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間故事:男子夜間幹活,遇黃鼠狼討口封,他一時心善卻救了自己

鄉村黑嫂 發佈 2022-07-02T20:00:24.267591+00:00

鄭六指流落到南牛村時病倒,村民幫其治好病好,發現這麼大孩子,不知生身父母是誰,只模糊知道自己姓鄭,便把村頭一間廢棄破屋收拾後給他住下,算是結束了流浪生涯。

  鄭六指流落到南牛村時病倒,村民幫其治好病好,發現這麼大孩子,不知生身父母是誰,只模糊知道自己姓鄭,便把村頭一間廢棄破屋收拾後給他住下,算是結束了流浪生涯。

  他也沒有個名字,眾人見他右手天生六指,便一直喚作鄭六指,久而久之,這名字便也叫了下來。

  民間說半大小子,吃死老子,十幾歲的鄭六指正是長身體的時候,飯量極大,可他地沒有一寸,如何能養活自己?村里燒木炭的馬保山便起了心思。

  馬保山靠燒木炭賣木炭為生,這也是個受苦的營生,他幹了多半輩子這個,是燒木炭的好手。但馬保山為人吝嗇,老是想白使喚人,時常會收留一些過路的討飯者,但這些人往往受不了他的使喚,最終會累得離開。

  馬保山一看鄭六指彷徨無依,便提出收他為徒。村里人都知道馬保山是什麼樣的人,知道他想白白使喚鄭六指,可轉念一想,這也是鄭六指吃飯的門路,要不然怎麼長大?

  鄭六指呢?他從小便流浪,如今竟有了落腳之地,而且有人願意收自己為徒,管吃管住還管學手藝,他又怎麼會拒絕?

  故,在村里人的見證下,鄭六指一個頭磕下,拜了馬保山為師。從此搬進馬保山家,吃住在他家裡,相應的,馬保山讓他幹什麼他便幹什麼,直到最終出師為止。

  這樣的拜師是極為嚴肅的,由於徒弟要住在師父家,而且一住便是幾年,所以名義上是師徒,實際上如父子。做師父的在徒弟面前有絕對權威,而徒弟則要對師父尊敬有加。

  其實,馬保山家中此時已經有了一個徒弟,名叫陳寶昆。他是馬保山五年前賣炭時在路上所撿,後來被他收留在家。由於人家早來五年,所以算是鄭六指的師兄。

  此外,也不知道是太過吝嗇還是怎麼回事,馬保山和妻子只有一個名叫馬翠英的閨女,妻子產下一胎後再沒能得孕。所以,人們都在傳,說馬保山待人苛刻,逼走了不少徒弟,其實他是在幫女兒物色女婿。

  對此,馬保山也不解釋,更不分辨,每日裡只埋頭經營著自己的生意。馬翠英天性勤勞,閒不住。自認為是受苦人家孩子,也沒有大戶人家那麼多規矩,時常在燒木炭時幫忙,算得上是鄭六指的師姐。

  燒木炭是極為辛苦的活,需要人到樹林中砍伐大樹,然後把樹身和樹枝全部截成一段段的木頭,接著堆在一個空曠的地方,上面覆蓋上土層,只留下一個小孔。

  準備燒時,把點燃的木頭放進小孔中,使其引燃裡面的木頭,由於上面蓋著土,裡面的樹枝無法燃燒,等於是在慢慢熏,等熏透後,就成為了木炭,品相不太好,因為方法太過簡陋,但也不愁賣。

  這是非常累人的,鄭六指自打進入馬保山家,先從砍伐開始,從來沒有睡過一個囫圇覺,每天四更起床,砍劈鋸削,搬動木頭,師父和師兄們燒時,他又會在一邊遞東西伺候,每天起得最早,睡得最晚。

  馬保山這個人在外人嘴裡落得名聲不好,說他吝嗇,說他白使喚人。可是他從來不缺人吃的,不管是鄭六指還是陳寶昆,都正是吃得多的時候,特別是幹過活後,一個人的飯量頂得住普通三個人。對此,馬保山從來不說什麼,只管放開了吃,雖然不是好飯菜,但管飽。

  鄭六指長這麼大,就在這裡算是吃上了飽飯,幹勁更加大,同時也非常珍惜這樣的生活。其實這也正常,他自小流浪,對於親情和家庭有著期盼。如今在馬保山這裡不僅能吃飽了,還感受到了家的溫暖,他能不珍惜嗎?

