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藝分子」任素汐:演自己是最難的

南都娛樂周刊 發佈 2020-01-28T20:14:42+00:00

采寫_本刊記者劉倩任素汐的最新電影作品《半個喜劇》同她的大銀幕成名作《驢得水》相比,更商業一些,作為這兩部電影同一主要創作團隊的一員,任素汐覺得主要是影像風格上有差別:「兩個故事核心其實說的一個事兒,導演團隊也覺得《驢得水》表達沒有盡興,我們都想繼續把這種表達進行下去,拍完《驢得

任素汐在公眾的印象中是一個文藝分子,做了十多年話劇演員,《半個喜劇》是她上映的第6部電影。她出演的電影角色往往能給人深刻的印象,在《驢得水》中她詮釋理性又蕩漾的「張一曼」,在《提著心吊著膽》里她呈現過見錢眼開的「顧小姐」,在《無名之輩》里她挑戰輪椅演戲,在《銀河補習班》里她演繹了內心堅韌的母親,而《我和我的祖國》中,她飾演痴心女子。最新上映的《半個喜劇》是最貼近她本身性格的一部電影作品,她坦言「演自己是最難的」。


采寫_本刊記者 劉倩



任素汐的最新電影作品《半個喜劇》同她的大銀幕成名作《驢得水》相比,更商業一些,作為這兩部電影同一主要創作團隊的一員,任素汐覺得主要是影像風格上有差別:「兩個故事核心其實說的一個事兒,導演團隊也覺得《驢得水》表達沒有盡興,我們都想繼續把這種表達進行下去,拍完《驢得水》我們就感慨,下一部我們真的需要一個大團圓的結局,要給人希望啊!」一個人做了正確的選擇才可能有美好的結局,在《半個喜劇》中,主創團隊終於傳遞出了這一價值觀。


作為話劇舞台演員出身,任素汐通過電影《驢得水》中的「張一曼」一角,打開了電影藝術創作的大門。在這之後她的主要表演創作精力都放在了電影上,關於演話劇還是演電影的選擇,任素汐考慮的不是「市場」,她說:「這幾年我接到的電影劇本都要比話劇劇本好看,如果不繼續演電影對我來說太可惜了。」關於選戲,她更在意自己的感受本身,她覺得一個創作者首先得弄明白他要向這個世界說什麼,其次才是別的。任素汐告訴本刊記者,周申導演有一個一貫的創作方針「不去操控人物和事件,讓人物和事件具有生命力地流淌」,這是任素汐喜歡的演戲方式,《半個喜劇》的電影劇本形成基於正式開拍前好幾個月的磨合實踐,那時也沒有真正成型的劇本,導演把演員放在創作情景里,讓演員高度地和角色性格部分契合,演員生活在這個情境裡流淌出來的台詞,導演來做篩選,最終形成劇本。任素汐舉了一個例子,《半個喜劇》里有一場在酒吧的酒後台詞,任素汐說的是,「我不是不知道這個世界什麼樣,我快三十了我能不知道麼,我撞撞看嘛,撞不死我就還撞,我OK的吧?」這是生活中任素汐自己說的話,「這就是我的價值觀,角色需要了,我就無條件把我生活中的話拿出來用。」



不少觀眾看開心麻花的戲往往會拿電影和話劇來比較,比如《驢得水》和《半個喜劇》的電影故事都是脫身於話劇作品的。任素汐對兩種創作方式有著清晰的認識,「話劇舞台的真實是概括的真實,而電影的真實是具體到細節的真實,是真正的生活中的真實,所有的話劇作品搬到電影銀幕上之後,很多人會覺得怎麼原封不動地搬?其實改動特別大。真正的話劇里製造的矛盾衝突所有不符合生活中的真實的東西,我們全部都會在電影改編中替換掉。這個工作量很大,不太明白的人可能不會覺得差別很大,其實差千里。」儘管任素汐認為話劇和電影是不同的藝術,但從她自己的表演層面來說,不論是演電影還是演話劇,她的表演方式都沒差別,她自己演話劇從來也不拿腔拿調地演過,沒覺得在話劇舞台上她就要「起范兒」式的處理演技。


演完《驢得水》之後任素汐在接受採訪中說:「我依然一直把自己當成一個話劇舞台上的演員」。有了更多的電影拍攝經驗之後,這兩年任素汐沒怎麼演舞台劇了,當下的她笑笑,「現在所以這句話我說起來也沒有底氣了。」



南都娛樂×任素汐


「對拿獎沒有太大祈願,表達是第一位」


南都娛樂:你會覺得電影的舞台更大嗎,比如在許多國際電影節,你也是通過電影讓更多人熟知你。任素汐:哎喲,實實在在和你說,對拿獎這個事情我真的沒有太大的祈願,當然一個作品能夠得獎肯定更好啦,但其實首要的我們是想做表達,我要和這個世界說話,這真的是更要緊的,這個表達能夠得到專業人士的認同得獎,很好,但我們不會為了拿獎做表達。表達是第一位的,讓更多人看到是第二位的。


南都娛樂:你更看重的是你每演繹一個作品之後回饋給自己內心的東西?任素汐:沒錯,每一個作品都像一面鏡子一樣反過來照自己,好好照了之後繼續往前,一步一步走需要不斷照鏡子。



