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自閉症兒子去過省城,漂過北京,回老家後媽媽做了最想做的事

自閉症在線 發佈 2020-04-23T18:12:03+00:00

我愛的生活,有兒子也有追求口述| 小豪媽媽01兒子確診自閉症怎麼辦?那就煲點雞湯讓自己能更愛他小豪出生於2014年10月,今年5歲半了,他在1歲半時被診斷為患自閉症並伴有智力障礙,孩子自身能力水平比較弱。早在小豪1歲2個月的時候,我就發現孩子有異常,當時就感覺他和同齡的孩子不太一

孩子確診自閉症後,很多媽媽選擇了辭職,帶著孩子奔波於機構、家庭的兩點一線。可是,對於必須辭職,而事業心又極強的小豪媽媽來說,這樣平淡重複的生活卻好似一座迷城,逐漸迷失了生活的真諦。

小豪媽媽帶著孩子曾去過省城,也在北京漂泊許久,兜兜轉轉幾年後,他們最終決定回老家。

見識了大城市的康復水平,也嘗過了北漂干預的苦楚,小豪媽媽沒有太多的遺憾,可是在老家卻找不到一所心儀的干預機構時,她卻覺得難過極了。

自己沒有工作,老家又沒有合適的康復機構,小豪媽媽似乎看到了機會。她連夜趕出了一份自閉症康復工作室的籌備方案和課程方案,幾個月後,幸福港工作室順利開張,小豪媽媽也走馬上任,成為了一名光榮的特教老師。

是媽媽,也是老師,既要平衡家庭,又要顧全工作。小豪媽媽在前進中摸索,她覺得累卻快樂著。

我愛的生活,有兒子也有追求

口述 | 小豪媽媽

01兒子確診自閉症怎麼辦?那就煲點雞湯讓自己能更愛他

小豪出生於2014年10月,今年5歲半了,他在1歲半時被診斷為患自閉症並伴有智力障礙,孩子自身能力水平比較弱。

早在小豪1歲2個月的時候,我就發現孩子有異常,當時就感覺他和同齡的孩子不太一樣,不喜歡關注人,和大人的互動也比較困難,也不會有意識的跟隨發音,大人的指令也聽不懂……

和別人家同齡的孩子相比,其他孩子早都已經學會的技能,小豪好像什麼都不會。帶他出去之後,好像也只對颳風時吹起的樹葉感興趣。

那個時候,我還沒有接觸過自閉症,對自閉症也不了解。所以,我就拿孩子的一些表現到網上去查,覺得小豪的表現和網上描述的自閉症有很多相似的地方。當時自己心裡真的有說不出的害怕,但內心又抱有一絲幻想,希望小豪只是暫時性的發育比較晚。

儘管心存幻想,但我還是在第一時間拾起了自己的理性,決定要儘快帶小豪去醫院檢查。

記得那一天是2016年5月,小豪剛剛一歲半,那天的鄭州一直在下雨,從醫院出來,我分不清臉上是雨水還是淚水,那是我這輩子第一次感覺到「天塌了」,自己之前唯一的一丁點幻想也被打破了,生活似乎都失去了方向,不知道接下來的人生要怎樣。我甚至也極端的想過,這個世界已經沒有什麼是讓我留戀的了。

接下來的很長一段時間,我不願意出門,也不願意和朋友有過多的交流,我向單位請了長假,每天的生活就是帶小豪訓練,唯一的樂趣只剩下周末一家三口一起出去郊遊的時候。

就這樣渾渾噩噩的生活了很長一段時間,隨著時間流逝,我的心態也逐漸平和,似乎就自然而然的接受了事實。我覺得這就是我現在的生活,這樣的生活中,也可以有很多的樂趣,也可以是幸福快樂的。

每天一睜眼,給自己煲點心靈雞湯,逐漸地也就接受了。一輩子那麼長,誰還沒點故事?

