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聆聽》短篇懸疑小說

fans news 發佈 2021-12-07T11:53:15+00:00

這是發生在上個世紀九十年代一所高校居民宿舍內的故事。竹竿一般身材的他,五官清秀,留著平頭,看起來十分幹練,不過他那雙深邃的眼睛周邊有個淡淡的黑眼圈,給人一種不太精神的感覺。


概述

一名年輕的教師憑著敏銳的聽力,協助警方成功破獲了一起發生在一所高校居民宿舍內的案件。



第一章 入住宿舍


這是發生在上個世紀九十年代一所高校居民宿舍內的故事。


故事的主人公名字叫任青川,一位剛剛研究生畢業分配到學校的年輕教師。竹竿一般身材的他,五官清秀,留著平頭,看起來十分幹練,不過他那雙深邃的眼睛周邊有個淡淡的黑眼圈,給人一種不太精神的感覺。


學校為他安排的住所就在這棟宿舍二樓的一個房間。報到當天,火車晚點了,任青川到校已是晚上快十點了。他從歷史系值班室拿到鑰匙後,按照值班師傅的指引摸黑前往宿舍。


這天晚上沒有月光,任青川借著昏暗的路燈,一個人走在通往宿舍的路上。沿途兩旁都是一排排黑壓壓、無人居住的平房,田字格的玻璃窗反射著他的身影,一晃一晃的。兩旁的草叢不時被什麼東西撥動著,寂靜中發出「沙沙沙」的聲響。


這時一陣冷風吹過,任青川打了一個哆嗦。他加快了步伐,看見前面不遠處就是那棟宿舍了。


任青川抬頭望去,宿舍一共四層,每層有六個房間,樓梯和公共衛生間都靠在西面,長長的走廊上只有兩頭各吊著一盞燈。幽暗的燈光照在晾曬的衣服上,隨風擺動的袖子像是揮舞的手臂,歡迎他的到來。


此刻夜深人靜,只有一兩個房間還亮著燈。任青川上了二樓,看見走廊上布滿了各家各戶做飯的爐子和桌子。他小心地穿過走廊來到了一間沒有亮光的房前。


他抬頭看了一下門號,「203,是這裡了。」任青川取出鑰匙開了房門,進到一個大約十幾平米的單間。「嘀嗒」一聲,他把電燈打開,發現房間裡的陳設非常簡陋,一張桌子、一把椅子和一個柜子,靠裡邊還有一張單人床。


屋內散發著一股霉味,讓任青川感到有些嗆鼻。他趕緊放下行李,把走廊和靠里的兩扇窗都打開。


一陣冷風穿堂而過,任青川打了一個噴嚏。接著他從行李中取出一個臉盆和一條毛巾,開了門,往走廊西邊盡頭的衛生間走去。昏暗中迎面走來一個個子不高、身體強壯的男人。


任青川打量了一下此人,只見他大約四十歲上下,留著蓬鬆的頭髮,戴著一副金絲眼鏡,粗獷中帶著些許的斯文。


或許是到了深夜,見到陌生的任青川,男人微微抬頭看著他,警惕地問道:「這位先生,新搬進來的?」男人說起話來有些文縐縐的。


「是的。」任青川答道,然後側著身子,想等那人走過。


那人卻停了下來,眯笑著自我介紹:「哦,我叫金波,也住這層,幸會幸會。」


「金先生,你好!我叫任青川。」兩人相互介紹完後,便擦肩而過,各自走開了。


洗完臉,任青川打了一盆水回到房間,把床鋪仔細擦洗了一遍,鋪好被子。他看了看手錶,時間來到十一點半,該睡覺了。


他把走廊上的窗戶關上,然後伸手去摸包里的東西。「壞了,急著趕路,把小錄音機拉在學校了。」任青川只好無奈地上了床。


人靜下來了,但任青川的耳朵卻開始聽到樓內的各種聲響。他天生對聲音異常敏感,一般人覺得安靜的環境反倒讓他容易失眠。因此睡覺前,他都會打開錄音機小聲播放音樂。


沒有了音樂,任青川只好聽著樓內的各種聲響。


天花板上發出「嗖嗖嗖」的幾聲,緊接著「呲呲呲」爪子撓地的聲音夾雜進來。貓抓老鼠的場面,任青川非常熟悉。每次他都能聽出貓和老鼠鬥法後的結果。這回,老鼠穿過門縫跑了。


「噗」的一聲,聲音非常小。「有人還在看書。」任青川聽出從四樓傳下來書本掉在地上的聲音。


過了一會兒,「嗒嗒嗒」一陣急促的聲音從自己所在的二樓傳了過來。任青川想起剛才遇見的那個叫金波的人。「不是他。」他很快否定了:「那人的步頻不會這麼快,如果他自己加快走路的速度,腳頭應該比較重的,這個輕,估計是個女人。」


還好,折騰了一整天的任青川實在太累了,不一會兒便睡著了。


「呯呯嗙嗙」一陣鍋碗瓢盆的碰撞聲把任青川弄醒了。他看了看枕邊的手錶,六點半。


從床上爬起來後,任青川走到窗前,推開窗往走廊看去。突然一個小腦袋探了進來,「叔叔,你是剛來的吧?」


任青川低下頭,看見一個虎頭虎腦的小男孩,正好奇地抬頭看著自己。


「是啊。」還沒等任青川說完,又閃出一個身材發胖、燙著捲髮的女人,對著小孩喊道:「小軍,快去刷牙,別吵著人家!」女人邊說邊向著任青川笑了一笑。


「我們住你隔壁。你新來的吧。之前這房子一直空著,我們都盼著早點有人來,聚聚人氣。這是我家小軍,我叫畢華。」女人一口氣把話說完。


「你好!我叫任青川,新來的助教。以後請多多關照。」任青川客氣地答道。


「那不打擾了。」女人拉著孩子回到了隔壁的房間。


任青川回身拿起毛巾、牙刷放入臉盆,然後穿上一件長袖襯衫,抱起臉盆出了門來到衛生間。


衛生間裡男男女女幾個人正在洗刷。任青川一眼就看見小軍被一個男人拿著毛巾擦臉,男人嘴裡還嚷著:「快點,吃完早飯,我還要趕路呢!」


男人中等身材,皮膚黝黑,看上去不像一個教書的。從年齡上判斷,任青川猜測此人應該是小軍的父親。


洗涮完後,任青川穿上外套,背上包。他要去系裡報到。正當他走到二樓的樓梯口時,一個男人追著一個女人從三樓疾步走了下來。


女人穿著毛衣長褲,一頭短髮,挎著一個包,人高馬大,看起來大大咧咧的。腳上的一對高跟鞋使得她比跟在後面的那個男人還要高出半個頭。跟著的男人,穿著一身藍色睡衣,紅潤的皮膚,長著國字臉,不胖不瘦。


女人一邊下樓,一邊嘴裡喊著:「喬一民,你有種今晚別回來,老娘一個人過沒問題的!」


男人三步並兩步在追,「老婆,你聽我說,我.......」看見任青川,男人把還沒說出口的話咽回肚子裡,對著他笑了一笑。任青川把道讓開,男人和女人快步下樓去了。


任青川剛想跟著下樓,忽然三樓的梯間冒出一個頭向下張望。就在他抬頭望去的一瞬間,那人把頭縮了回去,隨著一陣「滴答滴答」的拖鞋聲,那人很快回到了樓上。


任青川從腳步聲聽出,這是一個比較輕盈的女人。「這個女的為嘛跟著來?看熱鬧的?八卦到這種程度的也只有女人能做到,呵呵。」他笑了笑,不再搭理,下樓往歷史系的方向走去。



