形而下的疼痛與形而上的滄桑

fans news 發佈 2022-01-09T17:51:38+00:00

清早起床,看見窗外陰沉沉的,地上濕漉漉的,雖然天氣預報說今天氣溫是5-10度,比前幾天要高些,但我還是擔心會有些冷,特別換了一件比較厚的外套。


我不得不承認自己病了。

清早起床,看見窗外陰沉沉的,地上濕漉漉的,雖然天氣預報說今天氣溫是5-10度,比前幾天要高些,但我還是擔心會有些冷,特別換了一件比較厚的外套。這是我這個冬天穿得最厚的衣服。

下午回了趟老家。二哥永遠離開我們以後,我回家的頻率比過去多了,指望代替二哥多陪陪母親,哪怕是陪她吃吃飯,烤烤火。

在大家圍著火爐聊天的時候,母親問了一句:你二哥電話咋老是打不通呢?我還沒想到怎麼回答的時候,姐姐把話接了過去,說二哥治療期間是不能通話的,有什麼事情就給二嫂打電話吧。

我們一直對母親隱瞞著二哥離世的消息。我們知道這個噩耗對於年屆九十的母親意味著什麼。多瞞一天是一天,這是我們達成的一致意見。但是,眼看著春節將近,母親生日將至,按照常理,二哥是該回來陪她過年了。

我突然感覺背脊有些發涼,堅持了幾分鐘還是起身去把房門關上,但是寒冷的感覺仍然不消停。緊跟著,肩背有些疼痛,還伴隨著胸口隱隱作痛。其實,我是不太區分得清楚究竟是哪個部位在疼痛,過去習慣依賴了二哥,有什麼症狀隨時打個電話就能搞定,現在越來越意識到沒有二哥的不方便了。

我的身體向來很健康,很少有求助二哥的時候。在這個並不很寒冷的午後,我以為頭痛會很快消失,沒想到卻一直持續著。不能詢問二哥了,我心裡默數著還有哪位醫生可以隨時諮詢,一要全科,二要熟悉。這時候,我發現了自己皮袍下面藏著的那個小來。我們對二哥的關心實在太少,連他身患那麼嚴重的疾病都不知悉。他對我們卻有求必應。

前幾天,單位通知去體檢,我還沒有去,只是猜測結果大概跟過去檢查的差不多。我寧願相信自己是感冒了。回到家裡,我感覺到了眼眶腫痛,想流淚,估計是感冒引發了剛才的症狀。我翻箱倒櫃找到二哥留下的感冒藥,吃了一劑,上床準備休息。看看時間才七點過,從來沒有這麼早睡過,我打開李一冰的《蘇東坡新傳》,由於頭昏,引用部分的古文看得雲裡霧裡,直接略去不看,但仍然讀得很艱難。

我忍不住跟一個朋友言及我的感冒。這像個新聞,因為我幾乎不感冒。在意料之中,我博得了噓寒問暖,於是熱淚盈眶,知足地睡去。我不知為什麼想哭,也不敢跟朋友說。我不想讓朋友認為我嬌揉造作,甚至顧影自憐。

在漫長的冬夜,我斷斷續續醒了幾次。每次醒來都發現渾身冒汗,胸口不再痛了,不過有些鼻塞、腰痛、喉嚨發炎而已,這些應該是感冒的症狀,於我就算是小問題了。

在快天亮的時候,我夢見自己養了只灰綠色的小鸚鵡,它撲稜稜飛到地上就不見了。我躬下身子到處尋找,翻弄一個個瓜子殼,仿佛它收緊翅膀,萎縮成瓜子大小了。一隻螳螂從地上飛起來,夾著小鸚鵡,有人告訴我,它已經寄生在鸚鵡身上了。(需要更正的是,那其實不是螳螂,但我不能準確叫出它的名字,只有讓螳螂背了鍋。)如何解讀這個夢?我又該請教誰?漆黑的孤獨感撲面而來。

2022年1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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