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知名女導演被爆大醜聞,日本娛樂圈接連出事,是正義還是陰謀

波老師看片 發佈 2022-06-07T19:56:41.781723+00:00

5月26日,日本著名八卦媒體《周刊文春》爆出日本知名女導演河瀨直美對劇組工作人員、演員施暴及潛規則的驚人報導。

5月26日,日本著名八卦媒體《周刊文春》爆出日本知名女導演河瀨直美對劇組工作人員、演員施暴及潛規則的驚人報導。

這已經是繼榊英雄、園子溫、中島哲也之後,3個月內第4位日本導演捲入桃色醜聞當中

對於資深影迷而言,身為日本「電影一姐」,河瀨直美的作品給人詩意與溫潤的感受。

所以第一時間聽到這種消息,多半是無法消化的。

但對於日本人而言,河瀨直美的身份卻不只是電影導演這麼簡單!

尤其是近年來她與日本執政黨關係走近,因此得以接下拍攝奧運官方紀錄片的重責大任。

在日本人眼中,她是站在第一線為建制派掩飾奧運爭議的旗手,堪稱反奧運人士的頭號大敵。

更有媒體將之比作效力納粹的名導萊妮·里芬斯塔爾。

故本文將從日本日趨糜爛的娛樂圈講起,一路談到河瀨直美深陷泥沼的完整過程。

接下來你會發覺這整件事恐怕不如外界想像僅關乎電影人權益,背後也存在盤根錯節的日本政治風暴。

美國自2017年女權運動揭竿,許多借職權之名施以性騷擾的影視工作者一一落馬。

當時就有不少西方媒體預測此舉可能在亞洲掀起類似風潮。

果不其然,韓國在2018年揭發了同為名導金基德的施暴和性醜聞行徑,隨後韓國N號房事件爆出,相關報導不斷。

但日本卻始終沒有跟上,有網友認為這與日本這個民族根性有關,相信從眾、服從權威的日本社會恐怕難以效法

其實早在2022年3月初,日本媒體《周刊文春》刊出了導演榊英雄性侵女星的報導。

隨後《全裸導演第二季》的演員木下邦家也被指控性侵女演員。

4月事態再升級,在日本和中國都備受影迷愛戴的恐怖片導演園子溫被控性侵多名合作女星,就連他的製片人梅川治男也被爆出逼迫女星拍淫照的醜聞。

到了5月,曾演過中島哲導演《渴望》的演員中谷美紀向《周刊文春》出面指控名導中島哲也未經他的允許,逼她拿下胸貼裸露上陣、並在片中呈現她的露點片段。

她詳述了自己的經紀人如何受到中島哲也脅迫,以及自己如何陷入憂鬱,甚至有輕生的念頭。

並且患上了抑鬱症。

同樣遭遇潛規則的還有水原希子,早先她在一場直播中談及此事,失聲痛苦起來。

《周刊文春》在5月13號的刊文中用了一則醒目的標題闡述這一現象——冰山一角的浮現

短短7字,讓人浮想聯翩。

日本娛樂圈的糜爛,絕對是壓抑許久,比韓國還黑暗的。

正當外界吃瓜群眾對此事件記憶消淡之後,事態卻又有了全新演變。

對上述男性導演的口誅筆伐,忽然導向了另一個新對象——曾以《殯之森》榮獲坎城影展評審團獎殊榮的河瀨直美成為了醜聞中心。

請注意,這是位女性導演。

5月底,《周刊文春》刊登了業界對河瀨直美的完整控訴。

在此之前,一直有對她不利的零星報導刊出,其中包括指控她曾腳踹工作人員的消息,也有一則新聞是關於她出席東京大學入學儀式時的發言被解讀為支持烏克蘭一方,一樣遭到網友非議。