南都娛樂:你覺得在《半個喜劇》里你的演技有突破嗎?任素汐:我感覺有,《半個喜劇》里我飾演的這個角色是我演過的作品中,最貼合我本人性格的,但演自己是最難的,鬆弛地演自己很難,首先得對自己夠了解,其次得知道拿自己的哪一部分出來展現,這兩件事巨難。還好周申導演是這方面的行家,他能夠幫演員甄別,我覺得《半個喜劇》里所有的演員都沒有掉鏈子,都抓住了最真實的自己和角色的瞬間。在我們正式開拍前的磨合中,我們就要做到把角色吃得透透的,真正的電影拍攝現場我們再尋找現場中能夠錦上添花的鮮活的東西。


南都娛樂:哪些戲份拍起來是讓你感覺困難的?任素汐:我罵孫同是狗的那場戲就拍了很多條,最難的不是台詞,難的是交流對象和行動的問題。那場戲拍了4天,我們雖然是順拍,但每天都是新的每天情緒的起點都不一樣,後來我開始每天重頭演一遍,得保證自己每天的情緒都是充沛的。


南都娛樂:你罵「孫同」是「鄭多多」的「一條好狗」,這也是你生活中的台詞嗎?任素汐:這部戲裡大部分的台詞,都是我們在排練廳里做即興練習時流淌出來的,大家覺得OK 的,就把它記下來,形成劇本,生活里也會有說「狗」的時候。



南都娛樂:你自己對愛情怎麼看?怕被催婚嗎?任素汐:我自己覺得大齡未婚女青年不算是個事兒,所以我也很難給出什麼建議,我覺得被催婚這件事特別不重要,不能湊活啊,湊活是沒有好結果的啊,真的,相信我。我一直比較知道自己要什麼,不要什麼我也很明確,我沒有辦法騙自己。


南都娛樂:但是在《驢得水》里導演投訴過你拍床戲「保守」?任素汐:那不一樣,你說的是那場床戲我的大力膠都貼到了我的脖子吧?那是我第一次拍電影嘛,現場還有很多燈光老師、道具老師等等,我有點不知所措,在精神層面上我是沒有問題的。


南都娛樂:選擇角色方面你似乎沒有太多顧慮?比如《驢得水》里的張一曼就是一個比較有爭議的人物。任素汐:哈哈哈,你說的這種爭議的顧慮我不怕,我是幹啥來的,我就是來演戲的嘛。天天演高大全有啥意思?


南都娛樂:你和孫同成為情侶的那場戲,從酒吧到家裡的兩次表白,你覺得對於一個女生來說,有怎樣的區別?或者說,一醉方休的表白,和廚房煙火的表白,對於愛情來說是質的差別?任素汐:這些談戀愛的戲我都挺喜歡的,我們拍戲的時候,我們都想方設法要從對方身上找我們喜歡的東西,因為那才是真的,不能說跟這個人演情侶都不熟悉,異性吸引力的談戀愛戲我們都是即興的。我感覺酒後不能表白,不然第二天容易後悔,(記者:微醺的時候表白呢?)也不好,日常的生活也不是一直微醺的,如果日常理性的時候達不到你想和對方表白的那個點,我覺得還是差點意思。(記者:你覺得真正的激情不需要外界的刺激對吧?)真的不用,這不准嘛。



南都娛樂:《半個喜劇》實際上也講述了一個北漂的故事,你自己也是從外地來北京打拚事業的,你現在會有漂泊感嗎?任素汐:我其實一直都漂著,但我沒有漂泊感,我漂著是事實,我現在戶口也不在北京。我熱愛的事業一直在支撐著我,雖然難但是很快樂,讓我重新選我也不會選擇回家找一個類似「文化藝術中心」呆著。


南都娛樂:拍了電影被廣大觀眾熟知之後,你的生活發生了哪些變化嗎?任素汐:拍電影給我帶來的最大變化就是,工作節奏上的,我拍了一個電影其間就不能去接別的舞台劇,話劇和電影很難完美結合到一個時間,這讓我感到比較遺憾這兩三年都沒怎麼演話劇。演電影和演舞台劇都讓我很爽。



南都娛樂:我們也看到你在拓展一些更加商業化的電影,你對未來的職業道路有怎樣的規劃呢?任素汐:接下來我又要進入一個比較難的角色,我會用更多的時間去準備它。現在話劇的好劇本也很少,我現在更多的去演電影是因為到我手上的電影好劇本要比話劇好劇本多,我只是需要角色的質量,以及我能不能駕馭這個角色,如果我不能,我也不會接。


南都娛樂:你自己有做導演的打算嗎?任素汐:隨著年紀越來越大,我對自己的了解也越來越深厚,我慢慢覺得自己是一個能專注一件事走到頭的人,導演需要一個宏觀的能力,我這個能力幾乎是零。如果有一天我有了這個能力,也會去做,目前沒有。


南都娛樂:你會如何給自己充電?任素汐:我去得最多的就是博物館,我比較喜歡歷史、人文的東西,我推薦大家去北京的「恭王府」。你會發現裡面裝金銀財寶的屋子玻璃都是不一樣的玻璃,有些是扇葉狀的,有些是元寶狀的等等,和珅根據窗戶玻璃來判斷自己的東西藏在哪間屋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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