鄉情散文:粘花樹,糊燈籠

邢占雙美文 發佈 2020-01-19T05:05:01+00:00

文/楊藝(經作者授權發表) 圖/網絡 小時候過年,因為很多事親自參與其中,便會感覺年味十足,粘花樹,糊燈籠是我最喜歡做的事,從十歲開始我就能獨立完成了。


文/楊藝(經作者授權發表) 圖/網絡

小時候過年,因為很多事親自參與其中,便會感覺年味十足,粘花樹,糊燈籠是我最喜歡做的事,從十歲開始我就能獨立完成了。

每到臘月二十左右就開始折一些干樹枝,紮成樹頭,然後買各種顏色的花紙,但買的最多的要數紅色、粉色了,疊成各種顏色美麗的花兒,用漿糊粘在干樹枝上,有的還會粘點綠葉,把花樹綁在高高的燈籠杆上,臘月二十三,家家戶戶都會掛上燈籠,給北方單調的冬天增添了動人的色彩。

但我最喜歡的還是疊清一色的粉花或者紅花,沒有一絲雜質的美,曾讓我多次陶醉,從第一次學習疊梅花,便開始了深深地喜歡,寒風中盛開的「梅花」如若恰逢有雪花飄落,便會有「凌寒獨自開,似有暗香來」的感覺,在我心裡那就是一朵朵鮮活高潔的梅花。

接下來就是糊燈籠了,其實那時是可以買到燈籠的,我記得最清楚的就是印著各種古代美女的摺疊紙燈籠,好像也有塑料的大紅燈籠。但多數人都喜歡自己做燈籠,也許覺得只有自己親手做出來的才更有年味,再也許就是那時經濟都比較拮据的原因吧,怎麼也能節省一點錢。找來高粱稈、刀、鉗子、鐵絲還有彩紙,當然也少不了蠟燭,雖然後來蠟燭換上了燈泡,但其實我還是最懷念放蠟燭的燈籠,雖然它曾經燒毀過我的燈籠。我做第一隻燈籠時還掉過眼淚,那是疼痛和惋惜的淚水。


那時只有十歲,我央求母親自己做一隻燈籠,母親欣然答應。在母親的指導下,我成功地削好了三根高粱稈,削第四根的時候大概是因為有點得意忘形了,鋒利的刀刃劃破了我的指腹,看到鮮紅的血一滴滴地流下來,突然的疼痛把我嚇哭了。

母親心疼地幫我纏上紗布,不讓我做了,我卻倔強地一定要完成。餘下的高粱稈是母親幫我削好的,我用鉗子鐵絲固定好高粱稈,糊上紅紙,插上蠟燭,一隻大紅燈籠就做好了。

當我有些羞澀地把自己並不精緻的作品拿到母親面前,聽到母親誇獎「我閨女兒就是聰明」時,心裡比吃了糖還甜。可當我把蠟燭點燃,慢慢地掛到花樹上,因為燈籠有些傾斜,加之風大,所以染著我鮮血的燈籠突然間著了起來。

當我驚慌失措地放下燈籠撲滅火時就只剩下骨架了,我流著淚拿給母親,她摸了摸我的頭,微笑著說:「很多事別人做時看起來會覺得簡單,換到自己親自做就沒有那麼容易了,再重新糊一下紙就又是一隻新燈籠了」。

母親的淡定讓我覺得燈籠燒著了並不是什麼大事,於是,一隻新燈籠很快就又做好了,之後的新年裡,燈籠又被燒了幾次,但我沒有再掉過眼淚。


上高中那年,父親下崗了,那是最艱難的一個年,我們買的肉只夠三十晚上吃一頓餃子的,但仍然買了幾張紙疊了幾朵梅花,糊了一隻新燈籠,只是早已經不用蠟燭,而是換上電燈了,雖然梅花少了幾許,但花樹和大紅燈籠依然在和我們一起分享新年的喜悅,那時覺得花樹和燈籠是新年必不可少的內容。

現在一到臘月各種彩燈掛在真的樹上,一到夜晚便會大放異彩,讓整個城市都沉浸到節日的喜慶當中,也許早已經沒有人去糊紙燈籠了,花樹也許也不會再有了吧。


但每逢過年,我的記憶都會被翻到小時候,那些溫馨的記憶就又鮮活起來。現在很多人感覺年味越來越淡,可能源於人們的生活水平越來越高,小時候只有過年那幾天才能吃到最豐盛的飯菜,也只有過年才會穿到一套新衣服,現在想吃美食什麼時候都能吃到,喜歡什麼衣服隨時都能買到。

在如今幸福的日子裡,也許我們也應該在過年的時候找點喜歡的事多多參與吧,讓年味兒逐漸濃重起來。

粘花樹,粘出了歲月的繽紛多姿,糊燈籠,糊出了對美好生活的殷殷期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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