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麗婭:翻山越嶺只為感知世界

魯網臨沂頻道 發佈 2020-03-31T18:13:51+00:00

魯網3月31日訊2019年底,國家大劇院迎來舞劇《在遠方·在這裡》,身兼主演與策劃的佟麗婭收穫滿堂彩;2020年央視鼠年春晚舞台上,她又獻上主持首秀,端莊沉穩。

魯網3月31日訊2019年底,國家大劇院迎來舞劇《在遠方·在這裡》,身兼主演與策劃的佟麗婭收穫滿堂彩;2020年央視鼠年春晚舞台上,她又獻上主持首秀,端莊沉穩。

演員出道的佟麗婭如今在不同的領域裡從容遊走,在多元的身份中穿梭自如。她低調努力,辛勤耕耘,塑造了飽滿的角色,樹立了良好的觀眾緣。演過古裝美女,演過現代劇集,演過軍旅題材,她說,因為不想被定格固化,所以什麼類型的戲都會嘗試。

自家鄉新疆伊犁起步,佟麗婭為演藝事業打下一塊塊穩固的基石,她說,人應該為了熱愛而奮鬥,生活不能等別人來安排,翻山越嶺只為感知世界。

主演舞劇 《在遠方·在這裡》

給故鄉寄一封情書

2019年11月,舞劇《在遠方·在這裡》登陸國家大劇院,倒計時鐘滴答作響,領銜主演佟麗婭在備場處偷偷觀察,見到台下座無虛席,她壓抑不住激動,淚落如珠。編導董傑見狀,趕緊給了佟麗婭一個撫慰的擁抱:「丫丫,別哭了,我們的夢馬上要實現了!」

為故鄉獻上一台舞蹈節目的期待,已經在佟麗婭心中盤桓了很久,終於在她闊別新疆二十周年之際,《在遠方·在這裡》問世。

在這部舞劇中,佟麗婭不止主演,還肩負著策劃和製作人的職能,從主創的選拔到演員的敲定,從篇章的設計到吃住的安排,均要親力親為。她放棄在北京的生活圈子裡找人,請上戲舞蹈學院任教的董傑做編導,回到新疆藝術學院,在學生里挑演員。

做出這番安排,佟麗婭經過了深思熟慮:「董傑是我的老鄉,和我相同,他一直想為新疆創作藝術作品,出於同樣的熱愛,我們心靈相通,一拍即合。我從新疆走出,在北京小有所成。家鄉那些學舞蹈的師弟師妹們也需要窗口,看看外面的世界。」

在這些青春的面孔上,佟麗婭發現了自己的倒影:一名小演員個子矮,舞姿相對生疏,幾次差點落選,但音樂響起,就會踮起腳尖,追隨大家的步伐。「我小時候也是這樣,因為比別人矮,人還好強,會把頭髮盤得高高的,腳繃得直直的,跳啊動啊,希望老師能注意到。」佟麗婭說,那一瞬間,她確信,這部舞劇能鋪築通往理想的橋樑。

此時的佟麗婭,早就從專業舞者轉行成影視劇演員,雖也曾在晚會和鏡頭前翩翩起舞,卻都僅限於片段式的表演。在《在遠方·在這裡》中,需要她連續跳上整整兩個小時,對體力和技巧的要求相當嚴格,她甚至半開玩笑地和董傑說:「他們跳技術,我就跳情感好了。」搭檔不接招:「你才是站在舞台中央的那個人。」

