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愛凌超級巨星背後,不過是「正常生長」原創 徐菁菁 三聯生活周刊

哪都美 發佈 2022-04-27T20:40:26.769564+00:00

她還參與普通網友的評論,強調不應該對別人的身材指手畫腳,人人各有其美。17歲的谷愛凌已經是「2020 福布斯中國 30 歲以下精英榜」的成員。

北京冬奧會結束兩個月後,谷愛凌依然保持了超高的熱度和人氣。她幾乎每天在北京的街道上長跑,成了全中國最容易被偶遇的明星;她在社交網絡上分享自己的穿搭,「炫耀」自己一天能睡14個小時;她還參與普通網友的評論,強調不應該對別人的身材指手畫腳,人人各有其美。

在北京冬奧會的雪坡上,18歲的谷愛凌完成了成為超級巨星的華麗轉身。與中國體育曾經擁有的那些巨星相比,谷愛凌是特殊的:她的成功最大限度地脫離了競技體育傳統的苦難敘事;她作為運動員、模特、史丹福大學「預備生」的多重身份突破了一般體育明星的界限和圈層;而作為一名歸化運動員,一口流利的京腔也讓人們在她身上投注了別樣的情感。所有這一切,都滿足了某種時代情緒,使得谷愛凌得以超越一般意義上的體育巨星,成為現象級的超級偶像。

圖|重慶日報

谷愛凌曾說,她是在一個充滿偶像的環境中長大的,希望自己也能夠成為偶像,激勵女性參與運動,突破界限。如果說,偶像存在的意義,是讓人們相信人生的某種可能性,並為之付諸行動,那麼,谷愛凌的最大弱點,可能就在於她過於「完美」。從無與倫比的個人成就,到親密無間的親子關係,當人們慨嘆她的一切,並試圖用天賦、熱愛、教育、金錢等簡單標籤來解釋這種完美時,對偶像的欽佩終將墮入兩條歧路:或是「遙不可及」的虛妄,或是盲目複製的瘋狂。

這就是為什麼,北京冬奧會結束以後,我們仍然決定訪問舊金山的海崖社區,踏上太浩湖的雪場,嘗試儘可能地真實還原一個「普通女孩」(谷愛凌的自稱)複雜、真實的成長道路。

如果說這條道路有什麼特殊之處,那麼它可能是:面對很早就表現出來的天賦,谷愛凌和母親谷燕出人意料地選擇了一條「正常成長」的路徑。

17歲的谷愛凌已經是「2020 福布斯中國 30 歲以下精英榜」的成員(圖|IC photo)

2010年,8歲的谷愛凌加入北極星度假村的自由式滑雪隊。谷燕後來在採訪里回憶,讓女兒練自由式滑雪的初衷只是因為她覺得競速滑雪太危險了。這個說法在北京奧運會60米高的大跳台面前根本站不住腳,但當我們來到太浩湖的時候,一下子就理解了。我們在採訪中得知,北極星的自由式滑雪隊隊員大致依據年齡和技術水平分為三個梯隊,每個梯隊六到七人,由一位教練負責。剛加入隊中的谷愛凌年齡小且處在初學階段,因此她被安排到與第三梯隊進行訓練。說是訓練,其實無非就是一個教練帶著六七個孩子在雪坡上做做與雪和滑雪密切相關的遊戲。

退役的滑雪運動員、在太浩湖當地生活了34年的大衛·拉普蘭特(David LaPlante)是美國自由式滑雪名將科迪·拉普蘭特(Cody LaPlante)的爸爸。科迪·拉普蘭特曾是谷愛凌在太浩湖的雪友,兩家因常年在美國各地比賽而成了老相識。大衛·拉普蘭特告訴我們,太浩湖的雪圈流傳著一句老話:「如果你享受不到快樂,你肯定是哪裡做錯了。如果你不會享受快樂,你差不多也該退圈了。」好的初學教練的職責一定是培養興趣。他們有時為孩子們披上斗篷,有時候變出一個鹿角頭飾戴在隊員的頭盔上,基本能與小滑雪者玩鬧一整天。、

