集隱士及學者為一身的科學家和文學家,一生只做自己喜歡做的事

青林知青 發佈 2020-05-06T10:17:38+00:00

張衡:文有二京賦,奇智耀中華居深圳,去龍崗會友,車過坂田,突然看見有一條街名為「張衡路」,於是,腦海中瞬間湧出了兩個意象,一是《二京賦》,另一個便是大名鼎鼎的「候風地動儀」。

張衡:文有二京賦,奇智耀中華

居深圳,去龍崗會友,車過坂田,突然看見有一條街名為「張衡路」,於是,腦海中瞬間湧出了兩個意象,一是《二京賦》,另一個便是大名鼎鼎的「候風地動儀」。

網傳,早在幾年前,在中小學的歷史教科書中,將張衡和地動儀的相關內容都刪除了,原因據說是經過歷代無數人的復原和製作,都以失敗而告終。

所以,現在的科學家們對他的這項創造的真實性和科學性,產生了極大的懷疑,為慎重起見,遂作出這樣的選擇。

對此,我不是專家,自是沒有發言權,只是覺得一個流傳了兩千年的記載,一個中華民族頗為驕傲和自豪的發明,一個被新中國地震局沿用了幾十年的標誌,就這樣消失了,很是感到可惜。

但轉念一想,如果這項成果真是空穴來風,是當時之人杜撰而成,本著實事求是的原則,當然是應該刪除之,但是,我憑直感認為,在中國歷史長河中,科技從來就不受重視,一項發明給作者帶來的榮耀,遠不如一首小詩來得直接,所以,應該不會是故意作偽欺世。

記載是確鑿的,現在的科學家們造不出來也是肯定的,所以,我就作這樣的猜測,張衡造的這儀器,也許,就是一個玩藝兒,或者就是一個模型,起不到預測地震的作用,在一個偶然之時,與西北的地震有了巧合,於是,被記載了下來。

可以肯定的說,如果不是張衡在當時就有很高的聲名,肯定不會有這樣的記載,要是一般工匠或無名之人,弄了個這地動儀,在史書上是找不到其蹤影的。

張衡,字平子,東漢南陽人,歷郎中、太史令、侍中及河間相等職,晚年任尚書,於62歲時逝世,北宋時追封為西鄂伯。

在現在人們的心目中,張衡是一位科學家,其實他的頭銜很有一堆,如天文學家、地理學家、數學家,發明家等等,這些都可是於科學類,但他卻有一個其他科學家很少有的頭銜,他還是一位著名的文學家。

張衡出身世家大族,祖父為光武帝時的蜀郡太守,張衡從16歲開始遊歷,後在京師洛陽入太學,他天資聰慧,五經六藝無所不通,且興趣廣泛,尤喜算學、天文等科學,這在時人眼中,是一位才高又謙遜的青年才俊。

他主要是生活在漢和帝年間,這是東漢王朝難得的一段好時光,社會安定,政治清明,人稱「永元之隆」。

作為世家子弟,張衡對當官從政似乎並不感興趣,他多次被舉孝廉而不受,公府徵召而不應,只是做他喜歡做的事。

正是在此期間,他筆耕十年,殫精竭力,寫下了名揚千古的《二京賦》,史載其為「精思博會,十年乃成」,創漢賦「長篇之極軌」。

……

「漢氏初都,在渭之涘,秦里其朔,實為咸陽。左有崤函重險、桃林之塞,綴以二華,巨靈贔屓,高掌遠跖,以流河曲,厥跡猶存。右有隴坻之隘,隔閡華戎,岐梁汧雍,陳寶鳴雞在焉。

於前終南太一,隆崛崔萃,隱轔鬱律,連岡乎嶓冢,抱杜含戶,欱灃吐鎬,爰有藍田珍玉,是之自出。」

……

二京,指漢之西京長安與東京洛陽,張衡的這兩篇文章,竟一寫十載,可見他寫作態度之嚴謹,不過,從他這兩篇賦來看,的確是漢賦中的佼佼者,大氣磅礴,引人入勝,不僅辭章華美,讀之朗朗上口,而且想像馳聘縱橫,鋪張揚厲恢宏,繪景狀物,生動具體,洋洋洒洒,蔚為大觀。

這是兩篇典型的歌詠城市之美的大賦,如同班固的《兩都賦》一般,是當時的時尚,文人都以能寫這樣的篇章而自豪,但是,在我們那個時代,張衡是作為正面形象被宣傳,怎麼可能寫這等美化封建王朝的作品,於是,在注釋上便寫有一筆,「作賦以諷諫奢侈淫逸」,我一直對此不知所云。

這兩篇賦在文學史上有著崇高的地位,它首先同被選入《昭明文選》,張衡也與班固一起,被人稱為「班張」,為漢賦之代表人物,位「漢賦四大家」之列。

游都邑以永久,無明略以佐時;徒臨川以羨魚,俟河清乎未期。感蔡子之慷慨,從唐生以決疑。諒天道之微昧,追漁父以同嬉;超埃塵以遐逝,與世事乎長辭!

