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崢——戲劇延伸的「先鋒者」,內在喜劇的踐行者

書筋巧談 發佈 2020-01-31T11:53:51+00:00

而不知從何時起,他成為了「囧」系列電影的主演和著名導演,《我不是藥神》中心懷大義的小人物程勇,《我和我的祖國》的導演,成為了大家眼中親切有才華的山爭哥哥。

「能夠拍電影是一件很幸運的事情」在談到「表達」時徐崢說到。在大家的眼中,從前的他是憨厚可愛的豬八戒,是靈活有趣的李衛。而不知從何時起,他成為了「囧」系列電影的主演和著名導演,《我不是藥神》中心懷大義的小人物程勇,《我和我的祖國》的導演,成為了大家眼中親切有才華的山爭哥哥。山爭哥哥似乎什麼都會,從電視劇到電影,徐崢漸漸被大家熟知,但在此之前,他曾是一個優秀的話劇演員。

昔日的文藝青年到今日憨厚的山爭哥哥,一切只為自己的「先鋒」

20年前,像那時所有的文藝青年一樣,徐崢也對「成功」充滿鄙夷,在他們那代人的世界裡,有才卻不得志是常態。有一些小本事便自詡聰明,明明十分渴望自己被大家看見,卻始終認為成功是可疑的,成功是世俗的,追求成功的那群人也都是「俗人」罷。在那股文藝潮流中,徐崢堅定著向前走,他是一個目的性很強的人,在他心裡有專屬於自己的先鋒世界。但當自己內心的世界與大眾眼中的世界碰撞繼而發生摩擦,產生衝突時,他停下來了。

94年大學畢業之後,徐崢進入話劇中心,那時他拍的第一個戲是《陪讀夫人》,直到後來他第一次做導演的先鋒話劇《擁擠》誕生了。直到98年,26歲的他憑藉話劇《股票的顏色》獲得白玉蘭獎,在中國,這是一個話劇演員所能獲得的最大榮譽。若一直這樣下去,或許現在的徐崢依然還是一名優秀的話劇演員,話劇導演,站在那個可以不斷變化的舞台上面延展世界。但無論如何變化,燈光如何升起落下,那終究也只是一個被局限著的舞台,能接觸到的受眾始終有限。隨著後來在戲劇上面的拓展,越來越多的人直呼「看不懂」。

徐崢說:「我們不是要消滅戲劇,我們是要將戲劇無限的延伸,社會是我們的內容,世界是我們的舞台,慾望是我們的動力。」他做話劇不只是想要傳達自我,更是想要向更多的人傳達這個世界,倘若這種傳播是無效的,那拍再多話劇都沒有任何意義。他想要突破這一點,向大家傳達藝術的實際性,正好那時,電視劇《春光燦爛豬八戒》找到了他,豬八戒的角色找上了他。這與徐崢以前做的話劇是不一樣的,但他無比清楚,若不先以這類方式「推銷」自己,又怎麼能夠進一步傳達世界,他沒有太多的猶豫,接下了這個角色。

世界不斷地在變化,而徐崢也從來沒有固守自己的一種思想,就像許知遠所說:「徐崢就是在整個大眾消費和通俗文化迅速的擴張浪潮里最重要的衝浪者之一。」他用電視劇延伸自己的世界,即便是開始拍電視劇了,路人緣也慢慢開始積攢了,但他的「先鋒性」從來不曾改變。

在影視圈風生水起的徐崢,依然渴望能擁有一個自己的劇團

許知遠問徐崢,「在什麼樣的空間才是最自在的」,他回答說:「劇場的空間」。徐崢是做話劇演員出身的,不管這20年他有哪些成就,又獲得了多少的讚賞,他依然想要回到自己最初的熱愛身上。在徐崢眼裡,一個劇場,一方舞台,當布置場景全部卸下,燈光全部拆下來時,光禿禿的裸台是充滿了想像的。它什麼都沒有呈現,也什麼都展現了。雖然現在的徐崢成為了許多人眼裡憨厚親切的山爭哥哥也好,最精明的商人也罷,他骨子裡依然是那個懷疑成功的文藝青年。