玩笑歸玩笑,佟麗婭全身心地投入到旋律中,忘記了十幾年暌違舞台,仿佛回到了求學的教室,每天跳滿12小時,收工後汗水洇濕地板,回到家裡,還時不時下腰劈叉,保持狀態。

佟麗婭說:「很多觀眾是衝著我的名字來的,我不能讓他們失望。」

不僅要帶著孩子們排練,他們的飲食起居都是佟麗婭的掛心事,住哪裡,吃什麼,日常事務將她環繞,無暇喘息。

佟麗婭曾經在微博上放出過一張照片,瘦弱的胳膊抱著一百個饢,那只是團里幾十號人的部分口糧。

舞劇進入宣傳期,外界有觀望,也有嘲諷,有人說,這是玩票;有人說,演員閒著沒事幹,還想撈過界。

票務很看好演出效果,佟麗婭本人卻很忐忑,但熱情的反響很快給她遞了枚定心丸:第一天,基本是劇迷捧場。到了第二天,觀眾席里坐的全是舞蹈界和演藝圈的內行。

《在遠方·在這裡》凝結的心血打動了這些專業人士,全劇共分為遇見、致父親、致母親、致愛情、致遠方、致這裡六個章節,新疆近十個少數民族的歷史、文化、習俗灌注其中,舞蹈元素和劇場情境巧妙融合:「致父親」講述了錫伯族自瀋陽出發,歷經艱苦跋涉至天山腳下定居的風雲過往,西遷的漫長路線投映在大螢幕上;「致母親」中,塔吉克族的舞蹈將「兒行千里母擔憂」的遠眺表現得淋漓盡致;「致愛情」中,《可愛的一朵玫瑰花》曲調流瀉,年輕男女濃情噴涌。

藝術的創意托舉出壯美的史詩,鷹的動作展示剛強,門框的道具傾吐惜別,裙擺旖旎,配飾璀璨,現代技巧和鄉愁情懷溫柔相擁。

在第三場演出中,佟麗婭帶上了三歲的兒子朵朵,讓他拿起象徵男孩子的弓箭,掛在錫伯族記事祈福的「喜利媽媽」上。

充滿儀式感的動作象徵了血脈的延續、代際的傳承。

《在遠方·在這裡》落下帷幕的第二天,佟麗婭在微博里寫道:故事沒有結局……這只是一段序章……

在所有演員的節目冊上,佟麗婭留下寄語:開始,便是成功的第一步。

佟麗婭說,這部舞劇是給故鄉的一封情書,不是跨界,而是回歸,舞蹈是她演藝生涯的初心,在遠方的新疆,也在這裡的北京。

背一袋子饢去北京

在佟麗婭的際遇中,1999年應標記「轉折」的註腳,正值新中國成立五十周年紀念,佟麗婭作為新疆舞蹈團的一員,登上了慶典的彩車。

這是她首次進京,習慣躺在草原上看星星的錫伯族女孩覺得,無論是紅牆綠瓦、幽深古建,還是人群熙攘、樓宇高聳,首都一乾物事都忽閃著新奇和誘惑。

佟麗婭暗下決心:「我要來北京發展!」

嚮往過了四年才過渡成現實——2003年,中國歌舞團從新疆借調佟麗婭,充當編外演員,不顧家人反對,佟麗婭背著一袋子饢就來了。

由於擁有姣好的容顏和纖細的身材,媒體報導描述佟麗婭,常會使用「我見猶憐」「乖巧可人」這樣的詞彙,但這其實是以貌取人的誤解,佟麗婭從來沒做過聽安排、掉金豆的小白花,她常驕傲地說起親朋好友們的讚賞——兒子娃娃。

「兒子娃娃」是新疆本地的誇獎詞,意思是孩子勇敢、能吃苦。

佟麗婭說,一方水土養一方人,從小接觸的男女老幼都豪爽大氣,鄰居們不分彼此,處得熱絡,各家孩子不是這家吃,就是那家睡,長期浸潤,她長成了有闖勁兒的性子。

還是初中剛畢業的年紀,佟麗婭就獨自去烏魯木齊學舞蹈了。

伯父開大貨送她,一路崎嶇,車輛顛簸。有點膽寒,還有點期待未知的風景,佟麗婭在一晝夜的車程里,沒合過眼。大伯告訴她:人生沒有筆直的路。

2003年,「非典」波及各行各業,歌舞團的演出次數急劇縮減,緊接著,中國歌舞團和東方歌舞團合併,去留的名單上,編外演員自然被划進了前者。佟麗婭沒有收拾行李打道回府,同事給了她靈感:可以考表演院校,在北京上大學。

突擊準備,專業課過關,驚喜之餘,「兒子娃娃」立志不讓文化課考試阻斷未來。2004年,佟麗婭順利進入中央戲劇學院就讀。

從挖掘肢體潛能的舞蹈轉換到調度神態動作的表演,起初,佟麗婭顯得格格不入,再加上普通話的短板,她沒能騰躍為同學中的白天鵝。

但佟麗婭堅信,努力可以扭轉劣勢。從大一起,她便勤快跑組,不圖得到角色,但求「混個臉熟」,如今談起這番奔忙的結果,她說「當時大部分北京的副導演手裡都有我遞上去試戲的照片」。

打擊往往比運氣跑得更快,某次拜訪劇組,一位導演瞅見佟麗婭,劈頭就是「你是怎麼想的?」佟麗婭不明所以。導演說:「你長成這樣,怎麼當演員啊?」

原來,導演的意思是,佟麗婭的五官輪廓分明,民族風情濃厚,戲路狹窄,難成大器。

被業界前輩下了負面結論,不傷心是不可能的,但佟麗婭消沉過後,轉念想想,又開心起來:這說明我很有辨識度,都能記住我,不就距成功更近了嗎?

