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男人失去了才知道珍惜,豬對手也終於學聰明了

有一天139500589 發佈 2022-07-03T16:23:25.512620+00:00

她已經來這裡幾天了,雖然與對方碰上頭了,卻並沒有立即與她調換了身份,而是暗中觀查她的一舉一動,說話動作。

作者:納蘭初晴

跟朕回去 (第1/3頁)

半個月後,鳳婧衣獨自一人尋到了公子宸給的信上所說的地方,一個很偏僻的小漁村。愛睍蓴璩

漁村里,一個易容成她的隱月樓密探已經代替她在這裡生活好幾個月,而現在她就是要與她

調換回來。

她已經來這裡幾天了,雖然與對方碰上頭了,卻並沒有立即與她調換了身份,而是暗中觀查她的一舉一動,說話動作。

雖然這個人易容得和她一模一樣,且也按照公子宸所要求那般模仿她平日說話,舉手投足的樣子榛。

但是,每個人總有自己改不掉的行為習慣,她就算一時與她換過身份來,只怕也會露出些許破綻,被她安排暫住的那家人察覺。

所以,她需要一些時間,觀察這些細微之處,以及她和收留她的那家人是如何上處,務必做到調換了身份,也能一切都做得天衣無縫。

這樣的觀察一連有四五日,她在夜深人靜約了對方到江邊會合,然後調換彼此身份茵。

「你來了。」夜色中,長相身形與自己一模一樣的人緩緩步出。

鳳婧衣聞聲轉頭,揭下自己臉上遮蓋面容的面具,道,「今天換回來吧。」

對方也撕下自己臉上的面具,露出一張平凡無奇的面容,將帶來的包袱遞給她道,「穿這身衣服回去。」

「多謝了。」鳳婧衣接答謝道。

「王嬸估計這個月就要臨盆了,你多注意著照應些。」雖然在這裡是別有目的的接近,但一那樣樸實可親的一家相處了兩個月,她也不可能完全無動於衷。

「我知道了。」鳳婧衣含笑點頭,這幾日的觀察看得出,那家人是很和藹可親的人。

「雖然是早有計劃,但我希望儘量不要再他們一家人牽扯在內,畢竟……他們全不知情。」那人道。

「這是自然。」鳳婧衣道。

雖然她並算是徹頭徹尾的純善之人,但對於無辜之人,她一向不會將其牽涉在內。

「那就好,既然沒我的事了,我就該回樓里復命了。」那人道。

鳳婧衣點了點頭,目送著對方在夜色中離開,而後迅速尋了地方換上了衣服,趕回到那家漁民的家裡,悄無聲息地代替了那人住了下來。

次日,鳳婧衣早早起來幫助家裡準備早飯,王嬸的長子虎娃過來夾求道,「素姐姐,素姐姐,你送我去學堂好不好?」

「讓你爹送你。」王嬸一手扶著肚子,一手狠狠拍了拍鬧事的兒子的頭。

「娘……」虎娃摸了摸被打的後腦勺,雖然心有不甘,卻也不敢再反駁母親的話,一臉不主興地坐在舊邊啃著包子。

鳳婧衣抿唇笑了,朝他眨了眨眼睛,示意他自己答應送去學堂。

小傢伙鬼靈精得很,頓時明白了她的意思,低頭歡喜歡吃著早飯,一吃飽就擱下碗筷跳下登子,道,「娘,我吃飽了,走了。」

「路上小心點。」王嬸叮囑道。

小傢伙望了望鳳婧主,笑著出去等著。

鳳婧衣將桌上收拾了一下,方才道,「我有事出去一趟。」

「你要是去鎮上的話,去城南的周裁縫那裡,幫我把請他做的東西拿回來。」王嬸扶著腰,笑著說道。

「好的,還有需要別的什麼東西嗎?我一次都買回來。」鳳婧衣道。

看樣子,再過不到一個月,這孩子就要出生了。

「別的倒沒什麼,你早去早回。」王嬸盯囑道。

「好。」

鳳婧衣出門,在去學堂的路上與虎娃會合了。

「為什麼非要我送你去學堂?」

「因為我和同學們說家裡有一個很漂亮很好的姐姐,他們都不信,說我在吹牛皮。」虎娃仰著小臉氣憤地說道。

「所以呢,要把我拉去?」鳳婧衣捏了捏他小臉,哼道。

「我要他們都知道,我沒有說假話,我家裡真的有個很漂亮很好的姐姐。」虎娃堅定地說道。

鳳婧衣無奈地笑了笑,拉著他的小手,道,「快走了,一會兒該誤了早課了。」

虎娃見她同意了,歡喜地牽著她的手蹦蹦跳跳的走著,一邊走一邊道,「素姐姐,你會一直在我家,永遠都不走嗎?」

「為什麼這麼問?」鳳婧衣笑語道。

「沒有為什麼。」小傢伙說著,一邊垂著頭走路,一邊道,「你從來也不說自己從哪裡來,讓人感覺你隨時都可能走掉,可我和我爹我娘都不希望你走。」

鳳婧衣抿唇笑了笑,若是可以的話,她也希望能一直過著這樣簡單平靜的生活。

可是,她清楚的知道,這裡只是她為了回到大夏皇宮而暫時落腳之處而已,她終究是要回去的。

虎娃望了望她,沒有再說話,面色卻有些悶悶不樂了。

鳳婧衣將她送到了學堂,也如他所想去見了他的同學們,方才去鎮上拿東西,東西不少全是孩子出生要用的鞋帽襁褓什麼的。

鎮子雖不大,但她這一露面,消息卻很快傳到了盛京那邊。

夜裡的皇極殿格外安靜,夏候徹處理完一桌的摺子公文,孫平上前道,「皇上是要回寢宮休息,還是翻哪個宮裡牌子?」

雖然他也替皇上可惜了鈺貴人,可是這皇宮之中,舊的人走了總會有新的人再承寵,古往今來,從來都是如此。

這都半年了,鈺貴人也沒有一點消息,是死是活都不知道,縱然皇上現今還放不下,但事情總有一天會過去,這皇宮裡的日子還得繼續過下去。

「朕出去走走。」夏候徹略顯疲憊地嘆道。

「皇上,你這身子剛好些,這夜裡春寒露重的,出去再傷了身子如何是好?」孫平擔憂地勸阻道。

這個人從登基之後,莫說是這般的大病,便是噴嚏都沒有打過一個,這一回纏綿病榻一兩個月,可是把六宮上下都給嚇著了。

他們誰都知道鈺嬪是得寵的,卻不曾料到那個女人已經不知不覺中對皇帝的影響這麼大了。

他勸著,夏候徹卻是一句也沒有聽進去,逕自已經從皇極殿出來了。

「皇上……」孫平無奈,只得帶上幾個得力地宮人,一路服侍聖駕。

果然,他說是散步,走著走著卻又不知不覺又走到了凌波殿附近,遠遠看著殿內還亮著燈火,一時間怔然出神了。

似乎,是在想念她在這裡面的樣子。

這一站,便站了許久方才進去,沁芳連忙帶著宮人迎駕,夏候徹淡淡抬了抬手示意她們免禮。

「你們先出去吧。」他說著,便自己在暖閣榻上坐了下來。

沁芳和青湮帶著宮人遠遠看著一個人怔怔坐在暖榻上的大夏皇帝,她們自然是鳳婧衣已經平安排消息,卻是不可能告訴這個人的。

孫平遠遠瞧著不由深深嘆了嘆氣,這都近半年過去了,鈺嬪娘娘沒有回來,皇上卻是越來越這般魔怔了。

總會這樣莫名其妙的走到凌波殿來,有時候就那樣一坐就是一整晚,怎麼勸都勸不聽。

凌波殿死一般的靜寂,被皇極殿匆匆而來的內侍打破,一名太監急急進來到了孫平邊上低聲說了幾句才能,他立即變了面色,快步進到暖閣內道,「皇上,方將軍進宮了,說是接到消息鈺嬪娘娘……找到了。」

「找到了?」夏候徹聞言猛地眸光一亮,反問道。

「是,方將軍此刻就在皇極殿等著。」孫平難掩激動道。

話剛說完,原本坐在那裡半天一動不動的人已經腳下生風一般出了門,他帶著一干內侍跑著追了上去。

夏候徹一趕到皇極殿,便立即追問道,「方潛,你說找到她了,人呢?」

方潛望了望面容略顯憔悴的年輕皇帝,稟報導,「剛剛接到線報,鈺嬪娘娘在曲江附近的一個小鎮上出現過,至於具體在鎮上的哪個村莊裡,臣一時還沒找到。」

「你確定這一回,找到的真是她?」夏候徹眸光冷厲地逼視著對言問道。

方潛知道他是暗指上次調查不利,誤把和鈺嬪稍有相似的人認成了鈺嬪娘娘,沉默了好一會兒,他道,「末將已經派人在那鎮上去打聽過,許多人都說確實見過那女子那鎮上出現過,現在已經有人在一個村落,一個村落實找了,相信很快就會有結果。」

夏候徹緊抿著薄唇望了他許久,道,「孫平,安排車馬,朕要出宮。」

「是。」

孫平雖然擔心耽誤這兩日的政事,可若尋到的真是鈺嬪娘娘,皇上能早日將她帶回來,倒了不失為一件好事。

他安排好了再進殿,夏候徹已經換好了一身便服出來,「這幾日摺子先送到原丞相那裡,其它事等朕回來再說。

一想到她還活生生地在這個世上,他竟連等待的耐心都沒有了,這般迫不及待地去找到她。

小漁村里,王嬸不小心摔了一跤,雖然傷得不重,但孩子卻似乎是要的早也生了。

鳳婧衣怕臨盆之際會出什麼狀況,趕緊去了鎮上找了最好的大夫和穩婆去接生,自己又特意去最好的藥店挑了最好的山參,準備買回去給王嬸煮湯補身。

誰知,她從藥店出來之時,外面的街道上已經了無一人了。

天生的直覺告訴她,這不是什麼好事,正想著該如何脫身,一隊人馬已經自長街盡頭疾馳而來,為首之人控住馬韁在她面前停了下來,面目冷峻地望著她,咬牙切齒地道,「上!官!素!」

