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0年代兩名桂林女生的情誼,牽串起兩個家庭跨世紀的交往和認知

fans news 發佈 2021-12-23T19:27:43+00:00

筆者母親劉玉雪,生於貴縣山東石龍的一大戶人家,她1940年代初,在桂林念高中時,結識了一位貴縣同鄉女同學,名謝進英。

筆者母親劉玉雪(1923--2013),生於貴縣山東石龍(京龍鄉)的一大戶人家,她1940年代初,在桂林念高中時,結識了一位貴縣同鄉女同學,名謝進英。1942年10月,母親高中未畢業,即到梧州與中山大學畢業後的沈錫璋1917--2012)成婚,她與謝進英只好暫時分手(參考頭條《憶母親劉玉雪:勤勞節儉,克難攻艱,勇於擔當,澤披後輩的一生》文章),此後,雙方經歷了起伏傳奇的一生,且結下了跨世紀的友好情誼。



謝進英(1920--2014),貴縣湛江鄉人,她的父輩兄弟倆,曾經是舊桂系陸榮廷部下的文武官,在湛江很有名氣,也算是大戶人家。謝進英較劉玉雪年長3歲,儘管工作後名字改為謝活漉,但同學和親友間,依然喜歡直呼其原名,筆者則稱她為謝姨。


謝姨後來的老伴叫黃福謙(1924--2009),貴縣湛江鄉同安村人,16歲在廣西興業縣初中畢業後,到桂林考上廣東省銀行,分配到省銀行羅定辦事處工作。謝姨曾在桂林立信會計學校畢業,1942年在梧州與黃福謙結婚後,也隨丈夫一起生活,並於1943年,在羅定誕下了大女兒黃一璇。


我母親和謝姨,與大多數的傳統家庭女性一樣,結婚後生兒育女,在家相夫教子。筆者自1944年12月出生後,至建國初期的1950年,母親共為我帶來了二弟一妹,後來分別在新中國的學校里接受教育,走向社會。謝姨在女兒一璇降生後,至1950年代初,也為她帶來了二弟一妹,即我母親和謝姨兩家,均分別有4名子女。按照現今的生育政策,均超額完成任務。


筆者父母家庭的跌宕起伏經歷,在「爾安說史」中有過斷斷續續的披露,例如頭條文章《我的父親沈錫璋,外語出類拔萃有何玄機》、《父親攜妻兒在台灣15個月,建國前急於返回大陸,結局究竟如何》等等。建國前夜,理工科出身、外語出類拔萃、滿腔熱血的父親,從台灣返回大陸,準備獻身新中國的建設事業。


1950年,父親考取、安排到位於廣州番禺的廣東省市頭糖廠(後改稱甘蔗化工廠)任技術員,負責建廠設計施工,無奈在「三反五反」中蒙受冤案,失去了工作……。直到1987年,才徹底平反覆職,恢復連續工齡,同時辦理退休手續。


母子5人1953年秋輾轉返回貴縣後,為了生計,母親在1955年,即將我兄弟妹託交祖母莫慧雲看管,隻身離開貴縣,赴廣州入廠打工……。儘管工作勤懇踏實,但受家族背景的影響,她「文革」中始終逃不過厄運,被遣送回貴縣老家,接受群眾監督改造。父母當年的曲折經歷,在諸多的知識份子家庭中,或有不同的存在或翻版。


比較起來,謝姨一家的景況相對平穩,但在一些政治運動的急流旋渦中,依然難免被捲入而潑上髒水污名。


謝姨的老伴黃福謙,建國前在廣東銀行當小職員長達8年,全家人靠他的工資維持生活。建國後回到廣西貴縣人民銀行工作,職業穩定生活也較好,為了感謝黨的領導,他對銀行業務積極鑽研,埋頭苦幹,主動認真負責,在單位中一直是業務骨幹,頗受器重。由於成績斐然,他先後6次在全國介紹推廣信貸工作經驗,且每年都被評為省、地、縣級銀行或財貿系統的先進工作者。


1956年冬,黃福謙作為全國信貸結算先進工作者,出席了全國第一屆信貸結算先進工作者會議,在北京受到毛主席、朱德等中央領導接見,並一起合照的殊榮。

然而,1957年「反右」時,他看不慣某位領導的作風,提了一些意見,但因出身問題,儘管沒有被打成右派,卻定為「中右分子」,工資降了兩級,從70多元降到50多。他沒有過多的怨言,繼續勤懇工作,1960年代初,還被評為單位學習毛主席著作的積極分子。


