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咖啡里的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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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人的經歷，以及看待自己所經歷一切的態度決定了TA的樣子。
《珠光寶氣》中的虞葦庭就是這句話的最好實踐者。
印尼華僑，繼承先夫遺產，憑堅毅意志以及自身才華，守著諾大產業，並創立公關公司，把全港最有名的品牌公關項目都納入旗下。
這樣的身份設定其實比比皆是，難得是她還能守住財富。
須知創業易守業難，她做到這樣其實就很了不起。
更何況她的寶侖，是一家公關公司。
這是怎樣一位長袖善舞精明練達的女性啊，所以她在社交場合跟其他女性的氣場完全不同。
富豪遺孀的名頭她不稀罕，實力女企業家的稱號好像也是輕輕鬆鬆就收入囊中的。
虞葦庭的智慧讓她在商戰中幾乎不會因為謀略而敗給別人。
一直以來，沒有人知道她的孤獨，或者明明知道，卻裝作視而不見。
人心？她不是不擅長揣測。
她看穿康雅思接近賀峰的手段，她便用軟手段阻撓，而她唯一沒有估到的，是賀峰的心。
她知石泰川功利，便將計就計，「解睡衣」橋段和捐肝事件，她玩得好不盡興。
人到了一定境界，有時候是什麼都不放在眼裡的。
女人之間的勾心鬥角，她見得多了；商場上爾虞我詐，她也習以為常。
沒什麼事、沒什麼細節、沒什麼情緒能逃開她的眼睛，只是她選擇要不要說出來點撥一下眾生罷了。
虞葦庭的商業成就，連宋世萬都要畏懼三分，但於感情上，虞葦庭太感性了。
她給了賀峰傷害自己的機會，雖然她高高在上、風光無限，可惜始終還是女人，太重感情。
賀峰這位老友，篳路藍縷一起走過來，在她心裡沉沉浮浮，總有一個自己不說的最重要的位置。
也唯有賀峰啊，可以讓她感性戰勝理性，為了他，惡意收購臻萬，不惜把寶侖推到風口浪尖，承擔無法算計的風險。
當虞葦庭最終認清了賀峰的真面目，起始是一種不為人所知的憤怒，甚至犧牲商業利益也不願與賀峰合作，但隨後又是一陣平靜。
這麼多年，虞葦庭都捨不得賣掉印尼的島，哪怕沒有開採價值，哪怕無利可圖，哪怕這麼遠，哪怕只有這麼大，哪怕遭人詬病，她從來沒有想過要賣掉這個島。
曾經他們也有那麼閒適幸福的時光，一起到共有的那個島上度假，一起吹著風聊著過往，一起品嘗七五年的紅酒。
賀峰可以忘記生意慘敗在八九年，卻從來沒有忘記七五年的相遇。
這個相遇不是賀峰單方面的驚艷，也不是虞葦庭單方面的動心，這個相遇是兩個人共同擁有的，他們都說過：
那年我遇到了一個我生命中很重要的人。
虞葦庭和賀峰的友誼中摻雜著自己都不想正視的愛，而她對賀峰的愛中又包含著堅定的友誼和信任。
所以她的寶侖曾一直是天堃的御用公司，所以她願意為賀峰出口氣高調狙擊臻萬，所以她接受不了賀峰的隱瞞和出賣。
客觀來看，賀峰名言提醒在先，坦誠道歉在後，況且他的「出賣」也並沒有捏造事實造謠中傷，這不過屬於商場上輕量級的小伎倆。
出賣朋友，那是拿著道德的大棒來回揮舞，可從利益的角度上講，賀峰錯了嗎？
這樣的對與錯，也不過是立場問題。
但是虞葦庭不原諒他，她仿佛一夜之間洞悉一切，心灰意冷，這個男人從今往後在她心裡死了。
她口口聲聲譴責賀峰不義，而誰能否認，那一刻的虞葦庭，純粹是一個女人對逝去的感情的傷懷、憤恨、嫉妒和不甘心。
她後來一手栽培的「夠狠夠絕」的石泰川未嘗不是有著把感情投注在另一個年輕版的賀峰身上的成分。
賀峰為什麼後來只能把虞葦庭當成一個知己，哪怕位置重要，但他永遠不會讓她成為知己的另一半。
其實她跟賀峰，地位使然，角色使然，無論如何不會走到一起去。