鳳婧衣知道他早晚會來,卻沒想會是這麼快。

只是眼下,她沒什麼閒功夫在這裡跟她拉拉扯扯,提著東西轉身便準備離開。

「上官素,你既然沒死,為什麼就不回盛京找朕?」夏候徹縱身下馬,一把抓住她質問道。

他來打聽了數日才知道,她竟然是在這裡已經生活了幾個月了,她不肯回宮去,甚至躲得這般嚴實不想讓他找到。

鳳婧衣抿了抿唇,扭頭反問,「我為什麼要回去找你?」

「你……」夏候徹壓下心頭的怒意,不想再與她爭論下去,拉著她便要走,「跟朕回去。」

「我不想回去!」

起碼現在不想,也不能。

王嬸臨盆在即,母女二人生命堪憂,她豈能在這個時候走了。

她使力想要掙開他的桎梏,卻終是徒勞無功,「夏候徹,我怕死,我膽小,我不想再過那樣提心弔膽,日日都被人算計送命的生活,我不想!」

這一番話,有假亦有真。愛睍蓴璩

她是真的不想讓自己這麼活著,可是為了奪回南唐,為了保住身家性命,她卻不得不選擇這

樣的路。

「那你連朕也不管不顧了?」夏候徹眸光沉暗地望著她,面上難掩落寞之色榛。

她知道不知道這半年讓他承受了怎樣的煎熬,她卻躲在這裡悠閒度日,一思及此,他便恨不

得好好教訓她一回。

可是,真找到她了,卻什麼都做不了了易。

鳳婧衣望著眼前的人,冷峻的面容明顯清瘦了不少,猛地別開眼不願去深究眸底那種種的復

雜,「要管你顧你的多了去了,多我一個不多,少我一個也不少……」

「上官素,你真敢說出這樣的話?」夏候徹忿然質問。

他以為這個女人隨他入宮之後,心思已經漸漸在他身上了,誰曾想她竟然轉身之間就可以無

情至此。

「若是沒有別的事,我有事要先走了。」鳳婧衣目光淡淡地望著他說道。

王嬸臨盆在即,她不可能這個時候什麼都不管不顧地走了。

夏候徹卻並沒有如她所願地鬆手,也不管她同意還是反對,只接把人拎上了馬背,「不管你願不願回去,想不想回去,也都不是你能決定的。」

他是一國之君,想讓一個人是留是走,從來都是由他來決定的。

「夏候徹,你瘋了!」鳳婧衣扭頭怒聲喝道。

夏候徹冷冷的低頭瞪著她,她甚少這樣對他直呼其名,只有真正憤怒之時才會如此。

「我是瘋了,那也是你逼的。」

他想,大約他真是瘋了,因為一個女人已經變成了這番模樣。

鳳婧衣扭頭直視著他的眼睛,心想再這樣針鋒相對下去,自己恐怕就真的趕不到王嬸的孩子出生,就被他這樣綁回宮裡去了。

於是,軟下語氣說道,「我是真的有事,收留我王嬸懷孕受了傷,馬上就要臨盆了。」

夏候徹面色沉沉的望著她的眼睛,似是在考量著她說的真假,半晌道,「哪邊?」

鳳婧衣愣了愣,「什麼?」

「你走哪邊?」夏候徹沒好氣地喝道。

鳳婧衣連忙揚手一指,說道,「那邊。」

夏候徹一拉韁繩,帶著她朝著她指的方向疾馳而去,一路上兩個人心思各異,誰也沒有說話。

方潛並沒有將大批侍衛都一道帶過去,只帶了幾個便裝的親信便跟著兩人過去了。

到了漁村,王家已經忙得一團亂,屋內傳出王嬸陣陣痛得尖叫的聲音,讓人聞之揪心。

鳳婧衣下了馬,便提著東西快步進了屋內,大夫和穩婆正忙著接生,只是孩子畢竟還未足月,要生下來是得費一番功夫。

虎娃淚汪汪地站在一旁,看到她回來,便連忙跑了過來問道,「素姐姐,我娘怎麼了,她好像很痛的樣子。」

「沒事,是你的小弟弟妹妹要出生了,你就快當哥哥了。」鳳婧衣擦了擦小傢伙臉上的淚痕,輕聲細語地安撫道。

「真的嗎?」虎娃圓圓的眼睛一亮,追問道,「會是妹妹嗎?」

「會的。」鳳婧衣揉了揉小傢伙的頭,趕忙趕著進了內室去看是何情形。

王嬸整個人都像是不里剛撈出來一樣,全身都是汗水直流,面色也煞白煞白的。

她坐到床邊,拿帕子拭了拭她滿頭的大汗,問道,「你怎麼樣了?」

王嬸望了望她,張了張嘴,連說話的力氣都快沒有了,只有拼命地搖著頭。

「不要想太多,你們u子兩個都會平安的。」鳳婧衣拍了拍她的手背,鄭重說道。

她在裡面陪著人臨盆生子,夏候徹有些黑著臉站在小院裡等著,他已經聽她的話做出了讓步,她再敢說不回宮的話,他就是綁也會將她綁回去。

可是,一連一個時辰過去了,時面頻頻傳出的只有女人痛苦的叫聲,他要等的人卻半天也沒有出來。

若不是外面早有侍衛們守著,他只怕也要以為她是想藉機逃跑脫身,可是方潛的一直沒有來產方潛站在院門口望了一眼,實在不明白他要跑到這裡來做什麼,便是他當場就直接將她帶回宮去,她也不會將他怎樣。

說到底,他終究是太過寵愛這個鈺嬪娘娘了。

或許,那已經不僅只是寵愛,或行還有比寵愛更深重的東西。

他不知道這樣一個鈺嬪的出現,對於大夏皇帝而言,到底是好事還是壞事。

直到又一個時辰過去,裡面突然傳出嬰兒響亮的哭聲,所有人都不由大鬆了一口氣,鳳婧衣接過穩婆手裡的孩子,一時間心中感概括萬千。

這樣做母親的機會,想來她這一輩子都不可能再擁有了。

夏候徹聽到聲音也跟著進了門,看到鳳婧衣正抱著嘀哭不止的瘦小嬰兒,心中說不出是什麼滾味兒。

若是那個孩子沒有失去,想來今年秋天他也可以身為人父了。

「你怎麼進來了?」鳳婧衣一邊哄著孩子,一邊側頭望了他一眼問道。

「還沒看到過剛出生的孩子,所以想進來看看。」夏候徹道。

鳳婧衣小心地抱著懷中小小的孩子,笑著說道,「是個小姑娘,雖然是還未到足月才出生,但體重可是一點都不輕,將來一定會是個胖丫頭。」

夏候徹站在她邊上,瞅了瞅她懷裡抱著的嬰兒,薄削的唇輕輕勾起一絲笑意,如果……這是他們的孩子,該有多好。

自第一個孩子夭折之後,他也曾寵幸她多次,卻再沒有發現她有孕的勢頭。

「既然孩子已經出生了,你是不是可以走了?」夏候徹問道。

鳳婧衣望了望他,道,「我帶她進去看看她母親,你若真有急事趕著回去,自己先回去吧。」

「我先回去?」夏候徹一把拉住她,惡狠狠的地質問道。

他已經做了極大的讓步了,她這話是什麼意思,還不願回宮去?

「既然你已經找到我了,我還能躲到哪裡去?」鳳婧衣反問道。

這是在大夏境內,她要想再一次脫身,又豈是那麼容易的事,更何況她本來就是要皇宮裡去的。

夏候徹瞪了她一眼,但也的確這個道理,於是道,「明天晚上,我會再過來,那時候你最好跟我乖乖回宮裡去。」

明明是她有錯在先,他卻要這樣一步一步牽就著她的心思。

不管是作為一國之君,還是一個男人,他都不該如此的,可是……每每她總是這樣去遷就她所想的一切。

「知道了。」

夏候徹看到她抱著孩子進行內室去,自己方才從裡面來出來,朝方潛道,「今明兩天好好在這裡看著,明晚朕再過來看看若是看不到人了,你就給朕等著。」

她回宮的消息還未公開,各宮裡的嬪妃已經暗中知曉了,可是對於這個去而復返的嬪位幾乎所有人的觀點也悄然變得一致了,這樣一個得皇帝如此眷顧的人回來了,對於她們而言都不不是什麼好事。

其中,最心焦的便莫過說靳太后和靳蘭軒,還有皇后邵清姿。

雖然並不想再回來,但次日晚上,夏候徹帶著人馬親自在來了,她不得不又回到那個已經闊別了半年的大夏皇宮了。

回到宮裡的當天,夏候徹一回了皇極殿,她便立即更衣前去清寧宮向皇后請安,而清寧宮中坐下的豈止其它各宮妃嬪,蘇妙風在其內,皇貴妃傅錦凰也在其中。

雖說只是一場請安禮,但在她看來與其說是去請安,不如說是三堂會審。

晉為容華 (第1/3頁)

清寧宮,正殿。愛睍蓴璩

鳳婧衣一一上前見了禮,氣氛一如好離宮前那般熱鬧和諧,每個人都對她笑著,可是她卻清

晰地感受到她們目光里的冰冷和怨毒。

一個個口口聲聲都在說她好福氣,大難不死,暗地裡卻是無不希望她就死在了宮外。

「鈺嬪真是好運氣,那麼高的崖落下去,竟然一點事兒都沒有。」胡昭儀笑語說道輅。

看似是關心人的話,可是那唇角微不可見的冷笑,已充分泄露了她內心所想。

「若是一點兒事兒都沒有,嬪妾也不會這個時候才回來,是摔斷了腿,休養了數月才好起來

的。」鳳婧衣淡笑言道姊。

「原來如此,只是傷了腿,未曾傷及性命,那便是萬幸了。」鄭貴嬪笑著說道。

「鄭貴嬪說的是,還好未曾傷及性命活著回來了,皇上這半年可是擔心壞了,這麼多年一直身體康健,因著鈺嬪失蹤了半年,人都大病了一場,如今你能回來了,那便好了。」皇后一臉溫和的笑道。

「皇后娘娘和各位姐妹掛懷。」鳳婧衣道。

「我們倒是不打緊,可是把皇上給急壞了。」皇后嘆了嘆氣道。

這明明是好意說給鈺嬪的話,讓她知道皇上對她掛念的緊,可是聽在眾嬪妃的耳中就不是滋味了,誰不知道這半年來皇帝因為鈺嬪失蹤,不僅大病了一場,連來後宮的次數也寥寥無幾,甚都未曾再召幸過她們任何人。

從這個上官素進了宮,皇帝對後宮的恩寵就更加稀薄了,如今她竟把皇上迷得這般神魂顛倒的,那他們以後在這宮裡哪還有恩寵可言。

上官素啊上官素,你怎麼就不好好死在了宮外,偏偏還要活著回來。

鳳婧衣笑了笑,自然明白皇后的背後用意。

借刀殺人,想要借這些嬪妃的手來對付她,這是她慣用的招數。

既然她敢再回來,自然就早已料到了這種種,反正夏候徹已經說,如果她有本事爭下皇后之位,是她的也無不可,那就且走著瞧吧。

她本無意與邵皇后為敵,可若是她一再為難相逼,阻礙她的計劃,她也不介意費心與她一爭,將她從那高高在上的後位上拉下來。

「可不是,這宮裡這麼些年,除了蘭妃還真沒有人讓皇上這般掛念。」鄭貴嬪笑語道。

「貴嬪這是什麼話,在座的能在這宮裡,哪一個不是皇上心上的人。」鳳婧衣笑語道。

她想幹什麼?

