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任蝙蝠俠的高概念恐怖片,挑戰感官

奇遇電影 發佈 2019-12-30T11:18:58+00:00

」燈塔 / The Lighthouse但就是這樣一部年度恐怖片,在準備向大家推薦時我卻猶豫再三。因為勁兒實在太猛了,多推薦給一個人看,就會多害一個人。

年底又來一部狠片,《燈塔》(The Lighthouse )。

新一代蝙蝠俠羅伯特·帕丁森(Robert Pattinson)+老戲骨威廉·達福(Willem Dafoe),從今年5月坎城開始,一路收割好評。

IMDb上,2W多人打出了8.1,爛番茄目前還保持92%新鮮度。豆瓣7.6,好於93%恐怖片。

Indiewire給出了91高分,「羅伯特·帕丁森和威廉·達福讓人驚艷地展示了他們最狂野、極端一面……這是歷來關於『室友』題材的最好的一部電影。」


但就是這樣一部年度恐怖片,在準備向大家推薦時我卻猶豫再三。

因為勁兒實在太猛了,多推薦給一個人看,就會多害一個人。


《燈塔》並不是一部以劇情驅動的恐怖片,而是《閃靈》式的心理驚悚片。

不同於用廉價的jump scare嚇人的恐怖片,《燈塔》里一個jump scare都沒有。

僅憑藉沉浸式的視聽氛圍營造,就讓人墜入充滿恐懼不安的深淵……


坐穩了,系好安全帶,我們開始飆。


上世紀初的新英格蘭,青年Winslow來到一座孤島上,任職燈塔管理員。

島上還有一名資歷更深的前輩——Wake,二人將在這座島上共處4周。


名義上是燈塔管理員,但Wake一直禁止Winslow進入燈塔。

Winslow每日都做著枯燥無趣的打掃、修繕、整理工作,同時一直覬覦燈塔里藏著的秘密。

Wake向Winslow科普了島上的各種禁忌,告訴他前任守塔人曾因違反禁忌死去,但Winslow幾乎從未聽進去。

在工作的過程中,他發現島上藏著無數可怕的秘密,對Wake的厭惡也與日俱增。二人每晚共進晚餐,但交談的內容真真假假,完全無從考證。

四周過後,原計劃接走Winslow的船並沒有到來。

在酒精、寂寞和惡劣天氣的共同作用下,Winslow的精神逐漸失常,他與Wake之間的矛盾與日俱增,隨時都有可能爆發。

隨著Winslow開始向Wake發起挑戰,故事也開始往無法控制的方向發展。

《燈塔》厲害就在於,沉浸感十足且暗黑狂躁的視聽語言,喚醒每個觀眾身上的不安分子,以至於短短109分鐘片長都會讓你覺得太過難熬。


畫 面


《燈塔》用的是1.19:1的畫幅,接近正方形的畫幅讓空間表現得逼仄,讓人倍感壓抑。


它讓人不得不將注意力集中到有限空間當中,加之畫面昏暗,幽閉恐懼感不自覺地產生。

《燈塔》還是一部用舊式鏡頭拍攝的黑白電影,有限的空間加上極高的對比度,片中的所有細節幾乎都被放大。

當我以為我只需要忍受住這個不友好的幽閉畫面,就能順利熬過109分鐘時,我發現這還只是這趟煎熬大餐的飯前開胃小菜。


聲 音

過不了幾分鐘,你就會發現,聲音才是全片的頭號不安分子。從某種程度上說,本片的音效和配樂簡直接近於精神污染。

最典型的是燈塔發出的霧笛聲,這個聲音如巨獸低嚎般低沉又刺耳,充滿了不祥的意味,並且幾乎籠罩著觀影全程。

想像一下防空警報或者一隻蚊子在你耳邊響個幾十分鐘,你確定能夠保持清醒理智?

