姻緣喜劇上篇
姻緣本是生前定,豈容他人亂主張,縱使郎君心有意,怎奈賤妾命溥涼。
這是古人對婚姻的哀嘆,也是許多人姻緣的結局。
愛情,大凡可以哥有情妹有意即可,即便不能光明正大地談情說愛,明里暗裡的卿卿我我,也能背地裡偷偷摸摸,乾柴烈火。
婚姻則不然,婚姻只是郎情妾願也不行,大多數人不得善始善終。
婚姻首要是父母認可,親人接納,社會准許。否則,即便千般愛,萬般情,終是相聚無期,連理無命。
以上說詞,算不上什麼真理或規律,不過,也是不少人對姻緣的概括。
不信,看看泥巴的姻緣,不過如此,他似狼似狐般的時髦人,也逃不出祖宗對婚姻的羈絆。
此時,泥巴正在四處野呢,風流成性,他哪裡有心思想什麼婚姻,找什麼伴侶。
反正,他身邊的女人多的是。現在又不是什麼古代,找女人還要動腦筋,玩花樣,像馮夢龍筆下那些書生,那些花花公子,為個女人枉費心機,耍盡手段。泥巴不用這麼費心,這些大家已經知道,都見過了,這裡不用再說。
可是近來,母親總是找他,托人找他,不是一個個電話,就是張大哥李大姐的托人家來找,催他快回家,理由都是:
「老娘病了,你去不去看看她呀?」
唉!
泥巴最怕回鄉村的家裡,他受不了父親的冷臉,冷嘲,但母親的恩情,他對母親的濃濃親情,使他一聽說母親病了,他立刻回家。
泥巴一走進家門,母親一見到他就大聲說:
「兒呀,你快快找個媳婦,快快成家吧!
你都三十歲了,你還要等到哪天才娶媳婦,你還要讓我心急嗎?
你看看,與你一同長大的夥伴,嫁盡了,娶完了不說,人家都是一個,兩個孩子的爹媽了,你整天遊蕩,全不把婚事放在心上,你是要把老娘活活氣病,氣死……」
母親一邊哭著說,一邊抹著眼淚。
泥巴瞄眼望去,母親這哪是病了?
分明是心病,是看別人娶得娶,嫁得嫁,兒孫滿堂吧!
村里人吶,傳統又古董的村里人!
於是,泥巴輕聲對母親說:
「媽,我聽您的,您看上誰,我就娶誰。」
母親聽泥巴這麼說,一下哭聲變成笑聲,掛滿淚水的臉上,瞬時堆起層層笑容,她一下,不病了。
很快,母親她老人家興匆匆地,四處托人給泥巴說媒。
一位一向熱心的本村大媽,她老很快把她的遠親侄女拉來,給泥巴做起介紹人。
大媽她老人家,在侄女家把泥巴巧夸一番說:
「這個泥巴,自小我看著他長大,人很聰明,又會讀書;只是,他去外地當工人後,一不小心,被壞人害去坐了兩年牢,當誤了他的婚事。真的,他人,本質好,性格好,很善良,很能幹……」
大媽一番花言巧語,還很管用,說得她侄女一家人心裡樂得,還沒見過那個泥巴本人呢,侄女的媽媽,就先代表女兒許了這門親事了,就是那位木吶吶的侄女,心中滿是歡喜,連連點頭同意。
於是,在熱心腸大媽的安排下,泥巴跟母親去見了大媽的侄女。
泥巴只是一眼,就心中感慨:「哦!高大,有力,悍婦,像個男人。」
泥巴的母親一見,也驚了一下,隨即心裡樂開了花,她滿臉笑著說:
「好!好身體,好坯子,是我們村里人的辣操姑娘。」
聽我的母親開口讚揚了,大媽便熱烈地接過話說:
「我這大侄女啊,自小就長得實在,從不生病不說,幹活比男人還強……」
媒人大媽說了半天,終於輪到她侄女的媽開口了。
怪了,女兒長得像夜叉,媽媽卻細皮細手,說話輕聲軟氣。聽她說:
「哎喲,大姐啊,你家兒子泥巴,真像我姐(大媽)說得一樣,一看就好,就是好。
他與我兒女,乍看不相配,細看還蠻合,這正如我和孩子爸,外形不同,內里剛合,我與她爹,不是好好過了一生了。
這門親事,我完全同意。」
她們七嘴八舌,聊了半天,陳舊的農房裡,歡聲笑語。
泥巴此時,坐在木凳上,一言不發,像在看戲。不過,他心裡想:
大媽這位侄女,長得確實高大壯實,一看,就是做農活的料,讓她給母親幹活吧!