以為她被蘭妃推下山,所以心生妒恨,回來以後受了刺激就會處處去找蘭妃麻煩,然後斗個兩敗俱傷,倒便宜宜了她們。

可是,她們不知道這齣掉下山的戲碼,根本就不是她自己一手主導出來的。

所以,這樣的刺激對她根本沒什麼影響力,她根本不是會輕易受人刺激衝動行事的人,否則也不會這樣潛伏在自己仇人身邊了。

「我們這些昨日黃花,哪能和妹妹比。」方婉儀打趣說道。

「方婉儀真是說笑,各位娘娘們都芳華正茂,哪個不是沉魚落雁之容,這哪裡是素素能比的。」鳳婧衣含笑道。

「沉魚落雁又如何,也不及妹妹入得皇上的眼,得皇上的歡心。」鄭貴嬪跟著說道。

鳳婧衣想,不就是夏候徹正好在她離開的時間裡生了一場病,一個個盡把帳算在她頭上了。

大約,這一回她是真招來了所有人的仇恨了。

只怕,以後這合宮上下要對付的不是蘭妃,要調轉矛頭對付她了。

可是,討好她們有什麼用,一個不如意了該對付她還是對付她。

她要在這宮裡繼續走下去,只有緊緊抓住夏候徹這棵大樹才行,那麼招來宮裡這些人的嫉恨也是在所難免的事。

「好了好了,人回來了,皇上高興了,這便是好事。」皇后插話進來,笑意嫣然地望向她,道,「鈺嬪後面可要更留心伺候好皇上才是。」

「這哪能是嬪妾一個人能辦到的,還得仰仗皇后娘娘,及各位娘娘們一起照顧皇上才是。」鳳婧衣道。

好像自從出了入宮,好拍人馬屁的功夫真是愈發地見長了。

這樣的話聽到一眾人耳中,顯然個個都受用得很,面上揚起一絲微不可見的笑。

自清寧宮出來,沁芳都緊張出一身冷汗了,見周圍沒人了便道,「以後只怕這一個個的不盯著蘭妃,倒要盯著主子你了。」

「那就走著瞧唄。」鳳婧衣平靜而笑道。

如果她連夏候徹底上些後宮裡的女人都搞不定,又怎麼能從他的手上去奪回南唐,為那些死去的人報仇。

「你這半年在宮裡,靳蘭軒呢,有什麼動靜?」鳳婧衣一邊走,一邊問道。

沁芳說著,面上不由露了笑意,說道,「她呀,現在都躲在永壽宮裡不敢出來,主子你出了事,皇上盛怒之下便再沒有見她,宮裡皇后和和皇貴妃有趁機落井下石構陷,若不是還有靳太后保著她,只怕她早在這宮裡待不下去了。」

鳳婧衣冷冷笑了笑,「是嗎?」

可是,即便已經鬧到了那樣的地步,夏候徹也只是不見她,不僅沒有廢棄,甚至連禁足都不有,所以要想除掉她,後面還得要費一番功夫。

「依奴婢看,蘭妃那樣做事衝動的人,根本不足為慮。」沁芳道。

「那是因為她自小高高在上慣了,總認為對別人頤指氣使是理所應當的,南唐的牢獄之災又讓她大受刺激,對於南唐的人總是急於除掉,所以才會這麼沉不住氣,但這個人在一天,就一天都是我的威脅,不得不除。」鳳婧衣說到最後四個字,眼底掠過冷厲的寒芒。

靳蘭軒鬥不過她,只是因為她們成長經歷不同,她一個在靳家捧在手心裡長大的候門千金,哪裡及得上在人世間摸爬滾打多年的人。

正準備回凌波殿去午睡,還未回去便在路上碰到了孫平過來,見著她便快步迎上前來,「鈺嬪娘娘,奴才給您道喜了。」

「道喜?」鳳婧衣揚眉,不解其意。

「奴才正奉旨去凌波殿給娘娘您傳旨,皇上剛剛下旨,娘娘從嬪位晉位容化,這樣連晉兩級的妃嬪,在宮裡可是少有的。」孫平一臉笑意地說道。

鳳婧衣抿唇笑了笑,「是嗎?」

或許對於宮裡許多女人來說,晉位是再歡喜重要不過的事,可是對於她而言,也只是達到最終目的的一段必經之路而已,不過此次連晉兩級卻是她不曾想到的。

「既然在這裡遇上了,奴才便不去凌波殿傳旨了,直接將旨意交給你,去清寧宮裡和關雎宮向皇后娘娘和皇貴妃娘娘稟報一聲。」孫平笑著道。

雖然下旨晉位的是皇上,但後宮之事一向都是由皇后和皇貴妃傅錦凰共同主理,妃嬪晉為之事自然也是要支付她們的。

「好,有勞孫公公了。」

她想,這宮裡她招來的仇恨怕是又要更深一重了。

鳳婧衣接了聖旨,準備帶著人回凌波殿去,孫平走了幾步似是想到了什麼,又小跑著追過來,方道,「鈺容華娘娘,現在若是得空兒可否去皇極殿向皇上謝個恩?」

有時候真的覺得奇怪,這宮裡的哪位娘娘晉了位份不是歡天喜地,獨獨這個鈺容華從來都是一副不咸不淡的樣子,看不出太高興,也看不出不高興。

宮裡的女人哪一個不是挖空了心思去討皇上的歡心,這一個卻全然沒有那個意思,便是皇上去討她的歡心,也不見她有多少喜悅的樣子。

可是有時候,卻又覺得她又是對皇上極上心的,真是怪異。

鳳婧衣想了想,那棵大樹還是要抓緊的,於是道,「好的。」

「辛苦娘娘了。」孫平說著,孫意了自己身後的宮人,送她前去皇極殿。

鳳婧衣目送孫平離開,理了理身上的薄斗蓬,無奈地嘆了嘆氣道,「走吧,去皇極殿。」

晉為容華 2 (第1/3頁)

皇極殿,書房。

夏候徹剛剛見完一撥大臣,內侍便進來稟報導,「皇上,鈺容華娘娘來了。」

雖然鈺嬪被晉升為容華的聖旨剛剛才下在,但孫總管就已經給他們都打過招呼了,再見到就不得再稱鈺嬪娘娘,要改口稱容華娘娘。

夏候徹抬頭俊眉微挑,心情甚好地擱下硃筆道,「請進來。揆」

他想接了旨意也該是過來的,沒想到會來得這麼辦,沒來由的心頭湧出一陣喜悅之意。

鳳婧衣跟著內侍進了書房,一向忙碌的大夏皇帝難得沒像以往一樣扎在奏摺公文堆里,見她進來伸手示意她到暖榻就座。

「怎麼這麼快就過來了?」夏候徹伸手握著她微涼的小手,問道。

「剛清寧宮出來回凌波殿遇到了孫公公,接了晉封的旨意便過來謝恩了。」鳳婧衣淡然笑語道。

她想,若不是孫公公提醒,她怕也忘了要來謝恩。

「過來正好,朕也正想看看你。」夏候徹薄唇微勾,說道。

鳳婧衣望了望他,不是早上才見過的嗎?

「朕差人傳了太醫院的人過來給你請脈,下午就待在這邊別回去了,朕忙完再送你回去。」夏候徹說著,抬手理了理她鬢角微亂的髮絲。

「並無什麼大礙,不用的。」鳳婧衣道。

她實在不喜歡宮中一點小病小痛就大驚小怪的樣子,她都已經活生生地回來了,還要他們來請什麼脈。

「讓他們看過了,朕才能放心。」夏候徹嘆了嘆氣,語氣不可謂不謂溫柔,趁著內侍們都出去了,拉著她整個人靠自己懷裡。

鳳婧衣抿了抿唇,沒有再說什麼,只是靜靜地半靠他懷中,耳邊男人胸膛里有力的心跳一聲一聲震得她有些煩燥不安。

「皇上不用忙政務嗎?」

她並不想不開長時間跟他這麼膩歪。

「不想。」夏候徹說著,一手輕輕拍著她瘦削的肩頭,道,「素素,你知道嗎?這半年以來朕有無數次地夢到你這樣坐在我的身邊,可是每次一睜開眼睛身邊都是空空如也,你怎麼要以那麼狠心躲著半年都不見朕一面。」

「嬪妾只是……想過些簡單平靜的生活,不想再天天提心弔膽。」鳳婧衣垂眸幽幽說道。

夏候徹薄唇微抿,想到她自入宮之後發生的種種,自己也確實處處都讓她受委屈了,難怪會讓她生出想要離開皇宮的念頭,憐愛不已地低頭吻了吻她光潔的額頭,道,「素素,是朕讓你失望了。」