因為賀峰更需要一個欽佩他、仰慕他、尊重他的女人，卻不是與他一字平肩的女人；需要一個可以陪他花前月下的女人，卻不能越俎代庖的女人；需要一個幫他放煙霧彈一同作戰俯首稱臣的女人，卻不是與他爭鋒相對，製造內部矛盾的女人。
何況虞葦庭一向理性，眼裡揉不進沙，看人看事那麼精準，連康雅思如何設計連環局中局使自己楚楚可憐搭上賀峰她都能看出，她又有什麼是看不透的呢？
她對雅思，一直是看小女孩的態度吧。
太年輕，太知道利用自己的美貌和動人，有野心有資本有機智，只是太心急。
賀峰選了這樣一個人，虞葦庭是有點「恨鐵不成鋼」的感覺吧。
所以她心裡還有一分自信。
即使賀峰沒與她走到一起，最懂他的人，還是她，能左右他的人，只能是她。
所以她沒空煩賀峰與誰結婚，她對賀峰說了雅思的小計謀後，賀峰選擇與雅思分開，就是對她那份信心最好的強心劑。
縱使賀峰婚後他們漸生嫌隙，她也堅信賀峰的能力不應屈居人下，甚至為了賀峰搭上自己的寶侖，傾自己所有，只為打擊宋世萬。
虞葦庭以為與賀峰只是表面上不和，他心裡總應是領情的。
她這份信心有多足，後來賀峰把她罹患肝癌的消息放出來以不影響自己的計劃時，受到的傷就多深。
更別說原來賀峰只是一直潛伏隱忍，只為最後一擊必中，所以瞞住所有人，包括雅思，也包括她。
賀峰不僅毀了她的信心，同時也毀滅了她對他的信任。
所以於她而言，也只能決裂了吧，至此，她終於可算煢煢孑立了。
之後虞葦庭決定要賣掉那個島，還要終止寶侖和天堃的合作關係。
曾經親密無間的合作，後來天各一方。
好物不堅牢，彩雲易散琉璃脆。
哀莫大於心死，寒了的心，自然是堅硬如鐵。
賀峰知道這件事後會是什麼反應呢？
他什麼都不會說吧，即使內心千迴百轉，即使難過，即使並不想這樣，他也不會說出來。
虞葦庭自然不知道雅思曾經為了這件事跟賀峰大吵，賀峰卻寧願讓自己的嬌妻委屈落淚，也斷然不肯賣掉和她共有的這個島。
他們曾經那麼多次一起站在樹下，暢談人生。
她曾經問他：
到了今時今日，賀峰究竟還想要什麼呢？
他淡定地回答：
我只想求自己清醒。
有一棵樹上刻了「M」，她每次來都會找半天，那個M，究竟是他的名字，還是她的名字呢？
每當彷徨的時候，每當閒適的時候，他們都會來到同一個地方，而到了心死的那一刻，她決定把這一切斷絕。
很多人都質疑賀峰對虞葦庭的感情，也許真的只是友情吧。
其實不然。
賀峰很少不尊重雅思的看法，除了談到虞葦庭。
雅思這樣精明的女人，怎麼可能因為一個對她不構成威脅的女人而對自己的丈夫無理取鬧？
就是因為她太清楚虞葦庭在賀峰心目中的地位，她知道他心裡有一塊區域是不管她怎麼努力都無法踏入的。
雅思歇斯底里，坐立不安，在別人看來只是多疑，只有她自己明白，虞葦庭對她來說是多大的威脅。
就連白筱柔都沒有對雅思說「你太多疑了」，而只是說：
你要記住，你才是唯一的賀太太。
雅思戰勝虞葦庭的並不是她在賀峰心裡的地位，並不是賀峰對她的愛，而是妻子的身份。
而虞葦庭，即使闊別數年，猶可以輕易地使賀峰情緒波動。
賀峰精分之後，更加無暇去顧及曾經的那個知己，只是盡情地沉溺於自己瘋狂的懷疑與算計之中。
有人說，虞葦莛與賀峰的最後一次見面，是她對他的報復，是她在賀峰與雅思之間的關係上使了一個壞，我覺得這樣的看法，是種誤解。
恰恰相反的是，最終虞葦庭的到來才隱隱約約地打開賀峰內心深處僅存的一絲情感。
後來的賀峰早已不是「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的天堃主席賀峰，而只是一個敏感多疑的病人。
誰和他說一大堆話，甚至吼叫起來，甚至潸然淚下，他卻仍然可以面不改色。
賀哲男坐在他面前認真地向他澄清自己，他可以置若罔聞。
這樣的賀峰，怪異得可怕，連主席的職權都不再行使，連出門都不敢，任何人都不能讓他改變。
這樣的他，只會為了一個人出門，只會為一個人的話動容。
虞葦庭與賀峰的再次相見，已然恍如隔世。