2月15日,張家口,2022北京冬奧會自由式滑雪女子坡面障礙技巧決賽結束後,中國選手谷愛凌(右)與冠軍瑞士選手瑪蒂爾德·格雷莫德擁抱

孩子們的玩鬧和較量背靠著太浩湖專業的造星體系。整個太浩湖一共有17個風格迥異的滑雪度假村。除了供初學者學習,愛好者休閒,他們也提供通往競技體育之路的階梯。2011年,單板滑雪奧運傳奇肖恩·懷特(Shaun White)在北極星參與設計了一條150米長、6.7米高的奧運級別U型池,次年對外開放後,他就在此備戰索契冬奧會。

在太浩湖,滑雪隊比谷燕更早意識到谷愛凌的潛力,鼓勵她參加比賽。2012年,9歲的谷愛凌首次參加全美青少年自由式滑雪錦標賽,拿下了年齡組冠軍。儘管如此,谷燕對女兒的滑雪之路依然是審慎的。

滑雪是一項昂貴的運動,但和一般的想像不同,活躍在太浩湖,以職業競技為目標的,並不都是富裕的家庭。對於這些家庭而言,滑雪是最重要的投資,生活需要圍繞它來安排。為了平衡這些奔著職業運動員目標而去的青少年的教育和比賽,太浩湖當地的小學和中學為提供了獨特的「滑雪—學習合約」。根據合約,他們能根據訓練和比賽時間表排課,不必像一般學生那樣每周一到周五上學。當地的一些「學院項目」將小選手們聚在一起,在雪坡擁擠的周末上課,從早到晚,周中則讓他們更多去訓練滑雪。早在在線教學在疫情期間成為時髦之前,有的家長就與學校協商,在小學和初中以遠程教育的方式完成學業,有些人甚至直接自己在家教育孩子,不把孩子送入傳統學校。家長們告訴我們,像谷愛凌這樣兼顧小學學業、征戰全美賽場,且未做出長期特殊安排的家庭,在太浩湖實屬罕見。

11歲時的一個採訪里,童真的谷愛凌說,滑雪的時候會像鳥一樣飛起來,「這種感覺非常厲害」,讓人上癮,同時她強調:「滑雪現在是一個我喜歡做的事情,但不是一個職業,我長大以後還是要干好多不同的東西。」事實上,直到提前修完高中學業,全力備戰北京奧運之前,谷愛凌一年只有60餘天「雪時」,而那些職業選手一年至少會有200天待在雪上。在很長一段時間裡,滑雪只是她生活拼圖中的一塊,未來人生的可能性之一。

我們採訪了谷愛凌過去在北極星和太浩湖一起成長的圈子。事實上,當時在谷愛凌身邊有一批和她一樣熱愛滑雪的「天才少年」,但職業壓力、常年高強度訓練帶來的運動傷害、家庭、經濟能力等各方面的原因都讓他們在一條漫長的跑道上逐漸放慢了腳步,谷愛凌一家異於常人的選擇帶來的結果是最大限度呵護了她對滑雪的熱忱,使她的精神和身體不會過早地被職業壓力所損耗,在很長的一段時間裡,「正常生長」為谷愛凌後來的突飛猛進打下了堅實的基礎。

2012年雪季,在加州工作的任其然坐上了太浩湖雪場的纜車,坐在身邊的正是谷燕母女。任其然和谷燕攀談起來,聊得非常投機:兩人都出身知識分子家庭,兩人都是北大附中和北京大學的畢業生,都在投資領域工作,甚至還曾經供職過同一家公司——雷曼兄弟。後來連續幾年,谷燕都和任其然一起相約在北極星雪場滑雪。

北極星度假村。太浩湖的滑雪度假村各有特色,不但面向業餘愛好者,也給有志於走職業競技道路的滑雪者提供了晉升之階(圖|余物非)