「蘭妃娘娘就真的那麼重要,於皇上而言,比之嬪妾的性命還要重要嗎?」她低聲問道,聽起來好生傷感。

「素素?」夏候徹微微皺起眉,顯然不喜歡她這個問題。「便是嬪妾死在她手上,皇上了待她一如繼往,那嬪妾又算什麼呢,又何必回來耽誤了你們再續前緣……」鳳婧衣坐直了身子,別著頭望向一旁,幽幽說道。

「素素。」夏候徹扳正她的身子,讓她直視著自己,鄭重說道,「朕欠蘭軒一條命,也欠了她一生的幸福,若是當年是我前去南唐,也許就不會是今天的局面。」

如果當年不是皇兄葬身南唐,如今她該是大夏的皇后,更何況當年母妃要殺她之時,她又救過她一命,於情於理他都該在有生之年護佑著她。

鳳婧衣薄冷一笑,道,「若是你當年南唐,也不會有你我今日。」

只怕,早在那個時候,不是他死在南唐,便是她和上官邑敗於他手下喪命,哪會有如今這種種的糾葛。

「素素,朕真的不希望你們一直這樣敵對。」夏候徹道。

鳳婧衣側頭望向他,一字一頓說道,「不是嬪妾要與她為敵,是她容不下嬪妾,是她一再要置嬪妾於死地區差價……」

夏候徹薄唇抿起,沉默地看著她。

「夏候徹,我不是每一次都能那麼幸運都能從她手上逃出生天,若有一日我真的死在了她手上……」鳳婧衣道。

夏候徹不待她說話,便一伸將她扣入懷中,溫聲斥道,「說什麼晦氣話,有朕一日,便有你一天。」

鳳婧衣半靠在他懷中許久,微不可聞的聲音問道,「若是沒有靳太后,沒有她背後的靳家,是不是……

tang你也會寵幸她?」

他沒有回答她,只有無邊無際沉默。

她想,她已經知道了答案。

由此看來,她真的不能將靳蘭軒繼續留下,更不能讓她在靳家倒台的那一天,有機會兒獲得聖寵,成為更難除去的所在。

男人總有一種劣根性,得不到的永遠都會掛在心上,念念難忘。

這樣的沉默直到內侍進來,方才打破。

「皇上,太醫們到了。」

夏候徹微微點了點頭,道,「叫他們進來。」

鳳婧衣起身在一旁坐下,沒有再去看他的面色,只是平靜地等著太醫們過來診脈。

兩名太醫進來見駕,行跪禮,「臣給皇上,鈺容華娘娘請安。」

剛剛在殿外,皇極殿的宮人已經提醒過他們,鈺嬪連晉兩級為容華了。

夏候徹望了望她,吩咐道,「快給鈺容華診脈。」

「是。」兩名太醫連忙回道,取出乾淨的帕子蓋在鈺容華手碗,方才搭上脈博診斷。

良久之後,夏候徹詢問道,「有什麼問題?」

「鈺容華傷勢都得到很好的治療,已經恢復的很好,只是體質還是虛弱,要好生調養才是。」為首的一名太醫回話道。

夏候徹抿著薄唇皺了皺眉,又問道,「還是不易有孕嗎?」

她身子本就不好,加之到大夏以來連番的變故一直都未得到很好的調養,狀況便愈發地不好了。

鳳婧衣聽到這話,身體不由一震,微不可見地皺了眉,他還真打算讓她再有孕嗎?

這樣的事情,她是萬萬不能再失誤的。

可是,長此以往,難保不會他發現自己一直在暗中用藥避孕,這可如何是好。

太醫望向他,搖了搖頭道,「鈺容華娘娘本就體質陰寒,這一年以來身體也虧損得更加厲害,要想再有孕,怕不是容易的事。」

夏候徹擰著眉望了望她,沉吟了半晌,道,「你們差個得力的醫女到凌波殿貼身伺候,幫助鈺容華調養身體。」

鳳婧衣抿了抿唇,幸好她是讓公子宸去找淳于越拿的藥,若是一般的東西只怕早就被人發現端倪了。

兩名太醫相互望了望,連忙回道,「是,微臣領命。」

看來,皇上是鐵了心的要讓鈺容華孕育皇嗣,以後凌波殿這邊可得留著心伺候了,入宮才一年已經從才人晉升為容華,而如今皇上又是一門心思在她身上,以後在這宮裡這個鈺嬪還有扶搖直上的時候啊。

「沒別的事就下去安排吧。」夏候徹道。

「臣等告退。」兩名太醫向夏候徹和她施了禮,方才離開。

之後,書房內又陷入了壓抑的沉默。

夏候徹半晌不見她出聲,問道,「午膳想吃什麼?」

「不想吃。」鳳婧衣絲毫沒有領情的意思。

夏候徹倒也不惱,伸手拉了拉她,道,「又鬧什麼脾氣?」

鳳婧衣聞言望向他的眼睛,道,「不用派什麼醫女,也不用調養身體,我更不想再有孩子。」

「素素?」夏候徹不悅地皺起眉頭。

「你是嫌那個孩子死得不夠慘嗎?」鳳婧衣目光悲痛地望向他,一字一句說道,「靳蘭軒,皇太后,這宮裡的每一個人,有誰會容得下我的孩子出生?」

這後宮之中沒人會讓她生下夏候徹的孩子,包括……她自己。

夏候徹深深嘆了嘆氣,挨著她坐下,將她攬入懷中道,「朕總是要有子嗣,朕更希望這個孩子是你生下的。」

鳳婧衣沉默著,沒有言語。

「若是真再有了,朕不會再大意,一定護佑平平安安出生,快快樂樂長大,任何人也休想傷害他。」夏候徹信誓旦旦地說道。

鳳婧衣默然,他再想要這個孩子,也架不住她不要這個決心。

她很清楚,她與這個人之間的是終立場,絕對不能再將一個無辜的孩子捲入其中……

靳蘭軒的轉變 (第1/3頁)

夜深人靜,凌波殿暖閣一場初歇。愛睍蓴璩

夏候徹漸漸睡沉了,鳳婧衣側頭望了望,輕手輕腳地披衣下床,沁芳送了茶進來便退下了。

她端著茶一手推開窗,皎潔的月光照了進來,如輕紗一樣籠罩在她身上,只是出宮一走半年,如今回來又是轉涼的秋季了。

但願,今年的冬天別再有那麼多的煩心事了,她現在這破敗身子可禁不起去年那樣的折騰了。

今日她晉升為容華的旨意傳到了清寧宮,想必一早又是一唇槍舌劍了,她是需要皇帝的專寵,但這要的專寵也註定會引來麻煩輅。

不過,這些麻煩比起夏候徹這個超級大麻煩,便也是小菜一碟了。

夏候徹睡得迷迷糊糊動了動,這才發覺睡在自己身邊的女人不知何時不見了,披衣掀帳而出,尋到外室才發現不知在窗前已經站了多久的人,輕步上前自身後將她整個人擁住,問道,「怎麼起來了?」

「有些睡不著。」鳳婧衣淡笑回道妲。

「說說看,想什麼了,睡不著?」夏候徹吻了吻她的側臉,漫不經心地問道。

鳳婧衣靜靜望了望外面隨風颯颯而落的枯葉,道,「又到秋天了,再不就又到中秋了。」

去年,南唐國破,她來到盛京也是這個時候,轉眼便已經過去了一年時光。

「是啊,朕都認識你一年了。」夏候徹薄唇微揚說道。

半年相聚,半年別離。

那個時候,自己又哪裡會想到,自己有朝一日會對這個女子這般割捨不下。

「盛京的天氣又要冷了。」鳳婧衣嘆道。

她最討厭的冬天又要來了。

「不然等入冬天你搬到汀蘭苑那邊住,那裡會暖和些。」夏候徹道。

「不是不讓去嗎?」鳳婧衣側頭望了望他,去年她就提過要搬過去,他沒答應。

夏候徹嘆嘆氣,在她耳邊呢喃道,「朕不讓你去,是朕過去看你不方便,再者你在靜華宮還能與靜芳儀為伴,若是過去了就一個人,而且來往去清寧宮也比較遠。」

雖然他一再說過,到了冬日裡可以免了她到清寧宮去請安,可她那執拗性子非得每天都去,一分也不願失禮於皇后。

不過這也是他所喜歡的,宮中的妃嬪得了寵的難免恃寵而驕,一直盛寵在身,卻從未做出任何失禮之事,倒是難得。

「不過你住過去好好養著身體也好,若是那裡太冷清了,朕就下旨讓靜芳儀遷過去住著,你們也好做個伴。」夏候徹溫聲道。

她那孱弱的身子,入了冬只怕又是大病小病不斷,先住到汀蘭苑那邊去也好,等春天再搬回靜華宮便是。

「好。」鳳婧衣輕輕點了點頭。

「好了,別在這風口上站著了,回頭再吹出個好歹來。」夏候徹說著,鬆開手牽著她回房就寢。

次日早上再起一,夏候徹已經上朝去了,鳳婧衣睡到時辰了起來去清寧宮給皇后請安,正遇上同時產來的胡昭儀和鄭貴嬪,連忙上前見了禮。

「嬪妾給昭儀娘娘,貴嬪娘娘請安。」

「我們哪裡當得起,不定再過些日子,就該是我們向你請安了。」胡昭儀冷哼道。

一介降臣之女,竟然短短一年之內就已經晉升為容華,這一年以來皇帝恩寵基本都全在她身上了,這讓她們這些妃嬪如何咽得下這口氣。

鄭貴嬪含笑扶起她,道,「恭喜鈺妹妹晉為容華了。」

胡昭儀冷冷地瞥了她一眼,帶著宮人先進了清寧宮去,鳳婧衣和鄭貴嬪也隨後跟了進去,方婉儀和靜芳儀蘇妙風已經在裡面做著了。

鳳婧衣二人還未入診,皇貴妃傅錦凰也隨之來了,眾嬪妃起身見禮,「給皇貴妃娘娘請安。」

傅錦凰扶著秋月的手入座,眉眼淡淡道。「都起吧。」

鳳婧衣納悶兒,傅錦凰似乎最近到清寧宮來得過於勤快了些。

正想著,墨嫣扶著皇后從內殿出來了,「你們都來了/。」

「給皇后娘娘請安。」

「罷了,都入座吧。」皇后落座,望向鳳婧衣道,「還沒恭喜鈺容華呢,這一番連晉兩級,可是難得的尊榮,往後可得更加盡心盡力服侍皇上才是。」

「嬪妾多謝皇后娘娘教誨。」鳳婧衣欠身道。

「可不是難得了,一年之內就已經晉為容華了,這日子再一長,指不定會到什麼位置上去呢。」胡昭儀淡笑著說道。

這一句意有所指,在座之人又何嘗不明白,皇后和傅錦凰的面色都不怎麼好看了。

短短一年之內她就已經晉為容華,皇上如今這般將她放在心上,再假以時日不定還會成為貴妃,皇貴妃,甚至……皇后。

皇后沉默著,接過茶盞低眉淺淺地抿了一口,這麼多年宮裡恩寵的女人多了去了,但恩寵歸恩寵,不過一代新人換舊人罷了。

可是,皇上對這個鈺容華明顯是不同的,這種不同甚至在蘭妃之上,若是如此下去,皇帝動了心思要把她扶上後位,那她……該怎麼辦?

