瀘州合江荔枝如今正在開花,還有兩月上市,楊貴妃是否吃過呢?

江陽沽酒客 發佈 2020-05-03T09:25:40+00:00

進入五月的瀘州開始顯示出熱天的豪橫,江陽沽酒客隱約覺得今年的瀘州不會被夏天輕易放過,對於我們這種熱愛家鄉,生於斯,長於斯的人,是絕對不會離開瀘州的,避暑是不會避暑的,但是還可以給大家聊聊解暑的話題。


進入五月的瀘州開始顯示出熱天的豪橫,江陽沽酒客隱約覺得今年的瀘州不會被夏天輕易放過,對於我們這種熱愛家鄉,生於斯,長於斯的人,是絕對不會離開瀘州的,(好吧,我承認貧賤不能移)避暑是不會避暑的,但是還可以給大家聊聊解暑的話題。比如合江的荔枝。

儘管這幾年合江荔枝的名聲明顯已經很高,對於普通瀘州老百姓來說,能不能像上個世紀八九十年代一樣,輕而易舉的吃到正宗的合江土荔枝,其實已經不用去疑問了,反正瀘州老百姓有自己辦法,跟1573一樣,咱們不喝它,未必喝不到比它更資格的。當然這個只是自己認為罷了。

今天沽酒客想給大家再來聊聊一樁至今沒有權威認證的公案。這個公案的提出者,是一個千多年前的唐朝人,叫做杜牧,杜牧是唐代傑出的詩人、散文家,是宰相杜佑之孫,杜從郁之子。楊慎曾說:(杜牧)詩豪而艷、宕而麗,於律詩中特寓拗峭,以矯時弊。

跟他是一脈的詩聖杜甫倒是非常類似,於是後人把他們稱為大小李杜,大李杜是李白和杜甫,小李杜是李商隱和杜牧。杜甫生不逢時,杜牧雖然條件比杜甫好,然而進入晚唐的他,也只有興嘆的份了。

二人很多詩詞歌賦,都抨擊社會的不滿,這在當時顯然是了不起,如果是吐槽分級別,他們都說鑽石級別,而且絕對傳世。當年杜牧肯定不滿意楊玉環那個婆娘,要不然也不會經常吐槽。其中有一首成為了千古名句,而且順便在一千年後成為了一段公案,這一首就是《過華清宮絕句三首·其一》:

長安回望繡成堆,山頂千門次第開。

一騎紅塵妃子笑,無人知是荔枝來。

此或為寫意之作,意在諷刺玄宗寵妃之事,不可一一求諸史實。在唐代,嶺南荔枝無法運到長安一帶,故自蘇軾即言「此時荔枝自涪州致之,非嶺南也」(《通鑑唐紀》注)。而荔枝成熟的季節,玄宗和貴妃必不在驪山。玄宗每年冬十月進駐華清宮,次年春即回長安。

說白了,這是杜牧為了諷刺而自己創作的一個段子,就像今天吐槽大會一樣,平時那些看著挺弱智的明星突然感覺有點智商了。不過人家杜牧是有真本事的。

好了,時間過去了一千年,諷刺的意味已經蕩然無存,如同今天再說「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一樣,很難引起共鳴。只能當時當時的歷史來看。但是世界就那麼奇怪,你以為已經沒有太多意義的東西,它們總能找到新的生命力被提及。楊貴妃沒有了,荔枝卻常有。

古代人已經對荔枝是否能吃到,哪裡吃到進行了考證,前面說的蘇東坡就否定了廣東進貢的說法。不過直到今天,也沒有一個權威的答案。

《新唐書·李貴妃傳》:「妃嗜荔枝,必欲生致之,乃置騎傳送,走數千里,味未變已至京師。」《唐國史補》:「楊貴妃生於蜀,好食荔枝,南海所生,尤勝蜀者,故每歲飛馳以進。然方暑而熟,經宿則敗,後人皆不知之。」這兩個都接近戲說,不足為憑。

反而在杜牧更早以前的那位大哥杜甫先生,寫了一首關於提到瀘州荔枝的詩,讓瀘州和合江一部分人認為是對唐朝皇族吃了合江荔枝的佐證,這首詩是一組組詩《解悶》中的一首:

先帝貴妃今寂寞,荔枝還復入長安。

炎方每續朱櫻獻,玉座應悲白露團。

憶過瀘戎摘荔枝,青峰隱映石逶迤。

京中舊見無顏色,紅顆酸甜只自知。

這首詩是杜甫在唐永泰二年即大曆元年,寫於夔州,今重慶奉節縣。《古令圖書集成.方與.職方典.瀘州。物產考》有記載:「『瀘州』荔枝,在治南藍田壩,久伐無遺。杜工部詩『憶過瀘戎摘荔枝』,即詠此也」。

