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當像鳥飛往你的山》:一個美國女孩的重塑自我之路

fans news 發佈 2021-11-26T11:53:15+00:00

文 | 魯遠風塔拉,一個17歲前從未上過學的女孩。她不是來自貧窮的非洲,而是來自經濟教育最發達的美國。她,1986年出生於愛達荷州的巴克峰山區。17歲前從未上過學,並不是因為貧窮,而是因為她父親的信仰。


文 | 魯遠風

塔拉,一個17歲前從未上過學的女孩。她不是來自貧窮的非洲,而是來自經濟教育最發達的美國。

她,1986年出生於愛達荷州的巴克峰山區。17歲前從未上過學,並不是因為貧窮,而是因為她父親的信仰。

父親是一個虔誠的摩門教信徒,他堅信學校和書本是光明會用來引誘孩子們的,是政府用來洗腦的工具。

為了生活,也為了阻止政府對他們的侵害,塔拉的父親教他的孩子們學習實踐技能。所以他的7個孩子在很小的時候都在他的廢料場幹活。塔拉,他最小的女兒,也不例外。拆解汽車零件,開笨重的起重機,操作自己力量不能勝任的剪鋼板的大剪刀。在父親的廢料場,幾個孩子都受過程度大小不一的來自機器的傷害,有的幾近丟掉性命。

父親的權威不容挑戰!塔拉過著父親給她定義的生活。

但父親的信仰並未能完全阻擋塔拉對學習的渴望。她的母親雖然屈服於父親的權威,但也並非完全屈服。母親讓他們接受了家庭教育,給他們找來課本,用很多個上午的時間讓他們自己學習。

17歲時,在哥哥泰勒的指引下,她申請了楊百翰大學。從此,她的人生走向了另一條軌道。後來的她又去了劍橋大學,獲得了碩士學位和博士學位。

從巴克峰走出來,塔拉似乎來到了另一個世界。塔拉感到無法協調她原來的世界與現在所處的世界。所以她一度將它們分開,同時游移在兩個世界中。外面的一切與她父親給她灌輸的世界完全不同。這裡的人不會認為教育是罪惡,不會認為醫生是政府請的殺手,不會認為女性穿露出腳踝以上部分的褲子或裙子就是妓女。不會認為禮拜日買東西,看電影就是對上帝的褻瀆。

教育,讓她意識到她並非只能做那個父親要求的塔拉,她也不想再做那個父親定義的塔拉。她要成為一個全新的自己,一個有力量的自己。父親,肖恩,他們的聲音鏗鏘有力,專制而絕對。之前塔拉從未意識到,她的聲音也可以與他們一樣有力。

但拒絕按照父親的意願生活,挑戰父親的權威,讓塔拉產生了背叛父親和背叛家庭的強烈罪惡感。

這種罪惡感幾次讓她試圖逃回到自己原來的生活,但原來的生活似乎再也回不去。她總是能聽見一個聲音,召喚她不要再被別人的思想所塑造。

幾經掙扎,她選擇了自己的思想和世界。當她後來試圖去反抗父親的傳統時,她遭受了幾乎整個家庭的對抗。家庭成員對她的排斥給她帶來了新的負罪感,但她最終學會了接受自己的決定——學會了為自己而接受自己的決定,而不是為了別人而接受自己的決定。

塔拉自我的重塑是艱難的,痛苦的。她獲得了一些東西,又失去了一些東西。但我知道,她不會後悔。她會堅定地做她自己,她的聲音也可以鏗鏘有力,她的人生由她自己限定。


對塔拉產生重大影響的家庭成員,他們曾給與塔拉信仰與依賴,痛苦與溫暖。

1、父親吉恩

吉恩從小在巴克峰長大,他是一位虔誠的摩門教信徒。

他強烈牴觸女人上班,他希望那個稱為妻子的人能待在家裡,並一切遵從丈夫的意志。但他自己的母親卻曾經在鎮上的農業局上班。吉恩也一直與自己的母親唱反調。他認為牛奶是罪惡的,而她的母親則在冰箱裡擺滿了各式各樣的牛奶,她的母親不會如他的妻子一般屈從他。