第二章 聽聞鬧鬼


在系裡忙碌了一天的任青川,到郵局寄去一封讓校友把錄音機託運過來的信之後,在傍晚回到了宿舍。


當他走近宿舍時,發現前面有個女人正要上樓。「啪」一聲,有什麼東西掉在地上,女人彎下腰去撿的同時,發現了跟在後面的任青川。


「這位同志好臉生啊,哪個系的?」女人的一雙媚眼上下打量著他。任青川迴避女人的目光答道:「歷史系的。」


「啊,你好!我叫巫艷冰,圖書館的。歡迎你的到來!」女人看出了任青川不自然的表情,沒有繼續說話便回過頭上樓去了。


任青川這才抬頭看著女人的背影,身材不高,一頭長髮,纖瘦中帶著風韻。女人身上散發的香水,居然讓任青川不自覺地吸了一口。他趕緊停住腳步,等女人的腳步聲到了三樓的梯間後,他才邁步上樓。


來到二樓,任青川看見小軍在走廊上拿著一把木頭槍跑來跑去。小軍的媽媽畢華見他走過來,便放下手中的菜刀,雙手在圍裙上擦了擦,對著任青川說道:「小任,沒吃飯吧,到我們家一起吃吧。」


「啊,不用客氣,我正想自己生生爐子呢。」任青川不想麻煩別人。「一起吧,升爐子的事等吃完飯後再慢慢弄!」粗放的聲音從畢華的房間傳了出來,緊接著一個男人出了房間來到走廊。任青川認出是今早在衛生間見過的那人。


「我叫胡海,學校車隊的司機。」男人一邊介紹,一邊把任青川拉進房間。


房間裡堆滿了家具,門後擺著一張飯桌和幾張摺疊椅。柜子上放著一台十二寸的電視。房子中間的位置有一個網狀的鐵架子隔著,用一大塊花布遮擋,留出一個一米寬的出口。


問過任青川的情況後,胡海笑嘻嘻地開始介紹這座宿舍的住戶:「這裡住的都是學校職稱不高的老師,或者像我們這些幹著粗活的人。哦,對了,借住一段時間的也有,隔壁的老金就是。平日大家相處得還不錯,關係蠻好的。」


任青川又想起了昨晚在走廊上碰到的那人。


突然胡海的臉色暗了下來。他話鋒一轉,神神秘秘地說道:「不過,從上個星期開始,這裡晚上鬧鬼!」


「怎麼可能有鬼?」從來不相信鬼神的任青川瞥了一眼胡海。


「呵呵,說是鬼,誇張了,誇張了。」胡海尷尬地笑了笑。他接著說:「不過你聽我把話說完,幫我分析一下。」


「就上個星期有幾個晚上過了十二點,我聽到『嗚嗚嗚』的聲音,而且時大時小。」胡海看向走廊,接著說:「這事我和老金提過。」


他把身子挪近任青川,低聲地繼續說道:「老金也覺得不太對勁,他說聽起來好像有人在哭。」


「哦,原來這樣啊,那今晚我幫你聽聽。」看著胡海有些惶恐的眼神,任青川心裡好笑,眼前這個五大三粗的男人,居然怕鬼。


吃過晚飯後,任青川從胡家出來,到了自家的爐子前,挽起袖子,用鐵鉗子夾起蜂窩煤,準備生火。


突然從樓上傳來了一陣吵鬧聲。


「龔方珠,我告訴你,你別再胡攪蠻纏了,不要聽風就是雨,沒有的事!」


「喬一民,有沒有雨,你自己清楚,我要是知道哪個狐狸精勾搭你,連她一起宰了。」


聲音是從三樓傳下來的,任青川聽出是今天早上那對男女。「早上沒完的事,晚上繼續,這對夫婦也真行。」他沒再理會樓上的事繼續生火。爐子的火終於升起來了,任青川在爐上放了一壺水。


三樓的吵鬧聲持續著。任青川聽到了第三個聲音,一位老人家說道:「你們能不能別吵了,這都好幾天了,讓我這老婆子安穩一下,行嗎?」


「農阿姨,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不吵了,不吵了。」那個叫喬一民的男人一再道歉,女人的聲音也變小了。


整座宿舍恢復了寧靜。答應老胡聽聲的任青川一直在屋裡看書。直到過了十二點,他才放下書本,喝了幾口水,上床側著耳朵聽著屋外有沒有老胡所描述的那種聲音。


一陣清涼的風颳進屋內,任青川起身正要關窗,忽然從樓上傳來了「嗚嗚嗚」的聲音。


聲音時大時小。「是從四樓傳下來的。」任青川憑著敏銳的聽力分辨出來了。「是收音機的聲音,有人在調台。」


「嗚嗚嗚」的聲音持續大概十來秒後消失了。接著任青川斷斷續續地聽到了一個女人微弱的聲音。


「美國之聲?原來有人夜裡收聽國外的電台,是誰呢?為什麼不睡覺聽這樣的節目?」一連串的問題在任青川腦子裡升起,但他至少已經得到了胡海想要的答案。


第二天一大早,任青川看見了胡海,便告訴他聲音的由來:「老胡,我昨晚聽出來了,是收音機發出的聲音,有人在調台時發出的,不是什麼哭聲,更不是什麼鬼。」


「是嗎?聽清楚哪裡傳來的?」胡海撐大了還沒睡醒的眼睛追著問。


「應該是四樓。」任青川答道。


「四樓就農阿姨和圖書館的小巫住著,其他房子都是空著的,會是誰呢?」胡海抬頭看著天花板,自言自語地說道。


「農阿姨自從老伴去世後,她一個人就搬到這裡住了。她有兩個兒子,一個結了婚住著原來她住的房子,另外一個好像在美國。」胡海說起了八卦,他對農阿姨的情況了如指掌。


接著他對著任青川悄聲說道:「小巫是女的,一個人住,她離婚了。」,說話間胡海的臉上露出一種說不出的表情。


任青川想起了昨天傍晚碰到的那個女人。


八卦完後,胡海繼續問道:「這麼大老晚的,聽啥呢?你知道是誰在收聽嗎?」


「不太清楚,反正就是收音機的聲音,沒什麼可怕的。」任青川覺得胡海的嘴是管不住的,所以沒把收聽到的內容告訴他。


聽了胡海的八卦,任青川知道收聽電台的人極有可能是農阿姨,但為什麼她不睡覺要收聽海外的電台,他沒法判斷。


有了任青川的答案,胡海終於放下心頭大石。他高高興興地下樓回車隊去了。


第三章 半夜動靜


又一天的工作結束,任青川回到家中。吃過晚飯後,他正準備看書。


一陣急促地敲門聲,「我,是我,胡海。」


任青川剛打開門,胡海就沖了進來。他興沖沖地問道:「小任,你說四樓的聲音是有人在收聽電台,是不是?」


「是。」任青川疑惑地看著胡海答道。


「今天我在車隊聊起這事兒,隊長跟我說,半夜我們這邊的電台早就收了,四樓收聽的肯定是國外的電台。」胡海故意把聲音壓低。


任青川心想:「這個老胡,嘴巴真的管不住。自己可千萬別有什麼事讓他知道,否則不單單這棟宿舍,說不定整個學校都傳開。」


「也許是吧,但這也沒什麼問題啊,不就是圖個樂聽聽而已。」任青川怕說著說著自己也會說漏嘴,想趕緊把這事抹過去。


「四樓就農阿姨和小巫住著,那肯定就是農阿姨,她的兒子在美國。」胡海沒想打住話題,他猜出四樓收聽的人是農阿姨。


「農阿姨一個老人家,是又如何呢?」任青川問道。


「哦,那你是不知道,外面都在傳農阿姨的兒子在國外幹著見不得人的勾當。出國前他在一家生產精密儀器的國企幹活,而且是搞技術的,後來不知什麼原因,跑國外去了。」胡海又在抖八卦。