這對母女對滑雪的熱忱給任其然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每天早晨,無需谷燕的催促,小愛凌會自己動手準備簡單的三明治、牛奶做早餐,自己完成洗漱、穿雪服等準備工作。母女倆總能準時趕上第一趟上山的纜車。白天,谷燕和任其然滿山遍野地滑雪,愛凌就在北極星滑雪隊裡練習。如果滑雪隊放學的時間尚早,她就會加入刷山的隊伍。雪場關門後回家,谷愛凌又會爬上自家院子的蹦床,「轉身」、「轉圈圈」,一遍又一遍,邊跳、邊笑、邊唱。

通過滑雪,谷燕和谷愛凌都收穫了很多朋友。谷燕喜歡也善於和人打交道。任其然本來寡言,不善與人交際,令他沒想到的是,谷燕不但和他聊得來,能夠一起滑,還連續幾年熱情邀請他滑雪期間借宿在自己家裡。他去舊金山的時候,谷家也給他留了客房。有四五年時間,國內的滑雪愛好者亞超每年都和谷燕母女一起到國外滑雪。他感到,自己的年齡、學歷和谷燕都有差距,但谷燕一點不高冷,反而非常隨和。儘管谷燕的經濟條件顯然比大家都要優越許多,但結伴滑雪的時候,坐經濟艙、吃普通的飯菜、甚至一塊兒租房子睡「大宿舍」,谷燕也都欣然和大家打成一片。

太浩湖伍德沃德訓練中心給極限運動愛好者提供安全的訓練空間(圖|余物非)

在太浩湖,隊裡的孩子和家長也是一個愉快的小群體。那時,北極星滑雪隊要求早上九點將孩子送到,下午四五點將孩子接走。大部分孩子的家長都會在同一時刻出現在山腳下的服務中心,孩子們在雪坡上玩鬧,家長們也在鎮上互通有無成為朋友。如果不忙,家長們還會約著一起坐上索道聊著天,一起滑上幾趟,或相約去地形公園看兩眼孩子們的訓練。儘管一周只在太浩湖待一個周末,但谷燕常常主動聚攏隊裡的這些家庭。每隔一到兩個周末,她就會請谷愛凌的隊友和家長們到她們在太浩湖的公寓做客,或是買些孩子們愛吃的披薩快餐,或是親自下廚炒飯款待大家。有時孩子們玩到比較晚了不願離開,谷燕會整理好床鋪留他們過夜。

舊金山的海崖社區和太浩湖完全是兩個世界。在舊金山的圈子裡,谷愛凌身邊幾乎沒有人關心滑雪。一位在海崖社區工作多年的保姆告訴我們,在谷愛凌冬奧奪得兩金一銀後,許多鄰居才開始討論這個女孩。

在這裡,谷愛凌身份是一個好學生、學校籃球隊、田徑隊的隊員。她的人生目標比在雪場上更明確:從6歲開始,她就夢想史丹福大學的錄取通知書。

谷愛凌的很多訓練都是在太浩湖伍德沃德訓練中心完成的。這有效地保護了她的身體,減少了運動傷害(圖|余物非)

舊金山大學預備高中的越野跑教練卡林•馬爾斯(Carin Marrs)早先告訴舊金山當地媒體,2017年秋天,谷愛凌剛剛入校的時候,他收到了谷燕的一封郵件。谷燕說女兒雪滑得不錯,因為滑雪,谷愛凌的日程安排可能會和校隊有衝突,請他理解。馬爾斯有點好奇,私下裡「研究」了一下,才發現:「哇哦,她不只是滑得不錯,還有可能參加奧運會呢!」

每天放學後,谷愛凌都會在學校田徑場訓練。每次有滑雪賽事的時候,她都先和長跑隊商量,看看如何安排日程能最少影響跑步的訓練和比賽。她對於自己的學生身份也同樣看重。田徑隊主管吉米•凱查姆(Jim Ketcham)記得,有一次谷愛凌要去紐西蘭一周,離開前,她拜訪了每一位老師,表達她對缺課的歉意。

