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儒風雅的司馬遷,少年時期其實是一個俠士

歷史輕言說 發佈 2020-03-02T17:13:07+00:00

大概也正是他十歲這一年,父親把司馬遷從老家接到了都城長安,定居於長安附近的茂陵。 ​儒家的教育,道家的影響,塑造了少年司馬遷的個性和人格。

司馬遷,字子長,生於西漢景帝中元五年(公元前154年)。夏陽(今陝西韓城南)人。父親司馬談在武帝初年出任朝廷的太史令一職。太史令負責搜集整理史料,兼管天文曆法。由於專業性太強,所以依照上古慣例,太史令之類的史官是可以在一個家族中世代相襲的。

司馬談為了使獨子司馬遷能繼承自己的事業,對兒子要求非常嚴格,而司馬遷天資聰穎,又十分努力好學,所以十歲時就能誦讀秦朝以前文字(即所謂之古文)書寫的書籍典章了。

大概也正是他十歲這一年,父親把司馬遷從老家接到了都城長安,定居於長安附近的茂陵。茂陵是武帝為自己選定的百年之後葬身的地方,所以他從全國各地強行遷徙了成千上萬的巨商富賈和遊俠流氓聚居於此。而今司馬遷與他們同鄉里,聚居一地,他們的言行事跡對一個十多歲的男孩自然會產生影響。

尤其是其中的遊俠,如郭解等人,與司馬遷還有往來。他們仗義行俠、打抱不平、言必信、行必果、充滿傳奇色彩的事跡深深打動了司馬遷稚嫩敏感無邪的童心,司馬遷從此染上了一身的俠氣,這俠氣也永遠與他相伴,成為司馬遷人格的一個鮮明特色。

當然,作為一名學者,司馬談並不希望兒子將來成為一名仗劍出遊的俠客,因而他儘量限制兒子與商賈遊俠的往來,與此同時,又請來了兩位著名的經學大師董仲舒和孔安國作兒子的老師。

司馬遷跟董仲舒學習《公羊春秋》,跟孔安國學習《古文尚書》。董、孔二人都以儒家學派的嫡系傳人自居,尤其孔安國更是孔子的嫡系後裔,他們傳授灌輸給司馬遷的當然就不只是字詞句意的經學常識,而更多的是孔、孟、荀等儒家的學說和思想了。

少年的頭腦如一張白紙,先入之見最是重要,最是根深蒂固,且影響終生。系統良好的儒家教育,使司馬遷很早就將四百年前的孔子看成是自己精神上的楷模與導師了。孔子救世濟民的熱心,不苟合不妥協的意志,儒家積極人世、奮發進取、立名成家的人生觀,都極大地制約著司馬遷個性的成長和人格的發展,以致司馬遷後來所談到的修養目標,其內容和精神跟儒家相比絲毫沒有兩樣。

《報任安書》中說到:修身是有智慧的標誌,具有同情心並好施捨於人是仁義的起點,慎重對待取與之事是守道義的表現,如何對待恥辱是判斷一個人是否勇敢的標準,樹立名節是一個人修養品德的最高準則。士人具備了這五種品德,然後可以立足於世,與君子並列齊名了。

司馬遷深受儒家思想的薰陶,不只是因為受教於董、孔兩位儒學大師的門下,也是因為他正處於一個儒學、道家並盛爭強的時代。

既然儒道並盛於世,那麼少年司馬遷的個性也一定打上了道家思想的烙印,而耳提面命他的道家老師卻正是父親司馬談。

司馬談署名留給我們的著述太少了,他的思想主張主要體現在他的《論六家要旨》中。在這篇難得的論文中,他對上古以來的學術來了一番總評,對陰陽、儒、墨、名、法五家各有褒貶,唯獨對道家全然讚許。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年少的司馬遷在接受儒家思想薰陶的同時,又接受了道家精神的洗禮,沐浴在道家那詭幻多變、恣睢盡奇的風雲波濤中了。道家特有的那種衝決一切形式束縛的浪漫自然主義和強烈的批判精神被司馬遷接受了過來,並水乳交融,深深植根於自己的人格中。

正基於這一點,一百多年前的那位大詩人屈原又成了司馬遷的另位精神導師了。 詩人那富有浪漫主義情調、歌哭歌笑、敢怒敢罵、酣暢淋漓的辭賦,司馬遷推崇備至;詩人那如蓮花一般出污泥而不染、嫉惡如仇、為光明為正義九死不悔的高風亮節,司馬遷更是緬懷欽慕。他說屈原的辭賦和心志可以與天地爭長,可以與日月爭輝,這高度的評價,在司馬遷筆下是少見的,足以說明他對詩人的敬仰之情了。

​儒家的教育,道家的影響,塑造了少年司馬遷的個性和人格。那麼他個性和人格最大特點是什麼呢?用一個字說就是上面提到的「俠」,用兩個字說就是」義」和「奇」。

義指道義、博大的愛心、同情心;奇,指非凡的膽識,天馬行空的才氣,超脫任何形式的浪漫主義情調。這義與奇,決定了司馬遷的一生,他因此而遊歷天下,他因此而慘遭橫禍,他因此而發奮著述,他因此而不朽而英名永在!

義、奇對於司馬遷,猶同日、月對於宇宙。沒有日月的宇宙是不可想像的,沒有義、奇的司馬遷也是不可想像的!

關鍵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