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姐生日這天,寶玉為何非要跑出去祭奠金釧?隱情竟在一場夢裡

a情感診療室 發佈 2019-12-29T12:56:14+00:00

賈寶玉在賈府大排宴席為王熙鳳慶祝生日的當天,卻帶著茗煙偷偷跑出城,揚鞭策馬去水仙庵井邊祭奠金釧。這天是九月初二,既是鳳姐的生日,也是金釧的生日。那茗煙自小跟隨寶玉,寶玉的心事他也能猜個八九分,雖嘴上不說,卻也瞭然於心。

賈寶玉在賈府大排宴席為王熙鳳慶祝生日的當天,卻帶著茗煙偷偷跑出城,揚鞭策馬去水仙庵井邊祭奠金釧。這天是九月初二,既是鳳姐的生日,也是金釧的生日。

那茗煙自小跟隨寶玉,寶玉的心事他也能猜個八九分,雖嘴上不說,卻也瞭然於心。既是在井邊祭奠,那必定是祭奠井下的亡魂,這井下的亡魂,除了投進自盡的金釧兒,還有誰?

只是茗煙兒有些猜不透:這寶二爺一貫只在林姑娘身上用心,對於別的女孩子,儘管也會喜歡維護,卻極少去打聽人家的生辰的,今兒二爺怎麼突然這麼有心起來?

茗煙怎會知道,昨夜三更一場噩夢把寶玉驚醒,醒來之後仍心有餘悸、渾身是汗——

金釧兒三更入君夢,勾出神瑛內元神

因明日是鳳姐的生日,襲人便囑咐寶玉:「二爺今兒不如早些歇息吧,明兒還要給璉二奶奶祝壽呢。老太太說了,明兒二奶奶不管事兒,安心享用一天,只讓那邊的珍大奶奶來幫著操辦。即便如此,總歸是在咱們這邊,我們要更盡心才是。」

寶玉倒是聽勸,早早便睡下了。

沉沉地睡了一覺後,似覺有些口渴,便叫道:「襲人,倒茶來。」連聲叫了幾聲,竟無人應答。寶玉便有些懊惱,心裡罵道:「越發把你縱得不成樣子了,三番五次使喚不動,待明兒回了太太,全都把你們打發出去,看還懶不懶了?」

正要自己起身倒茶,忽見有一盞茶已遞到面前,他一飲而盡,說道:「罷了,你也去睡吧。」那人卻不肯退下,依然站著不動。寶玉好奇,忍不住抬起頭來,說道:「半夜使喚你倒杯茶而已,竟傻了不成,難不成還沒睡醒?」

這一抬頭不要緊,寶玉幾乎要魂飛魄散,眼前這丫頭——竟是投井而亡的金釧兒!金釧兒渾身上下濕漉漉的,頭髮上還往下滴著水,一邊接過茶盅,一邊痴痴地笑著問道:「二爺,我嘴巴上新浸的胭脂,你還吃不吃了?」

寶玉想大聲喊襲人,卻喊不出聲來,只覺得喉嚨被人掐住了一般。金釧笑嘻嘻地坐到了寶玉的身邊,用手去撫摸寶玉的臉,寶玉感覺這隻手冰冷刺骨,渾身上下不寒而慄。

寶玉謹慎勸金釧,金釧反譏「正經人」

寶玉環顧四周,惶恐地說道:「金釧兒姐姐,切不可再說這樣的玩笑話了。你忘了,就因為這惹的太太生氣,太太才打你的?太太嫌你輕浮,你改了就好,何苦要跟太太較勁,還逼得自己投……?」

金釧回到桌前,放下茶盅,復又走到寶玉的床前,冷笑著說道:「哼,我素日愛說說笑笑,你們就真當我是個沒心沒肺的人了?『輕浮』?要論輕浮,有誰能比得過你家寶姑娘?只不過我們是丫頭,入不了你們太太的眼,所以也就成了『輕浮』。」

寶玉說道:「金釧兒姐姐這話可是差了,寶姐姐溫婉端莊、行為有度,怎麼卻說她『輕浮』?你無憑無據毀人聲譽,可見你是偏頗了。」

金釧兒痴痴地掩嘴而笑,說道:「都說二爺不是一般人,我看二爺倒像個糊塗蟲!也不知你是真糊塗,還是裝糊塗,還是被寶姐姐的容貌迷花了眼,連心也不清明了。」

寶玉錯愕地問道:「這話怎麼講?」

金釧說道:「那寶姑娘,一進榮國府,就揚言『金玉良緣』,說是要找有玉的才能配婚姻,這滿城裡誰不知道,二爺是銜玉而生的。寶姑娘這話,可不是一進門就給自己保媒麼?說她輕浮,哪裡就偏頗了?一個未出閣的姑娘,主動上人家門上來,還上趕著相與終身,這不是輕浮是什麼?只不過,寶姑娘是太太喜歡的人,所以,即便輕浮,太太也不會說什麼了。」