從兩年多以前，虞葦庭終止了和寶侖和天堃的合作開始，從虞葦庭賣掉那個島開始，他們就已經沒有交集。
她不是沒有關注過他，卻當新聞里出現他泰然的笑容時而關掉電視。
她不想面對這個處處精明算計的男人，這個人根本不是她想的那個樣子。
她早就對他寒心了，可是竟然還是關注著媒體瘋炒的「賀峰已死」的傳聞。
她任由石泰川拿寶侖的前途去搏一把，也還是心存僥倖，可結果還是她所想的那樣。
不是雅思架空了賀峰，而是賀峰通過雅思操縱著董事局，這一刻還有一個女人那樣為他，他還是那樣，像狐狸一樣狡猾。
虞葦庭冷笑著把電視關掉，很久都不說話。
她是在笑自己吧，為什麼還在想他的事？自己是不是很傻？
我以為他們重見的這一刻，虞葦庭會落淚，或者說出一些感性的話，可是她沒有。
她是最堅強的虞葦庭，就連被最相信的人狠狠出賣都可以笑著挺過來，為什麼會落淚？
賀峰為了自己的利益出賣過虞葦莛，這種做法，不單是出賣了一個知己朋友，也同樣出賣了他們之間三十多年來所建立的感情。
就像虞葦莛自己說的那樣：
一個三十多年的朋友，到今天我才發現，原來我一點也不認識他。
三十年好像是一場虛幻的夢，她的知己也許只是一種虛擬。
但是，這三十多年，是這樣走過來的，它確確實實地存在過。
我想，就因為這份確確實實，虞葦庭才在自己人生的最後時刻又去見賀峰，因為她坦然了，但是賀峰沒有。
他倒的紅酒她沒有接，她也曾笑過自己傻，其實每一年的紅酒都很香醇，為什麼這麼多年來她只喝七五年的呢？
久違的虞賀交談，只是態度和關係已經沒有辦法回到從前。
賀峰依然太自負，以為自己可以掌控所有：
我從來不怕女人，因為女人從來都是感情用事，就像你，到現在還放不下當年我利用你的事情。
其實並不是這樣的。
不是我一直放不下，是你太在意別人對你的看法。人與人之間是相對的，你不信人，人家也不會真心對你。所以下一次，如果有人和你講同一番話，她未必是真心。
虞葦庭的這番話，很客觀、很中肯，希望賀峰能回頭是岸，但並不指望，因為到了這個程度，誰能改變得了誰的想法呢？
我覺得賀峰聽了這話，當時的心裡像被刀子捅了一樣難受，只是表面上雲淡風輕而已。
她把他看透了，他本想以居高臨下的態勢看她，以抵消在她面前的心虛感，沒想到反而被她狠狠地踩在腳下，他其實很可悲。
這一刻的虞葦庭，仍然是用真心對他。
就算他那樣殘忍地對待她，就算他那樣冷漠地面對這個世界，就算他一次次地算計身邊的人和事，仍然有一個人是真心實意地對待他。
我始終不認為，虞葦莛這「人之將死」的一席話，有任何叵測的居心，如果說有，那也只能是賀峰以他的「小人之心」度虞葦庭的「君子之腹」了。
虞葦莛最後回到那個島，我覺得，不是因為她對賀峰還有感情，而是要給自己的一生畫上一個完整的句號。
虞葦莛是個不凡的女人，令人敬佩，她沒有因為一個賀峰，就否定自己曾經所相信的、曾經所看到的、和這一生所走過的路。
她不用靠求一份清醒才知道自己是個什麼樣的人，因為她是個真實的人。
她最後是無悔無愧，坦然地離去的。
而賀峰呢，他求來求去，求到了什麼？
兩人之間的衡量，虞葦莛才是最清醒的那個。
只是紅顏知己很多時候更像一個隱情人，適當的距離，不越界的關心，這不是一個女人的幸運。
末路狂奔到最後，為的是遇到那個真正對的人，而不是分享給一個所謂的「藍顏知己」。
因為「知己」最後都會屬於另一個女人的懷抱，而你即使是他的床前明月光，終究也只是裝飾了別人窗戶的風景而已。
~未完待續~
（所有配圖均來自網絡）
作者：咖啡里的雲
一直一直
在文字的陪伴中傾訴一顆不曾叛離的心
堅信成長才是女人最終的歸宿
願你能在我的文字裡感受溫暖和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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