「那你想表達什麼?」任青川清楚胡海說出這些話的用意。


「哦......,沒有,我沒想表達什麼。」胡海欲言又止。「就是八卦八卦。行了,不打擾你休息。」見任青川沒有意圖要和自己對上嘴型,胡海便起身走了。


任青川把門關上,心想:「一個七老八十的老太婆,她能幹出點什麼事呢?」


時間很快就來到深夜十一點,洗涮後任青川上了床。


錄音機還在路上,快速入眠是不可能了,任青川回想著這兩天在系裡的工作。時間一分一秒地走著,黑暗中他看了一下手錶,「唉,已經凌晨一點。」


突然他聽到樓上走廊傳來一陣「噠...噠...噠...」的聲音。「是腳步聲。」任青川聽出了聲音的來源,但他覺得有些奇怪:「平日半夜有人上廁所是常事,但都是匆匆忙忙的。這人走得很慢,似乎在刻意壓低走路發出的聲音。」


「應該是在四樓。四樓只有兩個女人住著,誰在走動呢?」任青川再仔細辨別著腳步的聲音。


「難道是個男的?!」任青川一屁股坐了起來。腳步聲雖然很小,但憑著超強的聽力,他辨別出來了。


接著一個非常輕微的開門和關門的聲音後,腳步聲隨之消失。


任青川重新躺在床上,他雙手托著腦袋,兩眼望著天花板,心裡尋思著:「四樓就農阿姨和巫小姐兩個女人。如果上樓的是個男的,都三更半夜的,難道是去偷情嗎?是找巫小姐嗎?那這個男的又是誰呢?」


想到這裡,任青川腦子裡閃出了巫小姐的那雙媚眼。


接下來一段時間,樓上沒有再發出聲響。任青川實在扛不住,很快就睡著了。


第二天早上,任青川在走廊上碰到了金波。金波好像沒有睡醒似的。「難道是他?」任青川看著他,腦子裡冒出了昨晚聽到的動靜。


「老金,昨晚沒睡好啊?」任青川故意問金波。


「唉,是啊。」金波一直往前走,沒打算停下來繼續說下去。


「去上班嗎?」任青川跟上兩步,換了一個話題接著說。


「嗯,要去大禮堂,大廳的那個木雕要儘快弄好。我也得趕緊完工,回老家。」金波一邊答道,一邊匆匆下樓去了。


「一個到校沒幾天的臨工,大概率是不會勾搭上圖書館的巫小姐的。但一個單身男,一個單身女,乾柴烈火的,也不好說啊。」任青川沒有結論。


「那是喬一民嗎?」任青川聯想到那個和老婆吵架的男人。


「也不太可能。雖然被老婆說外面藏著女人,但有這麼色膽包天的嗎?同住一個樓的,敢晚上跑去偷情?他老婆睡得就這麼死?要真敢做,做多了總會被老婆逮住一次吧?風險也太大了。」任青川想起喬一民的那張有點怯生生的臉,不相信他有這個膽量。


「難道是外面來的人?又或者腳步聲不是男的?」任青川開始懷疑自己聽錯了。


想著想著,任青川到了樓下。他特意回頭看了一下四樓。走廊上只有靠東面的兩個房間前晾曬著女人的衣服,幾個乳罩在風的吹動下,蕩來蕩去。


又過了幾天難熬的日子,錄音機終於寄來了。任青川從郵局取回錄音機高高興興地回到了宿舍。


到了晚上,任青川早早便上了床。連續好幾天沒有睡好,他要好好地補上一覺。


躺在床上的他聽著錄音機裡頭的音樂,不一會兒就睡著了。不過他卻忘了關上走廊上的窗。


半夜一陣風颳進了屋,把任青川冷醒了。他下床來到窗前正要關窗。忽然又聽到了「噠...噠...噠...」的腳步聲從樓上傳下來。


「還是同一個人!而且是男的!」靠近走廊的任青川確定了自己的判斷。和上次的動靜一模一樣,一個非常輕微的開門和關門的聲音後,隨之腳步聲消失了。


不過這次任青川感到有些奇怪,兩次的過程似乎有些不一樣,是哪裡不一樣,他一時沒有想明白。


重新躺回床上的任青川,把身邊的錄音機關了。睡意全無的他打算繼續聽一聽樓上的動靜。


過了十來分鐘,樓上沒有聲響。「就這樣無聲無息啦?」任青川正打算播放音樂繼續睡覺。這時,樓上傳來了床搖動的聲響。


「嗨,確實在干那事,怪不得要偷雞摸狗。」任青川笑了笑,他確定了有人在四樓和巫小姐偷情。


「隨它吧,偷情就偷情唄,反正又不是殺人放火,自己就別八卦了,還是睡好安穩覺吧。」聽著音樂的任青川很快就睡著了。


打這以後,任青川不再關心四樓的事兒。錄音機在身邊,他每天都可以睡得安安穩穩。



第四章 龔方珠被殺


這天一大早,有兩名幹警來到了宿舍。他們在樓下截住了正要上班的喬一民。這一幕被跟著下樓的任青川看見了。


「請問你是喬一民嗎?」其中一名幹警問道。


「我是,請問有什麼事?」喬一民答道。


「有些事我們需要了解一下,請你跟我們回一趟派出所。」幹警往西面指了指。


「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喬一民一臉茫然地問道。


「到了派出所你就知道了。」幹警看見遠處的任青川,沒有對喬一民說出原因。


接著喬一民跟著幹警往派出所的方向走去。


「發生什麼事?難道偷情被發現呢?」敏感的任青川把四樓偷情的事和喬一民被帶走的原因聯想到一塊。「偷情犯法嗎?也沒見他老婆鬧騰啊。對了,這幾天怎麼沒見他老婆......」任青川一邊想著一邊回到了系裡。


中午的時候,兩名幹警來到了歷史系,找到了正在吃飯的任青川。在系裡的一個房間內,幹警開始盤問他。


「任老師,我是清河派出所刑警付衛國,我身旁的是鄒樹警官。」其中一名幹警開口說話,另外一名拿起紙筆做記錄。


「清楚我們來找你的原因嗎?」付警官沒有說出來由,而是反問任青川。


「是龔方珠被殺的事嗎?」任青川上班的時候,化學系龔方珠被殺的事在整個學校傳開了。


「是的。那你知道她在哪裡被殺的嗎?」付警官試探著問任青川。


「不清楚。是在哪裡被殺的?」任青川反問道。


「你認識龔方珠的丈夫嗎?」付警官沒有回答任青川的問題,而是繼續盤問。


「碰見過,但沒有交流。」


「你們住在同一座宿舍的吧?」


「是的。我住二樓,他們應該住三樓。」


「為什麼是應該?」


「我是新搬進來的,聽到過三樓有人在喊他們的名字。我自己從來沒有上過三樓。」


「你知道他們夫妻平時的關係如何?」


「具體不太清楚,但聽見他們有過幾次爭吵。」


「知道什麼原因嗎?」


「好像是感情方面的問題吧,女的說男的外面藏著女人。」


「女的怎麼會這樣說呢?」


「我不清楚,我只是把我聽到的話告訴你們。」


「你最後見到龔方珠是什麼時候?」


「幾天前吧。」


「能提供具體的時間嗎?」


「應該是一周之前,傍晚我下班在路上看見她。」


「她正在做什麼?」


「讓我想想......,好像提著菜籃子回家,別的什麼都沒做。」


「當時她的情緒怎麼樣?」


「人走得很慢。其他的不清楚,當時天也暗下來了,我也不好意思留意她。」


「那後來他們夫妻還有吵架嗎?」


「沒有聽到過。」


「謝謝你,今天我們和你的談話,請不要透露出去。另外如果你還有什麼新的發現,可以隨時和我們聯繫,這是我的電話號碼。」付警官說完把名片遞給了任青川。


兩名幹警起身往外走的同時,任青川想起了四樓發生的事。「該不該告訴警方呢?但沒根沒據的,我還不能確定樓上究竟發生什麼事。另外四樓的事和喬一民夫婦有關嗎?也沒有跡象表明。龔方珠的死究竟是不是情殺?警方也沒透露。」