換做是我在這個荒島上,可能光聽這個聲音就要崩潰癲狂了。

除此之外,海鷗令人煩躁的叫聲,巨浪拍岸的聲響,暴雨中的雷聲雨聲,都在片中被刻意強調,無序出現,每種聲音都在加強觀眾的煩躁不安感。

這些聲音在本片恐怖氛圍的營造中絕對喧賓奪主,但看完全片你會意識到,聽覺領域的精神控制完全不亞於視覺衝擊。

它們會在你看完整部片後還一直在你腦海里盤旋,揮之不去。


配 樂

極盡暗潮音樂(Darkwave)的黑暗與另類,打造出了令人絕對不安的氛圍。


全片的整體聽覺體驗沉浸且危險,就像是章魚哥克蘇魯在幫你摳耳朵,如ASMR般極度沉浸,但你又時刻擔心有一隻觸手會突然穿破你的耳膜。


剪 輯

除了聲音與畫面,本片還用混亂的剪輯將人推向不安和狂躁。

時間這個概念在本片里完全行不通,因為影片刻意弱化了時間流逝這件事兒,這讓劇情的發展看來異常無序。


觀眾完全無從得知影片中時間推進了多久,事件的先後順序也變得混亂,二人在島上待了4周以後又過了多長的時間,一天、一周還是一年?導演根本不想告訴你答案。

這種求而不得的難受體驗,《燈塔》全片都會讓你享受。

片中還有兩段蒙太奇處理得非常精彩,但也讓人極度不安。

Winslow自慰時,他的腦海中不斷地閃過人魚、燈塔、死屍等一系列幻象。


這些畫面的切換速度隨著Winslow達到高潮逐漸增快,觀眾也隨著迅速閃過的混亂場景san值狂掉,生理不適感直線上升。

Winslow在慾望驅動下的狂躁情緒,簡直讓人感同身受。

以上種種,都是為了達成觀眾與角色共享感官的目的,讓你切身感受Winslow走向癲狂的環境因素,從感官層面,發掘最原始的恐懼。

《燈塔》窮極一切視聽手段,讓你不舒服,讓你反胃,並且最重要的是,他成功了。


影片又通過Winslow的癲狂視角不斷鋪設懸念,他所「看到」的美人魚、章魚觸手、死屍等一系列奇幻事物,無不讓人迫切想要了解燈塔上藏著的秘密,欲罷不能。

片中包含著大量具有神秘色彩的隱喻,但即便你沒有相關的知識儲備,影片獨特的感官體驗也足以成為你觀看這部影片的理由。

總體而言,《燈塔》絕對是一部能在感官上讓人耳目一新的奇片,它適合任何希望在電影中探尋未知體驗的影迷,也必須被加入恐怖片愛好者的觀影清單當中。


本片的導演可稱匠心十足,他用考究的設計和直覺般精準的不安視聽技巧,打造了一場史詩級別的噩夢,讓觀眾回歸了最原始的恐懼。


導演羅伯特·艾格斯(Robert Eggers),在成為電影導演之前,他曾做過一段時間美術指導和配樂師。

他參與過多部恐怖片的製作,包括《韓塞爾與葛雷特》、《仲夏夜驚魂》等等。

在數年的「打雜」生涯過後,羅伯特·艾格斯開始投身奇幻類型的短片製作,產量不低,但一直反響平平。

直到2015年他的長片處女作《女巫》(The VVitch)橫空出世,他才獲得了廣泛關注。

影片取材自新英格蘭民俗恐怖故事,講述的是一個被放逐到荒野的清教徒家庭,在奇幻因素的推動下,逐漸自我毀滅的故事。

羅伯特·艾格斯過去的配樂和美術功底,在這部心理驚悚片當中得到了徹底釋放,考究的配樂和構圖都讓這部影片的觀感非常出眾。


他還將口耳相傳的歌謠和故事中的各種文獻和可考記錄,融入了電影對白當中,再加上細緻的地域、民俗考察,使得整部影片成為一部活體民俗辭典。

片中豐富的宗教元素,各種神學隱喻,也成為了艾格斯出品的重要標籤。

《女巫》讓艾格斯聲名鵲起,同時外界對他下一部作品的期待值也直線飆升。

在《女巫》項目獲得了成功之後,艾格斯計劃將新英格蘭的民俗故事,做成一個類似於《聊齋志異》的系列電影——「新英格蘭民俗恐怖志」(New England Folktale)。


