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天霹靂!二營打下美蔣偵察機,得到命令:交出好武器去換舊武器

fans news 發佈 2021-12-01T03:36:15+00:00

為防止產生驕傲自滿情緒,在處理完戰後事宜後,二營黨委和領導立刻靜下心來,集中精力,按照國防部在嘉獎令中提出的要求、老帥們的期望和空軍首長的指示,召開了營黨委會,專題研究討論了如何發動群眾總結好戰鬥經驗,查找出存在的問題,同時做出了一切從零開始的決定。

作者:太史小生

1959年,地導二營打下美蔣高空偵察機。當時有一句深入人心的格言幾乎是所有取得各種成績的人的座右銘,這就是「虛心使人進步,驕傲使人落後」。二營當然也不例外。為防止產生驕傲自滿情緒,在處理完戰後事宜後,二營黨委和領導立刻靜下心來,集中精力,按照國防部在嘉獎令中提出的要求、老帥們的期望和空軍首長的指示,召開了營黨委會,專題研究討論了如何發動群眾總結好戰鬥經驗,查找出存在的問題,同時做出了一切從零開始的決定。

一、從零開始,說起來容易,做個決定也不難,但真正要落實就難了

俗話說得好,一俊可以遮百丑。在勝利中找問題,而且真正認識到問題,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弄不好就會輕描淡寫地講問題,高高興興地談缺點,不痛不癢地做個自我批評,扎紮實實地走個過場。不但起不到找問題的作用,反而還會助長部隊不良的風氣。

善於在勝利中找問題的人,敢於在勝利中找出錯誤並糾正錯誤的人,才是最聰明的人。因為他失去的是錯誤,不是臉面,而找回來的是知識,是經驗教訓的深化,是作戰本領的提高。

為了使全營認真查找問題,在勝利中看到不足,營長岳振華帶頭檢查了在這次戰鬥中作戰指揮上的問題。他對大家講:

「在這次戰鬥中,我對射擊方法,就使用得不當。應該用『前置法』射擊,我用了『三點法』射擊。雖然用『三點法』在理論上講,命中率相對較高一點兒,從實踐上講,這次也擊落了敵機,而且是三發三中,說明了用『三點法』射擊大速度目標也是可以的。但這不能用來掩蓋我們對兵器原理學得不深不透,使用不當的問題。

「教令規定:當目標速度小於100米/秒時,使用『三點法』射擊;大於100米/秒時,使用『前置法』射擊。RB-57D飛機每秒速度200米,應該用『前置法』射擊,而為什麼用了『三點法』呢?這是因為蘇軍教員教我們時,要我們看顯示車上的速度表顯示的速度決定射擊方法。豈不知這個顯示錶的速度是根據斜距離計算出來的,遠遠小於目標的水平速度。這說明我們對兵器原理學得還是一知半解,不深不透。如果學透了,知道儀表的速度不是目標的水平速度,就不會出現這個問題。」

岳振華還對大家講:「仗打勝了,功該立的也立了,獎該受的也受了,但立了功,受了獎,不等於我們沒有問題。找出了問題,也不會把我們的功給撤了,把獎給取消,相反,只有老老實實地承認問題、找出問題,解決問題,才能打一仗進一步,在下一次戰一斗中才會再立新功。」

在營長的帶動下,全營上下認真地檢查了問題。檢查中使大家認識到,仗雖然打勝了,但問題仍不少。尤其是各專業技師,都老老實實地承認,我們還只是學會了跑跑線路和按條文檢查兵器,有許多問題還是只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所以,兵器有了隱患,不能及時察覺;兵器故障了,不能及時排除。

引導技師徐培信在檢查中說:「打靶沒打好,我是有責任的。在接裝訓練中,方位角操縱手劉樹臣就曾向我反映過顯示器上移動垂直標線的方向與目標回波的運動方向不一致。當時,我也問了問教員,有的教員認為是正常的,有的教員就對此有懷疑。但因我們迷信兵器是蘇聯生產的,是絕對不會有問題的,到中國來又沒有人動過,不會有什麼問題,就沒有認真地當成一個隱患來對待。這說明我們對待尖端科學兵器,還缺乏一絲不苟和精益求精的精神,這個教訓一定要認真接受。

「打靶把飛彈打飛了,發現了兵器存在的問題後,我就想,我們天天在顯示器前操作,天天看顯示器光柵的閃動,為什麼沒有意識到方位角天線電掃描方向搞反了這個隱患?而我們的帶訓老師韓硯林一上車檢查,很快就準確地判斷出了隱患出現在什麼位置。就是因為韓硯林老師的基礎理論根底深厚,兵器原理吃得透。如果我們理論基礎紮實,兵器原理學透了,學明白了,我們就會早發現問題,靶也就打好了。

