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詩鑑賞:初唐詩人韋承慶|喬知之詩詞名篇賞析

a木初 發佈 2022-07-20T01:32:17.854040+00:00

韋承慶簡介韋承慶字延休。初唐人,著名詩人。武則天長安年間為相。附於張易之。則天死,張易之敗,韋承慶被流放到嶺南。南中詠雁萬里人南去, 三春雁北飛。未知何歲月, 得與爾同歸?鑑賞據《舊唐書·韋承慶傳》載,神龍初年,韋承慶在核審張易之弟張昌宗罪行的過程中,「失實,配流嶺表。

韋承慶簡介

韋承慶字延休。初唐人,著名詩人。武則天長安年間為相。附於張易之。則天死,張易之敗,韋承慶被流放到嶺南。

南中詠雁

萬里人南去, 三春雁北飛。

未知何歲月, 得與爾同歸?

鑑賞

據《舊唐書·韋承慶傳》載,神龍初年,韋承慶在核審張易之弟張昌宗罪行的過程中,「失實,配流嶺表。」詩當作於被貶途中,借詠雁抒發貶謫之悲。

本來,武后時期,承慶頗受寵幸,在任雍王府參軍期間,府中文翰,皆出自其手,可謂文採風流,聲名遠揚;掌天官選事時,也能做到「銓授平允」,頗受好評。如今徇私犯法,發配嶺南,詩人心中的追悔、痛苦自不言而喻,因此在被貶途中,當他看到成群的大雁向北飛去,不禁睹物傷情,悲從中來。「萬里人南去,三春雁北飛」,春暖花開,群雁北歸,而自己卻要跨越千山萬水,遠赴萬里之遙到那險惡濕熱的南方瘴癘之地,春雁都能回到自己的樂園,我卻身不由己,淪落偏僻的異地。首兩句,由雁及人,在人雁對比中,那種人不如雁的感慨深蓄其中。

末二句,「未知何歲月,得與爾同歸」,緊扣歸雁,進一層抒發內心的悲憤與痛悔。雁在北方安家落戶,因此,古人稱北飛的雁為歸雁。詩人此時身處南地,凝望那陣陣北歸的群雁,思鄉之情油然而生:不知什麼時候,我才能和你們這些自由的大雁同返家園?

古時北方人不適應南方的濕熱氣候,被貶謫南地的人往往凶多吉少,加之路途遙遠艱辛,更是生死難料。

詩人那絕望、負罪的悔恨,都交織在這末二句上了。

這首詩情真意切,出語自然。詩人通過描寫在貶謫途中看到的春雁北歸,寄託和抒發自己的思鄉之苦和失足之恨。使一個在漫漫謫遷之旅中駐足長嘆、仰天北望的旅人形象躍然紙上,末二句自然、真摯,脫口而出,毫無矯揉裝束之態,沈德潛評云:「斷句以自然為宗,此種最是難到。」

這首詩,通篇用敘述的筆調,語言直白、通俗,如話家常。短短二十字中,運用對比手法,把作者那深切的貶謫之痛,完滿地表現了出來,自具動人的力量。


喬知之簡介

喬知之初唐著名詩人,生平事跡不詳。

綠珠篇

石家金谷重新聲, 明珠十斛買娉婷。

此日可憐君自許, 此時可喜得人情。

君家閨閣不曾關, 常將歌舞借人看。

意氣雄豪非分理, 驕矜勢力橫相干。

辭君去君終不忍, 徒勞掩袂傷鉛粉。

百年離別在高樓, 一代紅顏為君盡。

鑑賞

據《晉書·石崇傳》載,石崇有寵妓名綠珠,容顏美艷,善吹笛,權臣孫秀索求不得,於是假借詔書搜捕石崇,綠珠跳樓自盡。歷代以綠珠為題所作歌詠甚多,或詠贊石崇重情,或惋嘆綠珠命薄,不過發思古之幽情而已。喬知之作此詩,卻大不一般。因為綠珠與石崇的悲劇,又在二、三百年後同樣發生在喬知之身上。據《舊唐書·喬知之傳》記載:「知之時有侍婢曰窈娘,美麗善歌舞,為武承嗣所奪。知之怨惜,因作《綠珠篇》以寄情,密送與婢,婢感憤自殺。

承嗣大怒,因諷酷吏羅織誅之。」可知,本詩雖詠綠珠,實則藉以抒發詩人對其侍婢窈娘的愛戀和對武承嗣的怨憤。

詩共十二句,分三段,四句一意。

首四句憶昔,敘述綠珠初進石家並倍受石崇的憐愛。石崇為東晉豪富,金谷園是其私家苑囿,其中蓄養了很多歌伎舞女,因為金谷園主人石崇「重新聲」,故以「明珠十斛買娉婷。」娉婷,原指女子體態優美,這裡代指綠珠。據《嶺表錄異》記載:「梁氏有女容貌,石季倫(石崇字)為交趾採訪使,以真珠三斛買之,即綠珠也。」「此日可憐君自許,此時可喜得人情。」「此日」、「此時」,都是指綠珠初入金谷園;「可憐」,即可愛;「得人情」,得到憐愛,指受到石崇的寵愛。次四句指出綠珠悲劇命運的根本原因:「君家閨閣不曾關,常將歌舞借人看。意氣雄豪非分理,驕矜勢力橫相干。」東晉士大夫不喜歡金屋藏嬌,反而喜好鬥富擺排場,常以家伎侑酒勸客,正所謂「不曾關」、「借人看」。「意氣雄豪」、「驕矜勢力」,明指孫秀,暗射武承嗣,他們驕縱跋扈,為所欲為,蠻橫霸道,強行奪人所愛,毀滅了綠珠與石崇的愛情並奪去了綠珠生命。最後四句,緊承前詩,敘寫綠珠的慘死。「百年離別」,指永別,「高樓」,暗示綠珠跳樓身亡的悲劇結局。這一段雖是直陳其事,但語言中充滿悲憤。

詩全寫古人古事,無一句涉及己事,但由於遭遇相似,讀來又字字句句不離己事,實以血淚寫成,以致窈娘看後,效綠珠而「感憤自殺」。詩到關情處皆纏綿悱惻,「此日」二句,將一個普通下層歌女的可喜可愛,由外表到內心,都加以生動展現;「辭君二句,使綠珠面對孫秀的威逼、痛苦無奈、傷心落淚的形象躍然紙上,感情細膩真摯。怨憤之處,直接指斥當權的孫秀、武承嗣輩,「意氣」二句,義正辭嚴,毫不留情,以至「承嗣見詩大恨」(《唐詩紀事》卷六),終將詩人置之死地。

喬知之以文詞知名,其所作篇章,時人多諷誦之。

初唐之際,七言古詩逐漸由四傑們描寫京都市井生活的長篇詩行演化為抒情短制,本詩正是這一趨勢中的較具代表性的作品。

(內容整理自唐詩鑑賞僅供學習交流,圖片為原創拍攝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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