吉恩反對孩子們去公立學校,他說那是政府的陰謀,政府要讓孩子們遠離上帝,把孩子送到學校等同於送給魔鬼。他給孩子們灌輸為自由而戰的思想。他說,聯邦政府會把他們抓去學校上學,如果與政府作對,政府會開槍殺死他們。因此幾個孩子信以為真,並常常為此而感到恐懼。

他拒絕去醫院,認為醫生就是政府聘請的殺手,醫生是罪惡的。他熱衷於讓塔拉的母親做助產士和草藥師,他說草藥是上帝的賜與。在他和他的幾個孩子受傷很嚴重的情況下,他仍然拒絕去醫院,他相信上帝會照看他們的,他說,這一切都是上帝的旨意。

吉恩總是想像世界末日也許很快就會到來,想像聯邦政府也許很快就會來抓他們,想像著他們一家面臨大逃亡。因此他熱衷於囤積應急物資,他囤積了大量的糧食、草藥、汽油、槍枝彈藥等。他說這些應急物資都將是他們最後活命的保障。

他反對依賴政府,一切生產生活希望能自給自足。他會自己修建從山上取水的管道,在農場各處安裝太陽能電池板,拒絕到政府部門註冊,拒絕到政府辦理各種證件,以至於幾個小一點的孩子都沒有出生證明。

他是一個自給自足的實踐技能派,他一生都在經營他的農場和廢料場。他要求他的孩子們很小的時候就到他的廢料場幹活,孩子們就是他的小工隊。


2、母親法耶

法耶是一名退役海軍的女兒,她在城鎮裡長大。法耶的母親是鎮裡最好的裁縫,她致力於構建一個外表完美的家庭,一幢黃色的房子,周圍是白色的柵欄,孩子們穿著剪裁得當搭配合理的服裝。

法耶在這種外表完美的家庭長大,留在她記憶中的卻似乎只是偏見,一種關於白色與奶油色是否有重大區別的偏見。

也許正是這種偏見,讓她逃離了那個外表完美的世界,迷戀上了從農場來的活力四射又與眾不同的塔拉的父親吉恩。

法耶是一名助產士,她為周圍的產婦接生了很多個孩子。但是這不是她願意做的工作,只是丈夫吉恩希望她去做。

她更是方圓百里最好的草藥師。她會自製各種草藥和酊劑,還有精油。她的藥劑治好了家人的各種疾病,發燒,疼痛,燒傷以及機器和車禍造成的傷害。

在遭受了一次非常嚴重的爆炸傷害後,塔拉的父親吉恩下半張臉液化了,身上的很多肌肉被燒焦了。但他寧死也不願去看醫生,經過法耶的精心治療,他臉上與身上的肌肉奇蹟般地重新長了出來。這次的傷病治療使得法耶的精油和草藥受到周圍人們的追捧,法耶的生意越做越大。

儘管法耶能自力更生,而且生意比吉恩做得更大更成功。但她一直屈服于吉恩的權威,雖然她也有自己的獨立意識,但她擅長的是屈從而不是抗議。

在她的心中,作為一位妻子,不管任何時候,都要站在與自己的丈夫同樣的立場。即使丈夫的立場傷害了自己的孩子,自己的妹妹。


3、二哥肖恩

肖恩帶給塔拉的記憶是痛苦的,罪惡的。

肖恩與塔拉的父親非常相像,他的專制,他對女性要求的絕對掌控。

與父親不同的是,肖恩有著暴力傾向。而且他的暴力傾向針對於弱者,他暴力的對象包括塔拉的姐姐,塔拉,他曾經的女朋友,他的妻子。並且他會將他的暴力行為合理化,歸結為他的妹妹們不聽話,歸結於他的女朋友和妻子做錯了事。