寶玉聽罷這話,似覺有理,便低頭不語。

金釧痴痴笑彎了腰,說道:「橫豎我們是做奴才的,命賤不值錢,就算死了,也不過打發五十兩銀子,兩身裝裹就了了。名譽又算得了什麼?這『輕浮不輕浮的』只是憑著你主子們的心情與喜惡來判定罷了。以我看,最『不正經』的,恰恰就是你們這些表面上『正經的人』!」

金釧悲憤訴冤情,寶玉負疚愧難當

寶玉慚愧地說道:「以前,我只當姐姐是個愛說愛笑,不走心的人,今日聽姐姐一番話,竟是我錯看了姐姐。真令我愧得無地自容了。」

金釧突然收氣笑容,冷冷說道:「當日若不是你輕薄無禮,動手動腳,在太太眼皮子底下,調戲我,又怎會有我劫生之禍?你倒好,惹出禍來,自己一溜煙兒地跑了,只留下我獨自被太太羞辱打罵。」

寶玉只覺臉頰滾燙,似吃了生薑一般,又恐金釧繼續斥責,只得為自己強辯幾句:「當時的情形,我要是留下來求情,會更惹怒太太,太太的脾氣你是知道的。到時候,受苦的,更是你了。我想,太太只是一時怒激,等過了這幾天,消了氣,也就完了。誰知,你竟等不及,倒去趕著投井,我也沒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

金釧無奈地盯著寶玉的臉,苦笑道:「呵,聽你這意思,我竟是主要想『趕著投胎』,不過是借了這個由頭不成?」

寶玉心虛地答道:「倒不是這話,我只是說,當時的情景,我料想,不至於到這個地步……」

金釧搖搖頭,無可奈何地說道:「真不知那林姑娘喜歡你什麼了?這樣一個庸懦的男人,肩膀弱,骨頭軟,一點事都扛不起的人,怎配得上林姑娘的一片痴心?罷了,各有各的定數,橫豎早晚都是要死的……」

寶玉突然驚懼的問道:「誰,誰要死?你剛才說林妹妹,又說誰『橫豎早晚要死的』?快告訴我,你到底什麼意思?」

金釧兒詫異地盯著寶玉,笑道:「倒真是個情種呢,聽到林妹妹就這般激動起來?過去的事我看透了,以後的事我也看見了。這是天機,怎麼可能透露給你?我今兒來,並不是向你追魂索命,也不來論是非短長的——儘管確實是你欠我的。」

前生往事不堪追,芳魂牽掛至親人

寶玉急忙問道:「那就懇請姐姐告訴我,怎樣才能超度你?是我欠你一條命,若有下輩子,一定奉還。該怎麼還,由姐姐定奪就是。」

金釧突然低下頭,雙手捂面,淚水奔流,良久才放開手說道:「明兒是你們璉二奶奶的生日,卻也是我的生日。像明日那樣的情景,不知我妹妹和我母親的心裡會怎麼樣呢?我們雖是做奴才的,但失去親人的感受和痛苦,與你們這些做主子的是一樣的。」

寶玉聽罷,一陣心酸,也忍不住落下淚來。

金釧哭訴道:「我與妹妹玉釧兒,自幼一起長大,凡家裡有些好吃的,沒有不盡讓的。自小一床睡,姐妹倆手拉著手,連夢魘都不怕了。如今,我卻舍她而去,旁人倒也罷了,只是我那妹妹,不知會心裡會怎樣?明兒那樣的日子,她哭又不敢哭,只敢偷著難受。

我一想這裡便魂魄難安。倘或二爺,真的對我有些許愧疚,明兒就替我妹妹給我焚一炷香,並告訴她,已經祭奠過了。也讓她心裡多少好過些,可使得?……」
寶玉,連忙應承:「這有何難的?我明兒為你焚香就是了。請問姐姐,還有沒有別的?」連問幾便無回聲,寶玉抬頭尋找,卻不見了金釧兒的蹤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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