入學的第一年,谷愛凌和學校長跑隊一起拿下了加州越野比賽的團體冠軍。第二年,她沒法再兼顧兩種身份。她第一次收到了自由式滑雪世界盃的邀請。世界盃比賽在奧地利舉行,正好是在加州越野比賽的前一天。

數十年來,多樣的雪場和齊全的配套設施吸引著美國各地有天賦的青少年和他們的家庭移居太浩湖

在紅牛滑雪頻道拍攝的紀錄片裡,谷愛凌回憶,那是她真正做出決擇的時刻。她說,她最大的夢想是去斯坦福讀書。她對跑步的熱愛背後有理性和現實的考慮:「如果我能跑得很好,我就會』跑進』斯坦福,或者另一所很好的學校。」但當世界盃比賽的邀請函擺到她面前,「我意識到,我也許真的能在滑雪界取得成功。」谷愛凌決定懷著這種希望和激情上路,內心裡還帶著一點小慶幸:「我很高興,因為做一個職業賽跑選手是很困難的。」

在選擇「正常生長」的同時,谷燕作為母親給了谷愛凌足夠關愛、自由,她的很多選擇既是理性的、眼光長遠的,也是充滿情感、腳踏實地的。

在雪場,谷燕並不是一個虎媽。任其然和亞超不約而同地和我說起,在國外的雪場,他們見過那些真正的虎媽虎爸,當孩子在高高的雪坡上踟躕時,恨不得推他們下去,但在谷愛凌開始挑戰一些較高的跳台時,谷燕根本不敢看。「她扭過頭去,然後不停地問我:』跳了麼?落地了嗎?』」亞超說,「有時候愛凌出現失誤,我想告訴她:『沒落穩,但應該沒事。』可『沒落穩』三個字一出口,愛凌媽媽早就已經踩著雪板滑過去了。」

2020年1月20日,在瑞士萊森舉行的第三屆冬季青年奧林匹克運動會自由式滑雪女子U型場地決賽後,谷愛凌(右)與母親合影(圖|新華社)

更多的時候,谷燕是谷愛凌最忠誠的粉絲。任其然也玩雙板自由滑。愛凌還小的時候,他們一起在箱式道具上轉圈,雖然只是很基礎的動作,但谷燕在一旁激動得不行:「超級酷!太酷了!」

雖然谷燕並沒有給谷愛凌的滑雪生涯制定明確的目標,但她從一開始就不遺餘力地給提供支持。在太浩湖,谷愛凌的第一位私人教練傑米· 麥爾頓(Jamie Melton)正是這次北京冬奧會中國自由式滑雪隊伍教練。谷愛凌奧運會時的教練米斯拉•托尼亞寧告訴我們,在三年前自由式滑雪世界盃斯茲阿爾姆分站賽時,他第一次注意到谷愛凌:「她當時的動作顯示出了非常大的潛力,一個專業人士完全可以看出她在三年以後可能完成什麼樣的難度動作。傑米·麥爾頓幫她打下了非常穩固的基礎,所以在我接手之後,我只要給愛凌做一些微調就可以了。」

除了資源上的支持,谷燕知道該如何鼓勵女兒。加拿大自由式滑雪名將卡亞·圖爾斯基(Kaya Turski)至今記得,她跟谷愛凌的第一次見面是在紐西蘭的卡德羅納滑雪場。「我記不清具體是哪一年,就記得她小小的,只有八九歲的樣子。不像現在,那時她還很害羞,不敢說話。我基本都是在跟她媽媽聊。」圖爾斯基向我們回憶道,在雪場的室內休息區里,谷燕向她介紹說,自己的女兒很崇拜她,希望能跟她合個影。


