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樓巴蒂

這幾天網際網路世界相當戲劇化，明星接二連三的爆料與人設崩塌，讓輿論市場都無法完全跟上話題轉換的速度。一片沸然里，肖戰與227事件的第二篇章開啟。

今天（4月27日）15時許，肖戰微博更新了最新動態，「給大家添堵了，別傷害到別人！」，該條微博評論半小時內達到34.8萬，轉發超過154萬。看起來像是肖戰終於對近一個多月部分粉絲與各圈層的對戰事件進行了一次自主發聲，但事件遠比想像複雜。

兩天前（4月25日）的零點，肖戰在「227事件」之後更新了第三條微博動態，「凡此過往，銘記於心。感謝所有善意的批評和指正，成長在路上」，文案下配上了他的最新單曲《光點》的封面圖。同時，《光點》數字專輯在TME平台上線銷售，銷售價格每張3元。

相比此前肖戰發布的悼念微博和通過綠洲分享的紅梅圖（獻唱《紅梅贊》），《光點》的出現意味著肖戰的正式復工。肖戰粉絲迅速進入了「戰鬥狀態」，在新單曲此前並無宣傳的情況下，火速進行了轉發擴散、組織購買、口碑控評等活動，截止今天肖戰發聲前，《光點》全網銷量超過2833萬張，銷售額超過8499萬。

顯然，對於肖戰粉絲而言，經歷過「227事件」史詩級的虐粉遭遇，一切情緒都轉化成了爆髮式的消費能力。而按照目前的銷售速度，該單曲銷售額突破億元只是時間問題。

可在粉絲狂歡貢獻銷量之外，另一部群體卻陷入極度憤怒的狀態。對於受到227事件波及的圈層粉絲與被部分肖戰極端粉絲網暴的群體而言，肖戰並未其對粉絲行為導致的AO3被牆、同人文化受損等事件作出正式聲明，綁定著單曲發布了一段意味不明的文案，並不能讓一切成為過往雲煙。

同時，肖戰工作室針對「肖戰反對者」的兩份追責聲明，也讓反對者們掀起另一波討伐。今天，肖戰「發聲」之後，網友驚訝發現一批抵制肖戰的微博帳號突然批量炸號，炸號原因則疑似被肖戰工作室背後公司投訴，公司下場遏制反對者發言，「資本這是明目張胆封口？」「這是427大爆炸」。

大家都說，網際網路沒有記憶，但肖戰與他的抵制者之間，或許是一場持久戰。

新單曲刷新華語樂壇紀錄，哪些粉絲在為肖戰花錢？

《光點》驚人的銷量數字能夠證明兩點：一、肖戰依舊擁有相當的流量價值；二、肖戰粉絲在227事件之後更加團結了。

從明星的流量數據來看，肖戰的單曲銷量曲線是十分完美的。根據肖戰數據站數據統計，從4月25日上午10點到當天下午17時，單曲銷售數量從1231萬張上升至1925萬張，銷售額從3692增加至5775萬。

粉絲有意識的在24小時內為肖戰衝出一個亮眼的銷售數據，數據站評論區里不難看見粉絲給彼此定下的KPI：「劃重點：1、把握24小時成績單，必須交出亮眼成績。2、接受音樂市場的檢驗，不跟人比，不留遺憾，盡力而為。3、數據是最直觀的選擇，讓觀望的人看，勝過我們說無數句」「建議將14張作為拔旗數量」。

顯然，粉絲個人批量購買、衝擊銷量已經是常規操作，以真金白銀換一個風光數據，這份也數據確實引起了公眾的注意。

到目前為止，肖戰《光點》的銷售數據打破了2019年蔡徐坤《YOUNG》、華晨宇《好想愛這個世界啊》、王一博《無感》和周杰倫《床邊故事》等的銷售紀錄，成為華語樂壇銷售數據最好的數字專輯。

暫且不討論粉絲經濟下人為打造的銷售數據是否具備價值意義，也不討論這樣聲勢浩大的操作到底哪方得益。可以探究的是，這樣宏大的數字下是哪些粉絲在為肖戰花錢，以及他們的消費能力到底如何？

事實上，這個問題背後已經存在爭議。在《光點》的銷量戰里部分極端粉絲號召大量購買專輯進行衝量，出現了類似「人手105張不過分吧」「學生黨買幾十張不過分吧」「我買了115張都不好意思曬」「是任務，必須破億，沒商量」等言論，以單張3元的價格來看，100張專輯價格300元，相對於高價的實體消費並不算多，但是這種言論里出現的情緒綁架、強制消費與狂熱吹鼓的色彩讓一部分人感到不適。

而是哪些人在幾乎狂熱的購買數字專輯？根據艾漫統計數據，肖戰粉絲畫像中，18歲以下的粉絲占比還不到1%，而25歲-34歲的粉絲占比達到65.74%，35歲-44歲的粉絲占比11.43%%，在這份數據下，肖戰大部分粉絲都是具備一定理性認知與購買能力人群，盲目消費存在的可能性比較低。

知乎上則有網友通過python爬取肖戰粉絲群體的畫像，採集肖戰發布的所有微博ID以及博底下的所有評論粉絲ID，爬取粉絲主頁進行數據清洗，在這個方法下，得到的肖戰粉絲畫像，25歲以下的人群達到74.15%，大部分是00後或90後的學生。這份數據下肖戰粉絲大部分粉絲是經濟能力尚未完全獨立的學生黨。