他說自己一直都在找尋溫暖,而劇團是可以實現這一個目標的。在那一方舞台上,自己的家庭也在劇團裡面,那時候自己想拍什麼都可以,而自己也一定會找到自己想拍的戲。徐崢生命的前20年一直都在家鄉的小街道周圍,那時候無論怎麼走,也終是在那一串郵政編碼上頭,從來沒有離開過。但在徐崢的心底,那不是閉塞,而是溫暖,這麼多年以來,他也一直在努力地創造類似的氛圍,找尋這份溫暖。

在將「爆米花電影」轉變為「商業電影」的旅途中,徐崢看到了中國原生家庭的燈火

美國的一名導演佩恩是對徐崢也很大影響的導演,他拍的是美國式「囧電影」,徐崢想到了中國中年人的那些「囧事」。人的一生中,中年是最容易「囧」的時段,上有老下有小,有年輕時的遺憾,也有不得志的痛苦,對未來既是期盼又是害怕。在前面幾部「囧」系列的電影中都是講述了中年男性的那些窘迫故事。

但徐崢發現前面幾部電影所探討的那些問題都與人的實際生活偏離了軌道,它們所指定的對象都太過於絕對化,那這一次他想要把指向拉回來。他們想到了K3火車,那輛從起點到終點六天六夜都是封閉著的火車。徐崢想到,倘若再極致一點,一個中年人與媽媽一起坐上這輛火車,那基本上就要瘋掉了。事實上,《囧媽》告訴我們,這樣的事情做出來確實得瘋。

就像之前文章中提到的那樣,孩子與父母之間的關係永遠沒有語言可以描述清楚,但《囧媽》卻讓我們看到了平時自己與媽媽相處時時常會發生的事情。母親總想著把最好的給我們,如同電影中徐伊萬的媽媽在火車上不斷地塞各種食物到他嘴裡,這種表現形式其實很濃厚的體現出在社會中的我們,我們的母親除了吃這一方面的注重,還涉及其他方面的強勢給予的親情與愛。果不其然電影效果也更加逼真的同時也與熒幕前的觀眾產生了共性。

索性最後伊萬直接連盆把番茄一個個丟道火車窗外去,也加速了後面母子之間爭吵的升級。在母親面前,依然像「孩童」一般捉襟見肘。一面是兒子身份,一面是丈夫身份,徐崢「雙面膠」式囧境浮出水面。當在此部電影中也存在了許多徐崢對親情的思考,深挖之下,一部喜劇片的真正內核也完整地呈現在觀眾的面前。即使是長於在作品中融入人文關懷的徐崢,也依然認為電影很難達到百分之百的治癒感。但是哪怕影片給觀眾提供了百分之一的代入感,依然有其意義。

中國原生家庭中是存在很多矛盾的,親子之間的那種愛大多數是一種控制的愛。很多電影都在傳達「媽媽愛孩子」這樣一種觀念,當然母愛很偉大,但這不需要過多地去描述大家都知道。但親子之間由於愛而產生的那種矛盾,矛盾升級之後的距離卻很少有作品去詳細地描述。徐崢說:「我們希望有這樣一個『囧』途,可以修復跟媽媽的關係。」《囧媽》就講述了這樣一個故事。

觀眾們一直都把「囧」電影當作是爆米花電影,笑一笑就過去了,但這並不是徐崢想做的。他看到的是內在的喜劇,撥開那層刻意的樂子,你還能會心的一笑。很多人都說《囧媽》不夠爆笑,但大家都無法否認的是電影中的幀幀節節都是生活。每部電影都有自己的奇觀,有的電影利用特效來建築,有的電影利用視聽語言來構築,而《囧媽》的奇觀是建立在現實基礎上的,在這裡你能夠感受到現實的燈火,也能夠看到很多平時沒有思考到的內核。

無可厚非,徐崢的確是一個商人,但當將商人的名銜摘下,同時他也是一個不斷找尋溫暖的文藝青年。這個世界的殘酷他切真切實的感受過,也曾為了有效傳播而選擇應和世界,但不管是20年還是30年,他都從未忘記自己的劇團夢,在喧鬧的世界裡尋找溫暖,他一直在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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