「文革」期間,在懷疑、打倒一切的亂局中,黃福謙再次遭受批鬥,並在清隊中被靠邊,隔離審查一年多,經審查才宣布解放歸隊。1979年,經過各級黨組織的複查,予以平反糾正,地委組織部隨後下達文件通知,對他在政治上的是非黑白予以澄清,恢復了原來的工資級別。


謝姨建國之初,曾在貴縣橋圩擺賣過一些小商品。後於1951年進入貴縣人民銀行工作。她對工作認真細心負責,兢兢業業,帳目清楚,從沒有差錯,經得起上級檢查。她對子女教育嚴格,善於勤儉持家,保留有中華傳統女性的優良品德。但在「極左」之風盛行的年代,所謂的家庭出身問題,也給她兒女的升學等問題,造成過傷害。


一璇與一鳴在貴縣縣西小學讀高小時,原本與筆者同屆,於1956年畢業。但當年在升初中的時候,便遭到卡阻,幸得父親1957年初調到容縣(當時專區所在地),姐弟倆始得考上初中。1958年,容縣專區被撤銷,設立玉林專區(後改稱地區),黃福謙一家隨之調動到玉林……。1969年,最小的弟妹一旭和一梅,同時到農村插隊務農。

黨的十一屆三中全會,是國家改革開放、撥亂反正的重大分水嶺。1979年後,筆者父親應聘到廣西農學院任教英語,後來旅居美國。母親平反回廣州復職,1981年在廣州玻璃廠退休後,返回貴縣老家或玉林(筆者當時已在玉林工作)居住,於是在玉林與謝姨又有了見面交流的機會……。


在父親歷史問題尚未最後作出結論之前,筆者已於1979年底,經嚴格考試考核,吸收到玉林地區醫藥研究所工作,享受國家技術幹部及大專畢業待遇。筆者在實現四個現代化的新征程中,埋頭鑽研業務,以優異的成績報答黨、感恩祖國。筆者的二弟爾良,也從柳州調動回貴縣紅旗紙廠,轉干入黨後擔任單位領導班子職務。小妹瑞虹插隊回城後,有機會入讀衛生中專學校,經培養在醫院成了護理技術骨幹。


謝姨的子女後人,改革開放後也煥發了青春的風采。一璇的老伴是她廣西醫學院的同班同學,1970年代曾一起在南丹縣的基層衛生院(所)工作。1980年代,一璇返回玉林市銀行系統任醫師,愛人謝慶敢調回玉林地區衛生防疫站工作,在防治疾病的崗位上(寄防科)默默奉獻。


一梅在下鄉插隊時,1973年被選送上大學,1977年廣西中醫學院畢業後,安排到玉林縣新橋衛生院工作。她熱愛專業,勤奮學習,刻苦鑽研,因表現突出引起了上級黨政領導的關注。1981年,她從新橋衛生院調入玉林縣醫院(現玉林市第二人民醫院),1985年晉升為中醫主治醫師。


一梅為人沉實,業務過硬,總結、發表過的論著頗豐。1990年她奉調到玉林地區中醫院(後擔任醫務科長、副院長等職),工作5年後,又調到玉林市婦幼保健院擔任領導職務……,現退休已近10年。


母親1994年出國隨父親生活,至2005年落葉歸根,與筆者在廣州共同生活,度過了晚年的最後時光。當時謝姨一家,依然住在玉林,她們因年事已高,行動不便,兩位老同學沒有再次見面了,但直至臨終,仍然保持書信或電話聯繫,相互祈求祝福平安。



母親與謝姨幾位前輩,都有幸活到21世紀的初葉,見證了祖國建設的飛速發展,民眾生活的改善提升,兒女後輩健康成長、事業有成。尤其謝姨的4個子女,在父母言傳身教的影響下,讀書時都自覺勤奮刻苦學習,均接受過高等教育,有穩定理想的工作,過著幸福美滿的生活。作為長輩,心中感到十分撫慰。


由於筆者退休前一直在玉林市,與一璇、一梅等同屬醫界同道,所以也不時見面和交流信息,即便近年她們退休後搬遷到南寧居住,電話一度變更,但經努力始終恢復了聯繫。經歷過崎嶇曲折,品味過酸甜苦辣,對晚年的幸福生活都感到十分知足,大家都十分懷念和感謝父母的養育之恩。


僅以本文,紀念兩位母親之間跨世紀的真摯友情,並給歷史留下一份真實的印記。謝謝閱讀,敬請留言與關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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