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豐印象草堰:藍天下那一片海陸共生的樂土

fans news 發佈 2022-01-17T09:39:52+00:00

面對著南中國海無垠遼闊的萬里長空,千百年來,大豐這塊土地便始終保持著這種靜謐的心態,以東是浪漫的大海、以西是寂寥的陸地,海鳥與浪花在灘涂上,演繹著一幕幕永不褪色的歲月往事。

文/丹青

茫茫無際的天地之間,黑色的地平線在繚繞的雲霧間被無限拉長,從海洋上吹來的風裹著各類海鳥的陣陣鳴唱。歲月,又迎來新的一天。你看那一層層推湧上來的浪花,不斷地湧上岸邊的岩石,拍擊出富有激情的旋律,我叫不出這麼多海鳥的名字,但它們如一群熱情好客的大豐人總會給你帶來一些驚喜和感動。面對著南中國海無垠遼闊的萬里長空,千百年來,大豐這塊土地便始終保持著這種靜謐的心態,以東是浪漫的大海、以西是寂寥的陸地,海鳥與浪花在灘涂上,演繹著一幕幕永不褪色的歲月往事。歷史不會忘記:2014年11月27日凌晨5點左右,丁溪河大豐市草堰段拓寬工程施工人員黃春洪在施工現場啟動泥漿泵衝擊淤泥,約半小時後,水流衝擊到4米深的淤泥時,突然發現一件樹枝狀的物體。因黃春洪曾在大豐麋鹿園遊玩時見過雄鹿頭上的對角,他猜測這個樹枝狀的物體也許就是古代遺留下來的麋鹿角。後經大豐博物館蔣玉萍鑑定,根據現有的實物對照,最終推斷為麋鹿角亞化石,距今約6000餘年。

其實,早在上個世紀60年代,大豐的草堰、大中、西團、劉莊等地以及通榆河、疆界河沿線均有麋鹿角亞化石出土,但大都是殘缺斷角。此次發現是迄今為止唯一完整的麋鹿角亞化石,這就充分證明了大豐早在6000年前,便有麋鹿的先祖在這一帶灘涂濕地上,與大自然和諧融洽地生活著。6000年前神奇的雲夢大澤、濕潤的氣候讓這裡成為麋鹿、犀牛、大象等高等級動物和無數的鳥類、小動物們的天堂。它們自由地徜徉在茂密的植被之間,採食休憩,悠然平靜。這茫茫天地空間它們遺世獨立,這一幅幅壯觀的歲月畫卷,就是大豐區6000年前最美的風景,它們在漫長的時空裡,和整個物種經歷了驚心動魄的興衰輪迴,我不能不說:它們才是最早見證大豐滄海桑田變遷的唯一見證者。

我不知道這塊土地上的第一代人類,文明進步的起點足跡留在了什麼地方,但我卻知道當年是麋鹿成群的腳步踏出了最初的文化記憶。在以後千年時光的鍛造下綿長的海岸線還是禽、鳥類最活躍的天堂。而人類卻藉助大自然慷慨地無私奉獻慢慢地生存下來,並給這塊土地帶來新的活力。如今,瑞獸歸來,中華振興,大豐人在自然生態上找平衡謀發展。

黃河奪淮入海,南黃海與陸地的不斷碰撞,讓原本仍在白駒鎮西部的海岸線慢慢向東延伸,不僅造就了大豐如今的陸地面積,更讓這裡成為我國從古至今的海鹽事業的中心。從地理位置來看,大豐位於蘇北濱海沖積平原的中段,西接里下河,東臨黃海。遠在新石器時代,在今天的大豐西側有幾條河岡,起自阜寧以北廢黃河的羊寨,迤邐起伏於喻口、沙缺口、龍岡、大岡,入興化、東台境,至海安西北與揚泰一帶古長江北岸的東西向沙岡相接,形成了新石器時期的古海岸線。是時,大豐仍在滄海之中。