在最後他的妹妹們拉著父母與他對質時,他拒不承認。

而父親對他的暴力行為似乎採取了包容的態度,要求兩個妹妹不要再追究哥哥的暴力行為,誰要是繼續追究,誰就是比肖恩更罪惡的罪惡。然後在父親的號召下,全家人都會孤立她。塔拉的姐姐為了繼續維持與家庭的關係,屈服了。但塔拉沒有屈服,所以她後來被家庭里的大部分成員孤立了。

肖恩的暴力不僅給身邊人帶來了痛苦,也似乎給他本人帶來了很大的痛苦。但他無法控制自己。這種無法控制很奇妙,因為它並非完全不能控制,在有父親和已成年的弟弟們的場合,他不會輕易施展他的暴力。

他經常揪扯塔拉的頭髮,把塔拉的頭按進衛生間的馬桶,這種暴力行為讓塔拉痛苦和崩潰了很多年,以至於塔拉對自己產生了懷疑和否定。

有時候,他也是平和的,也富有同情心和愛心。他曾教塔拉騎馬,教她武術,避免她在大剪刀下受傷害。


4、三哥泰勒

泰勒是給與塔拉溫暖的那個人,更勝於塔拉的母親。

泰勒比塔拉大8歲,他從小愛讀書,愛聽音樂。塔拉小時候常蜷縮在他的書桌下看他看書,和他一起聽CD。塔拉對學習的興趣與渴望受到他很大的影響。

泰勒也是17歲向父親提出要去上大學。他擅長數學,後來成為了一位機械工程專業的博士。

在塔拉17歲時,是他引導塔拉去申請大學。塔拉那時愛好唱歌,崇拜教堂里合唱班的主唱修女。他說,去上大學,那樣你可以去學音樂,將來也可以成為教堂主唱,而不是一個被永遠困在農場和廢料場的小工。

正是在泰勒的鼓舞下,塔拉走出了巴克峰,進入了楊百翰大學。

當後來塔拉對父親說出當年肖恩對自己的暴力行為時,父親帶領整個家庭孤立塔拉。是泰勒仍然與她站在一起,為她說話,為她申辯。為了維護塔拉,泰勒也不惜與整個家庭對抗。

過去的生活和痛苦給塔拉帶來的恥辱,不僅是因為當年肖恩無數次的暴力行為和自己的渺小無能,更多的是父親與母親對她所受傷害的無視。在巴克峰,真正給與塔拉溫暖的是這位哥哥,是泰勒。

有這樣一位哥哥,塔拉會因此而感到欣慰吧。

塔拉走出了巴克峰,這位17歲前從未上過學的女孩,她從廢料場走來。17歲以前,她接受的是父親給予的那一套教育理念,不要上學,不要去醫院,不能穿露腳踝以上的衣服,政府都是給民眾洗腦的,女性不能外出工作,要絕對順從自己的丈夫。

塔拉走出巴克峰,她是希望尋找到一種力量,讓自己不再過和周圍女性同樣的生活。她希望自己的興趣與一個妻子和母親的身份並行而不產生矛盾。但楊百翰大學和劍橋大學的教育讓她明白,許多個世紀以來,女性一直被哄騙、勸誘、推搡和擠壓在一系列扭曲的概念中,以至於女性自己已經不可能再去界定女性的天賦與抱負。

她要做的不僅是並行不悖,她要做的是證明自己是一個人。表達意見,採取行動,蔑視順從。不能任由父親或者其他的什麼人定義和瓜分自己的人生。

也許我們中的很多人也有著原始家庭帶給自己的痛苦和絕望,也在兩種體系和信念間游移與掙扎。如何走出痛苦,如何重塑自我,也許塔拉的故事能帶給你啟發與思考。

你當像鳥飛往你的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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