2007年,持續碰壁過後,好運姍姍來遲。

在上戲校園裡,一位副導演向佟麗婭要個人資料,這在表演院校里是慣常的情景,大多都沒有下文。幾頁紙遞過去,佟麗婭沒敢太當真,那位副導演卻在幾天後再次聯繫她,邀其出演香港導演爾冬升的電視劇《新不了情》。

佟麗婭成了班上第一個接到戲的人。

2008年從中戲畢業後,在經典角色的接續中,佟麗婭的飄逸靈動、溫婉柔美給觀眾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她不願主動談論摸爬滾打中的辛酸,更青睞質樸的格言——大橡樹也曾是小堅果。

這是「兒子娃娃」信心的源頭。

在《琅琊榜2》 中飾演蒙淺雪

把骨子裡的倔強帶進角色

佟麗婭不屬於類型化的演員,為她的演藝史開列年表,很難找到顯著的共性,從刀馬旦到鄰家女,從爆笑片到苦情戲,她遍嘗滋味,如魚得水。當筆者問到她的審美偏好時,佟麗婭給出了這般回答:「希望出演有力量感的角色。」

2012年,《北京愛情故事》熱映,最高收視率達4.28%,佟麗婭在劇中扮演沈冰。

平行對照,沈冰和佟麗婭形成戲內外的呼應,同是邊疆長大,同在北京打拚,瘦弱的軀體中隱藏著堅強與倔強。

觀眾們為沈冰的命運感傷,也為佟麗婭的演繹動容。

2017年,《琅琊榜2》播出,劇中,佟麗婭圓了長久以來的打女夢,扮演大將軍蒙摯的侄孫女蒙淺雪,她身手上佳,和丈夫蕭平章一起征戰沙場。

佟麗婭說,這個角色是執念的饋贈,她一直欣賞正午陽光團隊的製作水準,數次嚮導演詢問何時能夠合作,碰巧有了《琅琊榜2》這個劇本,於是水到渠成。

在佟麗婭的理解中,蒙淺雪自小習武,和大西北來的自己一樣,骨子裡帶著血性和俠氣,國家危難之際,蒙淺雪能調整心態,有所捨棄,這種大局為重的巾幗豪情讓人感動。

無論從造型還是事業上,佟麗婭都在打碎邊框,瀟洒轉身。2018年,她剪短長發,利落幹練,試水喜劇,謀求新變。

從情節梗概推測,《超時空同居》里的女主角谷小焦的設定不討喜,她將相親進豪門作為終極目標,屢次受騙,財物受損。有宿怨的女同學嫁給了有錢人,為了博取虛榮,谷小焦也裝作心愿得償,露富顯貴,手法拙劣,頻繁穿幫,鬧出連串笑話。

喜劇女演員是稀缺的物種,在過分關注顏值的演藝圈,想要演好喜劇,意味著既要拋棄「女神」的偶像包袱,還要擅長把握劇情節奏,而這部電影里的時空錯位壘上了又一層難度。

出演這樣的拜金女,拿捏不好分寸,很容易誇張、虛假,演慣正劇的佟麗婭交出了不錯的答卷,憑藉該片獲得了第17屆中國電影華表獎優秀女演員提名。

佟麗婭說,她對這部戲既有感情,又有熱愛,票房大賣,意料之中。

採訪中,筆者發現,佟麗婭不善言辭,侃侃而談的場景始終沒有出現,她的分享會有停頓,穿插沉吟,但誠摯爽快,直來直去。

佟麗婭說,不管哪個角色,她都會汲取自身某個側面,進行放大,根據劇本再細細打磨,像《刀客家族的女人》中的葛大妮,她抽出了一縷衝勁;《平凡的世界》里的田潤葉,她貢獻了兩分執著。她希望不拘泥某類人,只要劇作能傳遞正確價值觀,欣然接受。