這六宮之中,她僅有的也只有這一個皇后之位而已,所以……容不得任何威脅。

蘇妙風也察覺到氣氛不對,掃了一眼在座幾人,轉移話題說道,「靳容華一向都來得早,今日怎麼倒最後一個了,這會兒還沒有動。」

皇后抬眼看了看,並沒有多大反應。

靳蘭慧雖也是靳家人,但一直與靳蘭軒不合,敵人的敵人便是自己的朋友,故而這些年來她對這個靳容也算是寬容,沒使什麼手段去對付她。

正說著,靳容華已經進來了,更讓所有人沒想到的是,從來不向皇后請安的蘭妃竟然也一起來了。

靳容華上前見禮道,「嬪妾給皇后娘娘,皇貴妃娘娘,各位娘娘請安。」

皇后與眾人一般,目光都落在了站在靳容華身旁的蘭妃身上,摸不准她是要來幹什麼?

「靳容華,起吧。」

「謝皇后娘娘。」靳容華起身到自己的位子落座。

「蘭妃怎麼得空到本宮這裡來,有何貴幹?」皇后笑語問道。

靳蘭平靜地笑了笑,上前規規矩矩行了一禮,道,「臣妾給皇后娘娘,皇貴妃娘娘請安,以往蘭軒若有讓皇后娘娘和皇貴妃娘娘為難之處,還請見諒。」

她這一禮,可是讓所有人都震驚了。

要知道,自她回宮之後,就從來沒有將皇后和皇貴妃兩人放在眼中,一向仗著皇帝和皇后驕縱行事,今日一下子這麼守規矩了,讓眾人都沒有反應過來。

鳳婧衣不動聲色地抿了抿唇,看來這半年以來這靳蘭軒是在太后的調教下開了竅了,知道以前那些手段心計根本不會打擊到對手,現在竟可以學會隱忍了。

這皇宮之中,向來是個磨礪人的地方,再怎麼天真純善的人也會慢慢學會勾心鬥角,更何況還有靳太后點拔的蘭妃。

於她而言,並不是什麼好事,這個女人以後只會更難對付。

半晌,皇后和傅錦凰沒叫她起,她便一直保持著行禮的樣子,竟連一絲的不耐煩都沒有。

「免禮。」皇后意味高深地笑了笑,道,「墨嫣,給蘭妃看座。」

「謝皇后娘娘。」靳蘭軒謝恩之後,方才起身去落座。

她的位置就在鳳婧衣對面,入座之後,笑語道,「聽說鈺嬪已經晉升為容華了,真是可喜可駕,當日在皇陵的後山上,本宮一時失手沒有拉住你,害你流落宮外半年,所幸你現在已經平安回來了。」

鳳婧衣淡淡地笑了笑,「蘭妃娘娘言重了。」

「說到底也是本宮害了你,還請你不要再介意本宮以往的驕縱之處,聽說鈺容華冬日畏寒,本宮特地請候府中人尋了上好的補身藥材,回頭就送到凌波殿去了,權當本宮向你賠罪了。」

靳蘭軒謙和有禮地說道,與半年前的蘭妃簡直判若兩人。

鳳婧衣輕在一笑,「那便謝過蘭妃娘娘了。」

不想再與她糾纏下去,索性接了下來,回頭扔了不用便是。

皇后默然瞧著兩人的一番對話,唇角勾起一絲微不可見的笑了,看來有些也不會需要她再去動手了嘛,現在的蘭妃已經變聰明了許多了……

寵妃不好當 (第1/3頁)

自清寧宮回到凌波殿,漪蘭殿的宮人果真將東西送來了,沁芳一將人送走立即召來了醫女檢查,她才不相信那個女人會真的那麼好心。愛睍蓴璩

醫女將所有的東西一一檢查了一遍,回道,「都是上好的補身藥材,沒有任何不妥。」

「她已經不再是那個靳蘭軒了,不會再拿這麼笨拙的手段來對付我。」鳳婧衣淡淡笑道。

「那這些東西怎麼辦?」沁芳問,難道真要用靳蘭軒送來的東西嗎/輅?

鳳婧衣淡淡瞥了一眼,道,「拿去燒了吧,別讓人瞧見就行。」

「是。」沁芳連忙把堆了一桌子的東西都拿了下去,以免再留下來礙眼。

青湮擔憂地望了望面色平靜的人,問道,「你打算怎麼辦?尻」

鳳婧衣慢悠悠地翻著手中的書卷,漫不經心道,「陪她玩玩,看她還有什麼花樣?」

江山易改,本性難移。

靳蘭軒縱然可以一時之間改變成這個樣子,但只要有刺激到她的事情,一樣能讓她方寸大亂。

很不巧,她就是最能刺激到她的存在。

只要一牽扯到南唐長公主鳳婧衣,靳太后都坐不住,更何況她靳蘭軒。

皇后竟然還想借靳蘭軒的手來對付她,也未免太小看她鳳婧衣了,南唐那些個狼子野心的皇叔老狐狸都能被她玩弄於股掌之間,又何懼她一個邵清姿。

她在她手上吃過一次虧,就斷不會再有第二回。

沁芳剛剛把東西都燒了,便看到進門來的孫平,連忙上前道,「孫公公,你怎麼來了?」

「咱家是奉皇上旨意過來的,你家娘娘可在?」孫平笑著道。

「在暖閣里百~萬\小!說呢。」沁芳說著,帶著人進了門,道,「主子,孫公公過來了。」

鳳婧衣擱下手中書卷,望向來人,笑問,「有事?」

「這不已經秋天了,皇上今個兒說讓奴才把汀蘭苑那裡重新收拾一下,以便容華娘娘你入冬了過去養病,奴才特地帶了內務府的人過來問一問娘娘,有什麼其它的吩咐的沒有,比如園子裡種什麼花草,屋裡要特別置辦些什麼的?」如今皇上可是把鈺容華寵在了心尖兒上,他哪裡敢有半個閃失。

鳳婧衣想了想,說道,「能把那裡改個名字嗎?」

汀蘭苑,帶著那麼一個字的地方,她都心裡犯賭。

孫平微怔,還是問道,「娘娘想改什麼名字?」

「素雪園怎麼樣?」鳳婧衣說著,望了望沁芳和青湮,似是徵求她們的意見。

「那裡是溫泉湖上,就是冬天也沒什麼雪,為什麼要叫素雪園?」沁芳不解道。

「冬天被雪包圍的園子,就叫素雪園。」鳳婧衣笑語道。

孫平聽了笑了笑,想來她是不喜歡汀蘭苑那中間一個字,橫豎一個園名而已,便道,「那便按婦娘的吩咐,回頭就改為素雪園,娘娘還有別的吩咐嗎?」

鳳婧衣手指敲著桌子想了半晌,道,「沒別的了,你去安排吧。」

「對了,皇上還讓奴才傳話,請娘娘下午遊園。」孫平說道。

鳳婧衣微微皺了皺眉,宮裡的園子都走過些回的,還有什麼好游的,真是麻煩。

「我會準時過去的。」

「那奴才便先告退了。」孫平帶著人朝她跪安,離開。

鳳婧衣順手拿起書,道,「沁芳,準備午膳吧,有些餓了。」

遊園是個體內活,還是吃飽了再去為好。

早早用了午膳,小睡了一個時辰,她方才前往皇極殿去,進門的時候夏候徹還埋頭批著摺子,聽到腳步聲開口道,「先在邊上等一會兒,朕很快就好了。」

鳳婧衣沒有出聲,逕自找了地方坐下打發時間。

半晌,夏候徹擱下硃筆起身走了過來,微揚著薄唇,「等得急了?」

「沒有。」鳳婧衣擱下手中的棋子,搖了搖頭道。

「可用過午膳了?」夏候徹坐在她邊上,習慣性的拉著她的手牽著。

「用過了。」鳳婧衣道。

夏候徹滿意地點了點頭,拉著她起身道,「那就走吧,陪你兩個時辰,朕再回來。」

「你可以不用陪我。」鳳婧衣道。

誰想天天看著他,有事忙就別來找她麻煩啊。

夏候徹瞪了她一眼,一邊拉著她往外走,一邊哼道,「不知好歹。」

別的妃嬪求還求不來的好事,她一副愛搭不理的樣子,自己真是中了什麼邪,竟會看上她這樣的女人。

兩人拉著手在前面走著,內侍們不好太近打擾帝妃二人,只得遠遠地跟著侍候著。

「過了中秋便到今年秋獵了,要不要出宮去?」夏候徹一邊走,一邊問道。

鳳婧衣聞言不由一笑,去年這個時候自己才剛剛來到盛京,還是靜華宮裡的宮婢,暗中設計了蘇妙風與傅錦凰相爭,得到了伴駕出宮的機會。

如今,這樣的機會竟落到了她的身上。

「怎麼了,不願去?」夏候徹挑眉瞅了瞅她問道。

「沒有。」鳳婧衣搖了搖頭,漫不經心地說道,「去年進宮的時候,聽說以前伴駕出宮的都是皇貴妃娘娘,去年換成了靜嬪娘娘,今年這好事竟又落到了嬪妾頭上,有些受寵若驚,就是不知道明年會落在誰頭上了。」

