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月29日，是全世界舞蹈人的節日——世界舞蹈日。原本是一個應該起舞慶賀的日子，卻傳來兩個悲傷的消息，演了19年的雲南映象團隊散夥了，成軍14年的陶身體劇場也宣布解散，就連最後一場無觀眾的直播都沒有機會演出。該死的疫情，已經讓演出行業千瘡百孔。這兩年，真的是太難了，而難的又豈止是雲南映象和陶身體……
「兩年多，我們一直在堅守著，不想放棄。我知道，很多人比我們更艱難，他們失去的更多，甚至有些人失去了生命，這次的疫情真的是太殘酷了，太殘酷了，沒有了舞台，我們真的沒有辦法繼續生存下去了。所以，我們又一次解散了團隊。」在抖音發布的那個叫人壓抑的視頻中，舞蹈家楊麗萍數度哽咽，而她口中「又一次解散團隊」道出了這個曾經火遍海內外的民營機構的命運多舛。2003年，雲南映象在雲南的首演就遭遇了非典。準備了兩年多投入了數百萬，眼看著就打水漂了。首演現場，沒有觀眾沒有掌聲，但在楊麗萍和演員們的心裡，他們是成功的。只是現實太殘酷，藝術團不得不臨時解散，從村里里出來的演員們又回到了自己的村子。好在，數月之後的當年8月，再度聚集的藝術團在楊麗萍的帶領下，從雲南一路走遍全國走出國門，一直演到今天。不過，當年的一幕不幸再度重演，在經歷了19年在演出了7000多場之後，《雲南映象》的團隊再一次面臨解散。儘管楊麗萍帶著哽咽和淚水推心置腹的說了一番令人唏噓的話，不過她依然堅強的表示：「我不是一個害怕困難的人，只是看著他們的離去的背影，我真的很難過很難過。當初是我把你們從田間地頭帶到了舞台上，如今卻又要離開。但是我相信我們心裡的那個舞台，依然還在。」
另一個消息是從洪晃的視頻號里看到的。她同樣帶著哽咽的聲音難過的宣布，原本陶身體劇場在「洪晃的流動客廳」的直播演出取消了，這原本是他們的最後一次告別演出。事實上，28日在陶身體劇場的公眾號就已經官宣了，在疫情肆虐的今天，這個舞蹈團再也堅持不下去了。「陶身體一直是我最愛的當代舞團，理由很簡單，他們跳的是中國的現代舞，他們展現的是中國人身體的美和力量，他們創造了一套中國的舞蹈語言。陶身體劇場要解散了，可以說是我近幾年來聽到的最沮喪的消息。」洪晃在肯定了陶冶、段妮和王好三個舞團創始人多年以來的執著與堅持之外，無奈而又無力的感嘆「這一刻我多麼希望我是個有錢人，可惜我無力回天。」不過，她稱，陶身體劇場的精神會一直鼓勵人們去創新，去發現自己的身體。同時她也表示相信：「總有一天在一塊大屏幕的後面，陶冶段妮還會和他們的舞者們一起抱抱，我們就在大屏幕的另一面等著他們的出現。」事實上，今年三月下旬陶身體劇場和音樂人小河曾經在天橋藝術中心演過幾場，是一次以即興為主的作品，那可能是他們在北京最後的演出。演出前，我曾經去遠離市區的小河音樂工作室去採訪他，聽他談了他們彼此合作多年的感受和深厚的友情。遺憾的是，演出那幾天瑣事纏身沒有去現場，實在可惜。
快三年了，因為疫情反覆讓走走停停的演出市場始終萎靡不振，靠著舞台吃飯的演出機構、藝術團體還有藝術家們實在是舉步維艱。很多原本準備很久的演出，眼看著要開演了又被迫貼出停演公告，原本很賣座的音樂會只好眼睜睜的辦理退票手續。這種糟糕的情況無論對於即將登台演出的藝術家還是準備懷著興奮地心情去看演出觀眾而言，都是一種痛苦。前不久音樂劇《羅密歐與朱麗葉》在天橋藝術中心火爆上演，製作人張力剛無奈的說，只演了八九場又不得不停下來，什麼時候演還不知道。雖然難，但仍有人在堅持。就在世界舞蹈日的當晚，北京現代舞團藝術總監、舞蹈家高艷津子在抖音號直播了該團的經典劇目《三更雨·願》的演出現場。北京現代舞團在公眾號也發文稱，舞團的已經到了「房租已經付不出，五月份的人員工資已經付不出。」的處境，但是高艷津子明確表示，北京現代舞團永遠不會解散，「沒有場地，我們可以成為行走的團，人在，舞團就在，越是困難的時候，舞者越應該在位，沒有舞台，隨處可以起舞，用身體傳遞困難時期最需要的堅韌、信心和希望。」藝術家們在艱難中踟躕前行，他們他們在藝術世界裡苦中作樂，令人心生讚佩。
儘管雲南映象和陶身體劇場的團隊暫時解散了，但是疫情總會過去，那該死的疫魔一定會被戰勝。記得在音樂劇《蝶》中主題歌中有這樣幾句歌詞，「在我們這個世界上，愛是種飛翔的方式，不唱浪漫的情詩，我熱愛於是我堅持。在我們這個時代里，愛是我鬥爭的方式，不給任何人解釋，我相信於是我堅持。」很喜歡這段歌詞，這首歌的旋律也很美，同時更是道出了藝術家們在為他們心中所愛所付出的執著與堅持。相信，解散只是暫時的無奈之舉，生活也終歸會回歸最初，那時候的舞台上人們也許會再度看到雲南印象和陶身體劇場的翩翩舞影。就像楊麗萍所說，雖然演出不能進行了，「但是我相信我們心裡的那個舞台，依然還在。」讓我們相信相信的力量。
撰稿 張學軍
編輯 張學軍
排版 張學軍
3
2
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