在早年的視頻資料里,有人和10歲的谷愛凌說,在中國有她的粉絲。「也可以說有幾個,」小姑娘興奮地臉上泛起了羞澀,「但是我也不是很厲害,不算,不算。」2012年前後那些年,任其然總在中國和美國兩頭跑。在國內,他常去北京南山滑雪場滑雪。結識谷燕母女後,他告訴南山滑雪場創始人盧建,他在美國遇見了一個小女孩,覺得她特別厲害,是不是有可能給她一些贊助。

第二年夏天,谷愛凌像往年一樣跟媽媽回中國過暑假。不同是,在喬波室內滑雪場,她認識了一批「忘年交」,正式進入了中國雪圈的視野。由盧建牽線,斯洛維尼亞知名品牌伊蘭雪板(ELAN)的中國分公司決定給谷愛凌提供雪具。谷愛凌成了伊蘭簽約的最小年齡的滑雪運動員,而這也是谷愛凌獲得的第一份贊助合同。

任其然告訴我們,和國內雪圈建立聯繫,谷燕有自己的考慮。全美青少年自由式滑雪錦標賽讓谷燕認識到了女兒的天賦,她希望能夠給孩子一些正向激勵。任其然注意到,谷燕從來不直接用物質獎勵谷愛凌。以谷燕的經濟能力,她完全可以負擔得起谷愛凌的雪具消費,但通過自己的表現獲得伊蘭雪板的合約,對小小的愛凌來說是意義非凡的。

在宣布回歸中國後,谷愛凌的事業進入了真正的快車道。她的競技水平不斷提高,也收穫了大量商業資源(圖|IC photo)

在中國過暑假的時候,有好幾年,谷愛凌在一家籃球培訓機構參加夏令營。籃球教練約翰•卡爾伯格(John Kalberg Jr.)告訴我們,8年前的夏令營是在一個商場的房頂的非正規籃球場進行的。訓練條件非常一般,急停急起的時候,會感到橡膠網墊的地面在晃動。場邊還擺放著鋼筋水泥欄杆,存在明顯的安全隱患。那時候,北京的霧霾還很嚴重。種種條件之下,訓練也照常進行。

谷愛凌的出現讓卡爾伯格印象很深。他記得,谷愛凌完全不顧場地條件的限制,該跑跑,該跳跳。因為在美國的小學,谷愛凌就是籃球隊隊員,所以她當時比不少孩子都打得好,但她從不抱怨,一直等著,跟隨那些剛剛接觸籃球的隊友們的節奏。第一堂課結束,卡爾伯格就告訴他當時的女朋友,有個來自美國的女孩,比其他任何人都練的努力,她是不可多得的籃球好手。

谷燕同樣給卡爾伯格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在訓練營,絕大多數家長送孩子過來,把孩子放下就走了,等訓練課結束再來接。也會有一些家長留下來,坐在場地遍等候。卡爾伯格見過太多這樣的場景:孩子們打出一個好球的時候,他們會望向場邊,希望需求家長注意,分享他們的喜悅和自豪,但他們看到的往往都是低垂下的腦袋——家長們都在看手機。但谷燕無時不刻在關注谷愛凌的表現,不時叫喊、歡呼、拿出手機拍照錄像。儘管只是普通的籃球訓練營,谷燕在課前課後都會跟卡爾伯格交流,她主動加了卡爾伯格的微信,甚至於這幾年還有零星的交流。

進入史丹福大學讀書是谷愛凌最長久的目標。谷燕沒有因為女兒早年表現出的天賦就把成長的賭注押在雪場。成為職業運動員是一條充滿迷霧、變數極大的道路(圖|IC photo)

在本期刊物里,我們把採訪和實地探訪的發現呈現在了一篇25000字的稿件里,這是谷愛凌和她的家庭面對天賦、成長和時代機遇的故事。我們還用另一篇報導講述了北京滑雪少年群體對於成長和選擇的理解。著名體育評論員張斌也為我們撰寫了一篇稿件,講述冰雪運動的「挪威道路」:挪威人一直倡導的運動目標是——樂趣、友誼和獎牌,他們是如何做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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