古運河水道

後在黃河的作用下,自春秋戰國至北宋期間,大豐境向東得到了部分延伸,海岸線為南起丁溪,北至大團北的前溪墩一線,長約41公里、縱約1-2公里的古海口門海潮推涌堆積形成的沙堤及堤西形成的古瀉湖地區的一角,此即著名的「古堡島海岸線」,形成時間距今約4000~6500年。隨著西漢以降在蘇北地區海鹽事業的不斷發展,歷代都曾經在泰州、楚州一帶修築捍海堰,此舉不僅有效減阻了海災,還維持了古堡島海岸線數百年間的穩定。

北宋天聖年間,著名文學家范仲淹,在就任泰州西溪鹽倉時,發現前代修建的泰州捍海堰久廢不治,造成海濤屢侵民田,於是他向上級報請修堤工程,朝廷批准並轉任其為興化知縣,專門負責此事。歷時數年終於建成,此堤起自今劉莊、草堰附近,越今東台市安豐鎮而向南,建成後海潮自此不再內侵,流民得以回鄉,至今人們將此堤名稱為范公堤。我在去年考察大豐時,特地在草堰還考察過殘留一小段的范公堤。

歷史的經典故事太多,本文也無力去探索更深的歲月留痕,我只能根據自己對大豐這塊土地看到的現實作一番簡要的介紹。要了解古鹽的生產工藝,你必須要到大豐去。這塊土地早在唐代開始,地處黃淮流域的兩淮鹽場就是國家級的海鹽生產基地,這裡至今還保留著一些古淮鹽集散地的歲月留痕和相關遺蹟,這些遺蹟尤以大豐最為典型,其間蘊藏著豐富的淮鹽文化的精華,堪為博大精深的地域文化的濫觴。數千年的斗轉星移、滄海桑田,曾經灶煙四起的畫面雖然早已經消失在串場河兩岸了,而那些被抒寫在黃海之濱的鹽業傳奇,如今依然涌動在大豐人的血液中、銘刻在大豐歷史的豐碑上。

鹽是人類文明進步的一個重要組成部分,人類離開了鹽,其生活蕩然無味。到了大豐我才知道,鹽業活動自最早的煮海為鹽開始,漫長的歷史進程讓這項關係國計民生的事業曾發生過數次「技術革新」,從最初的草煎煮鹽,到如今的海灘曬鹽,大豐地區的鹽場也在類別上不斷變化。其中草煎鹽自發現之初,便一直沿用到清末民初,可謂貫穿了整個鹽業發展史,成為最主流的製鹽工藝。鹽場最初以鹽生植物為燃料,取海水一灶一鍋地熬煮,過程緩慢而出鹽率低。後得到改進,採取刺土成鹽的方式獲得濃度較高的滷水,然後煎煮得鹽。宋元明時期工藝進一步完善,產鹽率大大提高。特別是板曬鹽的工藝於清朝嘉慶年間偶然發現,一直沿用到民國後期。一鹽民見家中扁擔凹陷處的存鹵經日照凝結成鹽,受此啟發將中門板卸下用以盛鹵曬鹽,果然大獲成功,而且比煎鹽費用更省,產量更高,勞動強度更輕,於是這一方法便流傳開來。說到灘曬鹽場,這一類鹽場的建立,應該是新中國成立後的事了,1958年大豐開始興建鹽場,先小面積試產成功後,再大面積開闢了鹽場,中間幾經周折,到目前為止,灘曬鹽已經成為大豐地區永不消失的記憶了。

南黃海這塊曾經荒蕪的灘涂濕地,如今越來越熱鬧了,慣於遷徙的飛禽看上了這塊寶地,選擇在此安家,安土重遷的走獸更是幸得一處自己的家園,免於顛沛流離。駐足遠眺,天空海闊,整個南黃海退漁還濕的這方樂土,任鳥飛、憑魚躍、由獸走,好一派萬物從容、萬象更新的新氣象。這是人與自然和諧共存的見證,這是生物多樣性不可複製的經典。多年來,鹽城生態文明示範創建工作始終堅持高標準、嚴要求,在環境質量改善,推動綠色轉型等方面始終走在其他兄弟省市的前列。他們始終緊緊抓住:突出精準治污、科學治污、依法治污,高質量完成污染防治攻堅戰目標任務,「十三五」規劃確定的生態環境9項約束性指標和污染防治攻堅戰階段性目標任務全部圓滿完成,使整個鹽城大市範圍內,形成了環境質量持續向好的強勁態勢。大氣環境質量跨入環境空氣品質二級標準的地級市之列,水環境質量國考、省以上斷面達標率均達100%,生態環境質量全面實現歷史性突破,位居全省第一方陣,環境「顏值」普通提升,這才會有今天我們親眼看到的大豐灘涂濕地鮮活的畫面。我這次來鹽城本來主要打算找環境保護部門的領導好好了解一下,整個鹽城大市範圍內的環保情況,在探訪了市環保局局長張步勝同志並聽取了他的介紹後,更引起我的興趣,一定要到下面去走走看看,驗證一下這位局長先生所言,是否能解我心頭之謎。