  心裡珍惜和感動,該如何報答?只能每天努力幹活。他沒日沒夜,如同不知道累似的,倒讓師娘覺得不忍,常常勸他休息,師姐馬翠英也常常驚駭,嘲笑他有些憨傻,看人家陳寶昆,總是抽時間偷懶,他卻只知道幹活。

  鄭六指每次都是憨厚一笑,自己該幹什麼還幹什麼。一轉眼幾年過去,鄭六指長成了十八歲的小伙子,吃得飽又時常出力,使他身體異常健壯,為人熱情大方,不僅師父和師娘喜愛,別人也老是誇他。

  馬翠英也喜歡跟他在一起呆著,開些玩笑,奈何鄭六指對她異常恭敬,倒惹得馬翠英不喜,多次罵他是燒炭的木頭。

  對於鄭六指,同樣心中不喜的還有一個人,那就是師兄陳寶昆。

  陳寶昆早早到了馬家,雖然他以前靠討飯為生,卻極有眼力勁,而且心眼兒也多。自打進入馬家起,他便打起了馬翠英的主意。換句話說,也就是打起了馬家家業的主意。

  馬保山只是個燒木炭的,沒有多少家業,可也比普通人家過得強,陳寶昆想的是,師父家沒有兒子,早晚得為馬翠英招個女婿進家,自己早早就進入了馬家,近水樓台先得月,馬翠英早晚是自己的。

  可自打鄭六指來了以後,不僅師父師娘喜歡他,馬翠英也時常跟他在一起,陳寶昆能不惱嗎?所以他處處為難鄭六指,想把鄭六指給逼走。

  讓他沒想到的是,鄭六指有著強大的韌性和忍耐力,對於他的欺負和刁難總是默默承受,卻從來沒有生起過受不了離開的心思,這讓陳寶昆更加惱怒。眼看他們都長大了,師父和師娘不可能一直讓女兒不嫁人,肯定在心裡做著比較。

  所以,陳寶昆覺得自己得抓住鄭六指的錯,讓師父趕走他,就算是沒錯,自己也要造出點錯誣陷在他身上,這樣就能達到目的了。

  人們說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陳寶昆天天尋思著找鄭六指的錯,他又如何能夠防得住?不過他只是為人正直,卻也並不是傻子,他同樣明白,自己和師兄和師姐都已經過了婚嫁年齡,他們三個人一起勞作了好幾年,彼此都熟悉。師父和師娘應該會在兩個徒弟之間選婿,只是不知道會選誰。

  鄭六指想得清楚,假如選了師兄,自己半點也不惱恨。假如選了自己,自己一定把師父和師娘當成親生父母,給他們養老送終。

  這麼些年,燒木炭的手藝已經被鄭六指全部掌握,可是他的習慣沒有改變,每天仍然是四更就起床,如一個完全不知道乏累的鐵人。

  陳寶昆卻處處以大師兄自居,平時的重活累活都是讓鄭六指干,而且還時常刁難,鄭六指不說什麼,對師兄的尊重絲毫都不減少。馬翠英卻看不慣陳寶昆這麼欺負人,時常幫鄭六指出頭,惹得陳寶昆更加惱怒。

  這一年冬天,天已經到了十一月末,北風呼嘯,還夾帶著雪花,打在人的臉上如同刀子割。鄭六指四更天起床,到了燒木炭的場地中,先把昨天已經埋好的兩堆木頭檢查了一遍,這才彎腰點火,引著後,在一邊蹲著看守時,看到有個奇怪的人正試探性走向燒著的火堆。

  這個人個子矮小瘦弱,套著一身極大的袍子,由於太過矮小,導致袍子拖地。大冬天,他卻戴著一頂斗笠,畏縮著肩膀,大大的斗笠蓋著他的臉,到了火堆邊上,抖動著身子取暖。

  鄭六指一看大為不忍,天氣這麼寒冷,這人應該是個可憐的討飯人,看樣子凍壞了。他自小便有流浪的經歷,加上天性善良,對於別人受苦,總有強烈的同情心,所以熱情開口,讓這人靠火堆近一些。

  眼看五更天了,這人似乎也在火堆邊回過神來,突然開口問鄭六指:「你看我像個人不?」

  鄭六指聽得莫名其妙,轉念一想卻出了一身冷汗。他時常聽人說,有些苦修多年的黃皮子,也就是黃鼠狼會找人討口封,為的是能夠修成人形。

  他們會找到人問自己像不像個人,假如別人回答不像,它就需要再進行苦修,假如對方回答像,它就可能從此修成人形。

  這個人莫名其妙問自己這麼一句話,看他身材矮小,也看不到臉,莫非他是一隻黃鼠狼?

  可是,鄭六指又一想,覺得自己很可笑,就算是真的黃鼠狼又如何?它凍壞了,只是想取暖,還詢問自己,自己為什麼要為難一隻黃鼠狼呢?

