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翹花開,金燦燦的花朵綴滿枝條,給春天送去一份厚重的獻禮

新銳散文 發佈 2020-04-28T04:23:40+00:00

說起來有些慚愧,我是去年才知道有連翹這種植物,而近距離觀察才是今春的事。楊建增甘肅天水人,中學教師。


說起來有些慚愧,我是去年才知道有連翹這種植物,而近距離觀察才是今春的事。

在一個慵懶的春日午後,無事翻閱微信朋友圈,被幾幅柔莖修枝、繁花艷麗的圖片而吸引,那一朵朵、一枝枝、一簇簇、一叢叢的花枝黅如錫箔、燦若織錦,煞是好看。便問朋友是什麼花,他說叫連翹,是一種在山區常見的藤花。

朋友在林業局工作,每年都要去一些鄉鎮督促植樹造林,可謂遍踏鄉間的山樑溝壑,稔熟野外的奇花異草。我問為何和迎春花一樣時,朋友雖做了一些講解,可因遠離實物,對它們之間的差異還是懵懂茫然。只記得他說迎春枝條低垂,分枝為綠色,而連翹枝條上揚,分枝為淺褐色。

轉瞬經年,我將此事早已忘卻,不料前幾日又看到他新發的圖片,睹物牽思一下勾起了我想一探究竟的衝動。今年因受疫情的影響,在家蟄居了好長時間,心情老是沉悶鬱結,此時去山中看景應是最好的釋放化解,一時興起便一路向西,在無目標的漫遊中尋找那心儀已久的連翹花。

蜿蜒的山嶺綠草如茵,縱橫的溝岔青翠欲滴,呈現出一派生機盎然、欣欣向榮的景象。但我卻沒有找到成片的連翹,只有一些零星的枝條散落在溝畔山澗、岩崖陡坡。儘管無緣徜徉於花海,但我卻沒有絲毫的失望,反而生髮出一份動人春色不須多的喜悅。也許在他人眼裡是一種可有可無的野花,於我即使是那麼三兩枝,也是滿滿的愉悅和享受。它們的枝條一律向上,莖稈緊密相擁,團簇中把暗香亭枝展露得淋漓盡致。

我不懂那些專業的生物術語,更說不清迎春與連翹的科屬區別,可在近身的褻玩中卻有了自己的發現,它們的花朵有六瓣與四瓣的差異,枝條有實杆與空腹的區別。

連翹不畏嚴寒,不懼荒蕪,在許多花草紛紛潰退的山野,它們卻能盡情地絢爛,悠然地綻放,並無拘無束地彰顯著自身生命的活力。金燦燦的花朵綴滿纖細柔韌的枝條,不嬌不媚,從容淡定,給春天送去一份厚重的獻禮。銅錢般大小的花朵,葳蕤生光,金色點點,帶著幾分嬌艷,幾分羞澀,迎風搖曳,惹人愛憐。它們的生命里包含著些許的率真和浪漫,仿佛表達著對春天遲來的歉意與內疚,卻又不挑不撿安於現狀,不卑不亢地活著,哪怕在乾旱貧瘠的土壤里也能倔強地生長。從不因別人的喜歡而沾沾自喜,也不因他人的冷落而怨天尤人,常和那些勤勞的蜂蝶們一起,把整個春天打扮得花枝招展、熱鬧非凡。它們雖做不了偉岸的關西大漢,可絕對稱得上秀氣的江南美女,在我看來它們是人間四月天的使者,輕靈在春的光艷中娉婷鮮艷。和它們對話,會讓你疲憊的心扉為之開朗,睏倦的軀體為之舒展,不經意中愜意與滿足充盈心頭。

詩人袁枚在其詩《苔花》中寫道:「白日不到處,青春恰自來。苔花如米小,也學牡丹開。」小小的連翹花也如苔花一樣,那般勵志,那般堅強。紮根荒郊,甘於寂寞,不嗔不爭,一如既往,以花的形象立於曠野,把花的芬芳散播遠方,在平凡中努力釋放出自己最大的能量。

據說連翹的名字來自一位少女,一次她爺爺在試嘗一味中草藥時被中毒,情急之下她捋下一把身旁的綠葉餵給了爺爺,爺爺甦醒後,慢慢掌握了它的藥理,於是便用孫女的名字給它命名。連翹的莖、葉、果實、根都可入藥,具有清熱解毒,消癰散結的作用,可以說唯美的表象與內在的價值相得益彰。

不知何人曾寫過這樣一首詩:「千步連翹不染塵,降香懶畫蛾眉春。虔心只把靈仙祝,醫回遊盪遠志人。」「不染塵」的脫俗,「降香」的濃郁,「畫蛾眉」的艷麗,「虔心」的奉獻,「醫人」的功效,無不把連翹的形象外化於形,內化於心,讓人欣賞讓人銘記。要而論之,一言窮理。

連翹的簇擁團結把個體的零散綻放成了團體的瀑布,把清淡的幽香匯聚成了濃烈的芬芳。面對新冠的猖獗,十四億中華兒女的萬眾一心,不也鋪就了一片花的海洋嗎?

後來我將自己拍的幾幅圖片發給了朋友,並在留言處寫道:「連翹花已開,聚攏竟妍態。」 而我真正想要告訴他的是:個人命運與國家命運始終是休戚相關的。

楊建增 甘肅天水人,中學教師。曾在報刊雜誌及網絡平台發表散文多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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