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王別姬》:程蝶衣本就是張國榮,張國榮之後便再無程蝶衣

雨霽陶娃娃 發佈 2020-01-20T20:29:34+00:00

《霸王別姬》是上個世紀的佳作,前幾天才第一次看,最讓人印象深刻的是程蝶衣,亦或者說是張國榮。程蝶衣本就是張國榮,張國榮之後便再無程蝶衣。

《霸王別姬》是上個世紀的佳作,前幾天才第一次看,最讓人印象深刻的是程蝶衣,亦或者說是張國榮。



段小樓對程蝶衣說:蝶衣你可真是不瘋魔不成活呀!唱戲得病魔,不假,可是活著也病魔……在這人世上,在這凡人堆里……咋們可怎麼活喲!


那經理說:虞姬她怎麼演,她也得有一死吧!

這些都是電影里的人物在電影里對程蝶衣的評價,你卻發現完全可以套用在張國榮身上。

(一)關於童年

程蝶衣還未成角兒時小名叫小豆子,他的母親是窯子裡的妓女,他還小時他母親就把他送到戲班子學唱戲。

程蝶衣天生六指,師傅不肯收他。他母親竟把他帶到巷子裡,直接拿菜刀砍了他一指。



進了戲班子後,他被其他孩子排擠,被罵是從窯子裡出來的孩子。師傅對他極其嚴厲,每天的訓練苦不堪言。

他的童年對他來說是人生中的陰影。

他一直認為自己是被母親拋棄的孩子,他一直卑微地愛著母親,希望從母親身上得到哪怕一點點的憐愛。

多年後等他長大,他一直有寫家書的習慣,儘管家書無家可寄,最後都是燒掉。

在他抽大煙菸癮犯了的時候,他心心念念的還是母親,在那個滴水成冰的冬天,把他留在戲班子裡。

他做夢都在想,在那個寒冷的冬天,母親可以給他一個溫暖的擁抱。

程蝶衣的童年極其缺愛,那種愛是母親給予的絕對和純粹的愛,他一生都在找尋,對愛有一種執著和近乎變態的占有欲,張國榮也是。

張國榮生長在一個香港富商家庭里,他的父親是香港洋服店的裁縫兼老闆。

張國榮有十個兄弟姐妹,他是最小的那一個。



雖然是一個大家庭,但這個家庭親情卻極其淡泊。

張國榮的父母在他很小的時候就離異了,父親只有過年那幾天才在家,每次還喝得醉醺醺的。

他的親哥哥在他溺水時,搶過他身上的救生圈給自己套上,任由張國榮在水中咕嘟咕嘟沉下去。

他在落寞中長大,喜歡和人有身體上的接觸,比如擁抱,比如親臉,他一直很渴求愛。

出道演藝圈後,一直都很提攜後輩,對身邊的人很好,大家都叫他一聲「哥哥」。

張柏芝有一年出了車禍,張國榮去看她,把自己從小到大貼身帶的護身符給了張柏芝。

在母親患了癌症最後一次來聽他演唱會的時候,他唱了一首《月亮代表我的心》送給母親。

不論是親情、愛情、還是友情,張國榮都一直在用像孩子那樣表達愛的方式,去付出他的愛。

他渴望從這些付出中也能得到愛。

(二)關於愛情

無論是張國榮還是程蝶衣,都是在人生最艱難的時候遇到那個他,對於愛情,多少都帶有一點戀母情節。

張國榮自小缺少母愛,成年女性中對他影響最大的是他的傭人六姐。

六姐像母親一樣關懷照顧他,但又不能像母親,因為劉姐只是傭人,她必須得包容張國榮的小脾氣和壞習慣。

張國榮長大後對於愛情的要求很像六姐對他的愛,要對他無私和無限的體諒。

他有過好幾段和異性的感情,但最後都沒有步入婚姻的殿堂。

他一見鍾情的女子,拒絕了他的求婚。他再愛上的人,險些把他騙得傾家蕩產。

在他父親病重,家裡經濟亮起紅燈,在人生最失意的日子,他遇到了唐鶴德。



1982年,他們在麗晶酒店相遇,那一年,張國榮26歲,唐鶴德23歲。

那時候他出道不久,演了幾部戲,但一直不慍不火。

唐鶴德主動把自己積攢的工資獎金全部借給了張國榮,對於張國榮,唐鶴德一直都是無限包容。

張國榮在外一直是謙謙君子的形象,只有在唐鶴德面前才會耍脾氣。

張國榮也無比珍視這段感情。

然而這段同性的愛註定得不到那個時代人們的祝福,他和他成了人們口中的異類。

狗仔隊無窮無盡的偷拍讓張國榮甚為頭疼。

程蝶衣的愛情亦是那個時代不能被人所接受的。

程蝶衣在被母親拋棄,在戲班子艱難生存的時候遇到了段小樓。



童年裡唯二兩個對他好的,一個是小痞子,小時候上吊自盡了,另一個是段小樓。

在程蝶衣被人排擠時,段小樓挺身而出;在程蝶衣被師傅逼著練一字馬時,段小樓偷偷幫他踢掉幾塊磚,被師傅發現段小樓還被罰了板子。

段小樓在程蝶衣人生中最絕望的時候出現,並且陪他走出了那段痛苦的歲月。

段小樓對程蝶衣的袒護和包容,總讓程蝶衣有種錯覺,在程蝶衣的潛意識裡段小樓扮演了母親和家人的角色,一輩子毫無條件地對他好。