「在這次戰鬥中,營長使用了『三點法』射擊,如果說是錯了,我作為引導技師,專門學顯示車的,我也有責任,其實我也沒有搞清楚儀表上顯示的飛機速度是按斜距離計算的,這說明我們對兵器掌握得還遠遠不夠,還必須下大力學習才行。」

收發技師張光增在檢查中說:「當前我們最大的薄弱環節是兵器原理沒吃透,排除兵器故障的能力低。這次打仗,組織上給我獎勵,由准尉晉升為少尉軍銜,是因為我在戰前排除了故障,保證了戰鬥。但通過這次排除故障的實踐,使我深深感到我們排除兵器故障的能力實在是太低了。

「在功能檢查中,當徐培信技師說目標主、中放大器放大量不夠,收信機工作不正常,功能檢查無法進行,我發現檢波器沒有檢波電流時,一時我也蒙了。我從來沒碰上過這種故障,老師在講排除故障的課程中,也沒有這個故障案例。就像是第一次吃螃蟹,真不知道從哪裡下手去排除才好,所以,從天黑一直排除到快天亮了。假如這次排除故障再延長七八個小時,我們這次就失去了戰機,現在想來,這是多麼可怕的後果。

「我認為不光我是這樣,各專業技師和我差不多的不少。所以,我的體會是,我們現在,用這麼先進複雜的兵器戰鬥,訓練和提高技師們的兵器保障能力,是當務之急,不然,總有一天我們會因兵器故障而發生失去戰機的事故。」

通訊參謀馬永連說:「我在這次戰鬥中,沒有完成任務。在戰鬥進行到千鈞一髮的關鍵時刻,因為我對上級指揮所方向參謀所說的話的誤解,給營長的射擊指揮添了亂,擾亂了決心,險些貽誤戰機。

「為什麼會產生這樣的錯誤?從思想根源上挖,我有兩個問題,第一個是對領導戰時叫我擔任上報參謀,我不太願意接受。我是通訊參謀,我的職責是搞好通訊保障,連得上。要打仗了,叫我坐在上報桌上一動不動地傳遞命令,那通訊上出了問題,影響了戰鬥找誰呀?」

「第二個是,我把上報參謀這個戰鬥崗位看得太簡單了,不就是接受上級的命令,報告出來,營長下達的命令,我報告上去就行了嗎?這鸚鵡學舌的事有什麼難的,我當了這麼多年的一個通訊參謀還完不成任務?對它的重要性沒有引起重視。結果就在看起來最容易的事情上,出了大錯,所以我誠懇地檢查我自己,也實心實意地接受領導和同志們的批評,這個教訓我一定虛心接受,從今以後干任何一件事,哪怕最小最簡單的一件事,都要一絲不苟,認認真真地做好。」

馬永連同志誠心誠意的檢查,得到了領導和同志們的好評。

二、這次戰鬥總結,搞得扎紮實實,既肯定了成績,總結了經驗,又從思想上認識到了不足,找出了存在的問題

大家心服口服地承認,對兵器原理學得還是一知半解,不深不透,作戰指揮和戰鬥操作還談不上熟練過硬,兵器保障還是個巫待提高的薄弱環節,指揮所戰勤人員的訓練還要抓緊。只有老老實實地從零開始,加緊訓練,進一步提高戰鬥本領,才不會辜負元帥們對我們的期望,才能完成更艱巨的戰鬥任務。

戰鬥總結剛完,新年就要到了。正當全營上下高高興興地迎接新的一年到來的時候,12月26日,一個全營誰也沒有想到的換防、換兵器的命令突然來到了二營。

換防是地空飛彈二營與地空飛彈老大哥一營的防務對調:一營移防到通縣張家灣機場,進駐二營陣地;二營移防到大興縣東棗林,進駐一營的陣地。

換兵器是一營的兵器移交給國防科工委搞仿製、科研使用;一營接受二營的兵器;二營把現在使用的兵器交給一營,去接受臨時組建的五營的兵器。五營的臨時建制撤銷。

二營交出去的這套兵器,是從蘇聯買來的新兵器,戰鬥性能好,對飛彈制導的精確度高。在10月7日擊落RB-57D飛機的戰鬥中,發射的三發飛彈,三發全部命中目標,命中率為100%。進一步證明了它的作戰性能是優良可靠的。

當過兵的人,都很清楚,武器是軍人的第二生命,愛槍、愛兵器、愛裝備勝過愛護自己的生命。每一個戰士都希望自己有一支好槍,沒有人願意要一支破舊的老槍。對這麼一套性能優良、又剛為戰士們立了功、爭了光的手中武器,戰士們自然感情很深,倍加愛護珍惜。