《燈塔》正是這個系列的第二部作品。

值得慶幸的是,《燈塔》並沒有辜負觀眾的期待,影片除了在視聽方面進行了大膽嘗試,還繼承了《女巫》的宗教神學背景,以及權力結構毀滅的故事內核。


與拍攝《女巫》時相同,艾格斯在拍攝《燈塔》時,也對相關的民俗和文獻進行了深入研究,大到相關神話故事的化用,小到角色口音的考究,都體現出他對待這部影片的專注與認真。

艾格斯在接受採訪時曾透露片中的兩名角色,化用了希臘神話當中的海神波塞冬和普羅米修斯。


Winslow無疑是普羅米修斯的化身,他覬覦天火(即片中燈塔),挑戰著絕對權威;Wake則象徵海神波塞冬,他對海洋抱有絕對敬畏,同時對權力有著無限的渴望。

《燈塔》更加強調的是這兩位神話人物的人格中,關於權力的那一部分,這使得影片的整體觀感更像是一則帶有神秘色彩的寓言。

Wake很好地完成了對海洋和權力的守護工作,他告訴Winslow一切關於海洋的禁忌:不可招惹海鷗、小心人魚、不可靠近燈塔……


然而Winslow從不領情,他一心想實現權力的反轉,一再打破禁令,他的精神也因此逐漸走向崩潰。

Winslow的癲狂始於Wake對他的控制以及對種種秘密的守口如瓶。在Wake勸說Winslow飲酒之後,二人的關係開始變得撲朔迷離。

酒精的存在,讓Winslow所看見的一切變得不再可信,虛實之間的界線一再模糊。


他看見人魚,看見捕撈網上的死屍,看見從閣樓滴下的粘液和巨大的章魚,沒有人知道這一切是幻覺還是真實。

唯一知道的是,這些超自然現象,確實在令Winslow走向癲狂。

在呈現Winslow精神崩潰的過程時,羅伯特·帕丁森貢獻了他從影以來的最佳表現。


他的第一次爆發是在宿醉後的清晨,意亂神迷之時,煩人的海鷗飛到了眼前,大肆嘶鳴。

一直厭煩海鷗的Winslow終於忍無可忍,他抓住海鷗的脖子,將它一次次砸到岩石上——直至血肉模糊。

與《女巫》當中的黑山羊類似,海鷗在片中也有明顯的象徵,它象徵著這座小島上的秩序,Winslow對海鷗的殘殺,正是他破壞秩序的開始。

片中還有一個重要意象是人魚,即希臘神話當中的海妖塞壬——慾望的象徵。在受到預先警告之後,Winslow仍然與她進行了本不該有的接觸,秩序也進一步被打破。


Winslow的情緒多次爆發,他與Wake的衝突,也早早就埋下了伏筆。

如果說斯嘉麗·詹森在《婚姻故事》中的那場爭吵值得一座奧斯卡獎盃,那麼《燈塔》里羅伯特·帕丁森的那次爆粗長鏡頭,也絕對是最佳男主角級別的。

這次爭吵過後,權力的天平逐漸傾斜,但Winslow的理性也已經蕩然無存。

在視聽語言的強大作用下,片中被刻意虛化的,真實與幻想之間的界限此時進一步模糊。

島上僅此二人,此間發生的一切也不可能有第三者證實。於是Winslow所看到的是真是假,Wake所描述的往事是否真實發生過,Wake有沒有可能是Winslow因寂寞產生的幻象,這一切問題都不存在確切的答案。

亦真亦假,虛實難辨。


影片的後半段宛如Winslow真實得過了頭的夢境,又如過度誇張的魔幻現實。它在真實與虛幻間遊走,層層撥開慾望與權力裹挾下的真實人性。

到最後,燈塔上究竟有什麼?它究竟有何魔力?而當秘密被揭曉,權力達到頂峰,等待著Winslow的又會是什麼?

在用強大的感官掌控力將觀眾引入瘋魔式的世界觀以後,艾格斯又在影片後半段刻意大量留白,提供給了觀眾無限的想像、解讀空間,或許看完電影的那一刻,屬於你的遐想噩夢才剛剛開始……


視聽語言獨具匠心,設定與劇情編排十足講究,《燈塔》絕對是2019年最不可錯過的感官噩夢體驗。




作者 ✎ 漢森

本文首發於奇遇電影:cinemati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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