  所以,他笑著點頭回答:「像,像個人,你非常像,你就是個人。」

  對方不再說話,鄭六指輕咳一聲又說道:「你且在這裡等著,我回去給你拿點吃食,這麼冷的天,肚子裡沒食兒可不行。」

  他剛起身,陳寶昆臉色陰沉出現,嘴裡高聲大喊:「鄭六指,師父是看你可憐才收留你,你卻勾連了外人來看燒木炭?是想把師父的手藝讓外人知道?這世上怎麼會有你這種白眼狼?世上怎麼會有你這麼沒良心的人?」

  他身後跟著馬保山和馬翠英,所以才故意喊這麼大聲,喊過後,如同抓住了鄭六指的把柄般洋洋得意。

  馬翠英聽得生氣,就出言幫鄭六指:「這師兄可真有架子,人家也許只是過路,天氣這麼寒冷,六指讓人家暖和一下怎麼了?你這個師兄用得著這麼嚴厲嗎?」

  馬翠英如此幫著鄭六指說話,陳寶昆更加不高興,再看鄭六指臉上帶著似有似無的笑,他更加惱怒,伸腳去踢火堆邊的那個人,鄭六指卻一把攔住了他,沉聲說道:「師兄,天氣這麼冷,一個過路人取下暖怎麼了?我們還不是自小被師父收留?何必這麼不近情理呢?」

  陳寶昆二話不說,抬手想打鄭六指,鄭六指卻一把抓住他的手,用力擰動,將他掀翻在地。馬翠英卻暗暗叫好,陳寶昆老是欺負鄭六指,她早看不過去了,這次鄭六指泥人發火,竟把陳寶昆掀翻,她差點拍手叫好。

  陳寶昆狼狽從地上爬了起來,嘴裡罵罵咧咧,眼睛左右尋摸。

  「寶昆啊,讓我猜猜你是想幹什麼,你是想找東西把六指給殺了?」

  馬保山在一邊將這些都看在眼裡,大步過來,冷眼看陳寶昆。陳寶昆不敢反駁,也不敢再動,低著頭,兩眼兇狠地看著鄭六指,心裡明顯不服。而那個在火堆邊取暖的人卻悄然離開,片刻後便消失不見蹤影。

  馬保山的確在做著打算,他沒有兒子,早晚要為女兒招婿進家,這麼些年,他一直都在暗中比較,一直都在選擇。從機靈上來說,陳寶昆要勝過鄭六指,可從為人上來說,差的不是一星半點。

  今天早上的事使馬保山做出了決定,他不能再拖延下去,也不能再觀望下去了。所以,吃過早飯後,他沒讓鄭六指和陳寶昆去幹活,包括師娘和馬翠英也在,他有話要說。

  鄭六指和陳寶昆都不是笨人,雖然不知道師父有什麼事,不過看他神情嚴肅,多半是要宣布他們一直想著的那件事,這下要揭開謎底了。兩人都緊張地看著師父。

  馬翠英也知道自己早晚得招婿進家,只是她不知道爹準備讓她嫁給誰。另外,她心中暗暗喜歡鄭六指,並且也做好了打算,一旦父親讓自己嫁給陳寶昆,她是會拼死不從的。

  「六指在這裡已經有七年,而寶昆你在這裡則已經十幾年,你們兩個都是自小受苦,師父乾的也是受苦營生,如今你們都長大了,這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你們是到了離開的時候了。」

  鄭六指眼裡全是淚水,一句話也說不出來。陳寶昆則焦急地等著,等師父宣布把女兒嫁給誰。

  「你們到了出師的時候,以後自己靠著這門手藝,雖然不能大富大貴,可只要勤勞,卻也不能沒有飯吃。外人都說我馬保山吝嗇,只知道使喚人,對此我也沒有解釋過,但我只是想讓你們養成勤勞的習慣。你們也知道,我只有一個女兒,她對六指有心,所以寶昆你需要出去單幹了。」

  鄭六指終於哭出聲來,陳寶昆如遭雷擊,呆呆地看著師父和師娘。憑什麼?自己比鄭六指來得早,師父怎麼反倒後來者居上,把女兒許給鄭六指了?他有什麼好的?

