寫給天堂里的媽媽
文/姝彤
親愛的媽媽，又是一年母親節。不是到了這一天才會去思念，而是思念讓這一天格外凝重。我知道，為兒女們操勞了一輩子的您，在天堂里也會深情地注視這個世界，惦念著您留在這個世上每一位親人的安暖幸福。而我，您的小女兒，在每一個歡樂、悲傷的時刻，都會本能地隔空和您默默地說起心裡話。
媽媽，女兒真的好想您！整整六年過去了，時間並沒能淡化親人對您的思念。我至今還常常忍不住仰天叩問：您一輩子經過了那麼多的坎，再大的關口，您總能一個個挺過來，這次怎麼就會說走就走呢？作為您最小的女兒，我還沒有來得及陪您去看大海，還沒有陪您坐飛機，沒有給您多一些陪伴。我還有太多太多想到了，還沒有來得及盡到的孝心啊！女兒真的好慚愧，那些年我總想著等自己的經濟條件好一些、等孩子大一些、等工作不那麼忙時，就一定加倍報答您。我怎麼就不懂得，愛不容等待呢。
媽媽，當您離開我們後，我才知道我有多麼愛您！這些年來，我們兄妹們只要聚到一起，嘴裡念的全是您的好，體諒的是您一生的不容易。在那個缺吃少穿的年代，父親常年在外地工作，您一個人帶著我們在貧瘠的鄉村老家艱難度日，還要照顧久病臥床的奶奶。那個時候，咱們家真叫個窮啊！經常是吃了上頓沒下頓，一家老小的衣服都是補丁疊補丁。我小時候身體弱，每次一生病，您就不無自責地嘆氣說：「都怪媽沒把你生好」。您說我從在娘胎里就被虧欠了，懷我那陣子每晚餓得心發慌睡不著覺，就靠白天從溝里摘的幾個酸杏解解饞。可就連這酸杏也不敢多吃，生怕過幾天連這都沒得吃了。我七八歲那年，家裡的情況已經好轉了很多。有一天傍晚爸爸從城裡帶回了一包「富強粉」小麥面，說這個包餃子很好吃。您如獲至寶地連夜和面、砸核桃調餡，忙活到大半夜包了一案板的餃子，準備第二天早上給我們姊妹幾個「饞貓」過癮。誰知道第二天早上您興沖衝起來去下餃子時，卻發現案板上竟然一個餃子都不剩，全被老鼠叼去「過年」了！多少年過去了，您當天早上坐在灶台前抽泣的情景，一直在我心頭揮之不去。我那時就在心底暗下決心，我一定要好好學習，長大後讓您過上不愁吃不愁穿的好日子。
媽媽，雖然咱們家裡窮，但您的勤勞、堅韌和剛強，卻成了留給子孫後代的「傳家寶」。說實話，年少時我並不太理解您經常對我們姐妹的嚴厲以及您那句口頭禪：「慣壞自家女兒事小，慣壞了人家媳婦事大」。您經常給姐姐們和我說：「女孩子要讓人家看得起，就得先讓自己值錢。」十八歲就入黨的您，也曾當過村裡的婦女主任，參加過全縣婦女代表大會，年輕時也曾有過自己的夢想。在您年富力強的時候，是一個又一個孩子拖累了您，於是您就把兒女的夢想當成了自己這一輩子的全部夢想。媽媽，您為兒女們操了一輩子的心，現在您的兒女們都趕上了好年代，過上了好光景。兒女們唯一遺憾的，就是您走得太突然，沒有再多享幾年這新時代的太平福。記得八年前，我把您接到我剛搬上的高層新樓時，您滿屋子轉著看著，激動得邊抹眼淚邊說：「你小時候連個新棉褲都沒穿過，媽想著你長大隻要能吃飽穿暖我也就能閉上眼睛了，誰能想到我娃還能在城裡過活這麼好的日子。」媽媽，如果您能看到今天的盛世中國，能親眼看到子孫後輩們現在的生活，您一定會樂得滿臉笑成菊花。
媽媽，您為兒女們操勞一生，現在我們一切都好，您真的可以含笑天堂了！如果有來世，我祈求上蒼還讓我做您的女兒，讓我來世好好報答您!
作者簡介：
王紅霞：曾用筆名紅霞、姝彤。系陝西省作家協會會員、寶雞市作家協會副秘書長，西北大學作家高研究班第二期學員，供職於航空工業寶成黨委工作部。鍾情於散文寫作多年，作品發表於《散文選刊》《延河》《小品文選刊》《感悟》《華商報》《西安晚報》等。散文《風雪中的火鳳凰》入選《2010年中國散文經典》；小小說《海是你的》入選《中國當代微型小說方陣陝西卷》。2012年出版有個人散文集《天若有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