泥巴的母親很高興,很滿意。於是,母親很快按農村的規矩,立刻給泥巴訂下這門婚事。
訂親,在當時的鄉村,還是很講究,很注重儀式,男方要請上女方的親戚,本家近鄰,擺上幾桌酒席來大吃大喝。同時,要送彩禮,送訂婚禮的一筆費用。訂婚費不能比別人少,只能比別人多,送得越多,越有面子。
這些俗套,泥巴不放在心上,他也不用操心,反正母親會辦理,辦妥,反正泥巴現在有錢,他隨便出手,都比當時村裡的人家闊氣。
雖然,泥巴一見這位女子,在他的眼裡,她就是一個村婦,看她那麼壯實,相貌顯得憨厚平凡,毫無風韻,更無情趣與吸引力。
這樣的女人,他怎麼會愛她?
反正,泥巴,此時的泥巴,他心中無愛,找什麼樣的女人結婚,與什麼樣的女人結婚,他無所謂,他答應過母親,只要母親喜歡,只要母親高興,他就同意與她結婚。
他結婚的目的,就是給母親找個伴,讓她乖乖在村里照顧老母親,同時,了卻母親的心願,慰藉她老人家的心,省得她老人家哭哭啼啼,找他的麻煩。一了百了吧!
可是,就在談婚論嫁時,這女人——這個粗獷的女人,卻急切地顯露出她暴躁——十分暴躁的脾氣,她橫蠻不講理的個性。
這,讓泥巴生氣,讓泥巴不可接受。
她,她竟然在泥巴面前為多爭彩禮,與她自己的母親當著家人爭吵。
本來,她善良的母親及家人,一見泥巴,十分滿意,不爭禮金,希望讓她快快結婚。可是,這女人,耍脾氣,爭彩禮,爭這爭那的,為什麼面子。
她有面子嗎?
一點女人味都沒有,還十分粗魯,沒有女性的善解人意。
讓這樣的女人守在母親身邊,陪母親生活,泥巴不放心。這女人,不要也罷。算了,這婚不結了。
於是,泥巴決定終止婚約。
隨後,泥巴不顧這家人的道歉,相求,不顧這位女人親自向他請求原諒,不顧熱心大媽的左勸右說,他堅決取消了婚約。
泥巴說服母親,讓她老人家重新去找,找她喜歡的,會好好待她的兒媳。
其實,當時大媽的外甥女也沒錯,只是她脾氣不好,只是他們沒有姻緣。
一切,不過是泥巴人生中,一段小小的插曲,一場姻緣喜劇。
第四十九章泥巴的姻緣喜劇之二
是天多情,還是天要作雨?
天空的雲總是飄來盪去,風吹去了一片雲,又飄來一片雲。
是愛神閒來無事做,還是愛情的春天到了?
愛神懷春了!
是紅線老人,才睜開沉睡的眼睛,她不想讓泥巴繼續肆意妄為,她不忍看泥巴再狼性地遊蕩,她要拋出紅線,緊緊繩住這頑化的浪子,用婚姻的紅線,把他牢牢捆住。
泥巴才與那位男人似的悍婦解除婚約,另一位待嫁的女人又向他奔來,仿佛,泥巴是收購站,是剩貨積蓄庫。
許久不見,常年奔在全國各地養蜜蜂的二姐突然回到村里,並熱心腸地要給泥巴說媒,給他介紹媳婦。
這位二姐,從小就與泥巴處得來,因為是一家人吧,因為他們住在一個院子裡,往來多,交情深,感情好。
尤其,大泥巴五六歲的二姐,在她的眼裡,這個弟弟是個會讀書的人,是有前途的人,是心地好的人。
可是,想不到泥巴弟弟如今落此下場,丟了工作,混到三十歲,媳婦沒娶上。她很同情弟弟,一定要幫幫他。
正好,二姐的好朋友有位妹妹,年齡不小了,也是至今沒處對象。
二姐心裡突然一亮,這不正好嗎?