程蝶衣無論是台前還是幕後都舉止端莊,只有在段小樓面前,才能像個孩子那般天真頑皮。

程蝶衣要求段小樓一輩子必須只對他一個人好,一輩子不可以像他母親當年那樣拋棄他,亦或者說他希望段小樓對他可以像母親對孩子那樣無私。

可惜這麼理想的愛情不能被世人接受,就連段小樓也接受不了。

(三)關於工作和生活

程蝶衣自小學唱戲,戲早已融入他的骨子裡,在他心中戲劇是完美的,不能存在一絲的瑕疵,他也無比熱愛他的工作。



想成為角兒很難,程蝶衣為了成為角兒下了很多功夫,吃了很多苦頭,但是他贊同這些苦並不是白受的,是這些辛苦讓他擁有了紮實的基礎。

程蝶衣看不上小四那樣的人,想出人頭地,想成為角兒,卻不肯不腳踏實地練功,總想著些旁門左道的法子。

他心思細膩,幫段小樓化妝時,總要把眉毛往上畫,以表現霸王的英雄氣概。

他性格陰柔,渾身上下透著一股藝術家的氣息。但是骨子裡卻執著倔強,他認定的事情,誰也不改變不了他的主意。

小四威脅程蝶衣,要他用現代劇的手法來表演京劇,被程蝶衣一口拒絕,知道是威脅,但也毫不妥協。

張國榮雖然在演藝圈取得了諸多殊榮,但是他的出道,並不順利。

他參加亞洲歌唱比賽,取得了亞軍,但就是不火。演了幾部電視劇,還是不火。

多年後,他說:「並不是個個初出道,都像霆鋒這麼紅。不過,我依然很珍惜少林寺的階段,經過挫敗,成功是一滴汗,一滴汗地博回來的。如果沒有以前的我,又怎會培養到現在的操守。」

張國榮很喜歡他的工作,不然不會和唐鶴德遠去加拿大後,再回到香港,重新開始他的事業。

無論是生活還是工作,張國榮對自己的要求都很高。

在拍《霸王別姬》時,唱戲的部分可以用替身,但是張國榮堅持要自己學京劇,自己上,不用替身。

對於他的工作,他有他自己的執著。

(四)關於死

程蝶衣和張國榮都是自殺,但兩人都不懦弱。

程蝶衣小時候曾逃出過戲班子,但是聽唱戲的唱完《霸王別姬》,他又回來了。

那時他發誓他無論吃多少苦都要成為角兒。

第一次登台唱戲,被張太監看上。私底下,程蝶衣被人送給了張太監,張太監玷污了當時還是孩子的程蝶衣。

經歷了戰爭,經歷了新中國成立,熬過了苦難。

戰爭時被人罵國都要亡了,竟然還唱戲。新中國成立後,被人罵是賣國賊,給日本人唱戲,甚至開堂審判他。

這些他都挺過來了。

最後一次和段小樓唱《霸王別姬》時,他終於明白:「我本是男兒郎,又不是女嬌娥!」



苦苦追求一生卻不可得,不屬於自己的人生活著又有什麼樂趣,他選擇跟虞姬一樣,拔出劍,在心愛的人面前自刎,也算成全了自己,成全了這段感情。

程蝶衣表現出來的柔弱是雌雄難辨,而張國榮是溫潤如玉,他們骨子裡都有一個共同的特點,決絕。

張國榮在父親重病時,被迫回香港,賣過球鞋,賣過牛仔褲,一個月掙800塊錢,不靠家裡亦可以自己獨立生活。

在演藝圈有了名聲之後,經常因為自己的前衛思想被罵。後來在歌壇和譚詠麟的競爭到了白熱化階段時,張國榮甚至收到過譚詠麟粉絲寄的冥幣、死蟑螂、紙棺材等等。

出櫃後,狗仔隊窮追不捨。

這些,張國榮都置之不理,一笑而過。抑鬱症一年以來,張國榮在人前並未表現出端倪,照常參加活動,在人前依舊談笑風聲。

只是人後情緒卻經常大起大落,甚至開始和唐鶴德分房睡,張國榮怕控制不住自己做出傷害他的事情。

後來鬱抑症越來越嚴重,張國榮的反應也越來越遲緩,有時候蜷在沙發邊上一動不動。

2003年4月1日愚人節這天,張國榮選擇在香港文華東方酒店24樓跳下,結束自己的生命。

自從患上鬱抑症之後,最讓張國榮受不了的是他無法掌控自己,就好像程蝶衣當年自刎一樣,愛而不得,不能過自己想要的生活,選擇轉身瀟洒離開。

結論:

陳凱歌當年給張國榮講《霸王別姬》這個戲的時候,張國榮在一旁抽菸,手微微地發抖,聽到後面,手抖得越厲害。

講完這部戲,張國榮和陳凱歌相視一笑。

然後張國榮說:我就是這個程蝶衣了!



如今距離那部電影已經有幾十年的光陰,程蝶衣戲裡戲外的命運讓人吁噓不已,你早已分不清這人到底是程蝶衣還是張國榮。

程蝶衣本就是張國榮,張國榮之後便再無程蝶衣。

雨霽陶娃娃:頭條情感領域作家,一個理科生卻偏偏對文字情有獨鍾,對生命中的所有未知數都充滿好奇,希望用一桿筆和你一起分享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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