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自己,《人世間》給了我們最好的答案

戒省齋雜集 發佈 2022-03-07T23:20:27+00:00

做自己的迷思,天下唯庸人無譽無咎。人世間,是群生的,每一個人都不是一座孤島,中間都連通的,或密或虛。

「他人的眼睛是我們的監獄,他人的思想是我們的牢籠。」——艾德琳·維吉尼亞·伍爾芙



做自己的迷思,天下唯庸人無譽無咎。

人世間,是群生的,每一個人都不是一座孤島,中間都連通的,或密或虛。因為生存需要互助、抱團,又因為各自的利益競爭、裂開。我和我們是無法區隔的,我是我們的一部分,我們又是無數個我。我之外的他人是客觀存在的。

可以說,大多數時間裡,我們活在他人的眼睛和思想里,開始是因為還沒有長大,需要學習和被照顧,我們甚至樂意享受這些。隨著時間的推移,自我認知的觸角可以延伸得越來越遠,我們發現自己被無形的一張網所禁錮,譬如這些不能說,那些不能做,條條框框和無數的還不能理解的世俗禁忌,我們渾身不自在,我們一點不自由,為什麼會這樣?為什麼要這樣?這難道是宿命嗎?我們不斷地追問自己和審視周圍的人,發現他們從慈眉善目,變成了歪嘴獠牙,手裡還提著一根鞭子,似乎自己身陷囹圄了。其實這就是成長的煩惱,自然界所有的生物,都是如此。

那既然,他人的存在是客觀的,我們怎麼辦,是繼續讓他人的眼睛成為我們的監獄,他人的思想成為的牢籠,我們處處被掣肘。其實,大可不必如此傷神,我們強調獨特的個體意識,成就自己獨特的價值,最終「成為自己」,不是去試圖營造一種純粹的,封閉的根植於所謂個體本質的個人主義中,相反,我們要呈現出開放的姿態。我們要「成為自己」不是要與導致個體喪失主體意識的他人斷絕關係,過一種擺脫他人的生活。我們要建立的個人主體是向現實、向歷史開放的,當然也是向他人開放的,是緊緊與社會現實、與他人聯繫在一起的。

從某種意義上說,沒有一個人不受他人眼睛的注視和思想的影響。只是一些人,成為了意見領袖或圈子權威,感受到的羨慕和追隨,這些人站在高地,自由地表達自己。而大多數人,只能仰視他人,並接受俯瞰以及思想的沐浴,沉默而小心。前者被稱為「上層人」,後者則被貶為「底層人」。如此,可以看出,你越往上走,你越可能「做自己」,越能將你的思想轉化成現實,然後去影響他人,相反,你就越強烈地感受他人的眼睛和思想的束縛,不自在也不自我。那到底如何做到呢?每個人似乎都面臨不同的處境,要對沖的負面壓力線和精神枷鎖就會不同,從現實中,我們很難找到那個可以參考的人,因為不能窺全貌,而影視藝術卻彌補了這一缺憾,我們可以找到自己的那個鏡像,或那棵樹。比如《人世間》社會的群像,無可挑剔地再現了人世間的圖景和一個個鮮活的人,因為要「做自己」,從而不可避免地出現了人與他人、人內心以及人與社會的戲劇衝突恰好地詮釋了人世間的幸福、苦難與紛擾,感人肺腑。如果,你要做自己,只要你「仰不愧於天,俯不怍於人你就不必礙於他人的眼光和思想,固步自封,委曲求全,一事無成。


《人世間》給了我們答案

人間正道——周秉義

《人世間》揭示了社會的群像,各個階層的角色,你會發現,那些所謂「能力」越大的人,他越能離開自己所在的圈子,比如周秉義,雖然長在那個被喻為「窮地方」的光字片,卻依靠自己的能力,在兵團里,步步上升,然後又考上北京大學,然後不斷得到賞識,成為了高官,他成為父親的驕傲,光字片的驕傲,乃至吉春市的驕傲。他將自己的思想,也是當年父親的願望,通過「井田法」方案,變成了現實,將光字片煥然一新,人人都住進了高樓,講個人理想與多數人的夢想完美的融合在一起。雖然這其中有很多人的不理解,甚至以前的老鄰居,好朋友,甚至家人。他一心為公,舍小家為大家。這些在他看來是理所當然的,認為自己是對的,這些人的眼睛和思想沒有成為他的監獄和牢籠。比如,沒有照顧好自己的父母,沒有照顧好自己的弟妹,沒有照顧好自己的妻子,他成了不顧家的人;他不在乎世俗的目光,不貪戀官權,依然跟處於窘境的女朋友結婚,後來女朋友不能生育,在面對來自他父親的詰問後,獨自承擔,並坦然面對;他強力推動國企改革,雖然砸碎了一部分的飯碗,有著陣痛,但解決了企業的生存問題,他不顧生死,他用私人的錢買煤解決了部分工人的取暖問題;他為了解決光字片的改造問題,冒著被舉報和審查的風險,就算在老鄰居舉報的情況下,依然衝破阻力,堅持初心,更不在乎譽咎。他的目光和思想,不僅沒有成為他人生路上的羈絆,而且成了他成長的助力,他破解了「做自己」的迷思,功德圓滿。