幸福不是命中注定有多少幸運,幸福只不過是自己的主觀意識。我覺得我自己是幸福的,那麼我就一定是幸福的。

02 生活最悲哀的事,莫過於媽媽都不能和孩子好好相處

記得小豪確診後,我用了三天的時間做好了干預準備。我向單位請了長假後,到家收拾好行囊,立即帶著小豪趕去了鄭州。

我當時對自閉症了解的不多,現在回想起來,我應該算是屬於那種「盲目」的家長吧。那時候,自己看了一些專業書籍,知道康復訓練是對自閉症最有效的方法。但另一方面,我也沒放棄其他的一些醫療手段,比如:聽覺統合、經顱磁、經絡導平、腦電刺激等,甚至鼠神經也給小豪有過肌肉注射。

現在回想起來,感覺自己真的是「沒文化、真可怕」,白白浪費了那麼多辛辛苦苦掙來的人民幣。

干預的四年來,大大小小的機構我們去過了很多。記得最初有段時間在外地干預,在經濟、心理等方面的壓力特別大,所以當時對小豪的期望值也特別高,總想著我付出多少,就要收穫多少。所以那段時間,小豪出現了嚴重的情緒問題。


之後,我開始反思自己,也正是從那次反思開始,我決定要好好學習干預知識,因為孩子最大的靠山是家長,如果我作為他的媽媽,都沒有辦法和他良好的相處,那這真的是一件特別悲哀的事情。

在鄭州干預了一段時間,我帶著小豪去了北京,我想給孩子最好的干預。

在北京,我接觸到了很多大咖級別的家長,這些家長的專業水平讓我非常佩服,他們就像一塊磁鐵,不斷吸引著我。我會主動和他們交朋友,讓自己有更強大的圈子。他們還給我介紹了一些很好的網絡課和線下課,只要是時間和精力允許下,我都會去學習,時刻給自己充電。


在家裡,我會讓孩子多多的參與到家庭生活中來,帶著他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另外,他的生活一定要有規律,不能像散沙,比如:作息時間、每天的活動安排等。

目前,我對小豪的學業不再勉強,不為難他,也不為難我自己。考慮到孩子的自身情況,我只希望給他一個適合的定位和目標,好在現在孩子的指令跟隨和配合意識都很好,孩子很快樂,情緒相對平穩,好養好帶。

疫情期間,由於在家不能出門,小豪學會了自己獨立洗手、洗腳,晚上還可以幫爸爸和媽媽打洗腳水。也許在別人看來,這根本不算什麼,但是即便是他一點點的進步,我已經很欣慰。


03 白天是老師,晚上做環創,卻沒有了時間做媽媽

干預一段時間後,我們決定帶著小豪回老家。回家後,我自己開創了一間自閉症干預工作室。

說實話,這是一個比較突然的決定,我當時在單位一直請長假,後來實在是續不了假了,我又不能扔下孩子回去上班,家裡老人的年齡大了,也沒辦法帶孩子做干預,所以無奈之下,我決定辭職。

辭職之後,一直作為事業型女強人的我,突然之間感覺特別低落、自卑,覺得自己有些迷失了,找不到方向,每天就是帶著小豪去上課。

但是老家作為一個十八線城市,和首都北京的康復水平比起來,讓我心裡的落差真的太大了。

思考過後,我連夜趕出工作室的籌備方案和課程方案,一方面希望自己能有一份值得去做的事業,另外也想幫助那些由於種種原因,沒有辦法走出去接觸更加專業干預的自閉症家庭。


工作室開辦之後,我放在小豪身上的精力瞬間少了許多,連續兩個月晚上,我在11點之前都沒有回過家,甚至晚上也來不及吃晚飯。工作室所有結構化的視覺提示都是我手工做的,包括地墊、牆墊都是自己手工貼的,往往都是白天是老師、晚上是粉刷匠,卻沒有了時間做媽媽。

好在經歷了「萬事開頭難」的階段之後,工作室基本步入正軌,自己白天上課的時候,會有助教老師帶小豪上各種課程,晚上放學後、周末和節假日,我可以繼續做媽媽了。

只是在夜深人靜,小豪睡去的時候,我還要挑燈夜戰,去制定工作室孩子們的教學計劃。這群孩子給予了我工作的成就感,我也承擔起了更多的責任。

我的工作室有一個兩歲半的男孩,我們都稱呼他「大頭」(因為孩子腦袋大大的,超級可愛)。大頭媽媽是在其他家長的介紹下來到工作室找我的,她說孩子一刻都特別離不開媽媽,只要媽媽離開他的視線,他就會大哭。

媽媽很犯愁,到哪都沒有辦法讓孩子獨立的跟老師上個訓課。

然後,我給大頭的個訓課排到了上午的最後一節,每次個訓課我都會讓媽媽陪同大頭一起上課,媽媽就坐在旁邊。只要是孩子不受影響,我是允許家長跟課的,因為家長在跟課的同時,也可以學習到一些教育方法。

記得大頭上課的時候,觀眾家長最多的一次是三個人,有媽媽、爺爺和姥姥,大頭媽媽號召家庭成員都可以來跟課,這樣大家都可以學習到教育孩子的方法。

後來,我就利用行為塑造法,逐漸讓媽媽退出了教室。一個月的時間過去後,大頭已經可以獨立的開心的跟隨我上課了。大頭爸爸有一次來陪同,看到這樣的進步,驚訝的嘴巴可以放進一個雞蛋!

