採訪整理 / 徐曼菲
編輯 / 嵇國華
「在過去幾年，所謂的獨立音樂和主流音樂的牆已經逐漸被打破。」
2019年，綜藝《樂隊的夏天》以一種生猛的姿態，將中國樂隊事業推向高潮，其中包攬了冠亞軍的摩登天空也被認為是這輪遊戲中最大的贏家。
藉由綜藝的熱度，樂隊逐漸破圈，邁向大眾視野，並在短期內實現了可觀的收入。原本以為一定會賠錢的《樂夏》巡演，實際上每站開票便迅速賣光，每場票房收入達到了上百萬元。作為摩登天空的掌舵者，沈黎暉一點也不興奮，甚至有些克製冷靜。
他表示，這些只是快錢，最終市場還是會回歸到一個理性的狀態。「黃金時代到來，是不是意味著它離結束不遠了？我不想用這樣的詞來形容，未來樂隊的市場肯定會繼續上升。」
AI財經社=AI
沈黎暉=SLH
AI：《樂隊的夏天》所展示的樂隊生存境況相當慘澹，彭磊也多次表示做樂隊活不下去了。你覺得有刻意渲染的成分嗎？
SLH：要麼就是樂隊要塑造自己的形象，要麼就是節目希望他們塑造形象，因為這樣才有反差。
賣慘是彭磊的人設，包括他後來的討薪也都是人設。首先我們不欠他任何的錢，也不牽扯版稅。但是彭磊把發微博作為創作，他有自己的一個世界，反正我在他的世界裡就是「黑心老闆」的設定，我願意一直扮演這個角色。
AI：摩登天空一直熱衷於做相對另類的音樂，對於大眾來說，欣賞的門檻略高。經過《樂隊的夏天》等音樂綜藝的推動，小眾音樂已經出圈了嗎？
SLH：對，但我不認為這些音樂（種類）之間有太多的差別。比如說，這兩年最火的歌，像一些抖音神曲在網上很火，但是它不至於火成《老鼠愛大米》那樣。
過去我們說大街上放的都是《老鼠愛大米》、鳳凰傳奇，但突然有一天，這些歌突然變成了《董小姐》 《南山南》《我在人民廣場吃炸雞》 《夜空中最亮的星》。當這些變化出現時，差異已經消失了，到底是民謠還是流行還是樂隊，其實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作品本身所帶來的認可度和流傳度。
我認為在過去幾年，所謂的獨立音樂和主流音樂的牆已經逐漸被打破。
AI：像《中國新說唱》 《樂隊的夏天》這些音樂綜藝，給公司和藝人帶來了哪些切實的收益？
SLH：當然，參加節目的樂隊會有快錢，比如新褲子，在商演這塊早就超過了100萬元，音樂節市場也比以前上漲30%，變成五六十萬元。《樂隊的夏天》後續的巡演，原先以為會虧，但事實證明不會，每場都能收穫大幾百萬的票房。
但一切總歸會回到理性市場，總體來講，這些系統（樂隊變現渠道）已經早就形成，也不能說因為《樂隊的夏天》之後突然多了100個音樂節。
AI：樂隊的黃金時代算是到來了嗎？
SLH：很難講什麼時候是黃金時代，因為黃金時代到來的意思就是說它也離結束不遠了，所以我不想用這樣的詞來形容，所以我想說就是說它肯定會還在繼續上升。
AI：你怎麼看線上音樂，流量對於音樂人來說是一個重要的衡量維度嗎？
SLH：摩登天空收入中線上音樂占比在15%。我們在考核藝人時幾乎不會涉及流量維度，好音樂本身的價值更重要，也許它在短期內不能形成特別高的流量，但從長遠來講，這個價值一定會慢慢體現出來。
在過去沒有「流量」這個說法時，我們管這個詞叫「主打歌」。你的專輯有主打歌，就相當於你可以在彩鈴市場上站穩腳跟。線上的流量其實也客觀反映一個藝人的線下的實體的銷售，人氣也可以轉換成門票銷售等，它不是一個割裂的東西。
AI：目前的收入當中，音樂節占比最大嗎？未來有哪些拓展方向？
SLH：音樂節應該大概占了我們收入的40%。未來草莓音樂節做到20~25個城市後，就不準備再做，因為它已經把中國一線、新一線的城市都占據了。我們有可能再會做其他品牌的推行。
AI：音樂節未來在場內消費上有哪些新玩法？
SLH：我們會讓大家有更多的這種選擇，比如去年在平谷舉辦的北京草莓音樂節，我們跟大悅城合作的餐飲街創造了有史以來最好的餐飲體驗。兩三天音樂節下來，餐飲這塊總收入達到了400萬元。這也證明如果音樂節把餐飲服務和豐富的體驗做好，大家是願意在音樂節吃東西的。
國內在衍生品消費上還是不足，因為衍生品不像飲食是剛需。但衍生品的經濟效益每年都在上升，實際上這方面還有很多的潛力可以挖掘。摩登天空現在做很多聯名，旗下視覺創意廠牌MVM已經先後與GAP、KAPPA和屈臣氏等品牌達成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