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刷《父母愛情》後,我又被《人世間》整破防了

fans news 發佈 2022-02-06T15:10:11+00:00

大概是從《父母愛情》以後,我們再難看到具備這種氣質的電視劇:用細密又連貫的鏡頭來解讀那些瑣碎又溫暖的家庭瑣事,哪怕是一家人吃飯的普通畫面都能拍得如此動人真實。

大概是從《父母愛情》以後,我們再難看到具備這種氣質的電視劇:


用細密又連貫的鏡頭來解讀那些瑣碎又溫暖的家庭瑣事,哪怕是一家人吃飯的普通畫面都能拍得如此動人真實。


特別是在許多作品都講究精準年齡定位的當下,適合全家坐在一起觀看,展現幾代人命運浮沉的電視劇,更加稀缺。


而最近CCTV1熱播、愛奇藝網絡獨播的大劇《人世間》,讓老中青三代觀眾找回了久違的親切感:我們太需要展現普通人真實生活的年代劇了。



1.為小人物立傳


身為一部劇情開始於60年代末的電視劇,《人世間》自然會吸引父母乃至爺爺奶奶,帶他們重溫當年。而從#周秉昆辭職幹了我想干不敢幹的事#這樣熱議話題還能看出,這部電視劇同樣也吸引了眾多年輕觀眾,並讓他們為之上頭。



已經很久沒有一部家庭年代劇,能夠讓老中青三代觀眾看得為之百轉千回。


讓全家人都能產生共情的關鍵,就是劇中的家庭氛圍,而最快也是最好展現一個家庭的氛圍的方式就是——吵架。不管是都市家庭劇《都挺好》裡的蘇明成對父親單口相聲式的輸出,還是愛奇藝此前推出的懸疑劇《隱秘的角落》裡周春紅讓朱朝陽喝一杯牛奶的壓抑,前者讓觀眾治癒,後者讓觀眾致郁。



但不論是治癒還是致郁,都成功的讓劇作的家庭氛圍和主題表達立起來了。


因為家庭就是小人物的舞台。


《人世間》無疑是一部非常標準且完美的中國現當代家庭劇解剖樣本。在為小人物立傳這一點上,這部劇可謂做到了極致。


70年代,東北第一代工人家庭,棚區生活,一家五口,光是這些元素擺在這裡,就已經足夠讓人好奇。《人世間》將鏡頭對準了周家五口人在時代變遷之下,沒有金手指的小人物們,在經歷三線援建、知青歲月、恢復高考、改革開放等一系列歷史大事件時,他們將會作出怎樣的抉擇,擁有怎樣的結局。


《人世間》的背景起點設置在了1969年,故事開始便是關於一家五口面對去與留的抉擇而「吵架」。


父親周志剛(丁勇岱 飾)要去重慶大三線援建,大兒子周秉義(辛柏青 飾)要去生產建設兵團,小兒子周秉昆(雷佳音 飾)和二女兒周蓉(宋佳 飾)都爭著要當下鄉知青,心疼老疙瘩的母親李素華(薩日娜 飾)既不願意兒子離開身邊,卻又捨不得女兒受下鄉知青的苦。最終還是由最疼女兒的父親拍了板,讓小兒子去知青,把女兒留在身邊盡孝。儘管最後,二女兒還是以留書出走的方式不告而別前往貴州知青,但這段僅僅不到二十分鐘的劇情,就把一家五口的性格和周家傳統又溫馨的家庭氛圍展現的淋漓盡致。



在這部劇的家庭敘事中,父親忠厚而傳統,母親賢惠能擔事;大兒子聰慧有擔當,卻和一個「被下台」的高官女兒談著戀愛;二女兒果敢敏銳,卻為了一個詩人追到貴州去當知青;小兒子憨直駑鈍,雖然在讀書方面不如大哥二姐,但卻勝在本分盡孝。


他們會為了不需要肉票買的豬肉連夜排隊,也會邀上四五好友到家中聚會吃飯吹口琴。



他們吵架的時候也會跟普通的爸媽一樣互相埋怨「孩子好的都隨你,孩子不好的都隨我」。



他們也會在日常相處中母子鬥嘴,把「信不信我削你」這個東北自家人專供的金句掛在嘴邊。



他們也會給自己的乾媽修腳,帶長輩好好享受一次真正的服務。



整部劇的敘事裡,沒有偷奸耍滑,沒有矯情事逼,每個人都是時代中最普通的個體。這些真實而又溫馨的家庭日常,共同構成了一個普通卻又理想的周家。


《人世間》展現了一個沒有撕逼、沒有奇葩、沒有重男輕女的正常原生家庭中,一段標準的、健康的父子關係、母子關係和兄弟姐妹關係是如何形成的。《人世間》裡的周家五口是中國萬千家庭中最普通的那一個,也是歷史洪流投諸於萬千家庭的時代縮影。


