蝙蝠俠也可能變成「小丑」!這部變態片被低估了整整20年

奇遇電影 發佈 2020-05-02T02:11:43+00:00

前段時間有消息說,華金·菲尼克斯(Joaquin Phoenix)差點就演了蝙蝠俠。《帝國》雜誌報導,達倫·阿羅諾夫斯基(Darren Aronofsky)曾被華納邀請拍攝一部《蝙蝠俠》電影,當時他相中的主角就是鳳凰哥。


前段時間有消息說,華金·菲尼克斯(Joaquin Phoenix)差點就演了蝙蝠俠。



《帝國》雜誌報導,達倫·阿羅諾夫斯基(Darren Aronofsky)曾被華納邀請拍攝一部《蝙蝠俠》電影,當時他相中的主角就是鳳凰哥。

我們都知道這事兒沒成,華納最終將導演換成了諾蘭,他拍出了傳世之作,蝙蝠俠黑暗騎士三部曲,貝爾則成了史上最經典蝙蝠俠形象之一。


不過仍舊讓人不禁幻想:一個能演把小丑演繹得如此出色的演員,如果一開始演了蝙蝠俠,是否也能締造經典?

這種可能性如今幾乎不可能在華金身上得到驗證了。


但當我們望向蝙蝠俠貝爾時,卻發現他在20年前已經通過《美國精神病人》(American Psycho,2000)證明,小丑與蝙蝠俠可以存於一體


本能夠成為蝙蝠俠的人,也可能因一念之差變成小丑。

今年正值貝爾這部作品上映20周年。

遺憾的是,敏感的話題,赤裸無比的暴力展現,讓它在20年前被淹沒在爭議聲中。


20年前的4月,電影公映前,女權主義者和反暴力者前後夾擊。上映後,評價嚴重分化。

爛番茄、Metacritic等平台打分都將將及格,好在各大媒體都不吝給出了好評。


《衛報》稱它為「新世紀的《搏擊俱樂部》」,《娛樂周刊》認為它是一部「借古諷今的傑作」。


其後20年間,它又不斷被翻案,人們總能從這部影片中挖掘出新的現實價值。

如今回看,無論是那些巧合互文,還是影片所包含的現實意義,《美國精神病人》都確實值得從硬碟中撈出來,好好再看一遍。



《小丑》在上映前,曾經因為「誘發暴力行為」遭到反對。無獨有偶,《美國精神病人》也有過類似的經歷。

影片改編自美國小說家布雷特·伊斯頓·埃利斯(Bret Easton Ellis)在1991年發表的同名驚悚小說。


故事發生在80年代中期華爾街鼎盛之時,主角貝特曼(Bateman)是個家財萬貫的投資家,因厭倦於互相攀比的上流生活,開始了自己的雙面人生。


白天,他是華爾街天之驕子,遊走於顯貴之間;

晚上,他是嗜血的連環殺手,貪婪地捕獵弱者與女性。


暴力、敏感的設定,加上作者布雷特毫不避嫌的兇殺場面描寫,本書在剛剛發售時就已爭議連連。

它被分級、限制出售,甚至被一些國家規定為禁書。

以格洛麗亞·斯坦因(Gloria Steinem)為首的女權主義者,還因女性暴力對該書進行了強烈譴責和反對。


多方責難之下,作者甚至遭到過死亡威脅。


與《發條橙》一樣,這本書的價值要到未來十年里才得到重視,並逐步被大眾接受,奉為諷刺小說的經典之作。

但當有人打算將它改編成電影時,反對聲卻又捲土重來。


製片人愛德華·普雷斯曼(Edward R. Pressman),早在1992年就買下了小說改編權,但由於爭議巨大,本片足足準備了7年才開拍。


籌拍過程更是充滿曲折,換過2任導演,3任編劇,退出的理由要麼是「太困難」,要麼是「不合適」。

更難的是男主角貝特曼的選角。


7年間,約翰尼·德普、萊昂納多·迪卡普里奧、伊萬·麥格雷戈、愛德華·諾頓、布拉德·皮特等,都曾確切接觸過劇組。

其中,萊昂納多甚至已經在1997年被獅門影業官宣為正式主演,但經過幾個月的考慮,他突然退出。


原因近幾年才被揭曉,影片編劇吉娜薇·特納(Guinevere Turner)揭露,本片的強烈反對者格洛麗亞·斯坦因曾與萊昂納多進行過交談,她警告小李:

「不要接這部電影。你剛因為《鐵達尼號》成名,全球的女孩們都等著看你下一步要做什麼,而這是一部瞠目結舌地展現針對女性暴行的電影。」


很顯然,其他演員也有這方面的考慮,它是一個展現演技的絕佳機會,但負面影響有可能更加巨大。實在是一隻燙手山芋。

尷尬局面最後才被克里斯蒂安·貝爾打破。


根據導演瑪麗·哈倫(Mary Harron)回憶,她當時提醒貝爾,這部電影可能是一次「職業自殺」。

貝爾卻表現得更加興奮了。


在進行第一次非正式會面時,貝爾已經穿得像劇本里的貝特曼一樣,他對哈倫說的第一句話是:

「你好,我是派屈克·貝特曼。」


為了得到這個角色,貝爾在接下來的9個月中推掉了所有試鏡和邀約,每天訓練數小時,以達到令貝特曼自戀的身材。

貝爾最終如願拿下了這個角色,當時他還不知道,那位格洛麗亞後來會成為自己的後媽。


也不知道,他在多年後會因為各種「增重減重」被觀眾稱為氣球人,更不知道,他在成為Bateman(貝特曼)之後還會成為Batman。


如今看來,《美國精神病人》確實是貝爾演員生涯的一個轉折點。

而除了對貝爾本人的意義以外,影片本身的內涵,也是我們願意在20年後重看本片的原因。



和《小丑》一樣,《美國精神病人》的兇殘殺手,都在病態環境的逼迫下走向了極端。

但有趣的是,二者的身份地位截然相反。


《小丑》呈現的是一個社會底層人,被逼入絕望偏執的深淵,最終走上極端犯罪之路的過程。

而《美國精神病人》則提供了另一種可能性,一個頂層富人,也有可能在物慾橫流的上流社會中,成為連環殺手。


仿佛就是一個布魯斯·韋恩墮落成小丑的故事。


如《華爾街之狼》所展現的一般,80年代的華爾街紙醉金迷,主角貝特曼身處其中,他是錦衣玉食的天之驕子,家財萬貫的富二代。


影片從貝特曼洗浴的場景開始,從那一刻起,他的內心獨白就成了本片的一大重頭戲。


漫長的獨白似乎表明,他就是需要讓所有人知道,他在洗澡時用了多少名貴護膚品,每個早晨做多少運動,才能證明自己的身份與價值。

除此以外,他的內心空無一物。


他身邊的每個「朋友」,都穿著幾乎一模一樣的套裝,梳著類似的大背頭,喜歡相同的設計作品,去同一家飯店和夜總會。


這些選擇從不因個人喜好而改變,完全由價格和品牌決定。

酒席上,貝特曼看出未婚妻與他的朋友有婚外情,但他不在乎,因為他與另一位朋友的未婚妻也有婚外情。


在如此環境中,所謂的朋友、戀人關係也非出於彼此關心,只是身份認同需求。


所有人都如同用金錢和虛榮堆出來的空殼,那麼該如何讓自己看起來與眾不同,甚至如何證明自己存在?

貝特曼仿佛是整條華爾街唯一一個意識到這些問題存在的人,他對自身有著極其深刻的認知:

「這就是派屈克·貝特曼的概念,有些抽象,真實的我並不存在,存在的只是一個物體,某種幻覺。」


而極端大環境下的個體覺醒,總是會指向極端道路,無論是《小丑》還是《美國精神病人》,皆是如此。

某個夜晚,白刀子進紅刀子出。


在第一次將刀子捅入一個流浪漢的肉體之後,貝特曼在夜晚對於殺戮的渴求,如同對食物與性的需求一樣,再也沒有停止過,手段也愈發殘忍。


這種饑渴漸漸滲入他的日常生活,夜晚的殺意在白天蔓延,雙面人生終於在最後合為一體,他再也分不清現實與虛幻……


貝特曼的精神轉變,與小丑的轉變弧線也有相似之處,呈現的都是:惡意的偏執面,是如何一步步吞噬一個人的內心的。


貝爾貢獻了極其出色的表演,他完美捕捉了貝特曼性格中的矛盾——謙卑與傲慢,虛榮與不安全感,憤怒與無可奈何。

一輪輪場景轉換里,你甚至能從他細微的表情變換中察覺到,那些矛盾是在何時向其中一方徹底傾倒的。


對貝特曼這個角色的出色演繹,非常有可能就是貝爾成為蝙蝠俠的敲門磚

但當多年後,記者問起貝爾如何看待這部電影時,他卻說

「它是我演員生涯中拍過最搞笑的一部電影。」


一部因暴力血腥飽受爭議的電影,搞笑從何而來?

這正是《美國精神病人》的巧妙之處。



暴力場景之外,黑色幽默無處不在,蔓延到每一個角落。


由於影片拍攝經費遭到過多番削減,一些有趣的場景甚至是巧合和意外造成的。

今年哈倫在接受採訪時,談到了片中的一個名場面:

貝特曼藏著斧頭,逐漸靠近傑拉德·萊托飾演的保羅·艾倫,出其不意地將後者砍死。


萊托驚訝恐懼的表情曾經引起熱議,因為那反應實在太真實了。


哈倫解釋稱,萊托當時真沒做好準備,從他的角度根本看不到貝爾的斧頭:

「我們準備把排練直接拍下來,並且沒有告訴萊托,所以這是真正的出其不意。當貝爾尖叫著說:『嗨,保羅』,萊托轉身看到貝爾拿著斧頭沖自己砍來,他的表情是真正的震驚。」


更有趣的是,砍完人之後,貝特曼半邊臉被鮮血覆蓋,半邊臉完全潔白,完美展現了他矛盾的人格。

而這事實上也是道具組「失誤」導致的。


當然,更多諷刺情節,要歸功於原著作者與影片導演的巧妙安排。

比如,引燃貝特曼殺意的導火線,是一場「名片大戰」。


當這些企業家們掏出自己的名片,介紹著它們之間的區別以彰顯品味,並且因輸給了其他人直冒冷汗時,我們作為觀眾看到的是——


比如,片中角色經常認錯人,只因為對方穿的服裝品牌跟上次不一樣了。

比如,貝爾在酒局上展開高談闊論,對貧富差距、種族、女權大談特談,用一大堆空話套話堆砌他的理想世界,引得同伴哄堂大笑。


然後夜色降臨,他卻開始將女人當做洩慾的工具人,將窮人當成虐殺目標。


這些黑色幽默藏得深嗎?一點都不深,它們甚至多數是用漫畫式的誇張手法表現出來的。

但人們總會選擇性地忽略這些情節,轉而對片中的暴力和女性裸露、殘殺畫面大加批判,以彰顯自己的高尚與正確。


卻全然不知自己已經掉進了導演所設下的圈套當中,成為了影片諷刺目標的一員。


導演瑪麗·哈倫也是個女性,她甚至曾在《我殺了安迪·沃霍爾》中,塑造過一個激進女權主義者。


在最近的採訪中,她再次談到《美國精神病人》,認為「這部被女權主義者大加批判的電影,其實才是撕掉偽善面具的女權主義電影。」


在談到本片20年來一直保持著生命力時,她如此解釋:

「這似乎是一個過去的時代,但我們從未真正離開過那個時代。我認為發生的唯一事情是人們學會更好地掩蓋內心想法,對任何主義付出口頭承諾。」


正如哈倫導演所說,這部借80年代諷刺2000年的電影,到了20年後的今天仍然奏效。

人們仍在抗議著《小丑》這樣的電影上映,仍深陷消費主義的旋渦,仍標榜著任何主義卻做著相反的事情……


仍不願意承認,小丑不會出現,貝特曼只存在於電影之中。

但真正的「美國精神病人」,卻是無時不在,無處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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