不過這些報導都並未真正危及到河瀨直美的事業層面。

但在最新一期的《周刊文春》文中,對她的指控可謂相當全面,更有演員實名做出指控,可信度可謂非常之高了。

首先是一名匿名幕後男職員在2015年被河瀨直美公然襲擊臉部,現場有多人目睹,最後為了面子迫使他黯然請辭。

曾演出《殯之森》的演員宇多滋樹則一一列舉多項河瀨直美的罪狀,包括她逼迫尾野真千子爆瘦才能拍戲,並直言自己後來也被她剝削,嘆道:「河瀨直美是一個不懂得說謝謝和對不起的人。

其他指控則多半針對她對演員的殘暴拍戲法,例如《朱花之月》的演員大島葉子則在片場失去進食能力,只能在吊點滴輸營養液維生。

《光》的女主角水崎綾女更是只要表現不佳就被河瀨逼著當眾下跪。

文中還有一些指控其實相當八卦,看看就好。

例如其中一段是提到她看上了小鮮肉非職業演員小水藤太,隨後起用沒有演員經驗的他主演《朱花之月》,還支持他在奈良開餐廳,暗示他接受了河瀨直美的包養

當河瀨發現他與其他女藝人有了互動之後,據說河瀨則殘酷地封殺了他

這類指控實在令人看了不可思議。

一大主因是河瀨直美本身的人設與她的行徑實在相去甚遠。

當影迷聽見拍攝大量性暴力題材作品的金基德、園子溫對演員施暴,固然憤慨。

但作品向來使人如沐春風的河瀨直美出現這種霸凌,就令人大感意外了。

出生奈良的河瀨直美,在18歲就決心拍攝電影,早期曾經拍攝不少小清新紀錄片,曾經入選日本山形影展,小有成績。

在1997年,她推出首部劇情片《萌之朱雀》,巧妙地融入自己的紀錄片式紀實,使得作品深具生命厚度,在坎城影展榮獲了表彰最佳新導演的金攝影機獎。

對生與死的詩意展現,透過田園景色抒情的風格,大致概括了河瀨直美的影像特色。

在2007年,她的事業到達高峰,以《殯之森》榮獲坎城影展評審團大獎,當時歐洲影壇都一致認為她是最可觀的日本女導演。

隨後她憑藉著自己在國際所獲得的聲名,河瀨直美在2010年在家鄉奈良成立奈良電影節,動員奈良市民一起參與,也邀請海外電影人到訪交流。

只是長期以來,作品偏離主流敘事的河瀨直美幾乎不被日本影壇(男性導演居多)認可。

她的作品幾乎不會入圍日本金像獎等主流獎項。

日本影壇好像不將她視為圈中的一份子一樣。

事實上,日本人一般主流大眾並不會認識河瀨直美。

即便是小眾影迷,也只會將她視為歐洲人力捧的導演,無法對她的作品有著強烈的共鳴。

2017年,在山下敦弘執導的偽紀錄片影集《山田孝之的坎城電影節》之中,一心想要前進坎城的山田孝之找上了河瀨直美,請教她進入坎城的技巧。

在日本國內不被認可的她,卻是坎城的「搶手貨」。

因為自2003年起,河瀨直美共五度入選坎城金棕桐主競賽,被視為坎城「嫡系乾女兒」。

之所以有「嫡系」之說,是因為坎城本身也存在像奧斯卡那般某種不可言說的「會員制」。

要能夠進入主競賽,多半必須先入選次要單元,之後導演只要有水準表現,影展方便有可能讓你晉升上主競賽,並且竭盡所能鞏固你的聲望與地位。

對於歐美人而言,河瀨直美的價值除了她的才華之外,一部分也看重她女性身份的特殊性,畢竟日本女導演一向在整個日本文娛產業而言就是小眾中的小眾。

在《山田孝之的坎城電影節》劇末,山田孝之完成了自己衝擊坎城的作品,但最終卻無法如願入選坎城影展。

除了創作才華之外,作品裡沒有談到的,就是這些「潛規則」。

不過即便像是河瀨直美這樣備受坎城寵愛的作者,也不見得地位就一定牢固。

在2017年,她的作品《光》在坎城場刊的影評評分表現不佳,在獎項上也空手而歸。