普通而真實,就是《人世間》最好的註腳。


作品在兼具了東北文化的喜感之餘,將時代浪潮對個體的影響一一呈現在一家人的生活變化之中,不僅是一個完美的市井文本,也是一個標準的年代家庭範本,讓活在當下的觀眾,能夠一窺70年代的普通人真實生活。



而這一次,則讓觀眾在《父母愛情》暌違8年過後,終於又有一部能夠承擔起「五十年中國百姓生活史」這一評價的優質電視劇。


2.煙火里的道義是小人物的弧光


於人間煙火處彰顯道義和擔當,在悲歡離合中抒寫情懷和熱望」,這是李師東對《人世間》原著的一句評價。《人世間》劇中處理的最圓融的一點,正是對這種「煙火道義」和「個人熱望」的尊重與還原。


家庭劇往往都是紮根底層,為小人物發聲。一部讓人反覆回味的家庭劇,應當具備小人物的人物弧光。


在這一點上,《人世間》的角色塑造尤為出彩,與大眾印象中刻板、保守的上一代青年群體有著截然不同的表現。


二姐周蓉和大兒媳郝冬梅都是典型的知識女性,她們一個是工人家庭的子女,一個是被趕下台的高幹子女。周蓉選擇了主動下鄉知青,在追隨愛人的路上,找到了自己「做老師」的人生價值;而前高幹子弟郝冬梅在下鄉知青後,卻從一個知識青年變成了一個「鐵姑娘」,挖地窖、掃牛棚、組織生產,什麼都能做得來。「廣闊天地,大有作為」這句話成為了周蓉和郝冬梅身上最好的註腳。



劇中的喬春燕(黃小蕾 飾)是一個性格爽朗、社交牛逼症附身的典型東北姑娘,跟這樣的姑娘說話特別敞亮,不藏事又會來事兒。作為主角周秉昆的髮小,她在發現自己喜歡周秉昆後,沒有尋常姑娘的扭捏,反而是大方追愛,通過上門堵——創造接觸機會、討好周秉昆的媽——走家長路線、反覆直球出擊表達自己的愛意。



哪怕周秉昆暗示回絕,她也一點不覺得掉臉,而是大方一笑「我知道你沒看上我」。後來在發現自己對周秉昆的喜歡不是愛情之後,她馬上就調轉了自己的攻略目標,坦然向周秉昆的好兄弟德寶各種明示暗示自己的感情,甚至還不懼世俗地「賴」上心上人,堪稱是新時代女性勇敢追愛第一人。



在面對愛情之時,絲毫沒有扭捏之態,反而在力爭婚姻自主和戀愛自主的道路上,將自己的個人主動能動性發揮到最大。


在鄭娟(殷桃 飾)的寡婦身份遭到光字片街坊非議之時,也是春燕站出來,主動將鄭娟來秉昆家裡幫忙照顧這件事攬到自己身上,用自己在光字片的信譽為鄭娟的身份和人品打包票。



不僅如此,《人世間》在很多語言和人物的處理上,都脫離了年代劇沉悶死板的舊式腔調,很多對白的引用和人物之間的對話,比偶像劇的表白用詞大膽多了。整部劇的台詞展現了50、60後在那個年代正青春的肆意模樣,夾雜在狹窄陋巷中逼仄鏡頭中,反而有一種羅曼蒂克的詩意味道。



正是這種味道,讓不論哪個年代的青年,都會被角色身上那種旺盛的生命力感染,繼而喜歡上這些角色。


決定到農村去的時候,二姐周蓉在留給父母的信中寫道,「好的人生比好的年華更重要」,勸服父母,女孩子的青春年華未必在家庭之中,也可以在廣袤的天地里,所以她才毅然決然地決定離開家庭奔向遠方,不僅是為了追隨愛人的步伐,更是為了找尋自我的價值。



追求愛情的時候,大哥周秉義和對象郝冬梅在白樺林里放肆的對彼此大喊著情詩,「捏一個你,塑一個我,我與你生同一個衾,死同一個槨」,比《還珠格格》裡五阿哥和小燕子用來騙老佛爺的情詩不知要大膽熱烈多少倍。