任青川最終還是沒有把半夜聽到四樓的情況立刻告訴警方。他的理由是:如果警方找到喬一民犯案的證據,他們也會順藤摸瓜找上四樓的,等等再說吧。


送走了兩名幹警,任青川繼續工作直到下班。


剛回到家中,還沒等任青川把凳子坐熱,「小任。在家嗎?」隨著喊聲,胡海敲響了房門。


門一開,胡海閃了進來,急促地說道:「大事不好,龔方珠死了,你知道嗎?」


「知道。」任青川平靜地看著胡海。


「你知道她是怎麼死的嗎?」


「不知道。」


「情殺,一定是情殺。」胡海就像一個偵破了案件的警官。


「你怎麼知道是情殺,警方破案了?」看著胡海的兩個眼珠子在轉,任青川知道他肯定是胡亂猜測的。


「任老師,你想想,喬一民和龔方珠經常吵架,龔方珠說喬一民外面有人。我還見過一次,他們差點打起來。你說這不是情殺是什麼?」胡海把吵架的事和殺人的事關聯起來。


「兩夫妻因為吵架就殺人,不能這麼武斷吧。」沒有根據的事,任青川不會輕易下結論。但他也明白,一般人都會往這個方向上扯。他想起了四樓的巫小姐:「他們之間會有關係嗎?難道上四樓的男人真的是喬一民?」


「也是。」看見任青川的反應,胡海知道這個話題接不下去了。


「喬一民現在還沒有回來。如果過四十八小時還不回來。那我的判斷就對了。」胡海還是堅持自己的想法。


送走了胡海,任青川煮了一碗掛麵,邊吃邊想:「今晚再聽聽四樓的情況,如果有動靜的,那四樓的事就跟喬一民沒有關係了。」


到了深夜,躺在床上的任青川沒有打開錄音機,而是聆聽著樓上的動靜。不過這一晚除了美國之音的廣播和窗外的風聲外,沒有其他的聲響。任青川聽著聽著就睡著了。


第二天一早,任青川出門的時候,遠遠看見喬一民向著宿舍走來。只見他一臉的疲憊,眼神也沒有絲毫的傷感。任青川微笑著向走近的喬一民點了點頭。喬一民瞥了他一眼,面無表情,也沒說什麼,上樓回家去了。



第五章 巫艷冰被殺


一切恢復了平靜。雖然龔方珠死了,但她沒死在宿舍,所以大家也沒有特別恐慌的感覺。喬一民的回來,說明警方沒有找到他殺害龔方珠的證據。


任青川每天的工作忙碌得很,他沒有精力再理會這些破事。


一個周六的上午,任青川吃過早飯後,在家裡靜靜地看書。「咚咚咚」一陣急促的敲門聲從走廊傳來。緊接著聽到一個老女人的聲音:「小胡,我是農阿姨,幫個忙好嗎?」


任青川沒有動,豎著耳朵聽著門外的動靜。


「是農阿姨啊,怎麼啦?」胡海一邊開門,一邊問道。


「你趕緊上樓去看看小巫,她在屋裡怎麼叫都沒反應。」農阿姨擔心地說道。


「是啊。幫幫忙快去看看吧。」旁邊還有一個女人的聲音。


「好的,你們等一下,我這就來!」胡海說完,回屋裡穿了件衣服,之後和農阿姨她們上樓去了。


任青川覺得有些奇怪,但他依然待在房間沒動。


突然從樓上傳來「嘭」的一聲巨響,過了一會兒「啊.......!」的又一聲。緊接著聽到胡海的大叫:「來人啊,來人啊,死人啦,死人啦!」


任青川趕緊放下手中的書,快速出了房門,看見走廊上的金波,兩人沒有交流,一前一後衝到了四樓。


只見四樓靠東面的一個房間的門口,站著胡海和農阿姨,以及一個陌生的女人。


「趕緊報警!」胡海見有來人,對著金波說道。


「發生了什麼事?」金波一邊探著頭從門外向房內張望,一邊問道。


「小巫......小巫,死了!」


「啊!怎麼死的?」金波神情驚恐地問道。


「別管這麼多了,你趕緊下樓報警!」胡海推了一下金波。


金波回過頭跑向樓梯報警去了。


任青川站在一旁插話:「你確定人死了嗎?」


「是的,兩隻眼睛睜得大大的,手都冰涼僵硬了。好嚇人啊!」胡海有些站不穩。


這時幾個鄰居也上到了四樓,大家相互交頭接耳。看著人越聚越多,任青川說話了:「大家都散了吧,等警方來處理。現在要保護好現場。」


現場除了任青川、胡海、農阿姨,以及那個陌生的女人外,其他人陸陸續續地下樓去了。剩下的四個人一直站著沉默不語,直到兩名幹警跟著金波來到了四樓。


任青川認出是付警官和鄒警官。


「你們站在門外,不要走動。」付警官說完後,和鄒警官小心翼翼地進了巫艷冰的房間。


過了幾分鐘,付警官出來問道:「誰第一個發現的?」


農阿姨和那個陌生的女人同時答道:「是我。」


陌生女人繼續說:「我是來找小巫拿圖書館鑰匙的。」


「今天周六,圖書館開嗎?」付警官問道。


「圖書館的廁所要維修,所以要開門。有鑰匙而且住在附近的就只有小巫,本來她是要來開門的,但維修的師傅一直等不到她,所以找到管理處,我就來這找小巫了。」陌生女人答道。


「你怎麼知道巫艷冰在屋裡?」付警官盯著女人問道。


「我敲了好一陣子的門,沒有反應。於是想透過窗戶看看裡頭的動靜,就發現了一隻腳。」女人神情驚恐地答道。


付警官走到窗前,俯下身子向窗內看去。窗雖然被窗簾遮住了,但在右下方的一個角露出一些縫隙。付警官通過縫隙看見用木板隔開的睡房門口露出一隻腳。


「農阿姨。請你也說說事情的經過。」付警官起身回頭看著農阿姨說道。任青川清楚這兩名幹警由於之前龔方珠的死,通過盤問對宿舍的住戶有了一定的了解。


「我住在隔壁,聽到敲門聲,就出來看看。」農阿姨用手指了一下右邊的房間,接著說:「見到這位女孩,問了情況後,就找小胡上來開門,才知道出事了。」農阿姨也是一臉的驚恐。


「你住在隔壁,昨晚就沒有聽到一些動靜嗎?」付警官問道。


「哦,對了,昨晚大概兩點多,具體時間我不確定。我聽到走廊上有聲音,而且動靜有點大,於是我起身問是不是小巫,但沒有人答應。因為當時是半夜,自己一個老人,所以沒敢開門,過了一會兒沒有了聲響,我就繼續睡覺了。」農阿姨想起了昨晚發生的事。