隔年新作《視覺》就被坎城拒絕,片中法國影星朱麗葉·比諾什與永瀨正敏在片中的跨文化愛情毫無說服力,最終只能落入地位較低一階的聖賽巴斯提安影展。

一旦失去坎城影展的矚目,就等於在歐洲市場的價值被貶低。

在日本市場也不存在影響力的河瀨直美也許也有了危機意識,這或許可以解釋她在2020年的作品《晨曦將至》的風格轉變。

《晨曦將至》堪稱是河瀨直美最通俗化的作品

它描述一個母親在領養孩子多年後,遭遇到了其生母的要脅。

電影有著和佩德羅·阿莫多瓦《平行母親》一樣的溫暖特質,充滿著對女性的關懷,也是除了是枝裕和又一部以「羈絆」為題的日本作品。

就各個角度來看,河瀨直美這次似乎更想做出一個讓日本人也能喜愛的故事,而她也獲得了「回報」。

《晨曦將至》不僅幫助河瀨直美重回坎城影展,也獲得日本電影金像獎的最佳導演等七項提名,在每日電影獎、報知電影獎也有所斬獲。

或許更具指標性的是,2021年日本推派《晨曦將至》角逐奧斯卡獎最佳國際影片獎。

就像賈玲一戰成名的《你好,李煥英》一樣,「歐洲人的河瀨」從此成了「日本人的河瀨」

事實上,河瀨直美可能更早就開始對職業生涯規划進行了策略性調整。

她在2018年接受東京奧林匹克組織委員會的邀約,出任2020年東京奧運官方紀錄片的導演。

要知道早在1964年東京承辦奧運時,官方紀錄片是由大導演市川昆執掌導演。

此舉說明了沒有一定地位,無法勝任這個職位,這極有可能是河瀨直美從影生涯的巔峰。

況且還是個女導演。

不過觸角延伸回日本國內的嘗試,對她而言卻反而成了噩夢的開始。

隨著疫情的爆發,2020東京奧運會延期一年舉辦,日本人怨聲載道,已經不再有多少人把奧運的風光當作一回事,日本民眾更呼籲日本政府關注民生經濟與防疫問題,而不是配合國際奧委會大搞面子工程。

如果電影只是「里子」,那麼這次東京奧運會絕對是河瀨直美的「面子」。

許多日本人第一次聽到河瀨直美的大名,正是她以奧運紀錄片導演身份登上電視時的形象。

作為官方紀錄片的總舵手,河瀨直美必須為不受歡迎的東京奧運會擦脂抹粉。

在2021年六月,她曾登上日本電視台NTV,表明人們應該把面對疫情的焦慮與針對奧運的不滿分開來看,與金牌主持人加藤浩次展開唇槍舌戰。

2022年底,東京奧運已經順利結束,但日本各界對河瀨直美的不滿卻也隨之飆高。

在NHK上一支名為《河瀨直美眼中的奧運》(直譯,翻譯可能不太準確)紀錄片中,河瀨直美聲稱日本申辦奧運成功後,「我相信大家(指日本人)都很開心」

日媒《LITERA》的社論直言,決定申辦奧運的是唯利是圖的如安倍晉三的政客為首,指出日本民眾並沒有全部支持申辦奧運,遑論疫情發生之後,對奧運的支持率一再探底。

當時一個名為「我們沒有申辦奧運會」的投票也在社交平台推特上廣為流傳。

《LITERA》也指出河瀨直美與前首相安倍晉三的太太安倍昭惠過從甚密,安倍昭惠曾捐款給日本右翼教育團體「森友學園」,因而爭議纏身隱退。

該媒體認為河瀨直美有機會取得2020東京奧運紀錄片導演職位,正是因為她與長年執政的領導層關係非比尋常

而這個電視紀錄片最大的爭議,莫過於其中一個採訪片段的呈現。

一名臉部被打上馬賽克的日本民眾接受採訪時,電視畫面突然出現了「據稱參加了反對東京奧運集會的民眾在採訪中坦白,實際上是收了錢被動員,才參加抗議活動」字樣。

但問題是受訪者根本沒有提到自己是收錢辦事,在激起爭議後,站在建制立場的NHK電視台才公開道歉。各界紛紛出面怒罵河瀨直美,認為她為了詆毀反奧運人士,竟不惜造假,違反紀錄片倫理。