也許,他倆的婚姻一直不動,一直沒找到合意的人,大概他們是等我來,給他們介紹,給他們牽線吧!
可是,二姐心中還是顧慮。
他們合適嗎,他們有緣嗎?
泥巴弟弟人長得清秀,有文化,心地也好。可他,現在連個工作也沒有,坐過牢,還聽說他現在在外面四處亂闖……
好朋友的大妹,二姐對她也算知根知底,她是紡織廠的女工,是黨員,是標兵,勞模,而且,她正直,善良,非常會過日子。可她,個子是高,身材是好,就是臉上……
唉!
二姐心中一時猶豫了。
相貌,相貌有那麼重要嗎?
愛情,神聖而美好,愛情才重要,婚姻才可靠。
於是二姐決定讓他們見一見,處一處。
確實,愛情才重要,尤其在青年人的心裡,總是把愛情,想像得太美好,太浪漫。
男人,男人不都是希望,有一個既美麗,純真,又有才華,溫柔賢惠的女人與他共度一生嗎?
愛情里,是否總是才子佳人,是否總是俊男靚女?
普普通通的人們,會不會也有動人的愛情?
陽春白雪固然美好,下里巴人,也有美好的愛情呀。
妙齡少女,不總是嚮往著夢中的白馬王子嗎?
青年男子,總是嚮往著夢中的九天仙子,夢幻女神。
似乎,古往今來,人們注重外貌美,卻忽略內在美。人們歌頌外貌美,卻總是忽略內心的美。即便,有人嘴上贊著內在的美,心裡還不是想著貌美的人。男人如此,女人也如此。這在大街上就能證實,美人一現,那個回頭率——
高!
可是,心靈美好的人走在大街上,人群中,誰知道呢?
鬼才知道,可鬼不會站出來說:「這個才美,才最美!」
其實,內在美才更持久而淳香啊!
這,有多少少男少女明白?
正如一塊糙陋之石,剝磨以後,呈晶瑩碧玉,化平凡為神奇。
人們無法選擇自己的相貌,但優良的品質與才華,卻可以後天修練。
廢話不說了,還是看泥巴與紡織女工吧!
熱心的二姐,把泥巴與紡織女工牽線搭橋。
二姐對泥巴說:「小鳳人很好,是一家企業的勞積,還是黨員,在單位很受人喜愛。
她很會過日子,心靈手巧,很有能力。
只是,她一心撲在工作上,當誤了婚姻。
泥巴弟弟,你找到她,是你的福氣哦!」
泥巴與二姐向來感情很好,二姐一片好心,又認為她那麼好,於是,他願意接受二姐的介紹,他想認識下小鳳並與她相處。
泥巴,他才不顧慮別人是否會嫌棄他,拒絕他。反正,他是在完成任務,談不談戀愛,結不結婚,他無所謂。
泥巴從獄中深造回來,他傷痕累累,前途茫茫,尤其是,他曾被情傷,被情毀。他像一隻沒有靈魂的流浪狗,行屍走肉般地殘存。
唯一,他還有點孝心,心念母親的養育之恩,他答應母親,他去結婚,只是想找個好點的女人陪伴母親,了結母親望兒成婚的心願而已。
二姐對小鳳說:「泥巴弟人很聰明,讀書很努力,本來很有前途,但交友不慎而坐了牢。
相信他不甘平凡,總會有出人頭地的一天。」
小鳳說:「既然是姐姐你介紹,那見一見,處一處看。」
泥巴與小鳳一見,泥巴的心,一下失落。
這女人的相貌,怎麼那麼平凡,平凡的有點丑,令他失望。
她那高高的身材,顯得僵硬,像筆直的竹竿,一看,便是那種長年累月勤奮勞動者的粗糙。