「這話怎麼聽著這麼酸?」夏候徹低笑,鬆開她的手改為攬住她肩頭,道,「明年,以後的每年,自然都是你。」

鳳婧衣笑了笑,這話怕也在前年對傅錦凰說過,去年對蘇妙風說過,今年又對著她說了。

兩人正走著,與同來遊園的太后不期而遇,侍奉在側的自然還有蘭妃靳蘭軒和靳容華靳蘭慧。

「兒臣見過母后。」夏候徹上前請安道。

鳳婧衣也隨之見禮,道,「嬪妾給太后娘娘請安,給蘭妃娘娘請安。」

「都起吧。」太后說著,扶著靳蘭軒的手到就近的亭子裡坐下,「皇上這個時候不是該在皇極殿處理政務嗎,怎麼還有空閒跑來遊園了?」

鳳婧衣低眉斂目地站在,知道靳太后是暗指自己媚惑聖心,皇帝因美色而忘國事。

「看摺子看久了,眼睛不太舒服,出來走一走,隨後就要回去了。」夏候徹說著,也在亭中坐了下來。

靳太后點了點頭,沒再說什麼。

「鈺容華,本宮差人送去的東西,你可收到了?」靳蘭軒笑著問道。

「送什麼了?」夏候徹知她二人不合,便追問道。

「蘭軒聽說鈺容華身體一向不好,又因為半年前那事心有愧疚,特地讓候府里尋了最好的補身藥材送給鈺迷容華,當是賠罪。」太后說道。

夏候徹薄唇抿,望了望鳳婧衣,又望向靳蘭軒,似是在思量此事到底是真是假。

「東西已經收到了,謝蘭妃娘娘。」鳳婧衣含笑回道。

夏候徹淡淡地笑了笑,望了望靳蘭軒,他如何看不出,她這樣的轉變,並不是什麼好事。

「本就是本宮的過錯,鈺容華何以言謝,若是不夠再差人支會本宮一聲。」靳蘭軒笑容極盡純善之意,看在夏候徹心中卻只覺陣陣心寒。

「同是一宮妃嬪,何必爭來斗去的,看到你們能華干戈為玉帛,哀家和皇上便也放心了。」

太后笑著嘆道。

放心/?

鳳婧衣暗自冷笑,只怕是更不讓人放心才是。

以往吧,以靳蘭軒的性子和手段,要對付她都是明著來,以後這暗地裡的小把戲可就少不了了,還有一個心計過人的靳容華,再加強一個虎視眈眈的邵皇后,這以後她的日子想必更加難過了。

果然,寵妃不好當啊!

幾人坐在亭子裡說著話,氣氛好不歡快和諧,若不是自己清醒著,鳳婧衣都以為自己真的跟靳太后這一夥化敵為友了。

在她看來,敵人永遠是敵人,唯有你死我活,永遠也不可能有放下仇恨,握手言和的一天。

一如她與靳家,與……夏候徹。

寵妃不好當2 (第1/3頁)

第125章

自那日之後,靳蘭軒對凌波殿這邊照顧得簡直無微不至,恨不得要跟鳳婧衣是一個媽生出來的一般,一開始夏候徹也心存懷疑,但漸漸便也放了戒心,想來她是真的解了心結,看得開了才會如此。

鳳婧衣不喜歡這些虛情假意,但每每靳蘭軒都是挑著夏候徹在的時候過來,她再怎麼心裡不爽快,也不好當面給對方難堪,倒是夏候徹看到靳蘭軒的轉變,似乎很是喜悅。

因為,自她上次小產之後,夏候徹對靳蘭軒和漪蘭殿都沒什麼好的臉色,現在的態度也隨著靳蘭軒對她的轉變而發生了變化,關心詢問的越來越多揆。

不過,也只是言語上的關切,即使漪蘭殿與皇極殿隔得最近,他也從來都是過門不入,從未踏足其中據。

不過,鳳婧衣不得不承認,靳蘭軒現在是聰明了一些,知道自己越來害她,夏候徹會越厭惡她,知道了利用對她好來再接近他。

果然,夏候徹差人來請她下午去素雪園收拾得如何了,路上又與遊園的靳蘭軒不期而遇,最近似乎她似乎特別愛好遊園。

「四哥。」靳蘭軒站在茶花樹下,微風中落英紛飛,人比花更嬌。

夏候徹牽著鳳婧衣站在長廊,望了望園子裡的人,「怎麼在這裡?」

「園子裡的茶花開的正好,無事便過來看看。」靳蘭軒笑著說道。

夏候徹抿了抿唇,道,「朕和素素去素雪園瞧瞧,無事的話便一起過去看看。」

靳蘭軒自然等得就是這樣的話,微微欠了欠身道,「好。

說罷,舉步從園中朝走廊過來。

按規矩,在皇帝身邊走著的,應該是同行位份最高的妃嬪,鳳婧衣默然地從他手裡抽回手,準備讓位子退到後面去當跟班。

夏候徹察覺到她的動作,手一下抓緊了,側頭狠狠瞪了她一眼,「幹什麼?」

「你不該牽著蘭妃娘娘嗎?」鳳婧衣笑著說道。

夏候徹懲罰性地輕輕掐了掐她的手,低笑輕哼道,「她只是跟過去看看而已,吃什麼醋?」

鳳婧衣無語地側頭望向一旁,他的腦子都去哪裡了,還沒看出來靳蘭軒是在當著她的面勾/引他嗎?

靳蘭軒走近,笑著問道,「聽說,鈺容華要搬到素雪園那邊去住了,地方雖然是暖和了,只是未免太過偏遠了。」

鳳婧衣沒有說話,只是笑了笑,那不正好便宜了她可以近水樓台去勾/引他。

「她不習慣大夏的冬天,冬日搬過去養病,到春天再搬回靜華宮。」夏候徹說道。

鳳婧衣牽著他的手在左邊走著,靳蘭軒便在右邊走著,雖然他沒一手牽一個,但這畫面還真是不怎麼讓人舒心。

她不想去看兩人在自己眼皮底下眉來眼去,索性別開眼去瞅周圍的風景,突地另一邊的靳蘭軒腳下沒走穩,險些摔了一跤,幸得邊上的夏候徹一把扶住了。

他這一扶,也就自然鬆開了牽著她的手,鳳婧衣站在一旁瞅著這一出英雄救美的戲碼,與那不勝嬌柔的靳蘭軒相比,自己簡直強悍得不像個女人,不然那麼多回差點死了都沒死成。

「腳傷了?」夏候徹扶著靳蘭軒問道。

「還好,傷得不重。」靳蘭軒說著,秀眉卻皺著似是在極力忍耐。

想來,但凡是男人都不忍見女子這般忍痛的模樣,更何況是相識多年的舊情人,夏候徹抿了抿唇,道,「朕先送你回去吧。」

「不用了,四哥……」靳蘭軒連忙拒絕道。

「素素,你先……」夏候徹扭頭想說讓她自己先過去,他隨後再去,誰知站在身後的人早沒了蹤影。

舉目四望,這才看到她已經一聲不吭地朝著素雪園的方向走了好遠。

「走吧,朕先送你回去。」靳蘭軒又沒帶個宮女出來,他總不好把人一個人扔在這裡。

靳蘭軒抿了抿唇,小心翼翼地望他,「四哥還是去素雪園吧,鈺容華不高興了。」

夏候徹卻扶起她道,「走吧。」

鳳婧衣遠遠回頭望了望,夏候徹果然扶著人朝回走了。

「主子,再這樣下去,會讓你境況越來越不利的。」沁芳小聲提醒道。

蘭妃這樣看似是處處對主子好,實際不過是為了接近夏候徹,挽回一點自己的地位,爭奪恩寵而已。

主子要在宮中立足倚仗的也只有皇帝的寵愛,若是失去了便是很不利的局面了。

「夏候徹又不是傻子,我們看得出來,他會看不出來。」鳳婧衣淡然笑道。

他不過是希望靳蘭軒真的變好了,只要靳家還在,靳太后還在,他還不至於昏了頭去寵幸靳蘭軒,給自己惹下一堆麻煩。

雖是這樣想,可難免事有意外,自己還是得小心才是。

鳳婧衣帶著沁芳和青湮將素園轉了一遍,準備打道回凌波殿了,夏候徹方才大步流星地趕了過來,面色沉著有些不好看。

「上官素,方才誰讓你走的?」

鳳婧衣伸手摺了枝花輕輕嗅著,說道,「蘭妃不是傷了腳嘛,你要送她回去,我就自己先過來了,不是正好?」

她這麼識實務,他還有什麼不高興的?

「你……」夏候徹撫了撫額,被他氣得有些頭疼,「她傷了腳,身邊又沒個人,朕只是送她回去而已,你有什麼不高興的?」

「你哪隻眼睛看到我不高興了?」鳳婧衣笑意盈盈地說道。

夏候徹被她說得無言以對,只得恨恨地瞪了她一眼。

沁芳和青湮兩人相互望了望,自行出了園子等著。

夏候徹拉住她朝園子裡走,「走吧。」

「我看完了。」鳳婧衣道。

「那就再看一遍。」夏候徹哼道。

鳳婧衣嘆了嘆氣,也懶得跟蠻不講理的男人爭辯,懶懶地跟著走著。

夏候徹拉著她進了屋,將裡面看了一遍,滿意地點了點頭,道,「還不錯,這有沒有哪裡要再改的?」

「沒有。」鳳婧衣搖了搖頭。

對於住的地方,她的要求沒有那麼高,橫豎不過是個安身之處罷了。

「那就等入了冬再住過來,這湖上來往不方便,過些日子就將橋修建好了。」夏候徹一邊瞧著屋裡陳設,一邊說道。

「這麼興師動眾的,不必了。」鳳婧衣一聽要在湖上建橋,不同皺了皺眉道。

這溫泉湖上本就是冬日裡宮裡準備宴飲之地,故而來往都是船隻,如今改建成她的寢宮,為了來往方便又要在湖中建橋,少不得朝中臣子要給她安個紅顏禍水的名了。

「來來往往用船,太不方便,也不安全,你乖乖等著搬進耿就是,別的事少管。」夏候徹道。

「我不管,反正被罵成昏君的也不是我。」鳳婧衣道。

夏候徹失笑,勾著她往懷裡一帶,道,「為你昏上一回也不打緊,朕這麼盡心盡力安排了,你總該好生報答一番。」

鳳婧衣挑眉瞅了他一眼,懶得搭理。

「嗯?」夏候徹半晌不見她有表示,有些不樂意了。

鳳婧衣左右望了望,確定外面沒有人,踮起腳朝他臉上親去,以示報答之意。

哪知,他壞心眼兒地轉頭,直接讓她吻到了唇上,不待她退開便霸道地吮住了她的唇,雙手捧住她的臉讓她避無可避。

鳳婧衣當然明白他是要幹什麼,手推著他的胸膛,道,「要回去了。」

禽獸,夜夜了還白天的獸性大發。

寵妃果真是不好當的,她這小身板還真是快要應付不下他的需索。

又是一陣令人臉紅的戲,但是她還不得不一起演,只能隨了他。

兩刻鐘後,鳳婧衣香汗淋漓地躺在榻上,身上蓋著他寬大的胞子,夏候徹神情氣爽的穿著長褲赤著上身坐在邊上,伸手撥了撥她臉上的sh發,問道,「朕送你回去,還是在這裡留著?」

「回去!」她沒好氣地哼道。

在這裡留著,生怕別人不知道他們在這裡幹了什麼好事嗎?