什麼?什麼?,瀘州的荔枝指的是藍田壩?你認真的嗎?不要著急,我也是根據古書集成來的,藍田壩,今天自然沒有專門產荔枝,不過,你去長江大橋下面(今天叫長四橋),看看那些還沒有被占領的老鎮,是不是有不少桂圓荔枝的老樹,大約就有點眉目了。

其實關於楊貴妃所食荔枝產自何方?歷來是樁疑問,包括涪陵、瀘州、嘉州(今四川省樂山市)、忠州(今四川省患縣)・南海(今廣東)諸說。而宜賓故稱為戎州,杜甫這裡提到瀘戎就包含了宜賓。雖然今天宜賓也看不到荔枝,不過多年前還有宜賓好研究者,發布荔枝綠出宜賓而不出瀘州的文章,大家要是閒著無事,可以找來看看,反正都是考證,看看無妨嘛。

瀘州學者趙永康先生自己曾經在八九十年代做過一些考證,先生也比較慎重,沒有完全否定,但是他是不太認同楊貴妃吃過瀘州任何地方荔枝的說法的。

根據宋・羅大經《鶴林玉露・物產不常》條里說:「蜀中荔枝,瀘、戒之品為上。所謂一騎紅塵妃子笑者,瀘戎產也,故杜子美有『憶過瀘戎摘荔枝』之句。」

趙先生解釋到這是這個宋人,沒有把杜詩讀懂。既無顏色,自然已經失去新鮮,乃是經過烘乾的製品了。

唐・李吉甫《元和天下郡國圖志》戎州條下,就明白記載戎州歲貢干荔枝,而不是進貢鮮品;同書瀘州條下,甚至根本就沒有進貢荔枝的記載。

趙先生告訴我們,平心靜氣地講,在當時那種落後的交通運輸條件下,長安城裡的那個胖胖的貴妃,恐怕真是無法得嘗鮮荔校的。因為這種果中之珍實在是太嬌氣了,「離枝七日,則色香味盡去矣」(白居易《枝圖序》)。

所以趙先生認為,不管是從涪陵還是瀘州,就算是沿途換人換馬日夜兼程,也無法把新鮮荔枝送達長安。

更為令人啼笑皆非的是,根據新、舊《唐書》上關於唐玄宗的記載,他和楊妃,每年只是去華清池越冬,一次也沒有去那裡避過暑,而荔枝卻是在夏天才成熟的。作為楊妃吃鮮荔枝唯一證據的名句「一騎紅塵妃子笑」,顯然只不過是詩人痛恨君王嬉遊誤國的想像之筆而已。

至於舊時編纂瀘州地方志諸人,必欲讓人相信而更易用杜甫詩字句,以為「京華舊見君顏色」說得似乎長安城裡確可見到皮鮮肉嫩、色彩流霞的瀘戎荔枝,作為楊妃曾經吃過的證據,用心不可謂不良苦,只是稍一留心,便自不難識破。

當然,瀘州荔枝確實是很好的。清代以後,合江縣裡,又有人從廣東引種回來,而今享譽全國。只是這楊妃荔枝之謎,居然千載無人說破。到底是無人識破還是秀才們不為天下先,不願說破?這又別是一番紅顆酸甜了。

以上是當年趙先生的論證,今天看來還是有一定道理。

不過劉啟柏先生卻有不同意見,他認為古人詩文,多有所據,不宜輕易加以否定。查今(上個世紀九十年代計算的距離)瀘州經成都、寶雞去西安,全程1159公里,雖然沿途多艱,還要翻越秦嶺,但如換人換馬日夜飛馳,七日七夜未必不可。貴妃在長安城裡吃鮮荔枝,還是有可能的。並且認為,倘從涪陵出子午谷運去,路程還要更近一些。

今天關於這個爭論依然有,但是合江荔枝已經因此而有名聲了。價格也因為品種樹齡的不同,造就了一些貴族。沽酒客認為,或許以後考古和史學家終究能抽絲剝繭,找出真相,但是無論如何,並不影響合江荔枝的名氣和影響力,好的東西種植的人就會多,水果比較不易保存,在市場認可的同時,如果能有量,還是讓更多老百姓也能品嘗吧,但是極少數的珍品,有錢人花錢來購買,那是完全無可厚非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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