數據的相搏下，就讓「肖戰極端粉絲鼓吹以百張保底進行專輯購買衝量」這件事顯得爭議性十足。

一直以來，流量明星粉絲刷銷量的情況就處在市場的灰色地帶。一方面，這種行為顯然打破了市場自然的供求關係，人為抬高了銷量，讓銷量體現出來的數據不再具備任何實際參考價值，僅僅是粉絲經濟的具像化體現。以肖戰的《光點》為例，路人顯然不能通過粉絲驚人的銷量數據產生這首作品質量高超或值得一聽的想法，因為他們知道這是來自於粉絲圈層狂歡。

同時，粉絲規模化的刷量控評行為，也讓普通人難以接觸到真實信息。《光點》上線初期，在粉絲的刷量評價下，豆瓣評分開分10分。這種操作沒能為作品打下好口碑，甚至一定程度上損壞了路人觀感，目前該作品豆瓣評分5.2分，一部分是肖戰抵制者的反擊，一部分則是路人的反彈。

另一方面，這樣非常態的粉絲經濟卻支撐各類平台收益，粉絲們通過刷量證明明星的價值，而屢屢刷新的銷量讓各大品牌與平台收割紅利。所以即便知道流量明星疊代速度快、一旦出現問題反彈風險高，品牌和平台還是依舊選擇與流量合作。

肖戰往後或許依舊會被部分人抵制，但是通過這次單曲銷售，行業會意識到他背後依舊穩固的粉絲流量，具有話題性就具有可能性。

「反對者」炸號，227之後的427大爆炸，戰火何時停？

「227大團結會被記得多久？」從目前來看，事件還未過去，而肖戰工作室強硬的公關方式，則讓事件的餘波進一步擴大。

4月21，肖戰工作室在微博上發布了一份聲明，直接點名微博上「鵝太子」「午夜南瓜霸霸」等帳號存在發布不實言論，故意抹黑肖戰的個人形象的行為，如果說這個舉動是官方下場警告「黑粉「的話，還尚且不足以引起大眾關注。

那麼真正引起圈層粉絲注意並且造成情緒反彈的是工作室的後續一系列操作。

4月23日，被肖戰工作室點名的幾個微博帳號，開始陸續對肖戰工作室發布律師函，聲明由於肖戰工作室曝光了微博ID，導致自己遭肖戰粉絲的謾罵詆毀，要求進行精神賠償或公開道歉。

鵝太子、午夜南瓜霸霸等帳號的反轉操作，讓輿論市場注意到肖戰官方與其反對者的戰役還在持續，甚至愈演愈烈。

同一天，肖戰工作室轉發了一份律師聲明，稱部分網絡用戶有組織、有預謀的在微博、知乎、豆瓣、B站等平台散布大量針對肖戰個人生活、演藝事業、社會活動的虛假及侮辱性言論，並將這種行為提升到了「蓄意破壞黨和政府的形象，擾亂社會秩序，涉嫌極為嚴重的刑事犯罪」，將對這些人進行追究。

或許是因為律師聲明中強硬的態度與極為明顯的情感色彩，227事件中尚未完全恢復的肖戰反對者們產生了情緒反彈。同時由於這份聲明並未具體指明狀告對象，覆蓋面極大，從字面理解而言，幾乎可以將參與227事件活動里的各同人圈層皆囊括其中，於是這份律師聲明不但沒有起到預想中的震懾作用，反而引起了新的一波輿論風波。

「這份律師聲明，是一份『萬國宣戰書』，庭審的時候法庭怕是得有鳥巢那麼大才能容得下所有人。」網友調侃道。

一邊震懾「黑粉」失敗反被寄了律師函，一邊給出了律師聲明結果被群嘲，兩次公關失敗讓肖戰工作室處在風口浪尖，也讓肖戰粉絲與肖戰反對者的矛盾激化。

到今天，肖戰終於對外發聲，「別傷害到別人」，輿論市場還沒來得及反應，反對者們卻敏感發現「鵝太子」「午夜南瓜霸霸」「辣味仙人」等帳號集體被封，封閉原因是被廈門仲夏之月文化傳媒有限公司投訴，而根據天眼查數據，該公司申請了68個與肖戰有關的商標，大股東是王力威，王力威同時也是新麗傳媒旗下子公司居正影業的股東，持有居正影業49%的股份。牽扯之下，廈門仲夏之月文化傳媒被視為肖戰背後的資本之一。

此次仲夏之月文化傳媒下場投訴微博網友，反對者的帳號批量封禁，肖戰粉絲與肖戰反對者再次劍拔弩張。「封口剪舌不許人講話了嗎？」

在這場輿論戰里，肖戰已經被輿論變成了一個符號，他本人如何想、作何舉動、是否參與這場戰役，已經不重要了。反對者眼裡，他在227事件里代表著一種對暴力舉報與集體狂熱的默許，在427大爆炸里他或許化身成了封閉他人言論的強權。隨著肖戰方公關的失敗，抵制事件的發酵，肖戰在反對者眼裡的符號意義遠大於他作為一個真實的人本身。

沒有人能真正定義這件事情的對錯，或許直到有一方完全失敗，戰役才會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