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謝明宏
編輯|李春暉
「既然隔離在家，那就分享各自的不快樂，讓大家快樂快樂。」當李誕對著直播螢幕發出這種不正經號召，快手老鐵都get到了笑點。
看二驢、朱一旦、老四直播有趣，聽李誕、王建國、呼蘭吐槽有梗。宅家自娛，如果還有比前面兩個更吸睛的選擇，那必須是「脫口秀大神」VS「快手天團」的跨界卡司。
李誕攢局，嘉賓連麥，線上「吐槽大會」硬剛主播PK。時常閒聊，偶爾爆梗，脫口秀情趣巧遇網紅才藝。快手與笑果文化聯袂打造的直播喜劇秀《誕願人長久》，2月22日晚在快手上線後，帶來了意料之外的高關注和強互動。
兩場直播觀看人數超1000萬次，單場獲贊均100萬+，李誕這是高調進駐直播圈的節奏嗎？而李誕撞臉Giao哥、陳小春直播間刷禮物、李誕和二驢同款帽子的話題，也在微博和抖音等多平台熱傳。
《誕願人長久》的傳播格局，堪稱圈內圈外兩開花。脫口秀的忠粉，結束了《吐槽大會》第四季收官後的「空窗期」。一股腦奔進直播間，還收穫了二驢和朱一旦這樣的寶藏；快手的老鐵，圍觀直播大佬和脫口秀頂流的唇槍舌戰，品出了全新的吐槽快樂。
圈層趣味分化的後網絡時代，人們被關進了桑斯坦所言的「信息繭房」中。大家根據興趣選擇內容，平台通過算法進行分發，最終導致了用戶接受內容的窄化和固化。《誕願人長久》的妙處在於，它勾起了兩個圈層的人「互相窺探對方愛好」的好奇心。而通常來說，能讓一個圈層著迷的優質內容，對於其他圈層也有不差的吸引力，只要有一個「試吃」契機。
快手的平台賦能改變著脫口秀，也改變著圈層彼此間的看法。無數種時光與人生縱橫交織的奇妙，正是直播進化後無窮魅力的所在。今晚《誕願人長久》第3期快手直播，李誕又攢來了寧靜、女裝大佬韓美娟、發明家手工耿、東北段子手張二嫂。
連線韓美娟時，李誕不僅追問了「百因必有果」的靈感來源，還說出了對方新書《扎你》的續集《你看我扎不扎你就完事兒了》。當韓美娟帶著李誕用鏡頭看他房間時，這個世界的隔閡似乎以某種神奇的方式縮小了。
笑點拓展：交換場地看一看
《誕願人長久》中的「誕」就是「但」，這種「諧音梗」在李誕公司按規定不是要扣錢嗎？兩期周六晚八點的直播追下來，硬糖君發現《誕願人長久》的內容和形式都跳出了脫口秀的固定框架。
最明顯的是主體地位「輪轉」。以往，都是脫口秀演員把明星們弄得下不了台。到了快手拜別家山頭，李誕反而被網紅狠將一軍。比如二驢說：「李誕來了，我就不是快手最丑主播了，因為實力已經擺在你的臉上了。」
李誕小眼一咪，醞釀了半天才反擊：「土大款的人生夢想，第一個土字你已經實現了，後面兩個字你再努努力。」短短十幾分鐘的連線笑點頻密，令人懷疑二驢是不是開過《脫口秀大會》的「小灶」。
不難看出，《誕願人長久》率性體驗背後的良苦編排。從嘉賓的選擇上，脫口秀派出的呼蘭、建國、CY全是綜藝熟臉；快手派出的二驢、朱一旦、Giao哥、浪胃仙、韓美娟幾乎涵蓋了直播各個垂直品類。
二驢作為快手頂流，讓李誕甘拜下風說「最有排面的還是你」。老四的神模仿，朱一旦的枯燥生活，浪胃仙的真吃播，手工耿的無用發明，韓美娟的金句，最大程度的調動了快手用戶的直播參與度。