  鄭六指的淚直向下掉,一句話也說不出,自己本是個無處可去的人,師父教自己,還把女兒許給自己,這樣的大恩,一輩子也還不完。

  「寶昆你也不用氣餒,你在這裡多年,師父為你準備了一些錢,你拿著這些錢,可以自己去燒炭,以後成家也不用愁。」

  話說罷,馬保山拿出一些錢並給陳寶昆。陳寶昆臉色不住變幻,最終拿起那些錢,對著師父和師娘磕了個頭,然後轉身而去。

  到了晚上,鄭六指聽到門外有腳步聲,一看是師父和師娘還有師姐,他開門後再忍不住,兩眼中含著淚水說道:「師父的恩情,六指一輩子也還不完,六指自小沒有父母,以後師父師娘就是我的爹娘。」

  馬保山拉著他進屋,輕聲說道:「白天只顧說了我和你師娘心中所想,也沒有問你,你可願意?你別忙著回答,要知道,你一旦同意,以後就是我們家的人,從此要住在這裡,給我們養老送終。」

  鄭六指轉頭看師娘,師娘一臉笑。再看馬翠英,她紅著臉,兩手絞著衣服,不跟他對視。

  「六指當然願意,求之不得。」

  馬保山又轉頭看女兒:「翠英你可願意嗎?」

  馬翠英馬上羞紅了臉,她太願意了,所以如蚊子一般哼哼著說道:「爹娘做主便是了。」

  兩相答應,馬保山夫妻大喜,馬上著手為兩個孩子準備成婚之事。

  他們喜氣洋洋準備成婚時,陳寶昆卻天天怒火中燒,他心中一直認為馬翠英是自己的,現在卻突然要嫁給鄭六指,他越想越生氣,越想越嫉妒。

  可是,再怎麼嫉妒和生氣,仍然改變不了事實,鄭六指和馬翠英成婚的日子已經到了。

  鄭六指大婚得成,雖然是進入馬保山家當女婿,可這仍然讓村里人感覺欣喜。他當年流落到這裡,一無所有,如今要成家了,大家都替他高興。

  大婚之日,當然是非常熱鬧,鄭六指在外面敬酒,被眾人灌了不少,好不容易逃脫,這才進入洞房。

  他和馬翠英並不陌生,有些夫妻到成婚也可能沒有見過面,他們兩個運氣好,成婚之前,在一起生活了好些年,當然沒有那麼拘束。但是鄭六指平時的習慣改不過來,就連飲合卺酒時,也恭敬的對馬翠英說道:「師姐,請!」

  馬翠英被他喊得發笑,這個呆木頭,都成婚了,自己成為了他的娘子,還叫師姐成什麼樣子?鄭六指也恍然大悟,撓著頭改口,兩人說了一陣話,如此大喜,夫妻恩愛,自不待言。

  外面飲酒之人漸漸走完,馬翠英和鄭六指都進入了夢鄉。

  四更天時,外面突然出現一個人,他躡手躡腳到了鄭六指和馬翠英的新房後面,房子是半土坯半磚,上面搭著木樑茅草和蘆葦。這個人在房後發了一陣呆,然後恨恨說道:「你們歡天喜地成婚,卻把我晾在一邊,今天讓你們大喜變大禍!」

  說完,他吹著的火摺子,點著一根火把,用力扔在了房頂之上,然後自己隱身在黑暗中,呼呼喘著粗氣看。

  鄭六指這些天非常累,因為成婚一直處在強烈興奮中,如今大事得成,他睡得特別沉。但就在此時,他突然被晃醒,睜眼一看,發現屋裡多了一個人。

  這個人穿著一件不合身的袍服,袍服幾乎拖地,頭上還戴著斗笠。

  這不是以前在火堆邊取暖的那個人嗎?當時還問自己他像不像個人,自己以為是黃鼠狼討口封,所以隨口說了像,他怎麼會出現在洞房之中?

  「恩公處於火海之上,怎麼能如此安睡?外面有人要害你,趕緊和娘子穿衣出去逃禍。」

  鄭六指覺得不解,不由問道:「你是誰?」

  那人卻指了指上面,鄭六指抬頭一看,頓時覺得不對,上面傳出噼啪的聲響,而且有熱浪向下襲來。他再不敢猶豫,趕緊叫醒了沉睡的馬翠英,兩人穿好衣服後,鄭六指卻看不到那個人了,只是聽到一陣聲音傳來:「多謝你且我成人,今日大恩得報,從此兩不相欠!」