夏候徹笑了笑,起身將屋裡扔了一地的衣服撿回來,將她拉在懷裡靠著一件一件地給她往身上套,「身子骨這麼弱,是得好好養一養。」

每每親熱,他都不太發了狠,怕傷了她。

鳳婧衣咬了咬牙,她身子骨弱,怎麼不說是他自己太禽獸,昨晚才折騰到半夜,這才幾個時辰又獸性大發。

衣服穿好了,她卻靠在他懷裡動也不想動。

「朕抱你出去?」夏候徹問道。

鳳婧衣咬了咬牙,自己起身站了起來,全身的酸疼讓她直皺眉頭。

夏候徹低笑,起身一手扶住她的肩頭,讓她走起來能輕鬆些。

離開素雪園,夏候徹沒有送她回凌波殿,直接將她帶去了皇極殿暖閣安置,他去了書房忙於政務,她喝了沁芳送進來的茶便倒頭睡了。

直到暮色降臨,夏候徹見完大臣,方才問起,「孫平,鈺容華起了嗎?」

「還沒呢。」孫平近前回道。

夏候徹抿了抿唇,繼續埋頭處理手邊摺子公文,直到忙碌了一個時辰之後方才吩咐道,「擺駕凌波殿吧。」

孫平也沒有多問,立即便讓去差人準備了。

夏候徹擱下硃筆,起身尋到了暖閣坐在床邊道,「素素?」

鳳婧衣睡得淺,睜開眼望了望他,坐起身,「要回去了嗎?」

「沁芳已經回去準備晚膳了,這會差不多該好了。」夏候徹道。

鳳婧衣穿好鞋,順勢靠在他身上,抱怨道,「不想走。」

「走吧,朕讓孫平準備了車輦。」夏候徹扶著她起來說道。

鳳婧衣這才跟著他慢吞吞地朝外走,上了御輦坐下道,「不用去看看你家蘭妃娘娘嗎?」

夏候徹斜了她一眼,吩咐孫平起駕。

中秋越來越近,盛京的天氣也越來越寒冷,皇后和皇貴妃傅錦凰忙碌著一年一度的中秋夜宴,鳳婧衣這樣的閒人除了跟皇帝談個情說個愛,空閒便是窩在蘇妙風的雅風堂,且提前派人去皇極殿支會了,省得夏候徹再過來,靳蘭軒再也順路跟過來了。

「怎的,今日又躲到我這裡來了?」正在作畫的蘇妙風抬頭望了望過來的人笑語道。

「可不是,這合宮上下也只有你這裡以讓我躲一躲了。」鳳婧衣笑著走近桌前,望著躍然紙上的金菊圖不由佩服。

說到琴棋書畫的功夫,這宮裡除了傅錦凰便也只有這個人有這般高的造詣了。

「可你老這麼躲也不是辦法不是?」蘇妙低著作著畫,勸道。

「她現在這麼善良,我哪裡動得了她。」鳳婧衣道。

靳太后和靳蘭軒怕就是等著她沉不住氣動手,如此便可將局面反轉,讓夏候徹漸漸看到她的醜惡之處,轉而對靳蘭軒心生憐惜。

可是,她又不是靳蘭軒,怎麼可能那麼衝動行事,她們要等便等著吧,看誰耗得過誰?

「靳太后不是個能等得住的人,你不動手,她也會自己想辦法,小心著點。」蘇妙風提醒道。

「兵馬將擋,水來土掩,我就等著她動手。」她不怕麻煩,反正她來大夏就是來找她們麻煩的。

「還有皇后那裡……」蘇妙風抬眼望了望她,說道。

邵清姿不愛皇帝,但她卻是極她那個皇后寶座的,從來不許任何人威脅自己的後位,皇帝寵愛妃嬪歸寵愛,但從來沒有對誰像對上官素這樣上心,她怎麼會容得下這樣的人繼續在宮中扶搖直上。

「這是自然,我栽過一次,豈會再讓她第二次占了便宜。」鳳婧衣冷然一笑道。

蘇妙風畫作完成,擱下筆擦了擦手,道,「看來,今年的中秋宴比去年還要熱鬧了,」

鳳婧衣在幾盆金菊中走了走,彎腰嗅了嗅,道,「宮裡一向都熱鬧。」

「妹妹若要湊這熱鬧,姐姐便也捨身陪你一回。」蘇妙風道。

鳳婧衣抬頭望了望她,聰明如她豈會不明白她言下之意,蘇妙風是要從皇后的陣營改投入她這一方。

這宮裡啊,從來都沒有真正置身世外的人,蘇妙風也不例外。

「姐姐不怕被妹妹連累了嗎?」

「那也只是姐姐我運氣不好。」蘇妙風笑語道。

上官素僅入宮一年已經到了這個位置,一次次面臨險境卻都化險為夷,她可不認為這是運氣太好,這樣的人在這後宮之中必然還會走得更遠,站得更高。她的家族要想扳倒靳家和傅家,必然要靠這個人。

寵妃不好當 3 (第1/3頁)

十五月圓,中秋夜宴。

鳳婧衣和蘇妙風掐准了時間到場,不會太早,又不會比皇帝皇后等人晚,坐了一會兒皇后和皇貴妃便陸續到了。

「你確定今晚有好戲看?」蘇妙風微微側著身子,低聲問道。

這兩天她說中秋夜宴有熱鬧看,讓她打起些精神揆。

鳳婧衣輕然一笑,道,「只怕不僅要看戲,咱們還得入場演一出了。」

靳太后和靳蘭軒還沒動手,她就已經猜出了七八分她們會使什麼招。

蘇妙風望了望她自信滿滿的樣子,只是抿唇笑了笑。

她想,她大約沒有看走眼,這個人也許比她想像的還要高深莫測,對手還沒動作,她就知曉對方會有什麼動作,這是有多神廣大。

與這樣的人同一站線,對她是有利的,同樣也是危險的。

她自認一向識人精準,邵皇后雖然心思高深,但她的目的不過是為了保住她的後位,傅錦凰雖然有心計謀略,不過是同她一樣為保家族榮華。

可是,這個人呢,她是為了什麼。

因為情?

不,她並未從她眼中看到太多女人對於一個男人的愛慕之情。

因為地位?

每一次的恩寵和晉位,她也並未有太大的喜悅之情。

雖然她與她也算走得近,卻也從來摸不准她的真實心思和目的,選擇和這樣一個人站在一條線上,對她有好處,但也有壞處。

兩人正說話著,殿外的太監高聲宣道,「皇上,皇太后,駕到——」

殿內諸人紛紛起身接駕,夏候徹扶著靳太后進來,掃了一眼道,「罷了,中秋家宴都不必拘著禮了,入座吧。」

鳳婧衣起身落座,大傢伙起都起了,跪都跪了,才來說什麼不必拘禮,不明擺著得了便宜還賣乖嘛。

皇帝和太后坐主位,皇后和皇貴妃傅錦凰在上首位,其它位置也都按著位份高低來排了。

夏候徹落了座,不動聲色地望了她這邊一眼,方才道,「今年有勞皇后和皇貴妃兩人ca辦這中秋宴了,朕該敬你們一杯。」

皇后和皇貴妃傅錦凰連忙行了一禮,道,「都是臣妾應當的。」

鄭貴嬪笑了笑,端著酒杯一聲,「每年都是皇后娘娘和皇貴妃娘娘來ca辦,嬪妾等人也幫不上什麼,今日便同皇上一起敬皇后皇貴妃一杯,聊表謝意。」

這話說是很是漂亮,既恭維了皇后和皇貴妃,又博了皇帝的眼球,不愧是八面玲瓏的鄭貴嬪。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鳳婧衣等眾嬪妃不管心裡願不願意,也不得不起身舉杯向皇后和皇貴妃兩人敬一杯酒。

「既然皇帝知道皇后和皇貴妃治理六宮辛苦,也該多照應關心些才是,不能有了新人忘舊人,後宮裡總得要雨露均沾。」靳太后笑語道。

鳳婧衣端著酒抿了一口,這話好像是說,她這個不知趣的不該獨占恩寵,讓皇帝冷落了皇后和皇貴妃。

什麼雨露均攤,她不就是想皇帝早點寵幸了靳蘭軒嘛,幹嘛一副為皇后和皇貴妃的嘴臉,說得那麼好聽。

「這又到了中秋了,嬪妾記得去年中秋之時,靜芳儀那一曲踏月歌奏得可是難得的好聽,至今想起都還餘音在耳。」方婉儀望了望蘇妙風,笑語道。

「是嗎?那哀家去年倒是錯過了。」靳太后道。

「嬪妾琴技粗鄙,獻醜而已,太后可別聽方婉儀這般誇大了。

「靜芳儀過謙了,誰都知道這宮裡你和皇貴妃的有名的才女,其它的就算不如你們,也都是有些才藝的,自然瞧得是好是壞。」靳太后道。

鳳婧衣怎麼聽,這話就是有點在諷刺她這個無才之人。

可是,眼紅有個什麼用呢,勾住了皇帝才叫真本事啊!

