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ir Up, Cheer Up.

用公共藝術的力量，承接過去，順應未來；對商業、對城市，熱愛依舊。

撰文 | 銳裘

編輯 | 丁貓

7月，上海城市商業的關鍵詞是「復工復市」。也許要真正恢復至以往的活力還有一段時間，但至少人們更珍惜當下的自由，重聚的歡愉，在可控的生活半徑里為自己及周遭事物努力製造一份確定感。

最近，位於浦東世紀大道商圈的上海世紀匯廣場剛結束了復市後的第一場正式活動：「Chair Up」公共藝術展演計劃。

一聽名字你可能就會心一笑。Chair Up, Cheer Up. 一個俏皮的諧音梗，蘊含策展方的期許和情感，既承接了過去，又是對未來的期待；對城市，熱愛依舊。

這場為期兩周的展演計劃，聚集了50多位藝術家和創意人，推出了總共近30場公共藝術活動。這次RQ的身份也比較特殊，我們化身為「觀察者」，深入跟蹤了這15天在活動里發生的種種。

相較於以往商場活動，這場活動最大的不同就在於：「慢且沉浸」、「看見且連接」、「包含熱切情感且對未來充滿期望」。

看著重新回歸的人潮，許久未見的友人，每件展品背後創作者的想法與期許，內容與購物場所形成的碰撞；在最後一天的閉幕式上，藝術家和觀眾又再次返場，敘說自己與作品的故事，與他人的聯結。「公共、商業、人」的議題，也在此有了更多衍生。

01 重啟

「人氣和客流」一直是衡量商業地產成功與否的指標，無論是區域mall，還是社區商業；無論是經營十多年的行業前輩，還是資歷尚淺的商業新兵。

上海世紀匯廣場地處世紀大道地鐵站上蓋，這是全上海最繁華的商圈之一，得益於優越的地段優勢和不錯的經營，它開業第一年內收穫了近四千萬客流的成績。如今，正值四歲的它人氣不減，始終占據全上海客流前三的位置，在競爭激烈的上海商業圈占據一席之地。

在和世紀匯交流時，我才知道，哪怕沒有春天的疫情管控，引入公共藝術都會是今年商場的首要任務。

商場引入文化藝術內容，並不是新鮮事。而在此之前，世紀匯也已經有相關案例的經驗，例如在去年，世紀匯與「Chair Up」背後的策展方「美好的書THEBOOKAND」合作，作為其全國巡展的首航，兩周的展演時間裡收穫了幾千位訪客。

策展人梁亮每次提起世紀匯時，都對這裡的顧客充滿著感情：

「當時巡展的幾個城市，世紀匯場的觀眾是讓我印象最深刻的，他們大部分都是工作、生活在陸家嘴的都市人，他們對文化向、精神向的訴求其實是很強烈的。」

今年初，世紀匯廣場提出了「Century Theater 世紀劇院」主題活動的構想，目標是通過引入多場高質量的文化內容的持續植入，塑造一個專屬世紀匯廣場和陸家嘴商圈的活動IP，而常設地點，便是其面積達3000平米的LG2中庭。

「一直以來，陸家嘴商圈甚至整個浦東的文化氛圍都不及浦西濃厚，很大原因是沒有足夠多的場所和據點，但這裡有這麼多高淨值、高素質的人群，他們在精神和文化消費上是有強需求的。」 項目團隊告訴我。

哪怕是兩個月的疫情管控，都沒有讓團隊打消這個念頭，反而讓他們沉下心來，思考了更多：經過長時間的居家生活，人們更需要什麼？當城市建立商業信心時，這樣如此大客流的商場，除了刺激消費，還能為城市、為人們帶來什麼？

世紀匯最終決定在疫情後就重啟「Century Theater世紀劇院」活動，並與「美好的書」再次攜手，經過多次討論，最終策劃出「Chair Up」展演計劃，它既是「Century Theater世紀劇院」的首航，也被賦予成一份禮物，希望用溫暖而有力的藝術展演，送給解封後的上海，以及每個在上海生活的普通人。