  鄭六指拉著馬翠英跑出洞房,見房頂上的蘆葦和茅草盡數燃燒,火勢很快蔓延,嚇得他們失聲叫喊,驚動了不少人,大家趕過來救火,但火勢太猛,根本撲不滅。

  馬保山夫婦此時也出了屋子,看新房著火,當然著急,不過一看女兒和女婿沒事,夫妻二人都鬆了口氣。

  在忙亂中,房頂上突然出現了一個矮小之人,他穿長袍戴斗笠,徒手抓起一塊燃燒的蘆葦,用力向黑暗中拋下。帶火的蘆葦剛落下,有人慘叫著從黑暗中竄出。

  只見他身上被蘆葦引著,不得不跑出來求眾人撲滅,雖然他身上著火,在地上亂跑。可僅憑著聲音,馬保山夫婦還是聽出來了,鄭六指和馬翠英也非常震驚,因為這個人竟是陳寶昆。

  他在馬家生活了十幾年,當然容易被認出,此時周身著火,眾人幫忙扑打,可這火似乎非常頑固,他被燒得哀嚎不休,等到大家將他身上的火撲滅,他已經被燒得面目全非,在地上痛苦滾來滾去,非常可怕也非常可憐。

  這時候,有村里人在他剛才藏身的黑暗中發現了火摺子,人們這才醒悟過來,火竟然是他所放的。

  陳寶昆深夜放火,但他沒想到竟會燒到自己。師父和師娘把馬翠英嫁給鄭六指,徹底惹惱了他,他一直都想不明白為什麼會這樣。

  他的確是個聰明人,可是他並沒有想明白一件事,那就是師父和師娘觀察了他們多年,他聰明而浮躁,一點都不善良,這些怎麼能瞞得過馬保山的眼睛?

  而鄭六指則大大不同,他本就不是笨人,同時又善良,對人抱著善意。如此比較之下,馬保山怎麼會把女兒嫁給他?一直自作聰明認為娶馬翠英的只能是他,恰恰證明了他的浮躁和自以為是。

  有多期盼,就有多失落,憤怒和嫉妒使他失去了理智,決定鋌而走險,進行報復。所以說他的人品有問題。嫁人這種事,作主的是馬翠英和馬保山夫婦。人家不嫁他,他就將十多年的養育和教導之恩拋於腦後,要放火燒死這一家人。

  當自己無法得到時,就要所有人跟自己一同失去,結果偷雞不成,反而燒到了自己,這純粹是他咎由自取。

  鄭六指和馬翠英成婚之時出了這麼個插曲,但並不影響他們的生活,夫妻婚後恩愛,對父母孝敬,家裡時常傳出笑聲。馬保山夫婦先後去世,鄭六指果然如事父母般操持後事,種種德行,被人稱道。

  鄭六指是個苦命的好運人。

  這句話看似矛盾,但實際上並不衝突。他的苦命,說的是他小時候,一個不知道生身父母是誰的孩子,靠著到處流浪生活,這難道不命苦嗎?

  而他因為生病被村中人收留,機緣巧合之下,跟了馬保山學手藝,從此好運開始降臨。

  所以,說他是個苦命的好運人是合適的。

  但我們仔細想想,他的所謂好運,最開始時來自村民們的善良,這世上多是這樣的善良之人,他們看鄭六指可憐而收留,使他有了落腳地。然後就是他自己的爭取。

  進入馬保山家後,他十分珍惜這樣的機會,每天起得最早,睡得最晚,把勤勞發揮到了極致。這因此打動了馬保山夫婦,最終把女兒嫁給了他,從徒弟變成了女婿。

  反觀陳寶昆,雖然同樣都是窮苦人出身,他卻自作聰明,而且異常自私,認為馬翠英只能嫁給他。現實讓他明白了這樣的聰明毫無用處,因為別人也並不是傻子。最終師父不會選擇他,馬翠英更不會選擇他。

  他沒有痛改前非,也沒有絲毫反思,反而怪罪於別人,起了報復之心,要置人於死地。

  強烈的失落和嫉妒,促使著他放火,卻引火燒身暴露了自己,將自私的本性暴露無遺,最終的結果,從他開始就已經註定。似陳寶昆這樣的人,也許會有短暫的得意,也許會有暫時的安樂,但如此用心計所得來的得意,終究會因為心計而失去。

  鄭六指和馬翠英能逃過劫難,那個矮小之人是關鍵,鄭六指認為他是個討封的黃鼠狼,他天性善良,不僅讓對方取暖,還溫言回答對方的問題。

  良言一句三冬暖,惡語傷人六月寒。

  最終,他也因此得到了回報,對方是什麼還重要嗎?鄭六指是因為對方的警告逃過大禍的,但這樣的警告豈是白來的?那是他先付出了善良,而後得到了回報。

  如果他如陳寶昆那樣,豈會有後面的一切?

  所以,這一切看似戲劇,這一切看似奇妙,卻不過是他付出之後得到的回報罷了。

  有心之善,當然是好事。可無心之善,卻更加彌足珍貴,您覺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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