「你聽到了什麼聲音?」付警官接著問。


「就是腳步和開門的聲音。平時四樓就我們兩個女的,即便有什麼聲響,一到了半夜我們都不敢出門。」農阿姨把昨晚的事和巫艷冰的死想到一塊,神情更為驚恐。


這時隨著一陣警車和救護車的鳴笛聲之後,幾個法醫來到了現場。在和兩名幹警交流後,法醫進入房間搜證。


「幾位跟我這邊來。」付警官招呼著,把幾個人帶到了樓梯間。


付警官繼續發問:「誰第一個進門的?」


「是我。」胡海答道。


「你是怎麼進去的,另外把進去後的情況說說。」付警官看著胡海說道。


「她們發現裡頭有人。」胡海指了指農阿姨,接著說:「我大力敲了幾下門,見沒有反應,怕裡頭的人有事,就用腳大力把門踹開了。」


胡海看著付警官,神情緊張地繼續說道:「我看見小巫趴在床上,便伸手把她翻過來。看見她一動不動,兩隻眼睛睜得大大,手是冰涼的。」


「除了這些,你還動過屋內其他東西嗎?」


「沒有,絕對沒有,當時我嚇壞了,直接衝出房門喊人。」


接下來金波和任青川也被付警官逐一盤問。


盤問完後,任青川回到了自己的房間。一個宿舍死了兩個人,恐怖的氣氛瞬間籠罩著整座宿舍。


「喬一民怎麼沒有出現?他外出了?還是待在房間沒有出來?聽到了胡海的喊聲,應該知道出事了,他是故意不出來的嗎?」任青川想起了人群中沒有看見喬一民的身影,「龔方珠和巫艷冰的死,難道真的和他有關係嗎?」


「如果說龔方珠的死跟喬一民和巫艷冰的姦情有關。那現在巫艷冰的死,這又是為什麼呢?」任青川有點想不明白。


「現在看來,半夜上四樓的那人極有可能就是兇手。嫌疑最大的是喬一民,但喬一民好像沒有什麼理由去殺巫艷冰啊。難道是另有其人?那是誰呢?」任青川聯想到了金波和胡海。


「胡海?要是他做的,主動找我八卦說龔方珠的死,就不怕露出馬腳嗎?平時看他的表現不像一個城府很深的人,加上之前怕鬼的事,應該不會是他。」


「金波?這人我不熟悉,不好判斷。殺人動機,不能說完全沒有,而且他一個人住,有作案的空間和時間。姦殺巫艷冰是有可能,但殺龔方珠顯然沒有動機啊。難道是兩個案件之間沒有關聯,純屬巧合?」任青川理不出一個頭緒來。



第六章 樓外黑影


到了傍晚,突然有人來敲門。任青川開門一看,又是胡海,看來他又掌握了什麼最新的情況。


胡海連招呼都沒打,上氣不接下氣對著任青川說道:「你看看,我就說嘛......」


「發生了什麼事?」任青川一邊問道,一邊遞了一杯水給胡海。


「喬一民和巫艷冰有姦情!下午喬一民又被警方帶走了。」胡海喝了一口水,終於緩過勁來了。


「警方搜到什麼啦?」任青川盯著胡海,看看這次他又能拿出什麼證據。


「你猜怎麼著,警方居然從巫艷冰的房間裡找到了喬一民的指紋和鞋印!」胡海瞪大眼睛看著任青川,繼續說道:「喬一民他自己也認了!」


「難道他和巫艷冰偷情?」任青川明知故問。


「那還用說的,平時也沒見喬一民去巫艷冰那兒。不是偷情,哪來那麼多的指紋啊!我就說嘛,喬一民肯定不是什麼好鳥。」胡海一臉鄙視。


「偷情歸偷情,但人是他殺的嗎?」任青川關心這個。


「聽說他死活都不承認,說人不是他殺的。」胡海雙手一攤,聳著肩無奈地答道。


「他當然不會承認。關鍵是能不能找到他殺人的證據。還有昨晚他有沒有不在場的證明。」任青川清楚在法律面前,偷情那不叫事兒,殺人可是要定死罪的。


「他現在一個人住,誰能證明他昨晚是不是一直都在家呢?」胡海撓著頭說。


「所以一切還是要看警方的處理,有證據就入罪,沒證據就放人,過兩天看看喬一民還能不能放回來。」任青川下了結論,兩人的談話就此打住了。


這個周末,宿舍內的人在瀰漫著恐怖的氣氛中度過。


周一的傍晚,任青川又一次見到了喬一民。只見他還是無精打采的,拿著一個公文包獨自回到家中。


「隔了兩天就放出來了,看來警方在他身上找不到什麼證據。難道他不是殺害巫艷冰的兇手?」任青川一邊琢磨一邊進了家門。


胡海又敲開了任青川的家門,見面的第一句話就說:「你看見喬一民了吧?」


「嗯。怎麼放出來的?」這次任青川希望聽到胡海的八卦新聞了。


「警方說在巫艷冰身上沒有發現喬一民的指紋,巫艷冰生前也沒有受過性侵,也找不到其他的物證,所以警方也拿他沒辦法。放出來,盯著唄。」這番話似乎是胡海從別人的嘴裡學過來的,他一字不落地背出來。


「你真是神通廣大啊,什麼都知道。」任青川笑著說道。


「這個我自有渠道啦。還有更具體的內幕呢,想知道不?」胡海洋洋得意地看著任青川說道。


「什麼情況?」好奇心讓任青川繼續問下去。


「據喬一民的交代,他和巫艷冰幹著偷雞摸狗的事已經一個多月了。他可是吃了豹子膽,和老婆同住一座樓,居然還敢跑上四樓偷情。」胡海用手指指著天花板說道。


他接著說:「就在兩天前,他找上巫艷冰,又想鬼混,但那天巫艷冰剛好來例假,所以才在屋裡找到喬一民的比較清晰的指紋和鞋印。」


「真沒想到啊,他老婆剛死,還有這心思,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就這薄情寡義的傢伙,我還真是認為他老婆的死和他脫不了干係呢!」胡海氣憤地說道。


「那巫艷冰是怎麼死的?」任青川接著問。


「他殺,掐脖子捂嘴,窒息而死,警方從她身上沒有發現被侵犯的痕跡。估計不是姦殺,可能是別的什麼?」胡海用手撓著腦袋。


「看事態怎麼發展下去吧,總有水落石出的那天。」任青川問不出再多的信息了。


這時,走廊傳來了畢華的聲音:「老胡,吃飯了。」於是胡海出門回家,任青川也生爐子煮麵。


時間很快來到了十一點。任青川上了床,打開錄音機聽著音樂,準備睡覺。


可是躺在床上的他怎麼也睡不著。「喬一民放回來,說明在他身上沒有發現殺人的證據。難道兇手是另有其人?會不會也是在這座樓裡頭的人呢?接下來兇手還會出來犯案嗎?」任青川的腦海里就像播著幻燈片一樣,宿舍內一張張的人臉不斷閃現出來。


不知過了多長時間,任青川仍無法入睡。他看了看表,已經是凌晨兩點。


錄音機的磁帶剛好走完,音樂戛然而止。正當任青川想起身更換磁帶的時候,突然耳朵又聽到了「噠...噠...噠...」輕緩的腳步聲從樓上傳了下來。


「是誰?!」任青川簡直難以置信。「巫艷冰才死了兩天,誰又到四樓呢?他要找誰?究竟想幹什麼?!」他實在憋不住了,要開門出去探個究竟。


於是任青川下了床,偷偷打開房門,踮著腳尖輕手輕腳地來到走廊。他小心翼翼地靠著圍欄抬頭向上張望,試圖聽出那個人究竟要去哪個房間。


就在這時,突然從樓外的路邊傳來「嘭,嘭…嘭,嘭」的幾聲,像似什麼硬物有節奏地敲打在燈柱上。任青川趕緊扭頭順著聲音的方向望去,只見一個黑影在昏暗的路燈旁一閃而過,之後消失在夜幕中。