尤其是她那張長臉,布滿了暗淡的雀斑。
唉!在她身上,找不到一點誘人的女性氣質,聞不到一點動人的女人氣息。
唯一,唯一令他看重的,是泥巴憑他錘鍊而出的慧眼,他看出這個女人,是一個賢慧,溫善,可靠的女人。
小鳳一見泥巴,看他相貌秀中透著儒雅,渾身溢著靈氣與智慧。
她據自己多年的經驗判斷,這是一位能幹,有擔當,頑強而善良的男人。
他那頗有福相的外表,溢顯出他絕非平凡之輩。特別是他身上那種既滄桑,又練達的成熟神態,一下便攝取她的心。
「他哪像一個壞人——
一個坐過牢的壞人,他依然給人積極而陽光的印象啊!」
她心驚叫。
小鳳姑娘的心,一下為他傾心。
隨後,他們開始交往,相處。
他們都是大齡青年,彼此都有故事,他們都曾經是善良而閱歷豐富,又頗能幹的人。
他們相聊很是投緣,彼此還能相互理解而包容。
在泥巴的心裡,她那令人不快的相貌,她那一臉的斑點,因她的柔情與智慧,似乎也不那麼令他反感了。
他甚至覺得,她平平的外表下,竟然蘊含著無窮的女性魅力,內在美好,使他的心,感觸一種深厚的內在美!
泥巴一時,他狂燥不安的心,在她面前,也平靜了。更可貴的是,對他的遭遇,他的不幸,她總是理解,給他安撫,給他鼓勵。
她是一個內在美的女人啊!
在她眼裡,她覺得她眼前的泥巴,是她一直以來,是她見過,處過,最帥氣,最具男性魅力的對象。
他博學,多情,勇敢,是她心目中的男子漢。她能做這個男人的妻子,便心滿意足。
她對他一見傾心!
從此,小鳳臉上蕩漾出了難得的歡悅,她把他一次次帶回家,讓親人們感受她的快樂與幸福,她把他帶到她的朋友中,在朋友們的驚羨中得到滿足,感到自豪。
當他們,就要盛開愛情的花朵,風霜霧降。
也許,命運里沒有他與她!
一天,泥巴帶上小鳳,去見他的母親,他心裡想,終於滿足母親的心願,他終於給母親帶回一個賢慧,能幹的兒媳。任務完成,大吉大利,他可以自由了。
可是,一切竟然大出他的所料。
泥巴的母親看小鳳一眼——只是一眼,她老人家的笑容瞬然消失,她老人家是多麼驚訝而失望。
兒子,我的兒子怎麼會找這麼丑的媳婦!
母親——泥巴的母親一萬個不願意,不同意。
儘管泥巴告訴母親:「媽,小鳳是內在豐富,是內秀的人。」
但在母親的心裡,我的兒子儘管落難,找這種長相的人,會更讓人笑話。
也許,母親根本不懂,或是她老人家不想懂,內慧的女人更可愛。
她只是自信,兒子總會找到貌美的兒媳!
她對兒子充滿信心!
這,大概是母親年輕時長得美吧,她愛美!
美貌養眼呀!
泥巴,他之所以願意談婚娶女,全是為撫慰母親啊!
唉!又不盡人意。
泥巴把紡織女工帶回家,帶去見他的母親時,泥巴心想:
「這麼好的女人,母親一定喜歡的!」
可是,當母親看到這位紡織女工,她老人家,不但不高興,竟然滿眼的嫌棄,一臉的不快。
隨即,母親把泥巴單獨拉上樓,憤憤然地一聲嚎叫:
「兒子,難道我的兒子真找不到女人啦?
長得這麼差的女人,你也要?
你還是我的兒子泥巴嗎?」
老人家邊說邊流淚。
「媽,其實這女人,真是善良!真是好女人!