面對不公的時候,一個看起來是「反派」的姑娘陶俊書,為了回饋幫助自己的郝冬梅,主動遞交了一封自己寫的舉報信,提供證據實名舉報以調回城市為由玩弄女性的當地兵團副主任的罪行,這便鮮明體現著女性力量無論在哪個年代都不曾缺席。



這些從那個時代普通青年身上閃爍出的寶貴精神品格,依然會感染著如今的新一代青年。所以我們才會看到「網生代觀眾催更《人世間》」這種現象。


在這部劇里,沒有刻板的形象,沒有套路的劇情,反而處處可見個人慾望的表達和個體獨立性的強調,個人既順應時代,又反抗時代,讓《人世間》裡刻畫的小人物處處充滿著信仰的弧光。


3.所謂苦難,不過是本能的生活


截至目前的十二集裡,《人世間》中甚至還沒有出現過一個真正意義上的反派角色。但每一次劇情的推進卻又無比順滑,時代浪潮對個體產生的微末影響,就像蝴蝶效應一般一點點的散開,直到傳導在每一個家庭、每一個個體的身上。


哪怕是那些看起來的反派,也有自己堅持的主張和渴望的價值,整部劇沒有貶低任何一個人想要好好的活著、體面的活著的真實渴望。



即使是被冠以「投機倒把分子」的水自流和駱士賓,他們也在掙扎生存的同時,踐行著自己認為對的道義——給兄弟的遺孀送錢,即使遺孀並不願意接受。



同為高幹子弟知青陶俊書,平時偷懶不干農活,還總是對郝冬梅出言譏諷,一心「找門路」快點返回城市。但她看似反叛、刻薄的性格,核心是為了守護自己彈鋼琴的夢想。



在真實的人生行進過程中,不是每一件事情走向失敗時都能找到一個「背鍋的反派」。每一個小人物都在為了活著、更好的活著,不斷地掙扎著。沒有撕逼,沒有勾心鬥角,即使每個人的內心都有不同的主張,即使每個人都在盤算自己的小九九,但他們仍然保有自己對價值的堅持,對熱愛的渴望。


回到第一集的背景交代中,第一個鏡頭就是父親周志剛去照相店洗全家福。一共五張,一人一張。周志剛在分照片的時候就無不感慨的表示,這或許是我們全家人最後一張全家福了。



也許是個人奔向歷史的洪流,也許是響應時代的號召,也許是為了建設國家的需要,每個人都被捲入了浪潮之中。只是在從容地走向自己的那條河流,並在時代的洪流中向前奮鬥。


在平凡的生活里,許多小人物的身上依然閃現著人世間崇高的生存意義。


這是《人世間》從第一集就開始無意識地向觀眾輸出的潛在價值觀。在拼勁全力努力生活的路上。苦難、困境、喜悅、幸福……都是平凡生活的一個註腳,每個人都在這些再平常不過的悲歡離合中書寫自己的情懷和熱望。



這也同樣顯現著愛奇藝的內容創作理念:「要與時代同行,以工匠精神挖掘時代情緒,做和用戶情緒共鳴、和年輕人同頻共振的優質內容。


《人世間》最值得說道的地方並不在於所謂班底和卡司的花式吹捧,而恰恰在於它對人世間真實的解構,和對歷史近乎苛刻的還原。


譬如劇里的人都是用倒著戴耳罩的方式來擋風,飯桌上基本都是乾糧配稀粥,偶爾上桌的豬肉也要等到全家人齊聚的春節才擺上來。寫信、收信成為那個年代聯通外界最主要的信息渠道,二八大槓是工人們最主要的交通工具,以及東北的平民窩棚,屋檐下的冰溜、院子裡的雞籠、巷尾的污水井和居民集中取水處,每一處場景和語言細節都能輕易喚醒那個年代的回憶。



不僅如此,如果沒有《人世間》這樣經得起推敲的年代劇,許多年輕觀眾不會知道那個年代的青年人,竟然能如此勇敢的迎接時代的浪潮,勇敢的表達自己的欲望和觀點,在廣闊天地中找尋自己的價值,真正讓觀眾看到在那個年代的青年身上與時代刻板印象截然不同的一面。



年代劇的意義正在於此,當你走近父輩母輩的青春才會發現:他們的青春,或許比你正經歷的還要精彩許多。


也期待多年以後,我們這一代人也能拍出屬於自己的《人世間》——


畢竟,普通人的故事,同樣需要被著書立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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