當任青川回頭再次向四樓望去,樓上已經沒有了任何聲響。等了一會兒還是沒有任何動靜,他只好回到房間。


重新躺在床上的任青川在想:「樓外的人在把風嗎?又或者是在接應?他發出的聲響,很明顯是通知四樓的那個人。他們幹什麼事需要裡應外合呢?不過現在可以確定的是,至少有兩個人做著見不得人的勾當,而且一定發生在四樓。巫艷冰的死看來和情殺無關。至於龔方珠的死,是碰巧呢?還是另有原因呢?」


任青川翻了一個身,繼續思考著:「我也同樣被他們發現了,他們肯定已經察覺到我知道四樓有情況,也許從現在開始我的處境也不太妙。現在已經死了兩個人,這些人都是殺人不眨眼的畜生。看來我必須馬上報警,否則我的安全也會受到威脅。」


想到這裡,任青川決定到了白天就去派出所報案。之後他沒有再合過眼。到了早上,任青川吃過飯後,帶上包,向著派出所的方向走去。



第七章 案中有案


在走向派出所的途中,任青川總覺得有人在盯著自己。他加快步伐進了派出所,對著前台值班的警員問道:「請問付警官在嗎?」


警員回答:「在,不過他現在正在處理一個案件,請等一下。」


任青川看了一下表,問道:「能借個電話嗎?我想給系裡請個假。」


「這邊來。」警員帶著任青川來到旁邊的一個房間,指著一部電話說道:「你打吧,說得簡單一些。」


任青川拿起電話,給領導請了上午的假。打完電話後,他回到大廳繼續等待。


過了大約一個小時,任青川終於見到了付警官。


「任老師,請問有什麼事?」付警官開口就問。


「我發現了一些新的情況,想跟你匯報。」接著任青川把昨天半夜發生的連同之前的事一五一十地告訴了付警官。


「走!我們馬上去四樓看看。」付警官說完,帶著任青川走出派出所,奔向宿舍。


此時路上行人稀少,該上班和上學的人都走了。


就在距離宿舍兩百米的路上,迎面走來的一個人引起了任青川的注意。只見這人推著一個大箱子,箱子看起來很重,上面貼了一些英文託運條。他穿著一身黑色西裝,戴著一副很大的墨鏡,把大半個臉都遮住了,頭髮梳得非常整齊。看他的樣子好像要出遠門。


任青川從來沒有見過這個人,他心想:「或許是隔壁那幾棟樓的住戶吧。」就在通往宿舍的路上前方,還有一個十字路口。


付警官和任青川很快來到了宿舍,上了四樓。


在巫艷冰家的門前,付警官彎下腰,仔細檢查著門上的封條。突然他回過頭,對著任青川說道:「小任,你過來,看看這裡。」


付警官用手指了指封條的一角,「看這,封條好像有人動過。」


任青川順著付警官手指的地方看去,封條的一角確實有些褶皺,而且有被撕過的痕跡。「誰會去動封條呢?難道有人進去過?」任青川問道,但付警官沒有回答。


「這人會不會是要進去拿什麼東西?」任青川繼續問道。


「等一會兒,我會找人來開門進去檢查。」付警官一邊說著,一邊繼續查看著房門。突然他又指著門框的一處說道:「小任,你再看看這裡,上面是不是寫了一個什麼東西?」


任青川湊近仔細看了一會兒,「好像寫著·-· ·---- ,像似符號。」


付警官馬上拿起大哥大,給所里拔去電話:「是小鄒嗎?你馬上去檔案室查看1021巫艷冰案子的資料,幫我翻查房門的照片。其中在門鎖下方大約十五厘米的門框上,看看有沒有寫著什麼東西?」


過了幾分鐘,付警官的大哥大響了,「對,是這個地方,你確定上面什麼也沒寫嗎?好的,我清楚了,就這樣。」


付警官掛了電話,對著任青川說道:「這些符號之前是沒有的,是巫艷冰被害,我們加了封條之後,有人寫上去的,你能猜出是什麼意思嗎?」


任青川盯著符號尋思著:「符號......這些符號看起來很像一串密碼,誰會在門上寫密碼呢?這很像在電視劇裡頭搞情報工作的情節。搞情報工作.......難道是間諜!」他不得不往這個方向上想。


「付警官,我剛來的時候,就聽到四樓半夜有人收聽海外電台。這裡頭有關聯嗎?」任青川想起了美國之聲,想起了農阿姨。


「是誰在收聽?」付警官瞪大眼睛問道。


「我不確定是誰,有可能是農阿姨。」任青川說出了自己的猜測。


「她收聽的內容是什麼?」付警官追問。


「美國之聲。」任青川答道。


「美國之聲......她為什麼要聽這些?」付警官一臉疑惑。


「之前聽胡海說農阿姨的兒子在美國,不知道是不是和他有關?」


「你說她是間諜?」付警官皺著眉頭問道。


「沒有,我沒有這樣想,只是有些關聯而已。」這是任青川真實的想法,一個老人做間諜,也太扯了。


付警官沒有接著問下去,他來到農阿姨家的門前,敲了幾下,發現沒有反應,便對著任青川說道:「不管怎麼樣,我們去找農阿姨。你先回去工作吧。」然後疾步下了樓梯,往派出所的方向走去。


任青川也回到了歷史系。


晚上七點多鐘,在外面吃過晚飯的任青川回到了宿舍。當他正想開門,胡海從自己的房間走了出來,對著任青川說道:「小任,你知道嗎,農阿姨被警方帶走了。」


「不知道,什麼時候的事?」任青川招呼著胡海進到自己的房間。


兩人進到房間後,胡海繼續說道:「就一個多小時前,我剛回來,就看見兩名警察帶著農阿姨從四樓走下來,往派出所的方向去了。」


「具體什麼原因?」任青川一邊倒水,一邊明知故問。


「不清楚唉。自從巫艷冰死了,農阿姨就回去跟她小兒子住了。現在咋就和她扯上呢?四樓的事真多。嗨!」胡海有點晦氣。


「那就等警方的消息吧。你神通廣大,很快就知道了。」任青川沒把早上的事告訴胡海。


「不對啊.......上次不是說四樓有人收聽海外電台嗎?難道農阿姨通敵,她是間諜?」胡海想起了之前收聽電台的事。


「你可不要亂說啊,沒根沒據的。」任青川嚴肅地看著胡海。


「啊,對對對,不能亂說,不能亂說。」胡海說完,轉身回自己家去了。


送走了胡海,任青川一個人在房間裡坐著。他看著窗外寂靜的夜色,開始整理思路:「海外電台,加上巫艷冰門框上的符號。難道真的跟間諜有關?」


他拿起水杯喝了一口水,繼續想著:「怎麼看農阿姨都不像間諜,收聽海外電台不等於通敵。關鍵通敵要有採集和發出信息的渠道啊,平日也沒見農阿姨有什麼動靜?」


任青川轉念一想:「昨晚四樓的腳步聲不會是女人的,那麼誰上去四樓呢?難道就為了在上面寫上一些符號嗎?」


突然任青川想起了白天見到那個拿著大箱子的男人:「戴著能遮著大半個臉的墨鏡,是故意不想讓人知道他是誰嗎?箱子上英文貼條,我在學校見過,坐飛機經常有貼的。這人有海外關係?箱子這麼重?難道是一部電台嗎?」