在採訪前十分鐘,佟麗婭剛與武漢方艙醫院的醫護人員連過線,她只能看見防護服、護目鏡、口罩包裹下的一雙雙眼睛,只能從捂塞得變調的聲音里辨別對方的年齡和性別。佟麗婭2014年拍攝的舊作《產科醫生》目前正在重播,「何晶」穿著白大褂,在螢屏上忙碌著治病救人。佟麗婭說,切身體驗過白衣天使們的苦和累,她生出了持久的理解與敬意,既對劇中人,更對疫區的逆行者。

上周三,湖北除武漢以外地區「解封」,再過些時日,武漢也將迎來「解封」時刻,歷經兩個多月的奮戰和堅守,終於迎來勝利之光。由佟麗婭、蔡徐坤演唱的抗疫歌曲公益MV《山河無恙在我胸》同步上線。心底一直有個英雄夢的她說,要把這首歌送給忘我奉獻的各行各業英雄們,還有英雄的祖國。

央視春晚上擔任主持人

生活不能等待別人來安排

2020年鼠年央視春晚,擔任主持的佟麗婭一襲紅裙,堪稱驚艷。

每年央視春晚的主持人陣容都備受關注。畢竟作為國內關注度最高的大型直播晚會,如果把握不住節奏或者稍有差池,就極可能招致群「嘲」。而從演員首度跨界主持就登上央視春晚,佟麗婭無疑壓力山大。

1月初,佟麗婭從片場收工,正坐車回家,忽然收到了一通電話:「今年來做春晚主持人,你願不願意?」如今,回憶這句再簡單不過的問話時,佟麗婭的聲音依然帶著輕顫:「我當時就問,是讓我客串活躍氣氛的嗎?還是讓我去分會場?」

不曾想,節目組讓她做主會場的主持人,全程參與,四個半小時。「我接!」就像她在綜藝節目《真正男子漢》里飾演的空軍戰士一樣,佟麗婭語氣鏗鏘。

放下電話,腿還發軟,佟麗婭趕緊聯繫團隊的工作人員:快,把這幾年春晚串詞的現場給我截屏發來!我要馬上看!雖然節目組寬慰她「可以用你的方式主持」,佟麗婭卻不敢放鬆,「春晚是個嚴肅的舞台,相當於全國人民過年時候的那頓餃子,我要是搞砸了,大家的餃子都不香了!」

佟麗婭不算央視春晚的陌生人,但也不是熟客,她將參與春晚的次數統計為「一次半」,一次是和陳曉、沙溢、胡可等人演唱開場曲;半次是和三位女演員共跳《國色天香》,飾演貂蟬,最後一次聯排時,節目落選,改為在元宵晚會上放送。

不管這個決定的背後有多少曲折,挑戰和機遇打包降臨,有人會毅然應戰,有人會怯懦退卻,佟麗婭的口號是:衝上去再說!

朋友紛紛鼓勁兒。張國立告訴她:「丫丫,加油,想想這是個角色,不要有壓力。」何炅和岳雲鵬也發來信息,給她打氣。

佟麗婭琢磨著:「只有高強度練習,提升語感,才能擺脫緊張,給自己強大的支撐。」化妝時,佟麗婭在練詞;睡夢中,她張口就是「觀眾朋友們」。

距離正式上台只有15天,其中有12次聯排,臘月廿九才能拿到定稿的串詞單,時間疾馳,任務追趕,主創們召開例會的時候,佟麗婭不敢直視其他人的眼睛,尖叫的衝動在喉口逡巡。

第一次審查後,導演組通知,佟麗婭的服裝可以準備了。

表現精彩,新手過關。

大年初一凌晨,全體主持人在後台以水代酒,紙杯相撞,歡笑盈室。

疫情突發,2020年的春晚插入了特殊的段落,央視主播們以詩歌向前線的醫護人員表達敬意,每次聯排,佟麗婭都會熱淚盈眶,因為這份人文的溫暖,詩朗誦成了她最鍾情的節目。

佟麗婭說,主持春晚的經歷是她的人生巔峰,她有幸得到了它,有幸完成了它。成就和榮譽會不斷催人奮進,感謝點頭那刻的勇氣。

生活中,佟麗婭常常引用《平凡的世界》中田潤葉的那句台詞:不能等待別人去安排,要自己去爭取和奮鬥。崔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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