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天前，平均年齡超過56歲的后街男孩樂隊通過微信視頻號舉行了全球首場線上演唱會，累計觀看人數超4500萬。雖然「男孩」們早已變「大叔」，但好在狀態不錯，能唱能跳。當《As Long As You Love Me》旋律響起，手機屏幕前不再年少的觀眾們，陷入對青春的集體追憶。
與此同時，比后街男孩平均年齡大20歲的瑞典樂隊ABBA的Voyage演唱會，正在倫敦熱演。這大概是倫敦近期最「火」的演出，每周演七場，門票已經賣到了明年5月。不過，登台的不是平均年齡75歲的ABBA本尊，而是他們年輕的虛擬替身。緊緻的皮膚、蓬鬆的頭髮、充滿活力的舞蹈——仿佛他們從未變老。
與你喜歡的明星面對面，你更願意看到老去的真人，還是年輕而充滿活力的虛擬人？當虛擬技術越來越成熟，演藝行業會被顛覆嗎？會不會有更多明星嘗試用虛擬替身在世界各地開演唱會？
ABBA重返青春
一場奇觀，但無法打敗真實
瑞典樂隊ABBA誕生於1972年，解散於1982年，曾風靡世界，專輯銷量4億張。費翔在1987年央視春晚演唱的《惱人的秋風》，就翻唱自ABBA代表作《Gimme! Gimme! Gimme!》。
曾經的ABBA
年輕一代觀眾是通過點唱機音樂劇《媽媽咪呀！》認識ABBA的。《媽媽咪呀！》通過一個虛構的故事，串聯起了ABBA《Dancing Queen》《I have a dream》《Mama Mia!》等金曲，全球巡演收入超6億美元。
2000年，ABBA曾拒絕10億美元的復出機會。樂隊成員比約恩·奧瓦爾斯曾說，他們「永遠不會再登上舞台」，因為他希望歌迷心中的ABBA仍是年輕的樣子。「如果歌迷看到舞台上是四位老歌手，一定會失望的。」
ABBA的確沒再登台演唱，代替他們的是四個經技術合成的虛擬人物——ABBA-tars。這四位以阿凡達（Avatar）為靈感命名的虛擬人物，等比例還原了ABBA四位成員年輕時的身形樣貌，甚至他們的表情和動作。
ABBA虛擬替身
Voyage演唱會已籌備五年，最初只是為了拍一個MV，結果變成了一場虛擬演唱會。「最開始我產生了一種科幻式的好奇。我曾想像：假如1979年的我能和觀眾對話，而且我能坐在觀眾席里，看著自己和人對話，會是什麼樣？我們是第一個吃螃蟹的人，這是我們被這個創意吸引的一大原因。」比約恩說。
記者搜集了一些看過ABBA虛擬演唱會的普通觀眾的反饋。很多人都跟觀眾索菲亞·納杜爾一樣，被虛擬技術構建的奇觀「驚掉了下巴」。「音樂會太令人驚嘆了，我跳舞、唱歌、哭泣，這真的是我從未見過的高科技營造的沉浸式情感體驗。」
「是的，舞台很漂亮，視覺技術很棒，現場樂隊很棒。但是，缺少跟音樂家們真實的互動。對我來說，1977年ABBA鼎盛時期在澳大利亞巡演的紀錄片《ABBA：the Movie》要好得多，因為你無法打敗真實。」觀眾阿黛爾·克拉克說。
看到Voyage演唱會的照片和視頻片段，一位中國觀眾說：「超級棒，不過我覺得觀眾看到4個老去的ABBA也不會覺得失望。年華老去依舊熱愛歌唱，這本身也很酷。」
技術容易被複製，但人很難
事實上，全息投影技術和虛擬演唱會早就不稀奇了。2014年Billboard頒獎禮上，麥可·傑克遜曾在全息影像中「復活」。去年，賈斯丁·比伯也曾開過「元宇宙演唱會」。更別說初音未來、洛天依等虛擬歌手的演唱會。
「我認為沒有任何全息影像表演是成功的。五分鐘後，觀眾就看膩了。」ABBA Voyage導演巴利·沃爾什說。的確，如果技術不成熟，虛擬人物可能出現「恐怖谷效應」，也可能出現動作不夠流暢的現象。麥可·傑克遜的「復活」，就曾被詬病「太空步」不夠正宗。
這次，ABBA Voyage演唱會的舞台上有一個6500萬像素的巨大屏幕，配以霓虹閃爍的現場光影效果，騙過了觀眾的眼睛。《星球大戰》之父喬治·盧卡斯創立的特效公司工業光魔（ILM）是幕後功臣。
工作人員根據三維掃描數據，在現在的ABBA成員的臉與身體的基礎上，建立出一個精確的靜態模型。ABBA的四位成員穿上動作捕捉服，在200台攝像機的注目下表演了五個禮拜。在數百個幕後工作者的幫助下，終於還原出四位活蹦亂跳的ABBA-tars。
動作捕捉
為了虛擬演唱會的成功，團隊竟然在伊莉莎白女王奧林匹克公園建起了一座全新的劇院！整個場館可容納3000人，10米高的大屏幕、291個揚聲器製造的環繞聲將人的感官全方位包圍，讓不同座位上的觀眾都有良好的觀演體驗。場館中的一切設備都可以被拆卸運輸，到一個新的地方復原。ABBA Voyage正如其名，變成了一場可以四處航行的移動演唱會。
ABBA之後，下一個開虛擬演唱會的會是誰？披頭士樂隊還是滾石樂隊？
ABBA虛擬演唱會的火爆，很可能會讓更多人想要複製這一模式。但1.4億英鎊的龐大投資，5年漫長的孵化時間，還有眾多業內優秀人才的創造，讓ABBA Voyage短時間內可能難以被複製或超越。
虛擬替身
而且，雖然科技發展很快，技術的複製不難，但人卻難以替代。ABBA Voyage之所以成功，離不開樂隊四位成員從頭至尾的參與。他們是這場虛擬音樂會真實存在的一部分，如果沒有他們的存在，虛擬形象不會被賦予真實人物的精氣神。當然，還有一個重要的原因是，ABBA已經有40年沒有開過演唱會了，歌迷們願意為這場哪怕是虛擬的狂歡而買單。
真實的ABBA
欄目主編：施晨露 文字編輯：施晨露
圖片來源：資料
來源：作者：吳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