她聽在耳中,也裝做是沒聽到,饒有興致地品著酒,看著戲台上的熱鬧的戲曲,雖然一句也聽不懂唱得是什麼。

她聽得懂太后的意思,夏候徹又怎麼會聽不明白,與靳太后說話間掃了一眼她的方向,見她沒多大反應的樣子,倒也放下心來。

宮中宴飲辦來辦去,也都是那麼個

tang樣子,吃吃喝喝,看看左,賞賞歌舞,一向沒什麼新意,鳳婧衣看得直想打瞌睡,別的人卻瞧得興致盎然的樣子。

侍酒的宮人上前,問道,「鈺容華娘娘,靜芳儀娘娘,這酒若是喝不慣,奴才給你上些新釀的果清,清甜可口些,也不會醉。」鳳婧衣望了望靜芳儀,問道,「蘇姐姐要喝嗎?」

「那便嘗嘗吧。」蘇妙風道。

宮人便撤了她們的酒杯,重新斟了果酒上來,並放了一壺到鳳婧衣桌上,一壺到蘇妙風桌上。

可是,明明說是不會醉的果酒,鳳婧衣卻喝得越來越醉了。

今日的戲班請得是盛京城裡最當紅的,武戲尤其精彩,夏候徹也看得極為喜歡,臨到最後道,

唱的不錯,都賞。」

戲台上一眾戲子們跪了一片,為首一人道,「為皇上表演是草民的人的榮幸,若是能讓我等一賭天顏,尚一紙墨寶便是最大的恩典了。」

夏候徹想了想,道,「准了。」

民間中人甚少有看到天子真顏,提這樣的要求也是合情合理的。

孫平聞言,連忙上前道,「皇上應下了,你們都近前來見駕吧。」

鳳婧衣擱下酒杯,打量著上前來見駕的一眾戲子們,似是在等待著什麼。

戲班一群人走到中央,朝著正座之上的皇帝和太后跪拜行禮,「草民等見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孫平差人取了筆墨紙硯來,夏候徹起身當場題字,正提筆之際跪在地上的一眾戲子突地拔刀,奮然而起直刺夏候徹而去,所有的一切快得讓人難以反應。

在座的妃嬪多是嬌生慣養的閨秀,哪裡見過這等場面,早已顧不得平日的優雅儀態,尖叫慌亂地尋地方躲避。

夏候徹也沒料到會出這樣的狀況,還未去出手對敵,一直在太后身旁的靳蘭軒眼見刺客逼近前來,順手抄起桌上的酒壺砸中近前一人,挺身擋在了他的身前,原本該刺向他的一劍,便刺在了靳蘭軒的身上。

太后嚇得容顏失色,驚叫道,「蘭軒——」

孫平高聲叫道,「黑鷹衛,護駕!護駕!」

夏候徹一腳將近前的刺額踢飛,扶著靳蘭軒退了幾步,將人交到靳太后那裡,接過侍衛拋來的長槍當場便開起了殺戒。

鳳婧衣隨著躲避的妃嬪宮人們移動著,心想到……好戲終於開場了。

深宮之中,禁衛重重,刺客竟選在這樣的場合行刺,實在自尋死路,更何況對上的是一個久經沙場之爭的皇帝,豈是那麼容易得手的。

對方見一擊不成,便欲撤退脫身,哪知周圍越來越多的黑鷹衛圍攏,哪還有脫身的機會。

鳳婧衣正準備往安全的地方走,不知怎的周圍的人一擠,她便被擠出去了,戲班的演花旦的女戲子順手一把抓住她,一刀架在她過子上喝道,「再過來,我就殺了她!」

夏候徹目光冷冷地盯著對方,倏地一抬手示意黑鷹衛們停下,「放了她,朕留你們一個全屍。」

鳳婧衣暗自叫苦,他說這話,是嫌她還死得不夠快嗎?

「不想她死,就立刻下令讓路,讓我們出宮。」那人發狠在她脖子上劃出一道血痕,以示警告。

戲班剩下未死的人一聽,立即朝著挾持了鳳婧衣的人靠攏過去。

「你以為你們出了宮,朕就拿你們沒辦法,泱泱大夏都是朕的國土,你們能逃到哪裡去?」夏候徹冷笑哼道。

「這就與你無幹了,只是你若再不下令讓路,你這妃子漂亮的脖子就要斷了。」那女花旦狠狠威脅道。

鳳婧衣也是這時候才發現,自己渾身虛軟,竟提不起半分內力來,仔細是一想……那瓶怪怪的果酒。

夏候徹劍眉冷沉,望了望被挾持的人又望了那一眾戲班中人,下令道,「黑鷹衛,讓他們出宮。」

「皇上,這樣的亂黨逆賊不能放!」靳太后扶著一身染血的靳蘭軒沉聲道。

夏候徹並沒有理會靳太后的話,抬手讓侍衛讓開道去,自己亦帶著一路跟隨出了門,方潛也在這時聞訊帶人趕來與他會合了。

「現在已經出了宮門了,你們該放人了!」夏候徹沉聲道。/p

「放人?」那女花旦冷然一笑,哼道,「我這時候放了人,只怕眨眼功夫就被你的侍衛們亂箭射殺,哪裡能現在放人。」

「你到底想如何?」夏候徹怒聲問道。

若不是有人質在她手上,他一刀便能直接了結了她,敢這樣威脅他的人從來沒有好下場。

「等我們到了安全的地方,自然會把人放了,你們若跟上來打什麼主意,就等著給她收屍吧!」那女花旦說著,便將鳳婧衣給擄上了馬背。

「她若少了一根頭髮,朕就是翻天覆地也讓你們一個個死無全屍!」夏候徹怒然道。

女花旦冷冷一笑,挾持著鳳婧衣先行策馬離去,幾人留下斷後。

夏候徹不想衝突起來傷及受制的她,便沒有帶人去追,只是怔怔地站在宮門處,望著一行人遠去的方向。

「方潛,給你三天,給朕把人找出來。」

「是。」方潛拱手,微一思量又問道,「那鈺容華娘娘……」

「朕要她毫髮無傷地回來。」夏候徹道。

正說著,碧月急急跑過來,稟報導,「皇上,蘭妃娘娘傷勢不好,太后請你趕緊過去看看。」

夏候徹擰了擰眉,拂袖轉身快步朝著內宮而去,蘭妃安置在望月台的偏殿,太醫們已經在屋內診治。

靳太后拭著淚,哽咽道,「這丫頭怎麼這麼命苦,好不容易人好起來了,這一回又傷得這麼重……」

夏候徹望了望內室的方向,道,「母后放心,這麼多太醫在,蘭軒也不會有事的。」

「哀家當然希望她不會有事,自南唐回來她喪夫,喪父,如今好不容易有幾天安生日子了,又出了這樣的事,這若是有個三長兩短,哀家可怎麼向她死去的父親交待。」靳太后痛心不已地說道。

「朕不會讓她有事的!」夏候徹決然道。

沁芳和青湮不好出宮找人,只得跟著蘇妙風在這裡等著,可是看著發生的一幕幕不覺有點好笑,這靳蘭軒這學著主子以弱示人也就罷了,如今連這苦肉計也學開了。

見過不要臉的,沒見過這麼不要臉的。

不過,出了宮有沐煙和隱月樓的人暗中跟著,主子應該不會出什麼大的問題。

「孫平,查清楚那些刺客的身份沒有?」夏候徹沉聲問道。

孫平連忙進來報導,「奴才查看了殿外的死屍,這些人……都是南唐人士!」

「南唐人?」夏候徹劍眉頓沉。

「是的,而且是屬於某個秘密組織。」孫平道。

沁芳和青湮相互望了望,看來這些人是想把自己往南唐長公主的身上扯,可是也未免太小看她們了,隱月樓才不會幹這麼蠢的刺殺呢。

心思細膩的蘇妙風很快知道了事情的來龍去脈,她們這是要把事情扯到南唐長公主鳳婧衣的身上,而上官素又是南唐人,並以前與南唐皇室關係匪淺。

皇帝最容不得的便是身邊的人與南唐皇室糾纏一氣,難為靳太后和靳蘭軒竟能想到這一點,設了這樣的局來構陷於她,事情遠比她所猜想的要嚴重很多。

只是,這一切鈺容華到底能不能再次平安脫險,她也不禁有些擔心了。

「皇上,現在當務之急是要趕緊將鈺容華找回來才是。」

「本宮聽說,鈺容華也身手過人的,怎的今日一點反抗都有,尋樣就被人挾持了。」邵皇后說道。

表面是一句無心之話,可讓人細細一想,原本有武藝在身的鈺容華一點都不反抗就任由那些南良人挾持走了,豈不是……有意助他們脫身?

雖然都這樣猜想,卻沒有一個人說出來,只是小心翼翼地望了望面色冷沉的大夏皇帝。

「南唐人,又是南唐人,莫不是鳳婧衣殺了靳齊還不夠,還要來把我一個個都殺光了才苦心嗎?」靳太后憤怒不已地拍了拍桌子喝道。

沁芳望了望義憤填膺的靳太后,無語地嘆了嘆氣,她是想說那個女花旦就是南唐長公主鳳婧有嗎?

這未免也太扯了,她們主子才不會無用到跑皇宮裡來刺殺一個久經沙場的大夏皇帝,就算真的來了也不會就那麼輕巧的能了靳蘭軒一劍面沒有要她的命就走了

,這簡直是一個蠢得不能再蠢的人了,怎麼好意思拿來冒充他們的南唐長公主,真是可笑!

「不管是南唐長公主還是別的什麼人,朕都會把他們揪出來!」夏候徹目光冷涼如雨,讓人不寒而慄。

她雖不知那南唐長公主是何模樣,但也算是與她交過手的,今日之事雖然跟南唐有關係,卻又不像是她能幹出來的事。

又或者,這不是真正的刺殺,只是一次對他的刺探,刺探她周圍的護衛有多少,他的身手高低又如何,以便下次的計劃出手。

眾妃嬪的驚懼未去,宮人們也都因為重傷的蘭妃而來來去去忙碌著,夏候徹負手來回踱著步,一想到隻身被擄走的人,心頭不由陣陣的憂心。

素素,你可千萬不要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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