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墨:繪畫是技術還是文化?

陳莊水墨畫家 發佈 2020-02-08T15:22:59+00:00

如果是技術,那只需要心靈手巧就可以了,如果是文化,那就複雜了,包括自己的教育程度、對傳統的認知與對文化的積累,等等。

關於讀書與畫家的修養

劉墨

繪畫是技術還是文化?

如果是技術,那只需要心靈手巧就可以了,如果是文化,那就複雜了,包括自己的教育程度、對傳統的認知與對文化的積累,等等。

古人為什麼一直強調畫家的修養而不斷地貶低「技巧」?就是要提升繪畫的品格。當然,古人的話我們可以不聽,但古人為什麼這麼說而且這麼做,卻需要我們注意。

說到修養,可以從古人的畫論中看到它的重要性。

蘇東坡說:「作字之法,識淺,學不足,終不能妙。」這裡的「識淺」和「學不足」,決定著書法家的品味和成效。「識淺」是修養,學不足,是學問。

何以如此肯定?既是蘇的學生也是蘇的好友的黃庭堅說得好:


「學書要須胸中有道義,又廣之以聖哲之學,書乃可貴。若其靈府無程,政使筆墨不減元常逸少,只是俗人耳。」(《書繒卷後》)

所以,在關於修養方面,讀書可謂是最重要的一種,雖然它不是唯一的一種。但重要,卻是不容置疑的。

也許有人會問,畫敦煌壁畫的那些人讀什麼書?范寬讀什麼書了?他們或者真的沒有讀太多的書,或則竟是不讀書,但自明清而後,時勢如此,不讀書,便不能體會中國傳統之妙,不能體會中國傳統之妙,就不能進入中國繪畫的殿堂。現在的畫家做到了「行萬里路」,卻沒有做到「讀萬卷書」,也即是缺少足夠的人文修養。


關於西方人的讀書,我也曾留心過,比如最有代表性的當屬說過「知識就是力量」的培根,他在一篇《論讀書》的文章中認為:「讀書足以怡情,足以傅彩,足以長才。其怡情也,最見於獨處幽居之時;其傅彩也,最見於高談闊論之中;其長才也,最見於處 世判事之際。練達之士雖能分別處理細事或一一判別枝節,然縱觀統籌,全局策劃,則舍好學深思者莫屬。讀書費時過多易惰,文采藻飾太盛則矯,全憑條文斷事乃學究故態。讀書補天然之不足,經驗又補讀書之不足,蓋天生才幹猶如自然花草,讀書然後知如何修剪移接。」這後一句的比喻,尤為精妙。培根還說讀史使人明智,讀詩使人靈秀,數學使人周密,科學使人深刻,倫理學使人莊重,邏輯修辭之學使人善辯;凡有所學,皆成性格。也不妨拿來做我們讀書時的參考。


林語堂以為,讀書本是一種心靈的活動,而且贊同他把讀書看成是開茅塞、除鄙見、得新知、增學問、廣識見、養性靈,更贊同他把讀書稱為雅事樂事。但是林語堂也說,現在雅事樂事已經不雅不樂了。今天讀書,或為取資格,得學位,在男為娶美女,在女為嫁賢婿;或為做老爺,踢屁股;或為求爵祿,刮地皮;或為做走狗,擬宣言;或為寫訃聞,做賀聯;或為當文牘,抄帳簿;或為做相士,占八卦;或為做塾師,騙小孩……諸如此類,都是借讀書之名,取利祿之實,皆非讀書本旨。對於林語堂來說,如果讀書本旨湮沒於求名利之心中,可悲。可惜,現在不僅一樣,而且變本加厲了。


我不止一次地對朋友或學生輩講過讀書的意義,這意義在於讀書的過程中增加自己的智慧,而不是把天然的靈明淹沒了。至少應該在於像黃庭堅所說,幾日不讀,便覺語言無味,面目可憎。

讀書的目的既然不在實用而在變化氣質,讀書就必以氣質相近的讀。有一次有人問我,說我沒有機會見那麼多的名儒大家,那怎麼辦呢?我答:「古人不可見,但古人的言語與風采都在古人的書中了。所以你最崇拜哪些古人,就去讀哪些古人的書好了。」找來這樣的書,全心投入、氣質浸潤,此即讀書以「氣質」和以「情智」之意。蘇東坡初讀莊子,如有胸中久積的話,被他說出,袁中郎夜讀徐文長詩,叫喚起來,叫復讀,讀復叫,便是此理。


但是讀書也是不可勉強的,有的人書讀的並不算少,可稱不上智慧,只稱得上知道得不少。所以這裡牽涉到另一個問題,讀書是否有用,或者說讀書好了字是否就一定寫得好畫得好?這裡我敢肯定地說:「只要是真學問,就一定會寫得好畫得好!」試看不以書法名的章太炎、王國維,其字裡行間的氣象,又豈是書家畫家所能及呢?


我想談一下自己對於中國畫家的修養的認識。

如果以繪畫為載體的話,在繪畫之上,有書法;在書法之上,有詩詞;在詩詞之上,有經史。如此,方是完整的知識結構,徹上貫下,為書為文,必有可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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