「別亂想了,這種狗血的劇情,或許只在電影裡才有的。」任青川自己也不相信自己的猜測。


他看了看表,時間來到十一點,該睡覺了。



第八章 真兇暴露


即便有音樂的相伴,躺在床上的任青川仍無法入睡,腦子裡一直懸著這段時間發生的事。他開始回想著前兩次聽到四樓腳步聲的過程。


突然任青川坐了起來,「不對!腳步聲持續的時間有長有短!」他終於想出了前後兩次之間的差異。


「難道那個人去的不只巫艷冰的房間!」任青川冒出頭緒來了。


「他是去找農阿姨嗎?但如果他們早就認識的,昨晚明知道農阿姨不在,那又何必冒險跑到四樓去呢?」其實在任青川心裡,一直都不相信農阿姨有問題。


「難道這個人去的是別的空房子?!」任青川心裡一緊。


他接著想:「昨天半夜,當樹叢中的那個人發現了我之後,他們是知道第二天我極有可能要去報警的。因此他們害怕警方逐個搜查四樓的所有房間,就故意在巫艷冰家的門上做記號,轉移警方的視線,以此來誤導警方,已達到拖延時間的目的?」任青川的思路越來越清晰了。


「能做記號誤導警方的人,一定知道農阿姨有收聽海外電台的習慣,此人一定就是這個宿舍的住戶,那會是誰呢?」任青川目前還下不了定論。


他馬上換了一個思路:「也許有一個空置的房間裡放著見不得人的東西,而這個人昨晚想去取,但被我發現了,沒有來得及取走就跑了。所以這個人還會再來一趟,而且極有可能在今晚!」


想到這裡,任青川已經完全沒有了睡意。他打算今晚繼續聽聽樓上的動靜。


任青川起身來到窗邊,看著遠處的路燈,在昏暗的燈光下,沒有月光的夜空更顯得黑沉沉的。此時正值秋冬交替之際,晚上的風吹得有些大,宿舍周邊的樹木被吹得「唦唦」作響。


任青川開了窗,故意留出一條縫隙,然後重新躺在床上,開始聽著外面的動靜。


時間一分一秒地走著,也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突然樓上又傳來了「噠...噠...噠...」的腳步聲。


「還真敢來!」任青川聽著幽靈般的腳步聲,覺得自己料事如神。「接下來,我該怎麼辦呢?還是像上次那樣,發出點什麼聲響,把他嚇跑?」


但他再一想:「這次情況可能不一樣了,如果他不把東西取走,明天我一報案,警方勢必逐個房間搜查,肯定能發現蛛絲馬跡的。所以即便我嚇唬他,他肯定也會冒險去取的。」


「抓他可能有些危險,畢竟他們有兩個人,而且身上肯定帶著武器。但至少我也應該看清楚上樓的人是誰吧。樓內這麼多住戶,只要我發出大的聲響,一定會驚動到他們,估計這兩個傢伙也來不及對我下毒手。」想到這裡,任青川鼓起勇氣,打算上四樓碰一碰這個壞人。於是他輕輕地坐起身子下了床。


任青川沒有去開房間的燈,而是摸黑在桌子上找到一把手電筒。


「也許跟上次一樣,另一個人在外面盯梢,我的行動必須非常小心,不能讓他發現。」他一邊想著,一邊悄悄來到了門邊。


緊接著任青川輕輕拉開房門,彎下腰來到走廊,在爐子邊撿起了一把鐵鉗子,然後貓著腰一步步挪動到了樓梯間。


此時三樓到四樓的梯間沒有燈光。「是這人故意關上的。」任青川心想。他沒有去開燈,而是踮著腳,輕輕地來到了四樓。


四樓的走廊同樣沒有了燈光,任青川蹲在樓梯口看向走廊。突然從順著衛生間數過去的第三個房間裡傳來了輕微的聲響。「是桌子移動的聲音。」任青川聽出來的同時也確定了房間的位置。


他沒有走向那個房間,而是在原地靜靜地等待著。宿舍只有一個樓梯,任青川知道那人取完東西後,必然要走到自己跟前。


過了幾分鐘,房門突然被打開了。一個頭從門縫中伸了出來,四處張望著。只見那人頭上戴著一頂鴨舌帽,用一個大口罩蒙住臉,只露出兩隻眼睛。


任青川沒有分辨出此人是誰。那人也沒有發現蹲在樓梯間的任青川,他輕輕關上門後手裡拿著一包東西往樓梯這邊走來!


突然一束光線照在那人臉上,任青川拿著手電筒站起來大聲呵斥道:「你在幹什麼?!」


聽到任青川的喊聲,那人一下子愣住了,驚慌失措之下,下意識地把手中的那包東西拋到地上。


任青川沒有衝過去,那人也愣著沒動。過了幾秒鐘,他緩過神來,彎下腰把地上的那包東西撿起來,邁開兩腿向著任青川沖了過來。


任青川把手中的鐵鉗子向著那人扔了過去,鐵鉗子砸中了那人的肩膀,也許天氣寒冷,那人穿著厚實的衣服,飛出去的鐵鉗子沒有起到效果。那人繼續狂奔,眼看就要衝過任青川。


見那人手中沒有武器,任青川毫不猶豫地從後抱住了他,死死地把他一起拖倒在地。


那人把東西往地上一扔,雙手大力去掰任青川的手,同時身體左搖右晃,想極力擺脫。但任青川死死抱住他,那人怎麼也掙脫不開。


纏鬥持續了十幾秒鐘,忽然任青川的手臂被什麼東西劃了一下,劇烈的疼痛讓他本能地鬆開了雙手,身子往後一仰,後腦勺差點就磕到地上。


那人沒有理會任青川,而是伸手撿回地上的東西。正當他想往樓梯的方向跑去,任青川忍著疼痛,伸出一腿,把那人絆倒。


還沒等任青川站起來,那人回身舉起一把刀子向著他刺了過來。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忽然又一把鐵鉗子狠狠地砸中了那人的腦袋,他一聲不吭地倒在地上。


緊接著一把粗獷的聲音喊道:「沒事吧!」


任青川聽出了是胡海。又一束光線照著趴在地上的那人。任青川抬頭一看,金波拿著手電筒站在一旁。


胡海和任青川合力把那人翻了過來。胡海拉開那人的口罩,金波用手電筒一照,大家湊前一看,是喬一民!


