發現網絡上的不少觀點多少有點臆測、對抗日戰爭有以偏概全的成分在其中。我們自甲午戰爭以來屢戰屢敗,乃至抗日戰爭爆發。中國是一個農業社會,又處於軍閥割據的內亂中,而日本經過明治維新已經進入了工業化社會;民眾的科學文化素養,也遠高於我們。如果不把這些作為基礎,很容易得出一些不盡科學的看法。

同樣的人,同樣的土地,只是國家統一與文化思想更新,武器裝備得到改善等諸多因素變化,就能戰勝比日軍更現代化的多國軍隊,足以說明在保家衛國的戰爭能力上,我們的民族不比任何一個種族差。

因八路軍的平型關伏擊戰,只是1937年由閻錫山任總指揮的「平型關戰役」的一個環節,因此為了便於區分,本文中「平型關戰役」是指整個作戰行動;八路軍的平型關伏擊戰則稱為「平型關大捷」。

關於平型關大捷,對於60後的人來說,由於遭遇了「批林批孔」運動,在上學時,相關的資料已經被人為雪藏。當時的中國幾乎是處於信息盲區,估計現在的年輕人很難理解。其實,如果仔細看歷史就會發現,這種手法在歷史上國內外自古有之。像明初朱元璋的《明大誥》在朱元璋活著時幾乎人手一冊,如同語錄一般。當他一死其孫子建文帝繼位,就將其束之高閣,幾同作廢,無人問津。前蘇聯這種現象亦比比皆是。

當改革開放開始以後,思想解放、各種信息公開撲面而來,一時間網絡上對平型關大捷,以貶損的網絡信息居多,主要是說消滅的日軍人數沒有那麼多。那,究竟是多少?我也是困惑。網絡上很多人喜歡引用日本戰史作家兒島襄的《日中戰爭》5卷本中有關平型關戰役的章節來說事。甚至說該書中記載死傷200人左右才是真相,但當我把第4卷中關於「平型關」一節讀完後,根本就沒有看到兒島襄對他自己得出的數字有充分的證據。

一種明顯的感覺是一段時間以來,網絡上,有人就八路軍平型關大捷乃至八路軍在14年抗戰中的作用在混淆視聽,難道是試圖淡化平型關大捷的歷史作用?

種種困惑令我也莫衷一是,於是就有了出發去平型關戰役地親眼一看的念頭。為了躲避黃金周的免費高峰堵車,2015年10月黃金周結束後,才從山東半島出發,前往目的地。結果,中間還是被堵在高速河北段太久,走夜路行車到晚上10點多,才抵達山西大同的靈丘縣城。

1.平型關大捷主戰場--喬溝、老爺廟粱高地

翌日一早,當我們上街找吃早餐時,看到市中心街道邊騎馬武士的雕像和廣場後的三孔大紅門,才知道原來歷史上赫赫有名的趙武靈王墓竟然在這裡。

那天迷霧重重,趙武靈王墓在晨霧中,顯得有點神秘。我們都知道趙武靈王的「胡服騎射」,使得趙國一時間變成了戰國中的強國;趙武靈王甚至化身特使,前往秦國王庭進行偵查。他對趙國躋身戰國列強有舉足輕重的作用,但他本人和所有人會都未曾預料到,一代梟雄會被自己的兒子和信任的部下,囚禁餓死在眼前的這地方。

但因那天是閉館日,我們未能入內一看,真是遺憾。

北方的晨霧來得快去得也匆匆,我的首站當然是平型關戰役地喬溝一代。距離靈丘縣城大概31公里左右,至古村平型關村則是41公里。

太陽出來後晨霧基本消失,336國道上的車不多,時而會有農用車突突著迎面而過。平型關大捷消滅的鬼子車隊,也是從靈丘出發。當年的路線肯定和現代不同,那時大多數利用的是山澗地形。中途經過一處水庫,碧藍色的水面上,霧氣繚繞,一副仙境之感。


一路上,我都在想兒島襄在其著作《日中戰爭》之4卷中,對「平型關」的敘事。雖說用了P100-139,近40頁的篇幅來描述平型關之戰的整體全貌,對作為整個戰役中,日軍唯一大敗並付出慘重代價的八路軍的平型關大捷,他很想輕描淡寫,但近40頁內容近乎全部是在寫八路軍的平型關大捷,言詞沒有掩飾住他的沮喪。且,在細節描述上也不得不用慘烈等詞彙來描寫日軍的狼狽。如果運用邏輯推理就會發現這些細節和200人的死傷有嚴重的矛盾之處。後文還會詳細論之。