而《野狼disco》的版權糾紛，誰是最有排面的人，行走在江湖的傳說，前3期的主題在時效性和話題性上不輸熱綜。用節目組的話說：「觀眾進來以後，是有明確期待的。」《誕願人長久》打破了脫口秀「綜藝+劇場」的二元模式，通過快手直播技術的賦能完成了邊界拓展，成為「綜藝+直播+劇場」的立體架構。
脫口秀的優勢內容，和充滿活力的直播生態進行了雙向交互。脫口秀直播，既有線下劇場的互動優勢，又沒有線上綜藝的體量負擔，靈活機動的特性契合自身的內容屬性。
這首先表現為，技術性的表達撞上了隨機性的直播。
脫口秀演員的喜劇技巧其實是有程式的，但當他們和快手主播連線，觀眾完全無法預測下一秒的笑點。李誕撞臉Giao哥還撞灰色毛衣，老四吐槽老舅花兩隻穿雲箭的錢就上了春晚；李誕研究起浪胃仙的消化系統。
其次，延遲性的反饋進階為即時性的互動。
即便《吐槽大會》很早就增加了「彈幕吐槽」環節，但由於錄播對觀眾的反饋始終是延遲的。直播的即時性則讓嘉賓可以隨時調整話題，把節目的主動權交還給觀眾。
陳小春進入直播間，甚至引起了李誕和二驢的少年回憶。李誕誠惶誠恐地說：「春哥你給我刷禮物，我還得跟你交保護費。」在第一期節目中，在觀眾的強烈要求下，老舅還連麥獻唱了新歌《出征》，最終被李誕的鬼臉「破功」。
撕掉標籤：不服直播碰一碰
脫口秀曾將吐槽的嘉賓，伸向演員、歌手、電競、體育、主持人等圈層。用後現代的戲謔調侃，完成巴赫金式大眾狂歡。而當它繼續用犀利武器進入直播圈時，打碎的就是「土味」的刻板印象。
明星放下偶像包袱做回普通人，網紅回應質疑嘲諷找到平常心。雖然吐槽的場地和對象變了，《誕願人長久》的人文內核卻從綜藝「移植」到了直播。每個圈層都存在圈外的凝視和偏見，並非所有人都擁有「自證」的機會。
快手主播曾被貼上各類標籤，若以高人一等的視角進行獵奇審視，自然不理解二驢的跳冰箱，懷疑浪胃仙假吃，反感朱一旦的炫富。
但生活沒有高低貴賤之分，每個真誠的人都值得被記錄。消除刻板印象，不能依靠淺層的窺探，深層的精神對話才是解決之道。直播連麥，不僅是幽默內容的交互，更放大了圈層內部的「真心話」。
和李誕掏心窩，Giao哥承認自己是「博出位的網紅」，他甚至追問李誕錄《脫口秀大會》有無酬勞。如斯表現光是站在道德制高點上，都能把Giao哥罵上熱搜。
但在他謹小慎微地感謝了快手後，我們又能看到苦難在Giao哥身上的鐫刻。他說：「我窮怕了，上有老要養，媳婦要養，也有自己的家庭要養。」二驢的夢想更有一種憨直淳樸，「我的人生夢想就是當土大款」。無奈這種想法，總是被精緻消費主義視為土俗。
直播雲串門，拯救不開心。《誕願人長久》拯救的不僅是觀眾的不開心，還有主播的不開心。脫口秀的表達方式，為觀眾找到了看待主播們的新角度。看見每一種生活，並保持多元的寬容，應是新的網際網路公序。
脫口秀開闢了新場域，而快手網紅得到吐槽舒壓，一拍即合的背後是直播生態對脫口秀的賦能。李誕向主播們請教如何發紅包、感謝刷禮物、走前點關注，主播們也用快手的視角「解構」其他嘉賓和社會議題。