「真是這傢伙!」胡海吐了一口唾沫。


「看看死了沒有?」金波看著喬一民一動不動。


「沒死,還有氣。」任青川把手擱在喬一民的鼻孔前。


胡海踢了一下喬一民的身體,說道:「四樓都沒人住了,他跑上來幹嘛?」


任青川這時才感到手臂的疼痛,用另一隻手捂住傷口。金波發現喬一民身旁的那包東西,問道:「他上四樓就為了這包東西?」


胡海蹲了下來,撿起袋子,打開一看,是一包看似冰糖的晶體。「啥玩意?大老晚的來拿這個幹嗎?」胡海不知道這東西是什麼。


「可能是冰毒。」任青川說道。


「啊,毒品?這傢伙販毒?」胡海張大了嘴巴。


「老金,家裡有繩子嗎?」任青川問道。


「我家有!」沒等金波開口,胡海搶著說,「我這就下樓去取。」


不一會兒,胡海從家裡取來繩子,大家合力把喬一民綁了個結實。


「老金,你去報警吧。我和老胡在這裡看著。」任青川對著金波說道。


「好的。」於是金波下樓報警去了。


這時整座宿舍各家各戶的燈都亮了,四樓的打鬥聲把所有人都吵醒了。


大約過了二十分鐘,隨著一陣陣的警笛聲,金波帶著警察來到了四樓。



第九章 水落石出


在警方的盤問之下,面對無法抵賴的鐵證,喬一民終於交代了一切。


警方根據他的供述,當天在火車站把正要潛逃的另一名涉案人員,化學系辦公室主任陳禹抓住了。


這個陳禹,就是任青川帶著付警官前往宿舍途中碰到的那個推著行李箱、戴著墨鏡的人。


幾天之後,警方宣布搗毀了一個製毒工場。


一切真相大白。


原來喬一民是一名化學系的講師,自從認識了陳禹之後,在陳禹的利誘之下,他們合計著開設一個製毒工場,販賣毒品從中獲利。


陳禹認為越是危險的地方越安全。喬一民和任青川所住的宿舍四樓幾個空置房間的所有權屬於化學系,剛好由陳禹管著。


他們發現四樓就農阿姨和巫艷冰兩個獨身女人住著。到了半夜她們從來不敢出門,小解都是在房間內解決。


因此他們有了在半夜製毒的空間。之後由陳禹出面,找人把其中的一個房間進行裝修,用木板隔出了一個內間。


接下來只要搞定喬一民的老婆龔方珠,不讓她發現就行了。


喬一民使了壞招,每逢製毒當晚,就給龔方珠吃安眠藥,確保她熟睡不醒,然後自己在半夜潛入工場製毒。


就這麼運作了一個多月。後來喬一民和四樓的巫艷冰勾搭上了。半夜的偷雞摸狗,讓喬一民感到非常刺激。安眠藥照舊給龔方珠吃,只是勾當就不止製毒這一項了。


任青川住進宿舍後,前後兩次聽到了四樓的動靜,第一次是喬一民去製毒,第二次是他去偷情。到不同的房間走動的距離不一樣,腳步聲持續的時間也不一樣,聽力超強的任青川辨別出來了。


當然聽到腳步聲的起始時間可能不一樣,因此並不能以此作為去不同房間的判斷依據。但恰恰時間上的區別,給了任青川另一個思路。


龔方珠被殺,並不是她發現喬一民的姦情,而是發現了他在製毒。事實上,他們的吵鬧也僅僅是因為龔方珠發現了在喬一民身上發生的一些變化,才胡亂猜測引發的。


一個偶然的機會,龔方珠發現了喬一民給自己服食安眠藥。於是她偷換了藥,假裝熟睡,然後半夜跟蹤喬一民來到四樓。當喬一民進入房間的一瞬間,龔方珠也沖了進來,並且發現了喬一民的製毒工場。期間任青川和其他人都在熟睡,所以即便當晚弄出的動靜有些大,但還是沒有被人發現。


龔方珠非常害怕。在喬一民一再哀求下,她最終沒有勇氣告發他。事發的第二天喬一民把這個意外告訴了陳禹。陳禹認為龔方珠始終是一個隱患,於是瞞著喬一民,設計把龔方珠騙到山腳,把她殺害了。


因此即便警方懷疑喬一民有作案動機,但他沒有作案時間,所以警方只好把他放了。


雖然不清楚龔方珠因何被殺,但也把巫艷冰嚇壞了。之後的一段時間裡,巫艷冰沒有再和喬一民來往。


不巧的是,喬一民的製毒又被巫艷冰發現了。巫艷冰被害的當天半夜,由於拉肚子,她硬著頭皮拿著手電筒想去衛生間,正好照見了正在開門的喬一民。巫艷冰想起了龔方珠的死,心裡一害怕,撒腿就往自己房間跑。喬一民追了過來,正當她要大叫的時候,喬一民一手捂住了巫艷冰的嘴,然後把她拖進了房間。


也許是走廊的聲響有些大,把隔壁的農阿姨吵醒了。她在房裡對著走廊喊道:「小巫嗎?有什麼事嗎?」


聽到了喊聲,巫艷冰更加死命掙脫,喬一民則死死捂住了巫艷冰的嘴鼻。


過了一會兒,巫艷冰身體癱軟,沒有了動靜。喬一民發現她斷氣了,自己也慌了手腳。情急之下,他把屍體搬到床上,然後輕手輕腳地出了巫艷冰的房間,匆匆地回到三樓。


警方在巫艷冰房間內找到了喬一民的指紋和鞋印,卻沒有在屍體上發現他的指紋。原來喬一民在每次製毒的整個過程中都戴著手套,殺害巫艷冰時自然就沒有留下指紋。


喬一民和巫艷冰偷情時留在房間的指紋和鞋印,讓警方再次找到了喬一民。他謊稱在案發前的兩天,曾經找過巫艷冰,但當時因為巫艷冰來了例假,所以他們沒有發生關係。


既然在巫艷冰身上找不到喬一民的指紋,警方一時半會也無法斷定他就是兇手,加上喬一民沒有明顯的殺人動機,所以警方只好先把喬一民放了。


巫艷冰死後,四樓就剩農阿姨一人。她不敢繼續住下去了,回到自己的家。


同一座樓死了兩個人,陳禹和喬一民認為警方肯定會時刻監視這座宿舍,繼續製毒的風險太大。於是他們決定終止在宿舍內製毒,打算在半夜把製毒的工具搬走。


搬運的當天晚上,喬一民負責裝箱,陳禹負責在樓下接應。結果被任青川發現了,他們只好停了下來。與此同時在樓外的陳禹也看見了任青川。


他們意識到任青川第二天極有可能去報案,於是一大早開始跟蹤他。


任青川在派出所等待的一個多小時,給了他們轉移製毒工具的時間。為了避免引起懷疑,這次由陳禹上樓搬運。於是便有了任青川和陳禹在路上碰面的一幕。


在和喬一民商量如何轉移製毒工具的時候,老奸巨猾的陳禹多留了一個心眼,他對著喬一民說:「警方跟著任青川上四樓,如果巫艷冰的房間沒有動過的痕跡,警方極有可能懷疑到其他的房間,如果逐一搜查,我們急急忙忙地收拾房間,說不定會留下蛛絲馬跡,警方肯定會懷疑到我頭上。要想辦法延緩警方的搜查。」


農阿姨收聽海外電台的舉動,兩人都十分清楚。於是陳禹就設計在巫艷冰房間的封條和門上做了手腳,讓警方懷疑農阿姨通敵叛國。雖然這樣的做法非常牽強,但在短時間內是可以轉移警方的視線,達到拖延時間的目的。


之後任青川和付警官發現四樓巫艷冰的房間有被動過的痕跡,因此警方把農阿姨帶回派出所盤問。當然警方肯定是問不出什麼結果。


如果事情按照這樣發展下去,陳禹可以找一個藉口,第二天帶著一幫人大搖大擺地上到四樓,來個大掃除。警方是無法找到任何痕跡的,說不定兩人就此可以瞞天過海了。


但喬一民的貪婪,再次把自己暴露了。他瞞著陳禹在製毒工場的某處藏了一包毒品,打算獨吞。因為害怕陳禹知道自己的私心,在陳禹收拾製毒工具的時候,喬一民並沒有把藏著一包毒品的事告訴他。


到了半夜,喬一民一個人去取毒品,不巧又被任青川發現了,在胡海和金波的幫助下,大家制服了喬一民,使得整個案件水落石出。


打那以後,農阿姨正式搬回了自己的家和兒子兒媳婦居住。宿舍的四樓就這麼一直空著,無人敢住。三年後,任青川搬出了這座宿舍。又過了十年,學校改建,宿舍被拆掉了。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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