我立在冬的嚴寒灘涂上,仿佛能夠感覺到冬眠的萬物正在等待著春風的吹拂。但眾多自由飛翔的大鳥根本不把冬季的寒冷當一回事,它們成群結伴地還是在淺水區域東遊西逛地尋找水中的活物。唯有一些小型鳥兒,它們站在各自的樹梢相互和歌,就好像《詩經》中最初的吟唱:「蒹葭蒼蒼,白露為霜。所謂伊人,在水一方。」

一轉身,我發現不知什麼時候幾隻野雁已經飛落在不遠的濕地上,它們並不怕人類,它們和人類又仿佛始終保持著互不打擾的原則,既不冒犯人類,也不親近人類,與我們始終保持一定的距離,自己悠閒地踱著步,一會兒又用堅硬的喙尋找濕地上的草根。工作人員告訴我,大雁是最有德的動物,它們一生恪守一夫一妻制,如果一方去世,另一方會孤獨終老。從這一點上,人類多年試圖恪守的誠信與真情卻經常不能達到道德的底線,與大雁的天性比較,竟至略遜一籌。

藉助黃昏,我不想讓任何人打擾,我看到落日的餘暉一下染紅了西天的晚霞,那落日熔金、暮雲合璧,才是最真實的宇宙本色和原真本質。那幾隻大雁振翅飛翔在被晚霞染紅的藍天,給人以強烈的吸引力,願它自由飛翔在這塊退漁還濕的灘涂上。

記得前年,我去鹽城看望朋友,在大豐期間又去看望老朋友顧小錦兄弟,在顧兄的夢幻迷宮認識了草堰鎮長沈韶霞同志,她從顧總那裡知道我是搞古建築保護方面的「老兵」,就非得請我去他們草堰看看。其實草堰古鎮能夠保存到今天這個樣子已經非常不簡單了!雖然整體建築的歷史風貌,經過整修工程的實施洗禮,已經很難看到歷史的風霜了,但建築的格局、文化的傳承、特別是活在古鎮裡的鮮活人氣,讓人感覺到傳統文化的精緻!我曾沿著古老的竹溪鹽街夢想著尋找唐宋時期翠竹漪漪的竹溪老街,其實此街早已不復當年婉約的模樣了,好在街兩側一些新建的仿古樓閣和仿古建築還能講得過去。我從相關資料上查詢到,當年那條長不過1公里的竹溪鹽街,僅街道兩側就深藏了六七條安靜曲折的古老長巷,現在名字還有,但整治並非理想。那些巷子太重要了,裡面應該住的都是地道的草堰原居民,他們本身就是一部活著的歷史。草堰歷史上有多口水井,最著名的是那口宋代義井,勿管是傳說范仲淹在此井飲馬時與鄉民聊天,還是沖洗過張九四登高一呼的虎背熊腰,這一切並不重要,關鍵是原物必須保存下來。竹溪碑廊里的數十塊字跡斑駁的石碑、墓志銘,題匾、文告,這一切都是歷史遺留給我們最真實的記憶。就說從草堰中心划過的那條寬約5米左右的夾溝小河吧,老人們講:它原名叫龍溪河,不僅孕育和滋養了草堰的歷史文明,更見證了草堰最繁華的鹽運過往。古運河上還有兩座百年古橋橫跨兩岸。這一南一北,皎皎生輝。從橋上走過耳邊傳來的雖然早已不是百年前運河兩岸的市聲喧囂,但它的存在,就充分證明,當年這那段消失在歲月里的歷史,至今還熠熠生輝!