大頭媽媽還和我說,大頭最開心的事就是來「幸福港」。媽媽的一句話,瞬間讓我淚流滿面。

在我看來,孩子確診後,我們家長一定要調整心態,積極面對自己成為星媽的事實,積極學習相關的專業知識。因為再好的機構也不能依靠一輩子,自己專業起來,才能更好的幫助孩子。

在我的工作室,我也一直在強調,家長一定要「學習、學習、再學習」,為了孩子,再學一門專業,用專業武裝自己,才能少走彎路,更好的陪伴孩子。自己學習了,知道什麼才是最有效、最科學的方法,自己才能更有判斷力。

所以,從開辦工作室開始,幸福港所有的教學全部360度全透明,我希望可以帶動更多的家長學習起來,甚至是加入到特教這個行業中來。


04 抱團取暖,能為孩子拼出一條陽光大道嗎

有一個自閉症孩子是一種什麼感受?

其實,經歷了小豪的這場劫難,我反而覺得自己的心胸越來越寬闊了。以前經常會為了雞毛蒜皮的小事煩惱,現在回想起來卻覺得自己有些幼稚、可笑,現在是一種「除了生死,都是小事」的心態。小豪爸爸和我一樣,經歷了孩子給予的磨練,變得更加上進、更加懂得享受和珍惜生活。

照顧一個自閉症孩子,就像在進行一場修行,比養育普通孩子要付出千萬倍的精力。只要孩子醒著,我就要保持我的注意力時刻在孩子身上,因為你不知道下一秒,他就會出現怎樣的「么蛾子」。

讓我感動的是,我們的付出換來了小豪一點一滴的進步,當我第一次聽到他叫「媽媽」時,當小豪第一次獨立的給我洗腳時,儘管動作顯得有些笨拙,卻足以讓我熱淚盈眶。

現在,小豪也有了自己的生活,每個周一到周五,我和小豪爸爸白天各自忙碌,小豪也要在機構干預,晚飯後,我們會帶小豪外出散步。周末和節假日,只要有時間,我們還會帶小豪在附近遊玩。

儘管小豪和普通孩子不一樣,但是我仍然希望能夠給他一個快樂的人生。

我希望他將來能夠生活自理,哪怕不能出去工作,也能夠獨立在老家的院子裡,種種花、種種草,能夠獨立生活。我知道這個簡單的願望,可能對於小豪來說,也比較難。但是,我們依然在為這個願望努力著。

其實,小齡的孩子,在父母的照顧下,生活普遍還算不錯。反倒是我見過一些大齡的孩子,他們的處境和生活真的很讓我特別難過。我現在最擔心的問題,也是所有自閉症家庭最擔心的問題——孩子長大之後的安頓問題。

我決定進入這個行業,是希望將來可以為各個年齡段的孩子服務,小齡的干預、學齡的教育,甚至大齡的養護,都會逐漸涉及。當家長年紀大了,沒有辦法照顧好孩子時,我希望慢慢擴大工作室的規模後,能夠真正幫助到所有年齡段的孩子和家庭。

要想做到這些,我還有很多需要學習和探索的地方。

比如具備學業能力的孩子,由於行為和情緒問題,無法進入普通學校時,我希望能夠給他們提供一個真正適合他們的學習場所,但是這方面的老師就要具備特教知識的同時,又要對普教的課程十分了解,在教師的選取和培養上,面臨著困難。

還有一些年齡稍大的孩子,沒有辦法正常獨立的參加工作,又沒有能力獨立居家,家長年邁,沒有更多的精力看護和照顧自閉症孩子,我希望能夠辦一個養護中心,能夠讓這些孩子在這裡快樂的生活,也能夠讓這些家庭輕鬆的生活。但是現在面臨的問題是,師資和經濟的欠缺。

我知道,走出來這條美好的路,也許會很漫長、很辛苦,但是我一定會堅持不懈的走下去,我希望有一天,每一個家庭不會再因為有一個自閉症的孩子而痛苦,這些孩子,也能夠有尊嚴快樂的度過一生。

我總說,自閉症圈的家長,有一種「同是天涯淪落人」的情感,而這種情感,可以讓我們成為一個幸福的大家庭,我們應該抱團取暖,一起為我們的孩子,為所有的自閉症家庭拼出來一條陽光大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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