疫情或多或少增加了活動籌備和溝通的難度，但好在，7月5日，「Chair Up」順利啟幕。 展區內集結了近80把不同的椅子，有藝術家的創作椅，有不同領域專業人士的故事椅，有前期通過線上徵集到的普通人故事，還有來自家居品牌「ziinlife 吱音」提供的各種款式的「休憩椅」，供觀眾駐足休息與交流。

疫情後消費能立馬恢復到幾成，這沒人能預判，但可以確定的是，有力量的藝術表達能夠撫慰人心。尤其是在這個節點，落地一場有人情味的公共藝術活動，也許要比以往的任何時期更有意義。

每一把椅子，背後都代表著一個人的內心世界，是創意，是故事，是對過去的回憶，是對未來的期許…

而隨著活動啟幕與遞進，項目團隊開始發現，「Chair Up」 帶給他們的，遠不止一場活動而已。

02 看見，與被看見

在商場的日常運營中，「活動」是非常重要、也是最日常的組成部分。一家大型商業體一年的活動產出量可以超過300場。為什麼唯獨這場活動會讓觀眾有完全不同的感受呢？

我認為是注意力的區別。

策展人梁亮對於「Chair Up」的策展理念是：不僅是藝術家，所有共同經歷的人都需要一個舞台、一個渠道，去把這段時間對於生活的感受呈現出來。

正因為「Chair Up」把注意力聚焦在每個個體上，因此，我們看到了這樣的一場活動：

展區部分的布展沒有華麗刻意的裝置，主色調選擇了七彩積木等暖色調；

活動實際聚集了近50個藝術家和創意人，也歡迎普通人和他們時時交流；

所有人的作品被「平等」地放置在了同一展區，相互對話，共同展示；

更真實的消費者

以往的商場活動，消費者的角色更多只是「看客」，但在「Chair Up」中，原本只能站在場外的他們，被邀請到場內，有機會展示自己，和喜歡的藝術家交流，參與感興趣的工作坊，留下親手創作的畫作，甚至，還可以擁有自己的「藝術創作椅」。

在現場，我們認識了一個靦腆的小女孩，她叫張梓禕，開展後每天都會來到展覽現場畫一幅小畫，到昨天閉幕式結束，總共畫了15把小椅子。

她媽媽說：「幾乎每天一張畫，成了這段時間裡最開心的事兒。15天，從小椅子到大椅子，還不忘送給梁老師一份回禮。她在回家路上已經開始想念這個難忘的夏天，最好有台時光機，穿越回7月5日重新開始。」

果然，藝術無邊界，人人都可以是生活里的藝術家。

還有一組家庭是一家四口，早在去年「美好的書」在世紀匯開展時，媽媽就帶著兩個女兒一同前往，爸爸因為常年在外地工作，通過手繪小花傳遞的家國情懷牽動了很多人的心。今年，在 Chair Up 展覽現場，我們不僅看到了這一家四口的身影同時出現，還看到了僅11歲的姐姐獨立創作的椅子作品 《成長的時候》。

姐姐創作這把椅子是想表達，成長過程中的不同選擇代表著經歷不同的人生，生命的道路並非非黑即白，勇往直前即是巔峰，安於現狀也是一種選擇。又或許繞一繞路，在下一個拐角，便能發現不一樣的世界。

家長們也從不過多干涉孩子們的創作，媽媽說：

「不像大多數孩子渴望長大，姐姐一直以來都說永遠是孩子最好。她這個作品的每一個向上的環節都釋放出成長的艱難，以及對美好生活的思考。她說，黑的，白的，彩色的，沒有好與壞，一切從心出發。」

為了試探陌生人之間在商業空間裡的社交潛力。RQ 在策劃時主動發起了 「社交實驗」的部分。我們把疫情期間，社區里自發提供的物資交換箱搬到了現場，結果人們的反應超出了我們預期：

手寫的遊戲規則字數不少，每個人都彎下腰仔細閱讀，有一些人，會特地去買一件新產品，來參與交換；有的年輕女孩，留下了畢業設計製作的鑰匙扣；有個白領小姐姐留下了一本疫情期間閱讀的書籍；有個兒童在家長的引導下，留下了剛剛畫好的小畫……