不過NHK事後表明河瀨事前對這個字卡呈現並不知情,但仍有民眾緊追不捨,認為河瀨直美明顯是共犯之一。

由上述種種爭議可以得知,河瀨直美早在毆人爭議之前,就已經受到日本輿論圍攻許久。

在今年5月,坎城影展在經典單元開闢一個專題,選映河瀨直美執導的東奧會紀錄片。

但日本國內卻不見歡欣之聲,所有人都能想像官方紀錄片之內不可能會呈現奧運會場外的抗議,以及疫情之下百姓所遭遇到的磨難。

更有人擔心上述抹黑反奧人士的內容會不會也在紀錄片中重演。

就在這個時刻,河瀨直美醜聞接連爆出,看來絕非巧合。

從日媒的報導中可知,河瀨直美的行徑在90年代拍攝劇情片首作時,就與演員有過節和潛規則現象,或許之所以長達20年都沒有成為新聞焦點,正是因為河瀨在當上奧運紀錄片導演之前,並不具有全國性的知名度,因此新聞點不足。

《周刊文春》挑在東京奧運紀錄片首集登上日本院線前一周,將河瀨直美的惡形惡狀一次公諸於世看來確實是「別有用心」。

除了正義因素,顯然也不乏政治考量。

對於中國觀眾而言,河瀨直美可能只是一名藝術片導演,但對於對奧運頗有微詞的日本人而言,卻認為她相當於一名為建制派喉舌的政黨派系。

《LITERA》早在去年6月的社論就列舉了河瀨直美數項「罪行」,指她一再以所謂弘揚日本文化等民族主義式言論來倡導奧運,對疫情卻避過不提。

文中聲稱她與當年深受希特勒器重、執導柏林奧運紀錄片《奧林匹亞》的傳奇女導演萊妮·里芬斯塔爾並無二致。

後來里芬斯塔爾被認為在作品中美化了納粹黨的法西斯意識形態,而河瀨直美也被認為協助掩蓋了日本有關部門的無能。

在日前東京的試映會上,東京奧運主席森喜朗都出席與會,冠蓋雲集,但會場之外也有抗議活動。

而在坎城的首映,對這些脈絡渾然不知的法國人卻給予了河瀨直美熱烈的掌聲

河瀨直美也持續在臉書等社交媒體上更新自己在坎城的行程,對自己惹來的爭議隻字未提。在5月30日,她甚至接受了法國政府所頒發的藝術文化獎章。

河瀨直美對演員與同事的欺凌與傷害是既成事實也是鐵證,是否會就此會在日本失去創作舞台,目前仍難以判斷。

但以她在歐洲所受到的歡迎來看,未來如果她要在歐洲重起爐灶,並非是不可能的事。

而這在國際影壇早有先例,金基德惹出事端之後前往哈薩克族拍片,在染疫過世前也在愛沙尼亞繼續拍片。

過去有網友指出河瀨直美是因為女性身份而遭到網絡放大檢視,但這顯然是不正確的,此事與性別關係甚小,更多關乎日本國內的「派系」鬥爭。

但事實上也因為她的醜聞,上述所謂的「惡男導演」意外獲得了喘息空間,這到底是不是出自「有心」人士之手看來也有待考究,

看似要延燒下去的日本MeToo運動,似乎也先暫時停歇,不再是新聞焦點了。

最後以《周刊文春》一句特別精彩的評價作為結尾吧:園子溫、中島哲也應該好好感謝河瀨直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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