雖然她長相不太好,但她心地非常好,會做人做事,會對你好,會孝敬你。
我想,媽媽你與這樣的兒媳,會相處得好,讓她在家陪你,我放心。」
泥巴認真地對母親說。
「什麼,你想讓這樣的女人陪我一輩子?
你讓她做我的姐姐還是妹子,還是我的兒媳婦?
泥巴吶,看她那長相,臉蛋不好看也罷了,可出老的似我的妹子。
我不要這樣的兒媳,你還想把她娶來與我做伴,讓我終日看著那張醜臉嗎?
這不行……」
母親放聲地哭叫。
泥巴與紡織女工,幽幽地,默默地走在唐旗大橋的大河埂上。
州大河裡的水,洪滔滾滾,河岸上,一片片椹樹,枝闊葉茂。泥巴隨手摘一把椹梅,他們不由地把紅色,黑色的椹梅放入口中吃起,他們的嘴裡,心裡,全是酸,全是酸……
這個大齡姑娘,的確心地善良而真誠,很會工作和生活;並且,她一見泥巴,就熾熱地愛上。
她一見泥巴,不但不嫌棄他坐牢而失去工作,還把他作為期盼已久的,夢中的白馬王子。
她的白馬王子,終於出現了。她的夢中王子,終於來到她這位灰姑娘的身邊。她,制不住地,一見他,便熱烈的愛上他。
命運,真是奇怪。愛情,更是魔鬼。你一腔熱血,一顆純心,一心夢寐的追求,她總是水中月,鏡里花,讓你可望不及,企求成影。
你越窮追,你越期盼,愛情更讓你糾心,讓你痛徹心肺,讓你流淚瀝血。
你無心無肺,視愛如風,視愛如雨,那麼,愛情的彩虹,便在你的眼前絢麗。
此時此刻的泥巴,正是他青春的花朵最燦爛的時刻。
監獄的禁錮和勞苦,鑄造出他外在的強壯和內在的剛毅。
煙市的順暢,使他志得意滿,外表神彩飛揚。
他特意化身的風彩面孔,以及他著意的偽裝,使他能融於各種人群,並能取悅,取信客戶。
多年盪跡歡場,使他能迅速洞悉,並能攝取,俘獲女人的芳心。難怪,他現在那麼如魚得水。
近期相見的這些女人,對泥巴來說,就是小菜一盤,她們,一下就被泥巴表面的穿作好究,出手豪氣,儀表俊雅而征服。
可是,這些女人,誰也沒能力透視他的無心,誰也沒有,看到他內在的孤寂,看破他沒有靈魂。
泥巴之前,痴愛的少女,讓他欲死欲活,使他愛痛心傷的也好,讓他血肉激盪的也罷,讓他如飲一杯白水,無滋無味,可有可無也罷,一切,都是泥巴人生旅途中的過客……
紡織女工,她封閉已久的心,像春風吹進,一下冰融雪化,一下花苞怒放。
她把泥巴帶到她的家裡,她的家人滿是喜悅。她把泥巴帶到她工作的廠里,同事們露出善意的笑容。她把泥巴帶到她的朋友中,朋友們無不為她高興,為她祝福。
她歡悅著,她期待著,仿佛幸福就要來臨,就要擁有。
確實,她是一個正直,能幹,樸實而頗有生活能力的人,在單位,她人緣好,人們給她的評價高,在家裡,在哥弟姐妹中,她很有威信,很受喜愛……
相處中,她總是包容泥巴的過去,理解泥巴的心境。
她是一個善解人意的好女人。
「泥巴,我們將來,一定會好!我上班,你去做生意,我是你永遠的後方……」
她真誠地說著,美美地設計著他們的未來。
「可是,我沒工作,我坐過牢,我是壞人……」
泥巴似真誠似玩笑地對她說,她捂住泥巴的嘴,溫柔地擁抱他。
當他們就要產生愛情,當愛情的花朵就要綻放……
情電斷流,花苞折斷。
紡織女工——
小鳳,她緊緊地牽著泥巴的手,仿佛她一鬆手,就失去他。
泥巴的手,冰涼冰涼,泥巴的心,五味陳雜,一片惘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