……

相比於《兩都賦》這樣的大賦來說,我更喜歡的是作的一些清新小賦,如上面這篇《歸田賦》,是表現他田園隱居的作品,這是被譽為中國歷史上第一篇描寫隱居之樂的小賦,自此以後,才有了後來諸多的類似名作,如陶淵明的《歸去來兮辭》。

值得一提的是,張衡對故鄉的感情是相當地深厚,他後來是在家鄉歸隱,而且還專門寫有一篇《南都賦》,從中也可看出,他對家鄉的熱愛。

作為一個東漢時的學人,他似乎對當時萬千的「經學」並不太上心,因為在他的作品中幾無遺蹟可言,按說張衡是太學生,應該走的是一條經學之路,但是,他卻將那玄幻的拋棄,而將關注點放在了自然科學的探索上。

要舉張衡在學術上的研究和成果,那就太多太多,他是個奇才,在科學研究上,我認為只有明代的徐光啟能與之比肩,當然,徐光啟在文學方面,是不能同張衡相比的。

在官方戴在張衡頭上的桂冠中,似乎沒有思想家一項,東漢的思想家好像就只王充一人,但是,從張衡學習經學、玄學始,到他投身對自然科學的探索,這宇宙觀的形成,不可能不上升到哲學的層面,只是,他沒有將其系統成文而已。

張衡從主流意識中抽身,走的是一條前無古人,被後世稱之為「科學」的道路,但是,在那個時代中,並不會有人真拿這科學當回事,我也可以肯定地說,張衡傾心於此,純粹緣自興趣愛好,不要將其上升到振國益民,恩施天下的高度,因為,這是完全沒有市場的。

在張衡的手中,《候風地動儀》、《漏水轉渾天儀》、《瑞輪莢》、《獨飛木雕》、《土圭》、《活動日曆》、《指南車》等等,相繼面世,也被後世高贊不已,但是,這些發明推廣的程度幾何,無人知道,我相信,這些僅僅是一種自娛的成果,在惠及民生的作用上,全部加起來,都遠不如徐光啟培育的番薯。

我這樣說,並不是對古代先賢的不敬,或者是對張衡發明的不尊重,因為,時代沒有給他以機會,歷史也沒有給他以時間,隨著和帝的早逝,宦官和外戚交替出演,不久後,便進入那著名的亂世時期,三國時代。

於是,張衡在科學上的所有成果,隨著東漢末年的戰火被毀之一旦,所幸還被史書記了那麼一筆,至於真相,就如同傳說中諸葛亮的木牛流馬一般,謎一般地在歷史中閃現,最後,竟然落到了被今天教科書剔除的境地。

我所思兮在太山。欲往從之梁父艱,

側身東望涕沾翰。美人贈我金錯刀,

何以報之英瓊瑤。路遠莫致倚逍遙,

何為懷憂心煩勞……

張衡,如屈原一樣的君子,以詩歌明志,他並不是感嘆懷才不遇,也不是抒發報國無門,他只是一位站在一塊屬於自己的地方,冷眼看著朝堂上的爭鬥,寫著自己喜歡的文字,做著自己喜歡做的事!

真沒必要將張衡的文學作品,按照現代人的思維,將其拔高到高大上的地位,那樣,反而會失真,比如,對上面這首《四愁詩》,也完全可以看作是一首情詩,反映的是他「求之不得寤寐思服」的愁緒。

也沒必要將他的科學成果,提升到無以復加,為中華民族智慧結晶的高度,那樣,也有自欺欺人之嫌!

張衡是科學家,也是文學家,但是,在中國歷史上,整個文明的進程幾乎就沒有給過科學以空間,到了大清還視西方先進的科學技術為「奇技淫巧」,所以,張衡在兩千年的時間中,都是文學家,只是到了近現代,他轉身為科學家了。

這裡要感謝范曄,作為《後漢書》的作者,離張衡已有三百年之遙,對這樣一位不是名臣將相的文學家,不僅為他單獨立傳,洋洋七百言,還對傳說中張衡的科技成果給予了記述,並稱譽為「故知思引淵微,人之上術」,說明他對張衡是很認可的。

但是,范曄只是一個史學家,他不可能對張衡那些早已失傳的科學成果加以詳細的記述,除了對「候風地動儀」寫了個後人盡知的故事外,於其他均是幾個字便一筆帶過。

可以肯定的是,范曄本人是沒有見過這地動儀的,他對這個神器的外觀描述可謂絕美,至於來源為何,不得而知,說空穴來風吧,似乎有點過,因為,他不值得在這樣一個被時人不重視的物件上,花這樣大的功夫。

在東漢及其他歷史歷史時期的文字中,除了偶見對張衡其人的讚譽外,而在關乎科技方面,則幾無一字涉及,所以,張衡的這些科學成就,除了一個「與神合契」的奇人外,一切便如謎一般的存在了。

張衡科學家的頭銜來得很晚,是近代史學家張蔭麟先生在他的《中國史綱》中,才第一次將其稱為中國「第一位大科學家」,接著,又受到了李約瑟的推崇,竟將其與幾乎同時代的,古希臘學者托勒密相提並論。

藉助於現代國家對科技的推崇,張衡的科學家聲名是格外地響亮,他不僅是中國古代科技的標杆人物,而那地動儀也在中國科學史上,占有重要的位置;國際天文學界甚至還用張衡名字,為月球上一座環形山命名。

以至於現在很多人只知道他是一位科學家,而不知他在兩千年間,是以文學家立世的。

我是很理解和支持對教科書所作的改進,將那些光鮮華麗的外衣脫去,這是一種進步,並無損我華夏民族之偉大,也於我文明古國的稱號無損;相反,如果總在躺在曾經地擁有,管它是真有還是傳說,都還是天朝上國的概念,在今人思想中作崇!

關鍵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