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大事》——生命的逝去,同樣值得感恩

影視圈magazine 發佈 2022-07-01T09:09:30.121382+00:00

《人生大事》票房逆跌,首周末破2.5億。殯葬題材看似小眾,實則大眾,是我們每個人都見過、感受過的事情。


《人生大事》票房逆跌,首周末破2.5億。這還是自春節檔以來,國內院線第一次展現出活力。


這部豆瓣開分7.5的電影,讓很多人產生了強烈的共鳴。殯葬題材看似小眾,實則大眾,是我們每個人都見過、感受過的事情。正視何為死亡,才真正地正視了生活。電影比起聚焦殯葬業,更多是在講述關於親情的故事。


有笑有淚

值得一看


人稱「三哥」的莫三妹(朱一龍 飾)刑滿出獄,沒有正式工作,幫家裡做殯葬生意。他對這個飽受歧視、人人避諱的行當並沒有認同感,只想把店面從父親手裡繼承下來。可父親注重手藝傳承,和他矛盾頻發,女友也嫌他不成熟,和別人出軌。三哥的生活一團亂麻,整日渾渾噩噩。



在一次處理喪事時,他遇到剛剛失去外婆的小女孩小文(楊恩又 飾)。小文不懂什麼是死亡,以為三哥把外婆藏了起來,追到了三哥店裡。這個小女孩無父無母,舅舅家不願收留,除了三哥家裡,她無處可去。



在打打鬧鬧中,小文和三哥從陌生人慢慢變成親人,生活沒有目標的三哥,在承擔父親責任的過程中慢慢得到了治癒和救贖,也感受到了殯葬師這個職業的珍貴之處。



電影的節奏在前半段較為緩慢,注重描繪生活細節,讓人對底層小人物的生活感同身受。後半段節奏加快,轉折一重接著一重,小文親媽的意外出現、三哥父親的離世等情節,都在為情節的衝擊性加碼,淚點堆疊。



電影在整體觀感上,是逐漸變得緊湊的,有笑有淚,不會有無聊、泄氣的感覺。雖然也有影評人表示電影「匠氣過重」,很多矛盾都是為了出現而出現的,不過這樣一部主打親情的商業片能夠不濫用情懷,而是兼具情感內核和可看性,已經完全能讓觀眾值回票價了。


電影本來定檔在清明假期,後來經歷了撤檔。現在看來,清明檔的確更適合這部電影,能把對親人的追憶、對親情的思考發揮到最大值。


孩童視角帶來更多思考


電影用一個新生命小文,探討如何面對舊生命逝去的命題。對成年人來說,送別老人時,大家面對的是一地雞毛——影片中的小文舅舅面對母親離世,只有一天時間,匆匆把葬禮弄完,沒空好好和母親告別。可能對大多數人來說,殯葬要麼是雜事、瑣事,要麼是一樁生意,人們忙著過自己的生活,沒空沉浸在悲傷和不舍當中。



而面對一個新的生命,人們會受到靈魂的拷問。小文作為一個孩童,行為邏輯和大人不同,她不知何為死亡,不懂規矩,不懂社會分為三六九等。外婆逝去時,只有她,一個學齡前兒童,可以如此鄭重地對待一個老人的離世,也不吝惜表達自己的情感。



其實,整部影片,都可以看作一次對小文的「死亡教育」。為了找到「被藏起來」的外婆,小文拿著紅纓槍大鬧別人的葬禮,之後才知道死亡意味著永遠的離別;她給三哥的客戶畫棺材,之後看著他人哭泣的樣子,才意識到離別後的思念有多麼沉重——這種思念在她自己身上,也在別人身上,是很多人都會經歷的事情。



小文的視角給我們很多思考。我們都曾是孩童,有著與小文類似的思維方式,但隨著年齡和經歷的衝擊,我們會忘記自己曾經有過這樣的視角,逐漸被社會灌輸的規則所取代。她與周圍大人產生的矛盾,看似是觀念衝突,實則是影片對觀眾發出的提問——


你看似明白死亡的含義,但你真正理解嗎?如果面對親人離世,你會自由地表達傷痛嗎?身邊人的善或惡,你真的好好甄別、合理對待了嗎?



只有孩子會用情感決定自己心裡的價值排序,會用一視同仁的態度看待身邊的所有人。就像電影中的台詞,名與利都是過眼雲煙,身邊的人才是重要的。三哥或許看上去並不是個體面的大人,但他願意承擔撫養小文的責任。



小文的信任和依賴,讓三哥體會到了生活積極的一面,也讓他對殯葬行業產生了改觀,選擇了一條新的人生道路。孩子的視角有一種天真的力量,能讓人發現自己生活中最珍貴的東西。


從小文身上,我們能體會出,這部電影比起探討死亡,更多的是一部探討人應該如何活著的電影——她學會了如何和逝去的外婆告別,也迎接新的親情,珍惜並且守護它。人生除了死亡,沒有真正的大事,但有了值得珍惜的人陪在身邊,每一件小事都會顯得彌足珍貴。



「死亡」不一定是負面的


或許,只有對活著的人來說,死亡才是一件值得傷心的事。


影片最特別的場景,莫過於三哥送給父親的一場「煙花葬」。傳統的葬禮有很多教條,而三哥的父親,這位為他人葬禮操勞一生的殯葬師,卻在遺囑中選擇把自己的骨灰裝在奶粉盒子裡,並要求兒子不要依循傳統。於是,三哥把爸爸的骨灰放在煙花里,讓他在夜空裡盛放。



這既暗合了片中大人們告訴小文的「死後的人會化作星星,殯葬師是種星星的人」,也為觀眾提供了對死亡的另一視角。人生是乾乾淨淨地來,死自然也可以什麼都不帶走,化作一場煙花,難道不比雇一群陌生人假哭,來得更加尊重生命嗎?



三哥在影片前半段是一個攻擊性十足的市井刺兒頭,後半段在責任和人生道路的選擇當中,才逐漸變得沉穩踏實。朱一龍把這個角色詮釋得很有信服力。


他是土生土長的武漢人,因此片中的方言能做到完全不出戲。而口音只是最基礎的部分,我們在這部影片中,完全看不到朱一龍在以往作品中溫文爾雅的形象,他用很多細節讓三哥的形象更加完整,包括微駝的背和總是含著下巴、帶點攻擊性地仰視他人的姿態。這既能表現出三哥受教育程度不高,也能帶出他一直過得比較動盪事實,這樣的人,身上總有一些警惕和急躁。



影片末段,三哥成為一個合格的父親,在與女兒的融洽相處中,眼神變得平和了很多。其實這種轉變,在他告別父親時最為明顯——他沒有猶豫太久,就理解了父親的遺言,給了他一場他想要的葬禮。這無形中說明,他成了一個被父親認可的兒子。



這樣的送別,實際上是溫暖的。其實影片開頭,小文的外婆在一次午睡中離世,一個老人平靜地完成了生命歷程,也是值得親人去慶幸和感恩的。在一系列波折後,小文找到了新的親人,同樣可以看作是外婆對她的祝福。


逝去的人已經長眠,活著的人用平和感恩的態度面對死亡,其實是一種心靈的解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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