而五營的兵器,是國家為了節省開支,為了少花幾個人民的血汗錢,從蘇聯買來的老舊兵器,也是當時購進的五套兵器中的惟一一套舊兵器。蘇聯在出口中國前,重新噴了漆,刷了新,外表看起來像是新的,而實際上在蘇聯已用於教學多年,許多元器件已經老化,性能差、故障也多。

當初,買進來這套老舊兵器裝備的目的,本是用於組織部隊接裝訓練和將要組建的院校教學用的,並沒有打算用它來裝備戰鬥部隊作戰使用。但因中國的地空飛彈裝備少,美制蔣幫的高空偵察飛機對中國大陸的偵察活動又頻繁,能打高空偵察機的部隊又很少,防空作戰任務重,為權宜之計,只好將這套老舊兵器也裝備戰鬥部隊,執行作戰任務。正因為如此,就連部隊打靶時,也沒有把它拉到靶場去打靶檢驗。

三、官兵們毫無思想準備,一道命令下來了,要叫他們把手中的好兵器交出去,去接受一套老掉了牙的舊兵器

這真像是一個晴天霹靂,全營炸了鍋。面對這個從某種意義上講近於殘酷的決定,大家一時無法接受。再加上當時已明確的歸屬建制,第一營是第三訓練基地的,第二營是北京軍區空軍的,第三營是十五航空學校的維護隊,第四營是二十訓練基地的。這麼一聯繫,部隊就有一種受到了不公正的對待之感,牴觸情緒很大,怪話牢騷也頗多。尤其是直接負責保障兵器的技師們,反應非常強烈。

有一位技師心裡不服,去找一位營的領導問:「為什麼要把我們營的兵器交給一營?是什麼理由?這不是繳了我們的械嗎?難道共產黨領導的解放軍,還分是親娘生的,還是後娘養的?」

這位營的領導面帶苦澀地說:「你在胡說什麼?你能問我,我去問誰?下級服從上級,這個道理你該懂吧!」

這位技師說:「下級服從上級,這個道理我懂。可上級辦事也得公平,辦事不公,一碗水端不平,就是行動上服從,心裡也不會服從。我知道,你們營的領導也是一肚子氣。算了,不跟你說了,說了也沒用!」一跺腳,扭頭就回連隊去了。

有的則直截了當地向營的領導提出:「一營的兵器交給國防科工委,直接從五營手裡接過兵器不是很省事嗎?為什麼上級非要繞一個彎子,把我們的兵器交給一營,再讓我們去接受五營的兵器呢?這不是等於脫了褲子放屁,多餘的一道手續嗎?請問領導這樣做,到底是為什麼?」

其實,幹部戰士們都清楚,這已是一個改變不了的現實,只不過是為了向領導發發牢騷,出出心裡的怨氣而已。他們也很清楚,質問營的領導也是白質問。

戰士們的思想不通,營的領導也未必比他們的思想通;戰士們有意見,營的領導也未必沒有意見。實際上,他們的意見比幹部戰士還大,只不過他們是代表一級組織,下級要服從上級。他們的身後有幹部戰士們在看著他們,有個以身作則的問題。就是思想上不通,也得在行動上裝得像普通的樣子,不能像戰士那樣表現就是了。

領導自己思想不通,當然也就沒有更好的理由去說服戰士,說服下級。只好來一個:理解的要執行,不理解的也要執行,在執行中加深理解。

意見歸意見,怨氣歸怨氣,有意見、有怨氣也不能往「戰友」的身上使。心愛的「戰友」就要交出去了,戀戀不捨的戰士們,以各種不同的形式,向他們這個沒有語言,但卻有著濃厚感情的「戰友」告別。有的把它的參數值測了又測,調了又調,直到處於最佳狀態為止,讓它以一絲不苟、精益求精的嚴謹作風向其新主人報到;有的將其里里外外擦拭、維護了一遍又一遍,讓其以精神煥發,鬥志昂揚的嶄新面孔,給它的新主人一個良好的印象;有的給它全身上下做了一個詳細的「體檢」,排除了一切不適之症,讓其以健康的體魄展現在新主人面前;顯示車的引導技師和操縱手們,在最後一次交接前的功能檢查關機時,戰士們以淚洗面地盯著顯示器久久不願下車。發射連有的發射班的班長,將全班帶到為他們立了功的發射架旁,唱著:「戰友啊!戰友……」的歌曲,恭恭敬敬地行了個軍禮,含著眼淚離去。

作者簡介:太史小生,歷史領域愛好者,特別是熱衷於黨史、軍史的閱讀與寫作。一直希望更清晰地去回望歷史,更理性地看待歷史,更流暢地書寫歷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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