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時代》影評:遊戲人間,百無聊賴

木兒魚 發佈 2020-01-10T05:03:52+00:00

我當初是衝著顧里和唐宛如去看《小時代》的,郭采潔和謝依霖的演出我覺得很棒。然而電影《小時代》無疑是失敗的,它不僅小得不值一哂,而且虛無。

我當初是衝著顧里和唐宛如去看《小時代》的,郭采潔和謝依霖的演出我覺得很棒。然而電影《小時代》無疑是失敗的,它不僅小得不值一哂,而且虛無。

 既名「小時代」當可虛無,遊戲人間,百無聊賴。郭敬明的原著中,少不更事的俊男美女,在上海這個紙醉金迷的城市裡,不過問歷史正朔,甚至不需過問家門,管它風從哪裡來,這些型男靚女就如書中走出紅樓金釵、天外降下奇俠仙胎,齊聚在2008年的上海。


 好像《紅樓夢》《花田錯》,抄本在2008年的上海,成為紅遍神州、背景現代的《小時代》。「上海」是個迷人的舞台,郭敬明寫的不是海派文學的上海,是個空中花園般,更加虛無、虛華、如電影世界般的上海。書里俊男美女不可方物,走在摩登前衛的上海外灘,更是身驕肉貴令凡夫俗子心生嚮往。

 書寫虛無,上海是個醉人的選擇。不過搬上大銀幕後,《小時代》里的上海卻顯得庸俗,若非導演/製片太著重在為這些角色裝飾華服添脂抹粉,就是他們認為觀眾真心只想看到這些時尚元素,或自認讓觀眾看到這些作為電影足矣。

很多媒體批評電影《小時代》的流於拜物,對社會炫富之風提出針砭。其實,如果電影是一種larger than life的造夢工廠,有錢就如海上花,就該這樣花,就該花得如維斯康堤般「浩氣蓋山河」,倒也壯麗。《亂世佳人》的白宅、《故園風雨後》的白莊,都肯擲浪擲千金,莫忘新東方主義的琉璃宮、菊花台,成功與否不論,炫富在電影製作上也是種美學手段。


 本不要做史詩的《小時代》,就是沒有手段,只在展示精品。相較於索菲亞·科波拉《絕代艷后》以瑪麗皇后的宿命同情少女;《穿普拉達的女王》講述獨立思考女性在時尚圈虎口的奮進勇退;影集《慾望城市》的終極魔怪是熟齡警報,《小時代》相比起來似乎什麼都嫌少。

 讀過原著之後的我看著這部電影,確實覺得電影極度貧乏:拿掉俊男美女精品華服,可看所剩無幾,而且結構鬆散。導演郭敬明身兼原著作者最應了解人物甚至編織新情節,結果是創作者自己更深陷在這些頂級時尚的綾羅綢緞中,忘記導演的本分。一本傳閱率高的暢銷小說,基礎極好但沒有乘勝追擊新意,卻拍成俗套的偶像劇。

 然後在拖泥帶水且瑣碎剪接的場景和結構中,卻又不問理由地、不嫌生硬地將一眾美型男演員,像集郵票般一個接一個地扒去衣裳,賣弄男色,令人莞爾。電影《小時代》除忠於原作的情節外,幾乎新寫的橋段都很糟糕。以一段狀況百出但化險為夷的伸展台時裝秀作為收場,以示姐妹情深,更顯得膚淺幼稚。


 《小時代》里有一眾女子真像《慾望城市》里的姐妹淘,但《小時代》的原著有一句精髓「Dirty Secrets Make Friends」。顧里、林蕭、南湘、唐宛如在這個光速發展的城市時代,同時如匕首般鋒利的冷漠時代里,他們不可方物的美貌下都有秘密、屈辱與醜陋。電影《小時代》卻寧可轉向歌頌選美皇后般的假面和諧。

 如果你讀過《小時代》原著,你會覺得郭敬明的小說有其耽美而哀傷的魅力,擅說故事且文字洗鍊,善於布局,楚楚可人的南湘都能城府過人,回敬一記蠍刺。你沒看過《小時代》原作,如果你沒看過郭敬明本人,只看過電影,只能說電影把小說拍成了眼界只有五公尺會有事發生的偶像劇,電影里的郭敬明已非導演,他就只是周崇光。

 

 電影《小時代》被批評宛如影集《慾望城市》加上《穿普拉達的女王》,已經不是東施效顰,簡直是恬不知恥地模仿抄襲。柯震東郭采潔謝依霖等台灣演員,都鋌而走險地在這鍋雜炊中,幸憑一身實力魅力,保住全身而退。


 電影當初上片時《小時代》海報一字排開宛如王家衛《阿飛正傳》,郭敬明更位列居中,簡直若非王家衛就是梁朝偉。只能說五月一號的鳯梨罐頭是一種偏執狂,同樣包裝,賣的是五月一號到期的鮪魚罐頭,就令人吊膽。

 虛無的遊戲如《危險關係》,即使變成校園版《危險性遊戲》,一樣擲地有聲。虛無的嬉戲加上無敵的青春,能逼人成魔;《小時代》原著里的姐妹男女各有毒性,但拍成電影後變成畢業舞會般的兒戲。姐妹情深世界大同就像廉價的混搭,再高級的時尚也有可能一夕淪為災難。紅的卡地亞也一搞黑掉了。


 郭敬明的小說《小時代》是個可讀性高的小說。製片複製《那些年,我們一起追的女孩》,再度打造電影《小時代》,贏得票房,卻惡評如潮。也許不需拿郭敬明與九把刀做比較,就故事格局《小時代》要規模龐大得多,但顯然九把刀在小說搬上電影的過程,準備更完善且執行精準漂亮,顯然比較了解電影,而能遊刃有餘。

 至少《那些年,我們一起追的女孩》里有一個真實的女孩永遠追不到,打動了無數觀眾。《小時代》有超過四個女孩,還加送四個男孩,但你很難確定:他們到底有沒有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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