我從相關資料上發現,位於古運河南段的丁溪村,還有一座慶豐橋,此橋距今已有800多年歷史,是目前鹽阜平原上保存最古老、最完整的宋代橋樑。此橋單孔磚石混砌,拱石無鉸(一種建築物的扣件)。根據橋南則的碑誌所記載,慶豐橋是南宋淳熙年間,一位叫楊天成的個人捐資獨建,明清兩代都曾進行過修繕。如今的慶豐橋依然是運河兩岸人們出行的通道,歷經千年風雨始終秀麗挺拔。斑駁的石塊,荒蔓的草木,蜿蜒的流水,夕陽下烘托出無限的古拙與滄桑。

另一座比慶豐橋要年輕些的位於鎮中心的永寧橋,站在竹溪鹽街盡頭朝北望這座原建於明萬曆年間,期間數度波折的石橋正如長虹臥波般橫跨運河兩岸。不同於慶豐橋的磚石混砌,永寧橋通體採用黃麻石塊壘築,單拱拱圈闊大,如巨大的半輪彎月沉於水中,頗具明代拱曲橋的風韻。橋為五方梯式踏階結構,直通五個方向,在鹽運貿易發達期間具有巨大的交通便捷之利。踏上永寧橋,眼前是開闊的運河大河灣,身後是原汁原味的古巷民居,一時間讓你仿佛穿越了草堰的前世今生。那歷經了千年風雨的古運河,總是以一種千帆過盡的姿態還是脈脈含情地向南流淌,不驚、不喜、不急、不忙,這一切都在時光里變得那麼溫柔那麼脆弱!兩岸的石欄重新修過了,河堤也加固過,雖然至今再也見不到運河上穿梭不息的商船和熱鬧繁華的絡繹不絕,但當你悠然行走龍溪古街,腳下的青石板回聲寥寥,這韻味還是能讓你體會到明清時代的那種感覺和氛圍,是何等的熱鬧繁華。如今,保存完好的明清舊居在路旁綿延,巷陌深處丹桂飄香,連屋槽上刻滿喜壽蝙蝠的瓦當都透著森森的古意。再往西行,一座青磚碧瓦的三層樓閣面河而立, 軒敞堂皇,如那煙雨江南最具詩意的枕河人家。走近細看,門樓正中「粟裕指揮部」五個大字熠熠生輝,這是錢氏卷瓦樓,這是座清代風格的建築,它的前樓就是當年粟裕將軍在這裡指揮著名的蘇中七戰七捷的指揮部,那場為中國人民解放事業譜寫了一曲鏗鏘戰歌的地方就在這裡,當時有些重要的指令就從這裡發出。錢氏建於明代的老屋保護得還所以,木格門窗雕花玲瓏,屋頂的橫樑通身沒有一根釘子,卯榫工藝堪稱一流。

聽他們介紹,那次還從茶食鋪子裡帶了一些麻花芝麻餅等茶食回家。這些茶食酥脆香甜,入口即化,搭配清茶更加完美。說實話,就憑草堰深厚的歷史文化遺存和現有的建築風貌及眾多的文化元素,不要說國家級歷史文化名鎮,最少也應該是江蘇省歷史文化名鎮。我們不需要對哪個人負責,應該對這一塊土地負責,對這一塊土地上深厚的歷史文化記憶負責,更應該對這一塊土地的人民負責。

古運河街兩旁風貌

我曾孤獨地立在草堰的古運河邊,看著那還算清潔乾淨的流水,遙想當年草堰在歷史上的風景,一幕幕都銘刻在藍天下成為永恆的經典。但我們知道的太少了。水流千里,載不動草堰殘夢囈語;記憶永存,割不斷難忘的情結!我走在古老街坊上的每一步,都能體會到這座古鎮最深處牽掛的東西太多了,許多故事,雖然已經隨著落英繽紛,順河流漂得無影無蹤。但我們還應該一步步地探索下去,沿著它的魂魄去尋找屬於它自己的生命……

(作者系中國報導網雙創中國欄目專欄作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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