精緻利己——周蓉

說到自私,周蓉在《人世間》裡說第二,沒人敢稱第一。除了他,他的前夫和女兒亦是,但在她面前,倒又顯得不那麼自私了。她是全劇中,為自己活著的人物。18歲的時候為了愛情,偷偷離開家,不顧家裡人的著急,最後父親爬山涉水從四川到貴州去找她,並主動妥協;生了孩子,然後和丈夫回家,中途意外,導致母親癱瘓在床,同時,孩子也拋給自己的弟弟和弟妹,就算後來上大學了,當教授了,也沒有把自己的孩子接到自己身邊撫養,老公寵著她,慣著她;為了面子,阻止老公送禮,自己明明有資格分房又不去爭取,蔡曉光幫忙送禮托關係,因房子沒分成,又直接把禮要回來,一副不食人間煙火,世俗的眼光和思想只不過是腐朽的代名詞,不屑一顧。她自認為是一個高尚的人,一個純粹的人,一個脫離了低級趣味的人,實質上就是一個典型的帶著嬌氣的精緻利己主義者。正如她的追求者、也是最寵她,第二任丈夫、人間清醒的趙曉光對她說:「多大了,三十八了吧。怎麼還跟十八歲似的呢?不是說長相,長相一看就是三十八,我說的是精神上。你呀,就好像還是十八歲一樣沒變過,天真浪漫,什麼事太理想化,跟你走太順有關係。浪漫的年代,你為了追求愛情,不顧一切地追大山里去;再後來,知識光榮的年代,你這不一舉考上了全國最好的大學,本完了升研,研完了博。你肯定覺得自己特厲害,對不對?那說到家裡邊,唯一一個女兒,父母寵著,兄弟讓著,結了婚,生了孩子,也不用自己養。你這前半輩子過得真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的。」他接著說,「在貴州大山里,特別艱苦,但覺得特別充實對不對?再苦再累心裡邊也覺得特別甜,對不對?這就對了。『文革』的時候,咱們幾個,你、我、秉義哥、郝冬梅為什麼可以整天混在一起,在那兒談經論道,指點江山呀。咱沒吃喝玩樂,沒荒度時光,為什麼?因為你我,我們都是同一種人。我們對於精神層面的追求,遠遠地重於物質。好不好?好啊!人類歷史的引領者有一個算一個,全都是這種人。極端的例子,布魯諾為了堅持日心說,被人家教會活活燒死了吧。馬克思,為了宣揚自己的思想,被政府流放,窮困潦倒,如果沒有恩格斯的話,他一定活不到《資本論》的問世。但周蓉你忘了,人家是偉人。這按我說吧,偉人的寧折不彎,那叫信仰,凡人的寧折不彎,倆字——嬌氣。」

孝義兩全——周秉坤

看了《人世間》大多數觀眾反而喜歡那個大頭,那個老疙瘩,無論是一家子還是朋友圈都是頂流和擔當。在父親、大哥和姐,離開家後,他一個無論鄰居還是自家人都認為沒有出息的老疙瘩,卻默默地支撐了這個家,孝敬自己的母親,更是在母親癱瘓在床後,硬是任勞任怨,和自己喜歡的人、後面的妻子孝順在床榻邊,幫助母親恢復了健康。後來,通過努力,買了新房子,讓父母家裡人,離開了光字片,離開了那個矮舊潮漏的老屋,還養育著姐姐的孩子,一家人過著相對舒適的生活。他更是一個好的丈夫,胸懷寬廣,為自己的妻子鄭娟遮風擋雨,相濡以沫;他也是一個稱職的父親,視養子為己出,把父親全部的愛給了他,這份愛超過了對自己的親生兒子,最後,養子不幸遇難,也就是因為此,與其生父打鬥中,將其打傷,並最終被判9年,以為結束了,但他出來後,依舊沒有頹廢,依舊支撐這個家,他也許是那麼一個普通人,可他對家庭的承擔遠超了他的哥姐,他是人間一個「孝」的大寫的人。再說義,在工廠里,他處處幫助工友,在別人沒工作,找工作,沒房子,讓房子,有困難,借錢,帶著一起創業,他從沒有放棄幫助自己的朋友。從另外兩個人德寶和春燕兩個人「黑化史」襯托出了他的義氣和擔當。他只做自己認為對的事情,他以良心為準繩,他沒有活在別人的眼睛和思想里,他活出了自己。就算他曾因一時衝動身陷囹圄,他都沒有改變自己,沒有隨波逐流,他沒有去依靠自己的哥哥和姐姐,甚至朋友,他不在意鄰居嘲弄他「給別人帶孩子」,他也不在意娶一個別人眼中的寡婦。也就是這樣,他走出了「孝義兩全」的可貴人生。

寫在最後

所有錯過的修行,都是命運埋下的隱患。做自己,雖然很難,卻也很容易。說難,是因為別人的眼睛和思想就像一個個囚籠,一不小心就像一隻鳥溫順將就了,然後,習慣了。不敢越雷池半步,活著活著,就成了別人。說很容易,是一些人,為了某個理想,做了純粹的人,人世間不過是一個遇過又要離開的道場,他其實修行在崑崙山;而又有一些人,是自私自利,枉顧他人和是非,精緻而嬌氣,走著走著,越走越窄,進了胡同。正如美國心理學家威廉所說:「凡是太過計較的人,實際上大都活得不幸福。」其實,比做自己更難的是,是最低層次的聰明。不是說,他人的眼睛和思想就是牢籠,關鍵在於自己似乎有自己的思想,似乎有自己獨立的判斷,艾德琳·維吉尼亞·伍爾芙所說的監獄和牢籠,是對於那些跟隨者,是那些屈從於某個權威的意識流,而不能獨立行走的人,也是像賈桂那樣的人,站久了,都害怕要坐著的人。而《人世間》哥姐弟仨,他們的活法給了我們「做自己」的答案。他她他,就深藏在人世間,做自己的人,往往是強大的人,是自信的,自信就會溫和,溫和就會堅定。而張牙舞爪的人,往往是脆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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