而且,很多人包括兒島襄自己,忽略了他自己在書中也寫到的

根據三浦少將的指示,緊急派第21連隊第3大隊長平岩少佐率第9、10中隊和機關槍中隊的主力與第12中隊之第1小隊前往增援,但救援隊被115師的685團阻擊在開溝(我方稱為喬溝--作者譯註)。

第685團的攻擊非常猛烈,集中用迫擊炮、手榴彈、機槍,時而舞動團旗嘗試著發起突擊。

救援隊被阻擊的寸步難行,只好在後方衛生隊用來救護傷員的開溝村形成防禦態勢。

救援隊與第685團的遭遇戰發生時,是新莊中佐的汽車隊已經受到該團的襲擊之後。」

綜上,如果不能系統看「平型關大捷」,就是別有用心的耍流氓,難道圍繞伏擊戰的打援就不能計算在內嗎?如果會數學、也認字,可以簡單推算下當年八路軍面對的是多少鬼子?殲滅1000人左右的數據具有合理性。一直以來網絡上流行很多關於引自日本書籍關於抗日戰爭時的數據,不知道這些數據的出籠是那些人所為,目的何在?其實我試著求證一些數據時發現,日本人自己編寫的書籍中數據也不盡一致。本書中兒島襄引用了大量的我國國內的原始資料。

日本軍部在二戰時,常常在戰損人數上偽造數據,為的是鼓舞日本民眾的士氣,導致戰後統計數據出現很多矛盾之處。 ​​​​而我們現代有些人就盲目相信了。

而且,他在最後總結整個「平型關戰役」死傷人數時,卻「以上,作為「日中戰爭」初期的艱苦戰「平型關之戰」雖然是結束了,但就彼此的戰場損傷,日本方面沒有留下詳細的記錄。中國方面的《抗日戰史》中則有日本方面死傷「2952」人、中國一方死傷39402人極為驚人詳盡的數字記錄。」(此處的戰損數字是指整個平型關戰役的統計數字)

對於兒島襄的寫作風格,我個人讀後不是很喜歡,總感覺他缺少學者的公正不偏袒,從遣詞造句上能感受出來,其筆法多:避重就輕。有過分為己方隱諱,在敘述中蔑視對手之嫌。這種感覺在我讀他的其他的著作,如《史錄 日本國憲法》等時候也有。

總體上來說,對他著作中的內容懷疑的採信比較可靠。例如,國內權威資料表明,改編為八路軍後的總人數約在4.3萬人左右,而他的書中說是2萬人左右;115師的兵員為1.55萬人左右,而他書中僅為6000人左右。諸如此類,如果細究細節,會發現矛盾之處不少。這也許是因作者的立場並非那麼「公正」。

當我到達設伏的喬溝二側時,人工修成的石碑處並無其他遊人。兒島襄在《日中戰爭》中把喬溝稱為「開溝」?他為寫這本書,在70年代2次到訪中國,幾乎走遍了日本侵華期間相關重要的戰役地,也許他也來過這裡?

站在當年的戰役故地,看著淡淡霧靄中沿山澗蜿蜒的山路,遙想37年9月的那場慘烈的激戰,儘管網絡上的說法種種,但感覺還是應為犧牲的先烈們獻上草民的懷念感恩之心。

後來前行到老爺廟粱高地之戰,此處的戰鬥異常慘烈,犧牲非常大,近乎一個連的老紅軍犧牲在此。此事也說明了,當年中日軍隊素養的差距要用鮮血彌補;另外一個原因,八路軍是首次與日軍作戰,太過輕敵可能是主要原因之一。類推之,據此對於網絡上只是日軍輜重隊的說法,若稍有推理常識就會不攻自破。

估計只是「日軍輜重隊」的說法源自兒島襄在《日中戰爭》之4卷「平型關」中「:「實際情況是,損害包含新莊隊在內約200人,但是輜重隊汽車隊換言之屬於非戰鬥部隊。但不管怎麼說上述二部隊遭受伏擊,受到攻擊而被「殲滅」(此處的雙引號是原作所加,說明作者很不服氣--作者譯註)是不爭的事實。」

如此一來,對比下文看,就又出現了不一致:

實際上--新莊中佐與矢島俊彥大尉指揮的第二中隊(日產卡車50輛176人)作為先頭部隊,中西次八少佐指揮的第三中隊主力(美產卡車30輛)作為後續向開溝出發了。遭受攻擊的,是中佐以及矢島隊計198人,根據矢島第一小隊井出次郎見習士官事後的回憶說,矢野隊一進入開溝村與東邊小寨子村的狹窄路段就遭到了來自二側高地的襲擊。後續的中西隊好不容易得以脫身,矢島隊的5輛後備卡車急速掉頭才逃出重圍。」

從這段描述足以看出當時局面的嚴重,但對人數的計算,作者明顯有自相矛盾的漏算,護衛隊的日軍到哪裡去了?既然都是非戰鬥人員,那麼奪取老爺廟高地的日軍從何而來?難道非戰鬥人員也有很強的戰鬥力?諸如此類的邏輯不順,在這套書中隨處可見。

我國權威部門也發布了戰鬥過程,我們不能盡信外方的說辭,也應重視我方親歷者的描述。但,我只選擇了老爺廟粱高地爭奪戰和阻擊徠源增援之敵的過程,希望有心的網友與日本作家的內容比對著看,得出自己的判斷:

「經過4個多小時的拼殺,溝內大部分敵人被殲,而爭奪老爺廟高地的戰鬥成了這次伏擊戰的焦點。686團副團長楊勇、3營長鄧克明,帶領戰士們向先期占領老爺廟高地的四、五百名?敵人猛烈進攻,以一個尉官隊為骨幹的日軍瘋狂反擊,6架日軍飛機也前來助戰,戰鬥十分慘烈。140餘人的3營9連大部分犧牲,生還的十幾人也都負了傷。楊勇、鄧克明也身負重傷,仍在指揮戰鬥。在685團、687團配合下,經過3個多小時的血戰,老爺廟高地終被我軍牢牢控制,該地區敵人全部被殲,取得喬溝伏擊戰的完全勝利。

與此同時,獨立團在驛馬嶺擊潰了從淶源增援平型關的日軍近兩個聯隊,殲滅敵人300餘人,創造了抗戰初期中國軍隊以少勝多的模範戰例。

八路軍平型關之戰,殲敵1000餘人,擊毀敵汽車100餘輛、馬車200餘輛,繳獲九二式迫擊炮1門,步槍1000餘支、機槍20餘挺、擲彈筒20餘個、炮彈300餘發、戰馬53匹、日幣30餘萬元,以及一大批其它軍用物資,僅軍大衣就夠115師1.5萬人每人1件。」

通過比對著看,戰役脈絡基本吻合,差別在於日方刻意渲染自己損失很小,我方也許有某種程度的誇張但絕非說謊,一個老爺廟高地爭奪戰損失了140名幾乎一個連的老紅軍,這種謊言意義何在?不過,戰爭中雙方誇大敵方刻意掩飾己方的損失行為,如同克勞塞維茨在《戰爭論》中的觀點,都屬符合人類的預期行為。

算了,不糾結於此了。

即便是在如此猛烈的伏擊戰中,竟然還有一名叫大賀春一的汽車兵,藏身斜坡上的洞中得以生還。他事後向日本人描述說八路軍用手榴彈「掃蕩」負隅頑抗的日軍殘兵。當然還有其他很多醜化的說法,就不一一列舉。



那天,天高氣爽,景點幾乎沒有幾個遊人。除過賣當地小吃的攤販和幾隻在遊蕩的小狗,就我們夫妻倆了。從地形看,這裡是這一帶的制高點,如果日軍控制了這裡,等於是從後方控制了設伏點。當時八路軍忽視了日軍的反擊能力,只在此處投放了一個排的兵力。最終不得用傷亡一個連的老紅軍的代價才得以奪回,並且正負指揮官楊勇等也都身負重傷。這也是我前文說中日軍隊的軍事素養差距,需要用鮮血來彌補的緣由所在。

當我在寫編譯資料時發現:如果當時閻錫山指揮的部隊團結一致,與八路軍一樣勇敢,那麼平型關戰役就不會出現10:1慘重代價。因為根據兒島襄的說法,三浦支隊陷入「苦戰」,關東軍的第五師團長板垣征四郎不得不改變作戰急令各部增援,三浦支隊在中國軍隊的打擊下已經陷入絕望。

轉看老爺廟粱高地之後,就又沿路繼續向西南方向前行,想到幾公里外的平型關古關口和平型關村一看,因為那裡也是平型關戰役地的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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