「Chair Up」營造了一種安全、舒適、柔和的氛圍，它不由地讓觀眾們放鬆下來，沉浸地感受眼前的每一把椅子，細讀每一段文字，還有機會與身邊的陌生人交談、認識。

彼此看見後，場域的變化

「Chair Up」是一場更願意花時間在個體身上的活動，每天它都迎接著來自四面八方的觀眾，有些是連續好多天來世紀匯的常客，有些是「美好的書」的老觀眾。

面對幾乎每個走進來的人，策展方都願意花時間陪伴、講解；告訴他們每把椅子的創作動機，鼓勵每個人留下自己的創作，認真聽他們自己的故事。這一來一回，也就更加堅定了人與人之間的這份信任與連接。

而神奇的是，後面幾天，還出現了觀眾主動申請做講解員，和第一次來展的觀眾講解策展理念。

這樣和諧的場景與以往的購物場氛圍形成了一種對照，藝術家小珂在做完戲劇工作坊之後，不禁感嘆道：

「這個展區讓商場形成了一種溫暖的回流，從商場上層往下看，你會發現有人在消費，有人在往下望，下面是藝術家和觀眾們在通過椅子互動；這裡面我感受到了一種關係，生動地嵌入在購物中心裡。

「它仿佛在說，我們生活該怎麼回歸，就是這樣回歸，它不是隆重的，而是用更柔和的方式回歸，這一刻我覺得很動容。」

當顧客感受到了「被看見」、「被照顧到」時，他們就願意花更多時間參與其中；而相應的，他們與商場的關係，也會在無形中產生一種微妙的變化，有了遠比消費更有力的情感連接。

當然，彼此看見的不只是商場與顧客，在這個共創的場域裡，真正感受到聯結與沉澱的，是每個參與進來的、不同領域的創作者們。

03 聯結，讓關係重建

「Chair Up」作為世紀匯重啟後的首場活動，從行業端來講，更重要的是為之後長期的重建做鋪墊。商業重建非一方就能力挽狂瀾，而是需要各方的關注、參與，彼此信任後，攜手前行。

在活動開幕式當天下午，由RQ與世紀匯共同發起了一場論壇直播，我們有意將對話預設在「人心與商業重建」的主題上展開探討，聽聽各方人士內心的聲音。

△ 開幕日當天 Chair Up 行業對談，左起依次是：世紀匯CEO Lynn、當代劇場藝術家小珂、吱音創始人兼CEO Lily、Chair Up策展人梁亮、RQ商業觀察室主理人銳裘

藝術與商業空間

疫情讓很多表演者失去了演出的機會，小珂笑稱自己的行業最近是「特困行業」，「Chair Up」正好讓一部分戲劇表演重新獲得了觀眾。

小珂在近幾年更關注公共環境下的藝術創作，她談到：「表演藝術不應該只是在舞台上，在公共空間中與他人產生連接，也是藝術創作中重要的脈絡。因此在聽到梁老師的各種想法時，我們立馬一拍即合，想要通過這次機會在公共環境當中重建與大眾的情感連結。」

小珂的表達或許也代表了一部分藝術界的聲音。藝術創作者們已經太久沒有出現在日常生活里了；而音樂人和戲劇人在文化戲劇演出還未完全復工之時，在商業體擁有了新舞台，嘗試了與在劇院場館裡全然不同的演出場域後，也收穫了一批新觀眾。

在探討「場」與「內容」關係時，世紀匯廣場CEO Lynn打了這樣一個比喻：

「場是物理性的，而內容是化學性的；場本身是不會創造出東西來的，但藝術家的內容可以，內在的化學反應、內容、精神火種是藝術家創意人創造的。我們商業地產，就是更好地做好商業部分，以此幫助藝術更深入公眾，為社會傳遞更多美的事物。」