老四回應《野狼》版權問題時特別憨厚，明明在說好話卻像幫倒忙。「老舅不是那種人，怎麼能幹那事兒呢，絕沒有絕沒有。」Giao哥開始懷疑自己的音樂道路是不是走偏了，怎麼老舅的說唱賺錢，自己的說唱賠錢。
甚至是脫口秀本身，也得到了一次被主播們反吐槽的待遇。朱一旦對李誕的套路十分警覺：「你這樣我很緊張，你每次吐槽別人的時候先誇別人。」
在脫口秀里看主播，在直播里看脫口秀，在實時評論里看大眾意見流向。《誕願人長久》至少存在三種不同的行業視角，這面三稜鏡折射的是多元並存的包容，消弭的是圈層間的偏見和誤會。
圈層互動，關係鏈條連一連
連線間隙，李誕問大家還想看到哪些脫口秀演員。卡姆、龐博、思文、Rock、張博洋、張紹剛的名字群眾呼聲很高。在個人風格走天下的脫口秀領域，成名的脫口秀演員都有一批固定的擁躉。
而在快手，這種觀眾緊緊相隨的關係，更接近於費孝通在《鄉土中國》里提到的「禮俗社會」。以「老鐵」為代表的獨特話語體系，喚醒了傳統社區的地緣關係，維持了核心用戶群的穩定。
無疑，脫口秀和直播在吸引用戶時，都依賴熟人關係和固定的個人風格。《誕願人長久》作為橋樑，打破了脫口秀和直播受眾規模的天花板：既有因為快手主播的推薦而關注李誕，進而關注脫口秀的用戶；也有因為追隨李誕，進而走入直播世界的觀眾。
這年頭，能讓用戶下載一款APP，就已成功了一半。圈層瓶頸到最後，不是向上走，而是向外看。《誕願人長久》讓脫口秀和直播，都進入了對方的用戶圈正向循環。
對於側重關係鏈的快手來說，這種依靠人際關係的轉化機制更為持久。從沒見面的二驢和李誕成了好友，李誕也向Giao哥發出節目邀約。主播們離開之際，還不忘讓大家繼續關注李誕直播，趣味吸引之外更多一份人情召喚。
微型人情社會的構建，則讓脫口秀有了更溫情的內容價值濃度。二驢感謝曾經李誕的幫助，在還不認識的時候給予了正面評價。他真誠地說：「只要你有事找我，隨時肝腦塗地。」時間到了還特別不舍，「別跟他玩了，跟我連完事了。」
老四對李誕說我們慢慢處，一聲「老鐵」打破了以往吐槽嘉賓互相不熟的尷尬。生活化的閒聊，在爭分奪秒的綜藝里無法實現，卻在《誕願人長久》尋到歸宿。李誕問Giao哥是不是剛結婚，怕浪胃仙米線涼了催趕快吃，二驢說跳冰箱把腿肚子都磨破了皮。
直播帶來的用戶轉化，具有脫口秀的線下劇場無法企及的優勢。正如《誕願人長久》節目組受訪時表示：「和大屏制綜藝相比，它更快，更直接，與螢幕外的觀眾有很頻繁的互動，我們可以把它想像為是一場1000萬人聚在一個場館裡的演出。」這種「趣味同盟」的黏性更高，第二期開頭李誕說「我們（第一期）的回頭客按1」的時候，評論中1當即排成長龍。
在爭奪用戶時長的博弈中，各家內容形態往往走得高端炫目，卻忘了平凡感的殺傷力。聽著建國分享三大省錢妙招，四哥戴上禿頂頭套，浪胃仙細數一年吃飯開銷，生活溫暖取得人次和時長的雙贏。
跨越了圈層屬性和場域限制的脫口秀，藉由快手的關係鏈條，正在探索新的可能。這份可能性中，既包含了脫口秀的進取心，也打破了老鐵們的次元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