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陝西相聲的「開山祖」,當年名震江湖,把相聲從天津帶到西安

秦嶺頻道 發佈 2020-05-17T00:29:42+00:00

張玉堂本是說評書的, 來西安後一次他說拿手段子《李永春歸天》連說六段,精疲力竭,大口吐血,落下重症,從此再也難以承受大段評書之勞累,為了生計改說相聲。


熱愛相聲的小夥伴們都知道,相聲本分兩派:京派「帥」、津派「怪」。但是還有一派,就是西北派的「邁」(豪邁)。而「邁」的代表人物就是被譽為西安相聲鼻祖的張玉堂。

張玉堂,原名張闊旺,藝名張燒雞,祖籍天津。1937年,抗日戰爭爆發後,張玉堂等一批京津一帶曲藝藝人陸續內遷來到西安,在民樂園、遊藝市場間往來演出。

張玉堂本是說評書的, 來西安後一次他說拿手段子《李永春歸天》連說六段,精疲力竭,大口吐血,落下重症,從此再也難以承受大段評書之勞累,為了生計改說相聲。

外號「張燒雞」

那時候,說相聲有隨手打頭的陋習,起先用錢板子,繼而是掃帚,最後演變為用濕粗布毛巾打。而且是邊說邊打,以打在頭上脆響來取悅聽眾。藝人們為了生活,一個個只好硬著頭皮忍痛挨打。人們無可奈何地說,這是周瑜打黃蓋,一個願打,一個願挨。玉堂改行不久,又因勞累過度而嗓音失潤,說起相聲來常常是伸著脖子,非常吃力。瘦弱的身體,長長的脖子,沒精打采,活像一隻燒雞。於是,無聊者給他起了個外號「張燒雞」。為了吸引觀眾,對這個明顯蔑視性的稱呼,張玉堂不僅不予抗爭,反而是笑臉相迎,甚至連預告節目的海報上也以「張燒雞」署名。久而久之,這「張燒雞」便成了他的藝名,知其張玉堂大名者則慢慢少了起來。

奔赴朝鮮

1950年西安市文教局和市文聯在易俗社辦了兩期文藝講習會,張玉堂積極參加。西安市曲藝改進會成立後,他是第一批會員。1951年,他隨中央慰問團赴革命聖地延安為老區人民演出。1952年,又深入天蘭鐵路工地慰問築路大軍。1953年,張玉堂和趙文增代表陝西曲藝界奔赴朝鮮,進行抗美援朝演出,受到黨和國家領導人的接見。

1953年,從朝鮮回國後,在西安平安市場,如今的鐘樓電影院前身,改進相聲社中進行演出。1955年,以張玉堂為首的二十多位藝人,成立了西安市實驗曲藝團。進行說新唱新,創作並演出了一大批優秀的相聲作品。

「闊興書社」

陝西人愛聽書,四位評書藝人「三張加一李」——以說《三國》見長的張玉貴的「玉貴書社」;以說《三俠五義》見長的張玉堂之兄張闊興的「闊興書社」;說《西遊記》最拿手的張評益的「坪益書社」和同樣擅長說《三俠五義》的李玉賢的「玉賢社」——在西安最火爆。

當時京津等地出現「怯相聲熱」。「怯」的本義是北京人對外地口音的貶稱,謂之「怯口」,又引申為內行人對外行人、城裡人對農村人的蔑視與不屑,謂之「怯貨」「大怯勺」。當時「怯相聲」火爆,連《繞口令》這樣多年用正口表演的段子,都改用了「怯口」。經常上演的節目有《怯算命》《怯講究》《怯治病》《怯教書》《怯當行》等,還有根據《怯文話》整理的兩段《轉文》;根據《怯講演》整理出來的《家務事》。

「怯相聲」正是張玉堂的強項。在這些「怯相聲」中,《怯算命》行內稱《怯念兒》,俗稱 《瞎子算卦》。時至今日流傳的版本,就是由張玉堂根據德壽山的「單弦拆唱腳本」移植整理而來的。

津門拜師

按江湖規矩,說相聲必須有師承。張玉堂已經成名了,但是人在西安,不知道該拜誰為師。所以他專門回了趟天津,當時已故的名家焦壽海的徒弟楊少奎和張玉堂關係不錯,也很欣賞張玉堂的藝術,所以由他出面代拉師弟,正式拜焦壽海為師。與張玉堂同時拜入焦壽海門下的,是快板書大師李潤傑。

焦壽海的大徒弟趙佩茹,要收師弟李潔塵的兒子、11歲的李伯祥為徒,在天津群英戲院舉行了正式拜師儀式。主持儀式的是一位負責文藝工作的進城幹部,破除舊習,沒按老規矩來,徒弟也沒給師父磕頭。不久之後,又舉行了一次拜師儀式,又照老規矩「擺知」,李伯祥還是磕了頭。

就在這個儀式上,張玉堂也同時成為焦壽海門下弟子,排在寶字輩,與趙佩茹、劉奎珍、李潔塵、李潤傑等人是師兄弟。

拜師儀式後,張玉堂又回到了西安。1950年,他發起成立了西安市第四區曲藝聯誼會,隨後改為西安市第四區曲藝隊。隨著西安第四區改為新城區,這支曲藝隊也改名為新城區曲藝隊,演出相聲、評書、雜耍等節目。

與時俱進

張玉堂經歷了相聲由舊到新的時代,在社會巨變之下,他曾經寫過一篇題為《我和新舊相聲》的文章,從中可以看出藝人們在不同時代內心的變化——

「我是一個說相聲的藝人,現在談一談我對相聲這一文藝形式的認識。過去,說相聲上園子叫『買賣』,節目叫『玩意』,觀眾叫『捧場的』,肯花錢的聽眾叫『好座』。每一天說的節目,也不管內容是什麼,只知道把人逗笑了就得意非凡。為了迎合一般小市民的低級趣味,把自己的父母妻子隨意取笑,還有說一些低級趣味的,罵街越罵得技巧好就越受別人的歡迎。結果,人家給我們起了個外號叫『罵大會』的,『哄閒傳』的,管我們叫江湖人。我們自己也認為自己是江湖生意人,每一次只是醉生夢死,不知道自己一輩子是怎麼回事,最可憐的是自己還說:『流落江湖內,俱是命薄人。』把一切苦難的原因都推之於命運。」

在這樣的時代背景下,張玉堂開始說新相聲。一開始觀眾並不買帳,他發現,主要原因一是因為觀眾對新詞不如舊詞熟悉,但主要還是因為自己對新詞不熟。所以打起精神認真表演,說舊詞使五分勁,說新詞時就使十一分精神,在表演時,盡力補充細節,增加笑料包袱兒,克服了新段子的缺點。時間一長,觀眾聽的次數多了,演員表演也熟了,慢慢人們就開始歡迎新段子了。

苗阜和王聲曾多次在公開場合表示:張玉堂可以說是陝西相聲的「開山祖」。 2013年9月14日,苗阜、王聲的「青曲社」在西安易俗大劇院舉辦了《紀念張玉堂先生專場演出》。

參考文章:《半個世紀話變遷:從國民市場到人民市場》,西安舊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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