我想，這也是世紀匯推動「Century Theater世紀劇院」，聯合打造「Chair Up」展演的初心。

人心聯結萬物，甚至是商業

站在品牌的視角，吱音創始人 Lily 分享了對人心和實體商業的感受：「 吱音的店裡是有很多老客人的，有次我聽到一個客人在向他的朋友介紹產品，我們產品的巧思他都抓得很準。不論是產品本身，還是商業地產提供的氛圍，我都覺得應該能讓人們感受到人與人之間微妙的愛與連接。」

像吱音一樣，那些帶著愛的品牌們更希望自己的門店不只是門店，而是人和人之間能夠交流的場域，相信消費者同樣不希望自己被當做只是「買東西的人」。

而當商業地產作為城市最重要的消費場景之時，它則更需要提升自己的「場域容納度」，歡迎更多元的品牌和內容進入，實現對話與連接，提升公眾審美，激發大眾與商業的活力。

「當你願意為了一件事情花時間、沉浸其中時，你就和這件事或者這個人建立了深刻的聯繫。」 梁亮說。

閉幕式現場，藉由柴文濤老師這把被解構過的椅子，由梁亮帶領現場全體成員一起，開啟了「一粒種子」的啟封儀式，集體敲擊碎石這一舉動寓意著「疫情解封」以及種子的破土而生，大家在此播種，期待著日後回歸世紀匯，也意味著 Century Theater 在此生根發芽，永續開花。

而難能可貴的是，疫情之後，我們看到人們與公共藝術產生的情誼更深了，正如梁亮老師說，在這段旅程中，Chair Up 就像這一束螢火微光，微小堅韌，抵抗無常，驅散黑暗，點亮彼此。

Chair Up 並不屬於某一個人，它是藝術家與普通觀眾共同參與的共創，形成一個個新的作品，將愛與希望的種子傳遞下去；只要我們不停止前行的腳步，對商業，對城市、對世界，依舊熱愛；因為最重要的，還是在於「人心相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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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它對商場來說，意味著什麼？

我想，當世紀匯計劃用一場公共藝術展演計劃開啟商業復甦之時，它已經顯示出了一種信念，它將自己投射到物理空間之上，願意花更多時間，看待自己和公眾的關係，與藝術家創意人的關係，與品牌夥伴的關係。

年底，即將步入第五年的世紀匯將迎來品牌升級，商業零售的呈現會更多樣，在場域與內容的相互碰撞之時，世紀匯的潛力也將會放大。

屆時，「Century Theater世紀劇院」還將繼續，它也許能成長為真正的「城市生活棲息地」，成為一個更為包容的平台，讓顧客與藝術家、顧客與顧客、人與事物之間，在這裡建立更為緊密的情感連接。

最後，我想回到本文的標題。疫情後，商場除了消費還能為城市帶來什麼？公共藝術與商業結合在未來的更多可能性會是什麼？

從2020年開始，藝術與公共空間的話題開始被更多提及，這說明了精神消費對都市人來說越發重要，而商業綜合體也順應變化，擁抱更多與時俱進的內容。在和這些精神性的、公共性的內容結合時，商業綜合體「場」的角色，也在無形中被感染，發生意識上的變化。

從這個角度來看，商業地產的角色，其實也如同一把「椅子」。

現在，這把「椅子」的運營理念也開始有了變化，並非因為這場活動的發生，而是在對市場的持續判斷中，與行業夥伴的持續碰撞中，與消費者的彼此看見理解中，這個理念不斷動態轉變，並且越發明朗。

當一個商業場，選擇將注意力不止放在業績上，而是開始思考如何平衡商業與情懷，它一定會從內核發生轉變：會思考用更專業的商業理念，營造更包容的容器，想辦法與一群熱愛生活的創意人和藝術家來到主舞台，形成正向的商業循環之餘，把更有能量的養分輸送給社會，給每一個人。

用好商業，回饋社會。

這也許就是商業場在未來真正的價值所在。

「RQ商業觀察室」（id：RQmarketing）始終關注城市商業發展，致力於傳播城市更新、商業創新、都市人生活方式等議題。希望與萬千實體商業人連接，探索有溫度的商業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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